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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辞高僧赠言化恨为善回青楼入门先自扬威
书名: 浣紫袂(二) 作者: 天下尘埃 本章字数: 6510 更新时间: 2024-07-30 11:45:36
映雪正在收拾行装,只听丫环报“王爷来了。”赶紧出屋来迎接。
王爷一进屋,就看见满屋子有些凌乱,不由皱起眉头:“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还没收拾好么?”
“不怪丫环。”映雪轻声道:“都是我,这也舍不得,那也放不下……”
“那就都带走好了。”王爷笑道。
“不能把王府搬过去啊。”映雪环顾屋内一眼,有些惆怅:“早先在府里度日如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想走又不知该往何处去,如今真要走了,又觉着舍不得,这么些年,不知不觉中,都有了感情……”
“你呀,就是放不开,”王爷轻轻环手一指:“府里的,你想要的,都带走。”随即又没正经地痞笑道:“把我这个小叔带走也可以……”
映雪莞尔:“带你进宫做公公如何?”
“那可不行,我还没有子嗣呢。”王爷说:“不能你们生一大堆来扎眼我啊。”
映雪一刺,红了脸。
王爷静静地看过来:“我说真的,映雪,你该好好加把劲,不管是为了江山的稳定,还是你的将来……”
映雪迟疑了一下,说:“我会努力的。”
王爷这才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会敦促秉策早些立后,不过现在还是皇后丧期,为免闲话,你还是先居明禧宫吧。”
“我知道,秉策已经跟我说过了。”映雪点点头,问道:“王爷不该只说我,也要想想自己的事……”
“什么事?”王爷狐疑道。
“太后对王爷的子嗣也催得急呢。”映雪笑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兰夫人接回来?”
王爷偏头想了想:“再说吧。”
“我一走,王爷就孤单了,”映雪轻声劝道:“要不,早些把她接回来……”
“她托人找你求情了吧?”王爷锐利的眼神射过来:“她的做派,有奶就是娘,没用一脚踢开。”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其实都能理解。”映雪宽和地说:“事情过了,也就算了,接她回来吧。”
“还等一等。”王爷淡淡地说:“这回的事情闹大了,她要好好地反省……”
“不是事主也没有追究么?”映雪轻声道:“她不是也挨了打……”
王爷默默地听着,眼前又浮现起紫来痛揍兰夫人的样子,洗衣丫头的架势,活像拿着捶衣棒,生猛彪悍啊。当时他确实恼了,现在再来回想那会儿的情景,忽然有些好笑,忍不住轻轻地抽动了肩膀,无声地笑将起来。
她竟然敢打兰夫人!敢打煜王府里最有势力、最为跋扈的夫人!
要是兰夫人知道打人的是她,那可有好戏看了——
依两个人的性格,估计会打成一团,那才真叫一个热闹……
王爷正想得入神,忽然映雪伸手推了推他:“王爷你傻呵呵地笑什么呀?”
王爷这才止住笑,正经道:“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打了兰儿?”
“定然也是个非常强势的人物。”映雪想了想,说:“王爷不追究,也是她的造化。”
嘻嘻,嘻嘻,王爷想着想着,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你没看到当时的场面,激烈啊……”
映雪默然片刻,说:“王爷你是该规劝一下兰儿了,总这样是不好的,传出去贻笑大方,这家里将来要是有了别的女人,还能有个安宁?”
“恩,”王爷淡然道:“所以,我让她自己在娘家反省。”
“可你也不能没个人照顾啊。”映雪忽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说道:“要不把寺里那个姑娘招进来……”
王爷一刺,严肃板正地看了映雪一眼。
映雪并没有看他,只是一边思索着一边说:“我觉得那姑娘挺适合你的,清傲不失尊贵,性情又好……不知道出身如何,如果你喜欢,就是做王妃也未尝不可……”
“诶——”王爷拉长了声音,老大不屑,还性情好呢?打人的架势何异于河东狮吼?!随即有些不悦,故意说道:“你真是,说了我不喜欢她。退一万步,就是做王妃,这先来后到,也得先轮到兰儿……”
映雪的眼睛,瞟过来,望着王爷的脸,好一会儿,幽声道:“兰儿么?……如果你愿意,等我走了,你接她回来,就扶正了吧。如今,我也不碍事了……”
“你觉得她像个王妃?”王爷一下这里,一下那里,马上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说法,轻轻地挥了挥手:“再说吧。”
映雪笑着,深有意味道:“王爷啊……”这样口是心非到底是为哪般?
“我会接她回来的,但不是现在,你也别劝了,”王爷低声道:“正妃的事情,现在也不谈。”
映雪默然片刻,忽然又说:“不知为什么,我老是想起寺里的那个女孩子,总觉得,你们会在一起……”
“胡思乱想!”王爷猛一句重话,打断了映雪的语句。
映雪顿了顿,忍不住又问:“你真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小姐?”
王爷迟疑了一下,说:“善卿的徒弟。”
“啊……”映雪怔了一下,随即叹道:“真是可惜了,怎么会是个青楼女子……”
王爷默默地盯着前方,没有说话。
紫来端正地坐在佛唱阁里,等着一尘,只听门页一声轻响,她转过头来,一尘正跨进屋里,望着她微笑。
紫来眼珠子一转:“你今天好怪啊……笑什么?”
“皇上把雪夫人接进宫去了。”一尘轻声道:“你高兴吗?”
“真的?!”紫来一下跳起来,嘻嘻地笑道:“这还用问?!”
一尘缓缓地走近,幽声道:“做善事,有喜悦,祥和之气顿生,则苍生普度。”
“大师你想说什么?”紫来思忖道:“你今天,要跟我说什么故事呢?”
“我要说的是,一个皇帝和一个女孩的故事……”一尘轻轻地笑道:“其实你比我更清楚这个故事啊——”
紫来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你逗我玩呢?!”
“不是逗你玩呢。”一尘低声道:“紫来,你好好想想,满心的爱,是否比满心的恨更为让人愉悦?”
紫来默然片刻,点点头。
“你不认识她,却有心为善,因为这个善念,让她得到幸福,因而,你也非常高兴,这样,你们两个人都是快乐的。反之,如果你满心忿恨,认为自己不幸福,那么天下人都该痛苦,于是你有机会却偏不成全她,这样你也许会有幸灾乐祸的快乐,可是她却始终痛苦。你觉得,哪样更好?”一尘定定地望过来。
紫来想了想,说:“能共赢,又何必两败俱伤。”
一尘点点头,复又看她:“那你为何,还心怀愤恨,不肯放下?”
紫来愣住了,望着一尘,半天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她垂头道:“大师,你可知我心底的不甘?!”
“你为何不甘心?”一尘默然道。
“我出身官宦,本该有荣华富贵,为什么要沦落风尘、身为贱民?”紫来话一出口,已经是一脸凄然之色。
“众生平等,人无贵贱。”一尘淡然道:“你怎就认定,自己就该有荣华富贵?那普天之下,富贵能有几人?天下布衣,难道就都该是泛泛平民,不得入殿堂?你又有何德何能,必然就要成为人上之人?”
紫来哑口无言。
“你不甘心,但比乞丐如何?但比罪犯如何?”一尘诘问。
紫来认真地说:“我与乞丐不同,我愿意通过学习、付出劳动来获得所得,可是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想要的。我与罪犯不同,他们是为自己的罪过承担责任,我又何罪之有?”
“天下人,有多少是付出努力就一定得到回报的?既然你认定都有回报,那又何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说?”一尘凛声道:“你又岂能说,你与罪犯不同?罪有很多种,天罪和人罪,你父亲也是被定罪了的,难道你也认为他有罪?!”
紫来瞪大了眼睛,望着一尘,半晌才说:“我爹爹为民请命,当是无罪。”
一尘叹一声:“你父亲犯的是人罪,因人而获罪,是皇帝说他有罪,他便有罪。而你犯的是天罪,人生有此劫难,是上天要罚你,必有前世因果的呀……”
紫来眨眨眼睛,低下头去。
“你的恨从何而来啊?”一尘幽声道:“你认为自己不幸?这不幸,难道是天下人给予你的么?”
“不是……”紫来讪讪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恨?谁欠了你的?!又欠了你什么?”一尘复又长叹一声:“恨与爱并肩存在,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紫来长久不语,而后,缓缓道:“大师,我明白了。”
“我不指望你瞬间顿悟,只要你能做到王爷那一步,怀成见而知清明,也算我功德圆满了。”一尘娓娓道:“紫来,无以立德,何以立身?修身首要平心,养性重在独善。你既有大志,当有大德,才是上善。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紫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尘深深地注视着她。仙子有莲心,心苦性清凉。莲心洁净无尘,善恶一念之间,仙子啊,萌一恶念多一劫难,生一善念多一福报,好好把握自己吧。
两个月一晃就过去了,到了紫来离寺的日子了。
“小姐,我们该走了。”丫环挽起了包袱。
紫来说:“你先去,我到一尘大师禅房里去辞个行。”
正说着,一尘已经过来了:“紫来,我送你一程吧。”
一路慢行,紫来说:“感谢大师的教诲之恩,紫来一定会牢记禅门修行的真谛,好好平复自己的心性。”
一尘颔首道:“我没什么可以送给你,最后,仍旧送给你一个故事吧……”
《一村菊香》
一日,禅师从野外采回一棵菊花树,便把它种在了禅院里。到了第二年的秋天,整个禅院都长满了菊花,简直成了菊花园。花香怡人,从山下的村子都能闻到香味。
于是,村民们便上山来欣赏菊花,他们都忍不住赞叹:“好美的花儿啊!”并且向禅师要求采几棵花树回去种在自己的庭院里。在得到禅师的同意后,他们就立刻动手挖花根了。前来要花的人接连不断,如此没经过多长时间,禅院里的菊花就被送得一干二净。
没有了菊花的院子里显得是那样的寂寞,以至于弟子看到满园的凄凉后,对着禅师感叹道:“真可惜,原本应该是香味满园的。”
禅师笑了,继而说道:“这样更好啊!三年后可是一村菊香。”
紫来听毕,转脸朝向一尘,轻轻地微笑。春日灿烂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了淡淡的红晕,就像初夏新绽的荷。
“等你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你母亲会把慎知大师留给你的东西给你,你要好好地保管。”一尘轻轻地一推,示意紫来上马车:“有什么事尽可来归真寺找我。”紫来一脚踏进车里,依依不舍地回头,只看见一尘默立,红色的袈裟分外耀眼,他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悲悯,似在为自己叹息。紫来狐疑地回过头来,忍不住又回望一眼。
一尘微微地摆着手,目送马车远去。
出了寺,又入凡尘,风雨相伴,前路未知啊。
马车缓缓地行进,紫来起先还为离开归真寺有些惆怅,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善卿,又欢喜起来,一颗心,也激动万分。
马车似乎走得很慢,又似乎走了很久,紫来觉得时间变得分外的亢长,她正想着是由于自己归心似箭,所以时间过得慢呢,忽然听见车外渐渐有了嘈杂的声音。她觉得不对劲,掀起车帘一看,这分明不是去雅园,而是进了城,于是喊道:“车夫,你走错了路呢!”
“小姐,没有错,我们不去雅园。”车夫应道。
“那我们去哪里?”紫来奇怪地问。
“小姐,我不能说,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车夫小心翼翼地说:“我只能照吩咐办事。”
紫来缓缓地放下车帘,心里寻思着,到底要把自己送到哪里去?
王府?她摇摇头,不可能。王爷似乎还是不怎么待见她,没有追究打人的事已经很给善卿面子了,怎会如此轻易就让她踏进王府大门呢?
别人的府第?就这样把自己送人?紫来沉吟许久,还是摇摇头。对于自己的去处,王爷不可能不跟善卿商量,善卿不会同意,王爷也要顾忌到她的感受。何况,花魁的比试还没开始,怎么能先就把她给送人了,不会。
那还能去哪里?
紫来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醉春楼。
王爷的心里藏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子,他答应了善卿不追究打人的事,却始终没有放弃对自己的报复之心。
紫来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一声出来,不过是回醉春楼,谁怕谁呀!
醉春楼里的姑娘都习惯了宿醉,晚起是必然的,而且楼里上午一般都没什么客人,也就显得非常冷清了。日头老高了,按照惯例,该是袁妈妈训话的时候了,姑娘们都下得楼来,在小天井里集合,都到齐了,袁妈妈一双精明的眼睛遍扫一通,略略一抬,就看见花灵不紧不慢地,摇曳着下楼来。
按理花魁是无须参加训话的,可惜花灵还不是花魁,但因为楼里暂时没有花魁,作为资历最老、身价最高的头牌,她就不自觉地开始矫情起来,什么事都要落在最后头,仿佛故意要大家等着她,俨然就是花魁了。
袁妈妈重重地从嗓子里“嗯”一声出来,分明是不悦,却也不明说。身价高就是这点好,不是看妈妈的脸色,而是妈妈反而要顾忌几分了。
花灵只当没听见,风摆杨柳似的游到了队伍前头,站定,轻轻扭一扭,揭起丝帕沾了沾鼻子,不看袁妈妈。
袁妈妈再次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姑娘们——”
话音未落,却看见平素里都该落到自己身上的眼光齐刷刷地移到了自己的身后,尤其是花灵,愕然片刻,丝帕一甩,脑袋一点,粉脸先自扬起来,嘴角一歪,竟发出了尖利的揶揄:“瞧瞧,这谁回来了……”
“哎哟,我道是哪家的小姐呢?端着个正经模样……”花灵一脸如花,嘴里发出的却是冷笑:“啧啧,这还是楼里的姑娘吗……”
袁妈妈一回头,看见了一个女孩,藕色的披风,淡青色的素裙,站在门口宛如出尘的莲花;黑黑的头发轻挽,只插了一排淡黄的小花,额角丝丝缕缕的碎发垂下来,粉红的脸庞上,只那一双眼睛,还是那么清亮而带着些说不明的催逼,这熟悉的面容……
“紫来……”袁妈妈怔怔地唤道,不知为何,再见紫来的这一刻,她的心里感到了一种威慑。尽管她早就知道,紫来是故意将美丽掩藏,尽管她早有预料,总有一天,紫来会如和氏璧般发出璀璨的光芒,可是,当此时此刻紫来真正站到她跟前的时候,袁妈妈在感到紫来那由里而外的气势逼过来的同时,也不情愿地发现了自己的猥琐。
紫来跟她们是不一样的,她是不属于醉春楼的。
袁妈妈迟疑了一下,问道:“紫来,你怎么回来了?”
紫来淡淡地笑了一下:“学完了,自然回来了。”
“在楼里等着比试么?”袁妈妈试探着问。她心里其实已经很明白,今时今日的紫来,楼里已经无人可比。
紫来正要答话,车夫已经上前两步,递过一封信来:“妈妈,王爷的吩咐。”
袁妈妈接了,看完,瞥紫来一眼,对车夫说:“我知道了,会照办的。”
“阿来……”花灵已经靠了过来,拉住了紫来的袖子,一双凤眼挑起来,梭梭地打量着,酸溜溜地说道:“看样子,日子过得挺不错的,回来干嘛呀……能耐,就别回来呀……”
若是往日,紫来不反言相讥,必用眼狠狠地剜她,可是这次,紫来只是轻轻地缩了缩手,不动声色地将袖子抽了回来,没有答话,甚至,也没有看花灵一眼。
“哟,小姐还真清高呢……出门几天,就看不来我们姐妹了……”花灵讨了个没趣,不但没恼,反而咯咯地笑起来,绵里藏针道:“你这是回来做花魁,还是回来洗衣服?自打你走后,这楼里洗衣的丫头都换了五六个,就没一个比你洗得好……我可想念你了,我常叨叨你呢,怎么阿来还不回来……不信,你问……”
紫来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叫我紫来。”
“嘻嘻,”花灵笑起来:“身价高了,脾气也大了……你还不是花魁呢……”
“等我做了花魁,”紫来低声而凛然道:“我就要叫袁妈妈安排你专门给我洗衣服。”
花灵一顿,脸色铁青。
紫来微微一笑,凑近了花灵的耳边,阴声道:“你可一定要多过几天快活日子,好好地过,免得将来连回忆都没有……”
花灵的脸瞬间发白。好一会儿,她忽然尖叫起来:“甘紫来——”
“甘紫来是你叫的么?”紫来脸色冷凛下来:“花灵,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你不要步步相逼,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若你要使坏,就别怪我手狠……”
“你要挟我?”花灵气得鼻子冒火,登时几步过去,揪住了袁妈妈的手,气急败坏道:“妈妈你都听见了,她要挟我!你要好好管教她!”
紫来猛一转身,朝花灵走过去,她神色平静,但冷冽逼人,眼睛里一股寒气直射而来,将花灵从头到脚都罩住。花灵瞪大了眼睛看着紫来逼近,终于,紫来在距离她一步的地方停住,沉默着,阴仄地,看着花灵。
袁妈妈感觉到花灵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指在微微发抖,感觉到花灵正微微地往后缩。袁妈妈她看着紫来,在那淡紫色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股厉气,让人感到紫来竭力在控制,但那杀气腾腾,还是不可抑制地流露了出来。一瞬间,袁妈妈想到了一句市井之言:蛮的怕横的,横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紫来心底的恨,已同她的命紧紧相连,为了消除恨,她会以命相拼,一触即发!
花灵在这可怕的眼光里心虚,紫来的沉默里,逼迫渐重,戾气如刀,这还是以前那个任她欺负、从不吭声多话的丫头么?花灵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紫来的眼光仿佛可以杀人,不,应该说,紫来的眼睛在说,就算她因此而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花灵!恐惧慢慢地从花灵的脚底升起,她再不敢看紫来的眼睛,腿一撇,就软软地滑倒在了椅子上。
周遭满是眼睛,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紫来傲然环视全场一眼,淡淡地蔑视着花灵,转背而去。
袁妈妈侧身,默默地看了花灵一眼,随即一下,犀利的眼神扫过天井,提高了声音,冲围观的姑娘们喊道:“都给我回房去!”
姑娘们飞快地散了,花灵这才慢慢地站起身来,袁妈妈复朝向她,声音柔和了些:“你也回房去。”
花灵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有些迟钝地朝楼上走去,不留神间,脚下一拐,差点摔倒,幸亏手快抓住了楼梯把手,才稳住身体,忽听身后传来袁妈妈轻轻的声音:“别再招惹她,你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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