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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等价交换
书名： 契约婚姻 作者： 益安 本章字数： 4631 更新时间： 2024-09-06 15:00:35

在那一刻，惊讶之中的一丝慌乱没有逃开颜如的眼睛。她还以为念苗看到自己会很欣喜。

当然，随后念苗就开心地跑了过来：“我的天，你怎么来了。”

云何手中还拿着念苗的奶茶，看到颜如手提的两手礼物，他没有办法接。

“昨天问你，你说你工作，原来是在这儿工作哦。”颜如像是窥破了秘密，疑惑地看着念苗。

“沾你的光，你男友介绍些活动让我来拍嘛。”念苗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快速地说道：“我先忙啊。”

她像逃跑一样，迅速离开了。

这个时候云何才来答话：“怎么来得这么突然？今天不上课？”

“昨天不是去你公司了嘛。问的他们，学校在装修，我也无事，就想看看你工作的环境。”颜如随着云何往里面走，云何将奶茶扔掉，才接过颜如手中的水果，“今天衣服很好看。”

“是吗？”颜如低头一笑，“好看就好。”

售楼处在后面特意空出一间屋子留给云何的团队，里面两名男生在抱着电脑工作，云何向他们介绍：“我女朋友，苏颜如。”

“哦。”两名男生脸上有些疑惑，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颜如一眼，眼中写满惊奇，随后一名男生反应过来：“啊，嫂子好。”

另一名男生随后说道：“嫂子好漂亮。老大你藏得好深啊。”

大概是云何从没有向公司员工透露过半点自己的消息，所以才会在这时像看一个外星人一样看自己。

“请你们吃水果，点心。”云何将颜如带来的食品放到桌子：“吃了快干活去。”

“谢谢嫂子。”两个年轻人调皮的向颜如鞠了一躬。

云何在这里的团队是一个剪辑，两个拍摄，还有一个统筹。他们进来进去，见到颜如都笑着喊嫂子。

嫂子这个称呼还真是第一次听到，羞涩之中觉得又有趣又温暖。

但是颜如与云何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秀恩爱都找不到话题。

念苗是在吃午饭时才回到这间工作室。

颜如看到了，当念苗回来时，屋里的几个员工下意识地去看念苗，好像是要重新确认她的身份。

念苗抓了一块点心放到嘴里笑着说：“为爱奔赴啊，真有你的。”随后一边拔卡导照片一边问颜如：“下午回去吗？”

“当然啊。明天要上班呢。”

“那刚好，你等等我呗，我晚上也要赶回去。”

云何过来插话：“你闺蜜，啊不对，应该称田老师，现在是我公司合作的一名摄影师，有需要拍摄的时候，都是她来。”

“那我要谢谢你哦。”颜如从后面贴着念苗，眼光落在了电脑上面。

念苗导的照片都是现场活动的照片。导完之后，照片的缩略图铺满了屏幕。最前面几张颜如看到了，那是天色刚刚微明，云何的照片。照片中的云何站在一个展板前面，拿着手机沉思。

念苗说过，云何是婚恋平台的会员，他与念苗的关系也只是一个服务的关系。那么，眼前这些算什么。

后来，颜如就在这儿等。等到念苗完成了拍摄，两个人去酒店收拾念苗的行李。

很小的一个酒店，硬件软件都粗糙得很。

念苗一边整理自己的物品一边吐槽：“哎，你男朋友挣钱不行哦。你看这住的地方。当初他是把五十万一把给你的吗？”

颜如点了点头。

念苗笑道：“不知道从哪儿借的。我昨天还听到他在打电话，没听清楚啦，但大概是在说资金周转的问题。好像是遇到了难关。”

怪不得云何要那五万块钱。一定是遇到难处了。明明他把所有的钱都给了自己。

但是云何为什么不向自己父母要呢？李建瑜那么有钱。

“真的吗？你听到了？”颜如问。

“这还有假。这儿有两场活动，除去你现在看到干活的，还有一些外包，他垫了很多钱。你没听出来他嗓子有些哑吗？急的。”

“那你的钱也没有给结吗？”

“那怎么行。我这一点小钱对他来说算什么，我晚上再跟他要。”

她说完一句之后，忽然又拉住颜如的手，两只眼睛一直盯着颜如：“嗯，有一件事要给你说清楚。”

颜如吓一跳：“怎么了。”

“我说了，你不许骂我。”

“天呐，什么事，你这么正式。”

“那好我说了，就是在给你与李云何拉这个线时，我与他认识了，你也知道我缺钱嘛，知道他的公司后，就与他有一些合作拍摄。你懂的，他公司年轻人多，看到我常来，与他在一起，就开始八卦。”

“你懂的对吧。都以为我是他女朋友。谁会看上他这个人。”念苗说完看着颜如：“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就是不让我瞎想嘛。你多心了哦念苗。”颜如心内的疑惑慢慢消解，“工作嘛，很正常。好啦，不要纠结啦。”

“你没看今天你一来，那几个小屁孩儿在那儿乱编排。还真以为是狗血戏码。”

云何叫了车送两人去高铁站。此一行往返近三百公里，到这里后连话都没与云何说几句。如果不是有念苗，颜如心想大概会站在路边聊几句吧。自己跑了这么远咯。

分别的时候，彼此就那么看了一眼，颜如挥了挥手，两人再没有说一句话。

车走动之后，念苗偷偷给云何发了一条信息：我帮你给她解释过了，放心吧。

下了高铁，念苗的父亲田清志在车站接她。颜如心内好一阵羡慕。二十六岁的念苗，田清志还是把她当成六岁的孩子。

而自己自从妹妹锦如出事，母亲病愈之后，父亲也跟着老去，她想撒娇，早过了那个年纪。

但，总比星尘好吧，明明有一个父亲，却晚了这么多年。

云何给她发信息，问到家了没有。她回了信。

云何说他下周才能回来。

握着手机不停传递信息，又像是人多时羞于表达，非要浪费几格电量，才把不知道是牵挂还是客套的话讲完。

颜如说，家里花瓶里的花都凋谢了，花瓣落满了桌子。

没想到，几个小时后，送花的上门了。

协议之中，没有写明要不要浪漫这一项，但收到花总是要开心的啊。

大概是到后来觉得打字太累了，就改成了通话。有时候觉得人就在身边，挂了电话，才发现床上是空无一人。

周三的晚上，听到那边嗓音明显的哑了。

“你生病了吗？”颜如问。

“没事。就是这两天天干。我给你说一件事，我妈妈生病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嗯，好。是在家，还是医院？”

“已经在家里了。”

第二天颜如下午请了半天假，买了一些礼物，提前给肖虹打了电话。

第二次来云何家里，在门口登了记，走近这浓荫郁翠的小区里面。

这里不像是小区，更像是一个度假庄园。人间的烟火气息在这里看不到，因为足够宽广，那些生活的琐碎都各自藏在家里。

在这里看不到上班人的匆忙，这里忙碌的只有物业人员。颜如看到许多别墅的花园里，有人在看书，有人在逗猫玩，也有一些门院紧闭，不知道演绎着什么故事，但大多都是安静的。

颜如在网上查过云何家的这一个小区——青云山。大多的评价说这个小区是在全国都比较知名的神盘。这里的业主很多是这同一个开发商的老业主，他们选这里无非就是这里有顶级的生活设施，让他们可以更好的享受生活。

到云何家时，肖虹坐在花园里喝茶。

颜如忙跑过去：“阿姨，你身体好些了吗？外面有点热，别热着您。”

肖虹拉着她的手没有进屋，而是指着一片花说：“你看小如，那一片花我种了多少次都不好，自从你上次来了，现在长势反而越来越喜人。”

颜如对花不懂，夸赞的话颜如是能听的出的。她在满心欢喜中看看肖虹，一次私生女事件，她果然憔悴了。

“该早些来看阿姨的，都是我不好。”颜如低下头说。

“是程程告诉你的吧。我这没什么事，就是心里烦闷，在医院住了几天，医生让回来歇着。别说傻话啊，妞，阿姨没事。”

颜如没看到李建瑜，想问，又没有敢问。

肖虹看出她的心事，拉着她坐到长椅之上，对颜如说：“你叔叔有事出去了。小如你也不用多想，那件事过去了。我总不能为这些事气得生病吃药。现在那女人都死了吧，我再让自己受苦，太不值了。”

“你给你的爸妈说了吗？什么时候我们见见。”

“我说过了，阿姨。这几天云何有些忙，他说马上就忙完了。”

“他那是瞎忙。天天累得不行，也不见挣多少钱。昨天打电话，我听声音都哑了。都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不注意照顾自己。”

颜如低声说道：“那我劝劝他。就是他这一行，我也不是太懂，想帮他也帮不上忙。”

“你别劝。跟他爸一个德性。以为女人只能在家里洗衣做饭，我侍候他家这么多年，带小的，送老的，我最后落什么了。”

“阿姨这么辛苦，叔叔与云何都看得到的。”

肖虹叹了口气：“多少人不是在羡慕我，他们没有在这个家罢了。我也想明白了，怎么都是过完这一生。自己管不了，避不开的恶事，就由它去了算了。”

家里的保姆端了水出来，肖虹对保姆说颜如晚上在这儿吃饭，让她早去准备。

随后肖虹又问：“小如，你与程程在一起，你们避孕吗？”

颜如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每天努力想着要孩子，那不是目的就暴露出来了。

肖虹微微一笑：“你不说阿姨也明白，你们年轻，只想着自己玩。其实早早怀孕也没啥。当然，你爸妈心疼你，是怕人说闲话。所以我才想着赶快把婚给结了。”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块玉雕成的小石榴。

肖虹笑着塞到颜如手里：“这是我找人求的，平时就带在身上，能求子。”

“谢谢阿姨。”颜如并不懂玉，看这一个玉石榴晶莹剔透，做工精致，大概也不是普通饰品。

“你的工作怎么样了？辞职了吗？”

“已经写好报告了，正要递交呢。”颜如心里有些虚。

“年轻人知道肯赚钱，这是好事。”肖虹似有所思，随后问道：“一个姑娘家，这些年也攒不下钱。除去开支，还有月供吗？”

颜如一愣，随后接着说：“不瞒阿姨，我妈妈重病之后，我爸爸在照顾她。我妹妹想去做一个生意，当时没有钱，是我贷的款给她的，就是生意没挣到钱，我也帮妹妹还一点。”

“嗯，我知道了小如。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肖虹轻轻拍了拍颜如。

后来，颜如就帮肖虹修剪花草，肖虹坐在那里给她讲花的种类。颜如身上出了汗，却也觉得很有趣味。

保姆端了一盘水果放到外面，颜如将一个个小桔子剥开放到肖虹面前，大约心情舒畅，肖虹气色也明显好多了。

傍晚时，李建瑜回来了。

因为颜如在，建瑜与肖虹之间的冷战也就借着颜如的到来把话题转向了别处，两人还互相聊起了云何小时的事。

吃过饭之后，建瑜让司机送颜如回去。

回到家里不久，颜如手机提示声响起，她打开一看，有些懵，转账人是李建瑜，转账金额是二十万。

颜如无法相信又多出来的这一笔巨款。

直到肖虹打了电话过来：“收到钱了吧，小如。我让你叔叔给你的。阿姨不想让你与云何那么辛苦。我那个儿子不懂得照顾自己，你多多费心了。”

颜如回答的什么，她自己忘了，大约是客气的话。

挂了电话，她握着手机，看着卡上余额，明明想笑，却又有一丝苦涩，苦涩之后，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欣慰。

这是钱啊。她担心的那一笔贷款现在就可以还上，而不用再去付利息。

那又为什么苦涩呢？也是为了钱啊。她被人用钱捆着，这些钱捻成一根绳子，拽着她向前走，她自己却不能选择方向。

那么明天，交辞职信吧。

还以为能再停留一些日子，没想到这么快。

本职工作中有许多关系好的同事，有这些年给她人生经验的长者。

而钢琴学校，更是她的热爱。许多孩子颜如陪伴了多年。从按下第一个健，到能上台演出，想着再陪他们走一程。

谁知道，这一切都轻易的败给了那些金钱。

她打电话给云何，听到嗓音还在沙哑：“还没有好哦，你去药店买一点药。”

“知道了。这周忙完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问你一件事，不要瞒我，是不是公司资金出现了困难？”

云何像是在犹豫，随后才说：“有一点，但还好。”

“你等我一下。”颜如说。

“嗯，怎么了。”

“我刚把阿姨给我的五万转给你了。你只管用着。”

“啊？那你……”

“我不是有你那五十万。又不是现在一下都还上。”

“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听这样的语气，看来是真的难啊。有心再多转一些，不知怎么的，还是把李建瑜转的二十万暂时瞒了下来。

那是她用她的两份工作换来的。

“不要谢我啊，怎么这么客气。我们一起努力。”

一起努力。努力结婚，生子。云何在听筒里听着颜如的话，分不清是愧疚还是感动。

努力啊，为了千海，自己努力与颜如奔向即将到来的婚姻。

她这么好，创业以来，除去自己朋友，今天有一个女生这样挂念着他，给他帮助。

第二天，颜如先向钢琴学校递交了辞职信。学校正在装修，这一段停课，她刚好借此正式离职了。

还好是在装修啊，离开的时候没有琴声，让颜如的悲伤也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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