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听雨农庄猎衣扬最新章节-免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猎衣扬作品-小说大全-七猫免费小说-七猫中文网
第六章:听雨农庄
书名: 诡案录 作者: 猎衣扬 本章字数: 2039 更新时间: 2025-10-28 10:42:43
古画的卷轴是珍贵的沉香木所制,即是中药,又是香料。这种沉香木在金陵的各大古玩店都有存货,只不过,这沉香木也分为三品——入水则沉者,名为“沉水”香;次之,半浮半沉者,名为“栈香”也称“笺香”;再次,稍稍入水而漂于水面的,名为“黄熟香”。
思索片刻,方鸣鹿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刻刀,沿着相框的边缘,削下了一片沉香木,丢进了盛满水的杯子里,果然,入水则沉!
要说沉香木,在金陵的各大古玩店都买得道,但真正能出手上等“沉水”香的,除了金陵最大的金石古玩店——听古轩外,便再无别家了。正好,这家古玩店的老板也是崔九道生前少有的知交,看来当年画像的大约就是他了。扯过身旁的铁索,方鸣鹿一把推开了房门。
听古轩不愧为金陵最大的金石古玩店,上下七层,雕梁画栋,古意盎然。
突然,一幅长卷古画,映入了方鸣鹿的眼底,那是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第四卷——清吹。在这幅画里,韩熙载换了便服,盘膝坐在椅子上,正跟一个侍女说话。奏乐的女伎们排成一列,参差婀娜,各具动态,统一中显出变化,似乎画面中弥漫着清澈悦耳的音乐。
旁边还有小诗一首——“丽人依坐排,萧笛遣幽怀。雪月风花调,君郎唱和开。牵心绕梁曲,动魂彻云台。情慕凡间好,踏歌仙子来。”
暗道了一句果然没来错,方鸣鹿走上前去,扬声问道:“掌柜,你这《韩熙载夜宴图》可是真迹么?”
一个青衫短褂的青年男子连忙答道:“这位兄台说笑了,不瞒您说,这是如假包换的赝品,像这种宝贝,我哪里敢买呀,收到手里都烫手,要让那些寻宝的江湖中人给我逮找了,我这条命可就交代了!”
方鸣鹿被那男子逗得一乐,笑道:“您能不能把那图摘下来,给我细看看!”
“这可不行,这幅画是不卖的,我不是掌柜,我可做不了这主!”
“不卖,为什么挂在这里啊!?”方鸣鹿奇道。
“这个是我们这的一个客人画的,是我们掌柜的好友,隔三差五的就来画那么两笔!”
“不知这画画的高人,是何方神圣?”
“对不住,掌柜的贵客,我们做伙计的哪敢乱问?”
“哦,原来是这样!你们掌柜可是大宋朝十大丹青之首,周笠翁,周老板,我是崔九道崔老先生的朋友……”
“真不巧,这铺子半月前就买了,被周掌柜转手抵了赌债了!”那伙计接口说道。
“抵给谁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人家掌柜之间的事,我一个看门的伙计哪里晓得……”
这时候,只听“吱呀”一声门响,紫湖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听古轩的门口,眼眸里满是丝丝的惊魂未定。
“怎么了?”方鸣鹿奇道。
“有人跟着我!?”紫湖烟惊声说道。
方鸣鹿提气一纵,潜运目力,开眼一瞥,只见街边的一颗杨柳枝上,一个一脸猥琐的俊朗书生正死死的盯着自己,正是那武当龙门的古三七。狠狠白了他一眼,方鸣鹿关上了窗子。
轻声说道:“没什么,你放心吧,你先来看看这幅画!?”方鸣鹿言道。
“怎么了,画的很好么?”紫湖烟柔声问道。
“当然,你看!线条流畅圆润,用色光鲜明朗,虽然是赝品,却足见大家风范,仿这幅画的人一定不简单。
这时,只听“扑哧“一声,紫湖烟和那个青衫短褂的男子相视一眼,轻笑起来。
“这位朋友,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就是那位画画的大家!”那位青衫男子朗声笑道。
眼看紫湖烟的耳边飞过一抹动人的红晕,方鸣鹿窘道:“确实画的不错嘛,很有风范!”
赶忙咳了一声,窘迫的有些手忙脚乱,慌乱中不小心将手里的茶水还泼洒了几滴在了墙上的古画上,紫湖烟却根本不以为意,与那青衫男子两个人,被方鸣鹿逗得捧腹不止,一番大笑后,总算解开了近几日里心中的阴霾。
一觉醒来,已近傍晚,方鸣鹿伸了个懒腰,目光一闪,大袖一挥,一道金色的袖箭自窗外电射而入,箭上系有信笺一封,拆开来一条言简意赅的字条——周笠翁,城北五里,听雨农庄。
暮色四合,护城河边,一排排低矮的古楼鳞次栉比,方鸣鹿的身影在昏暗的胡同里连连拐过数个街角,来到了一栋低矮的茅斋里。
在这里,住着崔九道与慧山和尚生前的一位好友——听古轩的掌柜周笠翁,二十年前摘星手拓跋追与人赌斗,曾一夜之间连盗皇宫大内九殿十八阁,金银珠宝分文不动,只取走了王羲之的三本手帖,张旭的两卷真迹,吴道子的两幅钟馗捉鬼图,为了不被朝廷发现,周笠翁一夜之间,仿作了这七件孤本书画,让拓跋追偷梁换柱。八年前,周笠翁酒后失言,道出真相,一时朝堂震动,多方巡捕,本以为此人早已归案身死,却想不到原来是躲藏在此隐居避世。
现在崔九道死了,慧山和尚也死了,左丘白不知所终,能辨识出那副红衣女子像出处的人,怕是只有这位周掌柜了。
借着手里里昏暗的烛光,方鸣鹿来到了周笠翁的门前,推了一下门,发现门并没有上锁,一阵浓郁的血腥味缓缓传了出来,方鸣鹿连忙一把将门推开,单手扣在了腰间的铁索之上,摸着一片黑暗,嗅着腥味的源头摸去!
“滴答,滴答”。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方鸣鹿的额头上,方鸣鹿挥手举起了手里的烛台,借着明暗不定的火光,映入方鸣鹿眼帘的是一张虬筋隐现的脸孔,皮肤白皙,似是一女子,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双目一片赤红,死死的盯着方鸣鹿的背后,被倒着吊在了棚顶的房梁上,一枚竹签穿过了她的咽喉,伴着窗子里吹进来的冷风,尚未僵硬的尸体还在左右摇摆,宛若起舞的黄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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