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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第四只眼 作者： 魏人 本章字数： 1983 更新时间： 2025-11-12 11:34:23

经过抢救,朱光明又顽强地活过来了。当李文海和刘彦彬赶来,他刚吃了药睡着了。

心直口快的姜晓云知道他们的来意后,立刻不客气地挖苦说:“非见不行吗?人要这模样了还要出庭?李文海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这些当官的,不能出了事就撤,把当兵的当替罪羊。”

李文海懒得和她解释,姜晓云的嘴却依旧不饶人:“跟你们两个官迷白说。对了,刘大局长,你也抽空关心关心你老婆,她今天给我来电话,说结果这两天就出来。”

刘彦彬应付着:“我知道。”

“甭嘴上说知道,掉头就忘。唉,我真不明后,这人一当了警察,渐渐地心和肝就都不是自已的了。”

李文海见妻子越说越离谱,赶快打了岔:“晓云,我饿了,我知道一个地方的炸酱面特有名,咱们仨一块去吧。”

姜晓云说:“你们走吃吧,我不饿。哎,文海,我提醒你,儿子这两天要回来。你记着点。”

李文海暗暗苦笑:瞧那态度,哪里是提醒,明明是警告嘛!

两人离开了病房后,不知为什么刘彦彬的眼前总是不停地闪过毕兰的甜甜的样子,于是,趁李文海上卫生间的工夫掏出电话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是一个男人接的,说毕兰已经辞工了,具体到了哪里也不清楚。

刘彦彬心里好一阵怅然。

那个买炸酱面的小饭棚果然很火,十几张小方桌坐满了人。由于李文海是常客,老板特意给他们挤出个地方来坐下,不一会,年轻的小伙计就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面来。

李文海麻利地把小料倒进面碗里,边拌边边美美地吃了一口,抬头见刘彦彬没有动手,问:“你怎么不吃?香得狠呢。”

刘彦彬淡淡回答:“我不想吃。”

“你肯定山珍海味吃多了,看不上这口。告诉你,在北京吃炸酱面还排号呢。”

刘彦彬心事重重地问:“朱光明也该醒来了吧?”

李文海看了看表:“才过了一刻钟,你也太心急了吧?先吃面,人是铁饭是钢。”

刘彦彬用筷子慢慢拌着面条,这时,他突然看见宁小白从医院的大门里出来,匆匆向这边走来。快到跟前,她似乎发现了他们,又转身走向别处。

刘彦彬小声提醒李文海:“喂,别只顾吃,那是你们队的吧?”

李文海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了宁小白,便一点也没有犹豫,起身把她追回来了。

李文海给她找了把椅子坐下,问:“朱光明的情绪怎么样?”

宁小白又流泪了:“谁在这种情况下心情能好?今天他把我送给的花都扔了。他说他不想死,他想活着改正错误。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刘彦彬听得唉声叹气:“唉,你看看,你看看……”

宁小白看看李文海,又看看刘彦彬,怯怯地问:“刚才我看见你们去医院了,是不是要见朱光明?”

李文海想想,也就不隐瞒：“后天法院要开庭,你看他的身体能不能坚持出庭?”

宁小白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霍地站起身:“不能,他不能。”

“是吗?为什么?”

宁小白声音颤抖地叫道:“为什么?你们说为什么?如果让他死,就让他出庭…

宁小白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两人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巷的尽头,刘彦彬叹出声来：“这你高兴了吧?文海啊,我真不明泊,你死较劲图的是什么?”

李文海知道再说什么两个人肯定又是一顿吵,便耐着性子埋头吃起面条来。刘彦彬呢,只顾伸长脖子看宁小白能不能返回来,却没有注意到毕兰就在馆棚侧面的角落里悄悄望着他们。

李文海他们走了后,姜晓云独自到医院食堂吃饭。作为医生,她不愿意到那种街边小店吃饭,担心会因为不卫生吃出麻烦。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得照顾一下刚刚被她挽留下来的王克理的生活问题。为此,她特意关照食堂为他精心做了一碗鸡丝面。

王克理对院长的关心十分感激。他心满意足地吃完后,就悄悄去了朱光明的病房。

朱光明闭着眼睛静静躺在床上,样子很安详。王克理认真查看了各种仪器,发现一切正常,这才松了口气。正要转身出去,朱光明睁开眼轻声叫住了他。

“王大夫,等等…”

王克理回过身,同样小声地问:“有什么事吗?”

朱光明的眼睛里闪着乞求的光：“能……能让我看看那个女孩儿吗?”

“这…”王克理想不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犹豫了:“这个……”

朱光明期待片刻,眼神渐渐变得暗淡:“如果麻烦,就算了。”

王克理抱歉地朝他笑笑,就在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的瞬间,他突然被朱光明眼睛里残存的一线希望感动了,于是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果断地说:“不,我来想办法。”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医院病房里静悄悄的。王克理偷偷搞来一辆轮椅,推着朱光明直奔太平间。和看门人一番交涉后,他们进到了阴冷昏暗的里面。

在一种异味的包围中,王克理拉开一个立式冰柜的抽屉,那个饿死的小孩就静静地躺在里面。朱光明显得很激动,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蹭”地一下站起来,趴到近处仔细看着那僵硬的女孩,好久,嘴里发出动人魂魄的叹息:“啊……她太小了!她长得多么好看……是我害了她……她应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我浑蛋呀…

王克理担心会出什么事情,连忙扶他：“老朱,咱们赶快走吧。”

无奈朱光明死死地趴在抽屉上哭了起来,一个大男人的哭声在静静的太平间里显得分外惨烈。

过了一会儿,他们猛然听到太平间的门开了的声音,开回头一看,姜晓云领着李文海和刘彦斌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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