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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俯身参拜
书名： 大汉帝师：张良 作者： 容介 本章字数： 3133 更新时间： 2024-07-16 13:24:37

看萧何表情真诚，完全不死一个小气的人，又得到了刘季的这番保证，张良放心的接着说道：“我看你们这支义军分明就是以刘季为主，但是你却直呼他的姓名，这很影响他在整支队伍中的威信。一支队伍想要取胜，最重要的就是从上到下能做到令行禁止，这就需要建立明确的等级制度，队伍越大，越需要这样。”

萧何连连点头：“对对，子房先生说得对。”

张良接着道：“另外，曹参、周勃、樊哙等人称呼刘季为‘大哥’那也不合适，显得公私不分。”

萧何问道：“那依子房先生，我们底下里，这些人应该如何称呼刘季呢？”

张良立刻道：“主公。”

刘季皱眉道：“让兄弟们这么称呼我，有些见外了吧？”

萧何毫不犹豫对着刘季一拜，大声道：“不见外！子房先生说的有道理，就该这么称呼。主公！请受萧何一拜。”

刘季默不作声，坦然受之、目光深邃，张良能在刘季眼中看到一团对权力渴望的火焰。

这时，樊哙又跑了进来，叫苦道：“大哥，你饶了我吧，我真数不清具体有多少人，反正不是五百多就是六百多，你就发发善心，赏我一口马肉吧。”

樊哙的话让刘季刚刚端起来的“主公”架子顿时垮掉，忍不住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次日，刘季果然听从了张良的建议，开始掉头往彭城方向而去，因为张良本来也计划率众投靠景驹，此时两支队伍自然一块行动，也好方便相互扶持。

刘季对张良开玩笑道：“子房先生肯跟着我们一块行动，那是我刘季的荣幸。不过话先说在前面，马肉可不是天天有的啊。”

张良也开玩笑附和道：“刘兄志在天下，说不定将来就是天下共主，只要刘兄今后能记得，你我今日同路之谊，封我个一官半职就好。”

刘季一听这话，顿时哈哈大笑，大手一挥道：“以子房先生之才，一官半职算什么，至少也要封侯拜相呢！”

樊哙凑上来问道：“大哥，到时候，你封我当个什么官呀？”

刘季想也没想，直言道：“封你管天下所有的聋子，如何？”

樊哙纳闷道：“还有这么奇怪的官么？”

萧何上来指着樊哙没好气道：“因为你就是个啥也听不见的聋子！昨天晚上不是刚刚跟你们说了吗，以后不要再叫‘大哥’，要称‘主公’。刚说就忘，你跟聋子有什么区别呢？”

樊哙马上对着刘季嬉皮笑脸的叫道：“是，主公。主公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刘季踹了他一脚，正色道：“严肃点！老子不配当这个主公还是怎么着？”

萧何在一旁提醒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上路吧，早点赶到彭城，就少一分危险。”

因为整个黄淮平原一带各种势力纷立，已经彻底乱了套，刘季和张良他们这两支加起来，也仅有六百多人的小队伍只能晓宿夜行，小心行事。第三天，整个队伍已经把携带的粮食全都吃光，但距离彭城少说还有三四天路程。

萧何愁眉不展的问道：“主公，怎么办吧？”

刘季一指萧何和曹参，继而道：“还能怎么办？老办法呗！上次是卢绾和周勃打头去的，这次该轮到你们两个出头了。”

萧何和曹参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道：“主公，你让我们干别的事都好说，但这种事我们真干不来。”

刘季没好气道：“你们俩之前在沛县，也就是个管理监狱的小吏，连官老爷都算不上，有什么放不下架子的？”

说着，刘季又招呼周勃、夏侯婴道：“走，咱们穷哥仨再教教他们怎么做。”

樊哙也主动请缨要跟着去，但却被刘季骂了回来：“滚蛋，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别把人给吓到。”

随后，张良跟随刘季的队伍来到一座看上去不算小的乡邑外，刘季让萧何带着三四百人藏在乡邑外的树林里，让樊哙、曹参带着二百多人远远跟在他身后，因为好奇，张良也远远跟着想看看怎么回事，刘季自己则带着周勃、夏侯婴扮作乞丐的样子走在最前面，专门去这座乡邑内看上去比较富足的一户乡绅家里上门行乞。

毫无意外的，刘季不但什么都没有讨到，还被这户乡绅的家仆蛮横的驱赶了出来。

这时候刘季也不生气，而是一指不给施舍的这户乡绅家，义正严辞地大叫道：“为富不仁，兄弟们，给我抢他！”

远远跟在刘季身后的这群人，听到刘季这一声大喊，立刻来了精神，在樊哙、曹参的带领下，抄起手里的各种简陋武器就冲进了这户乡绅家。

刚开始，这户乡绅还组织人与刘季这帮人厮打、对峙。但很快，原本躲在乡邑外的另一批人，听到动静后也举着武器赶来，这户乡绅立刻就不是刘季这一群人的对手了，连忙献出几千斤粮食，希望刘季能放过他们家。

刘季大叫道：“几千斤粮食就想打发老子啦？老子乃是反秦义军，真当老子是叫花子啊？拿两万斤粮食出来！”

在刘季的蛮横威胁下，这户乡绅最后无奈得只能乖乖拿出两万斤粮食出来，这才把刘季这群人给打发走。

看到这一幕，张良就忍不住觉得一阵好笑，刘季明明本来就是打算抢人家的，却偏偏还要在抢之前弄这么一出，也算是有点小聪明，还知道要装模做样的，先找一个比较道义的借口，也好“出师有名”。

萧何不好意思道：“子房先生，让你见笑了，我们这么做，也实属无奈之举。”

张良淡淡一笑，继而道：“事急从权嘛，更何况，我也要吃从乡绅手里抢来的粮食，有什么资格见笑呢？”

刘季走了过来，塞给张良一个白面馒头，扭头对着萧何挖苦道：“萧何，瞧瞧人家子房先生，再看看你自己，别端着你正人君子的架子了，虚不虚伪？”

萧何苦笑道：“不是我虚伪，我总觉得，这么做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咱们是反秦义军，又不是强盗贼寇！”

刘季不耐烦的掰下一块馒头，直接塞到了萧何嘴里，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继而正色道：“罗里吧嗦的，有本事你就饿着，别吃我抢来的东西。”

萧何嘴上说着这不对那不对，但是已经饿扁了的肚子却很诚实咕咕叫着，大口咽下刘季塞到他嘴里的那块馒头，嘟囔道：“谁说我不吃的？不吃饱了，怎么反秦啊？”

张良吃完一个馒头后，问道：“刘兄，你打算怎么利用手里的这两万斤粮食呢？”

刘季不解道：“这能有什么打算？吃呗。再说，两万斤粮食也就够我们这六七百人吃十天。我们自己吃都紧巴巴的，还能怎么利用？”

张良则道：“我们再过两天就能抵达彭城，何不利用手里这些粮食，再招揽五六百贫民加入我们的队伍。这样带着一千多人去彭城投靠楚王景驹，也不至于完全被人轻视。”

刘季恍然大悟，附和道：“对，对对对！还是子房先生想得周到。”

说完，刘季马上派人去周边四处招揽人去了，这年头别的不好找，填不饱肚子的贫民到处都是，只用了多半天时间就有将近两千人加入了进来。

看着这么多破衣烂衫的人，萧何皱眉道：“人好像太多了点儿吧？咱们这两万斤粮食可禁不起两千多人吃啊。”

刘季无所谓道：“只要够吃三四天就行，到时候进了彭城，投靠楚王景驹，他还能看着我们饿肚子不成？真要那样，他以后还怎么招揽其他队伍？”

张良点了点头，对刘季的话非常认同，他在心里也越来越佩服刘季，此人虽然看上去流里流气，但实则既有小聪明也有大智慧，绝非常人可比。

又过了两天，刘季、张良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彭城之外，这时候刘季问张良：“子房先生，我们该如何向楚王景驹通报？”

张良略一沉吟，然后冲刘季拱手，俯身施礼道：“张良愿拜刘公为主，还请主公不吝收留。”

刘季一愣，不可置信道：“子房先生，是认真的吗？”

张良缓缓抬起头来，认真道：“我张良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说出来的话也必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才出口，主公不必怀疑。”

刘季依然不解道：“但我还是想知道，子房先生究竟为何决定认我为主公？”

张良如实道：“主公几天前曾对我说过，或许很多六国贵族的后裔都希望能光复六国，可是对很多普通百姓而言，六国光复不见得比天下一统要更好，他们不想再承受七国混战之苦，所以百姓们没人愿意六国光复。我觉得主公这段话说的太好了，天下贵族万里无一，芸芸众生还是以寻常百姓为主。既然百姓没人愿意六国光复，那么将来这天下乱局绝不会是某一个贵族后裔打着光复某国的旗号所能平定的，因为他这么做不得民心。而主公出身市井，深知百姓之所想、所需，将来也必定能笼络天下民心为己用，最终得民心者得天下。”

刘季默默念了两声后，抚掌大笑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得民心者得天下。好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说得好，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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