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和遗忘英理查德罗宾逊著马百亮译最新章节-免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英理查德罗宾逊著马百亮译作品-小说大全-七猫免费小说-七猫中文网
记忆和遗忘
书名: 墨菲定律 作者: (英)理查德·罗宾逊著;马百亮译 本章字数: 1714 更新时间: 2023-12-28 17:25:37
如果能够忘掉所有烦恼,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呀!遗忘和记忆一样重要。叔本华说过:“指望一个人能记住他读过的一切,就像指望他身体里装着他吃过的一切一样,是不现实的。”在某些情况下,即使是剧痛、创伤和无助也会被逐渐遗忘,否则恐怕天下的母亲们谁也不愿意生第二个孩子。
记忆有不同的时间跨度。有些确实很短,如处理当下工作(对我来说,就是键入这段文字)时,我们使用短时记忆来获得信息,然后在几秒钟后遗忘。相应地,一些长时记忆则会伴随一生。练习过的事情会在我们的大脑中形成一张结实的“挂毯”,例如,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怎样骑自行车,也不会忘记九九乘法表,它们已经印刻在脑海中了。
我们会忘记快乐,却总能记住痛苦。
——西塞罗[10],《为穆列纳辩护》(Pro Murena)
问题是什么该忘记,什么该记住。
我们能够记住自己所受的一些苦难,这是非常有用的。如果能够记住过去发生的糟糕事情,就有可能避免在未来重蹈覆辙。许多创伤会刻骨铭心,例如,我们都记得听到“9·11”事件发生的消息时,自己身在哪里,正在做什么,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闪光灯”记忆。这种记忆被储存在一个特殊的位置,即大脑中心小小的杏仁核,它是人类最基本情绪(尤其是恐惧)的所在地。大脑让普通记忆储存在大脑皮层周围,暴露在日常琐事的侵蚀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被慢慢磨灭,但是对于那些威胁生命的事件,记忆必须被保留下来,因此,杏仁核把它们储存在靠近自己的地方,以便随时访问。普通记忆会像皮肤上的墨水印一样褪色,而创伤性记忆则像文身一样永远留在那里。这就是西塞罗上面那句话的含义。
围绕有多少记忆会褪色的问题还存在一些争论。在《错把妻子当帽子》一书中,奥利弗·萨克斯讲述了这样一位老妇人,在药物左旋多巴的影响下,她能回忆起四十年前的歌曲、笑话和记忆,而她本来以为这些记忆已经永远消失了。在我们的大脑中存放着大量旧事,不过其中许多已经被忘得差不多了。如果要恢复这些记忆,就需要用新的线索来激活它们。后面将会谈到这一点。
记忆会褪色,这也是好事情。在《记忆大师的心灵》(The Mind of a Mnemonist)一书中,俄罗斯科学家亚历山大·卢里亚讲述了记忆大师所罗门·维尼米诺维奇·舍列舍夫斯基的故事,他记忆力超群,能记住大量的随机词汇,并且可以记好几年,甚至一度靠记忆为生。对于我们这些放下电话拿起笔来就忘记电话号码的人来说,在羡慕嫉妒恨之前应该意识到,所罗门的头脑中会不断涌现出各种物体、词汇、味道和颜色,而这些一直干扰着他的正常生活。如果能够遗忘得快一些,他的生活会过得更好。
记得那张脸,却想不起名字。
名字远不如面孔那么好记。视觉皮层的很大一部分被用于人脸识别。事实上,由于这个人脸识别系统过度活跃,我们甚至能在云层、树皮、火星岩石上看到人脸的样子。
然而名字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语言是一种现代发明,只有不到十万年的历史,大脑还没有为其建立一个大的专门部门。因此,我们常常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记得那张脸,却想不起名字”。
距离产生美。
——托马斯·海恩斯·贝利[11]
我们的记忆并不完美。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挂毯”会逐渐破损,只留下一些丝线。在你后来回忆时,可以利用这些丝线将所有的细节重新缝合起来。几年之后,我们的木制拼图可能会褪色,颜色会被洗掉,需要重新涂色以恢复原貌。但是我们能保证涂上去的颜色是正确的吗?
同样,在修复记忆“挂毯”时,是否用对了线?例如,当我们去拜访一位久违的老朋友时,心中会充满爱意,而这就会影响使用的线。
因此,我们所拜访的是温暖而幸福的回忆,几天后,才会想起自己过去是如何深受其鼾声之苦的。
脆弱的感情会因为分别而消亡,真挚的感情会因为分别而强化,正如风会吹灭蜡烛,却能让篝火燃烧得更旺。
——弗朗索瓦·德·拉罗什富科[12]
修复记忆“挂毯”时,对于所爱之人,我们只会用爱的丝线;而对于不太喜欢的人,我们只会用厌恶的丝线。于是,“挂毯”上的图像被扭曲,成为一幅讽刺画。
后文我们将看到,大脑会错误地提取一些记忆,或者编造一些从未存在过的记忆。在有些情况下,离别会让恨意更浓。
但总体来说,阿尔伯特·史怀哲[13]说的没错:“幸福无非就是拥有一个好身体和一个坏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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