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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孰是孰非
书名: 限定专案恋人2 作者: 纨纸 本章字数: 8063 更新时间: 2025-09-24 09:45:17
去年陆博垣空降分局的原因,至今都是一个谜。就连夏岚和苏珊这两个和他最亲近的人,也不知晓缘由。
他没说,夏岚也不会问,因为她知道如果有一天他想说了,自然就会告诉自己。她相信他,不论发生什么,都会一如既往地相信他。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好奇。
陆博垣看着夏岚,她的眼神温暖而坚定,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感觉……相见恨晚的感觉。为什么他们没能早一点相遇,如果可以的话,那时候的他,也许不会觉得那么痛……是时候该说出来了,他们有权知道他的过去,尤其是她。
他握住她的手,手指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温柔又充满了力量,他看着她,眼中盈满了浅浅的笑意:“我希望你明白,就算不发生这件事,我也打算告诉你的。”
夏岚点点头,安静地等待着他的故事。
于是,陆博垣坐直身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夏岚、苏珊、车瑞、聂程涛……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但是他相信,他们都能懂。
陆博垣出生在医生世家,他的父母是医生,父母的朋友以及他家的邻居也都是医生,就连姐姐后来也学了医……所有人都觉得,毫无疑问地,他会成为一名医生。
他不是不喜欢医学,相反,因为从小耳濡目染,他对这方面也十分感兴趣,再加上良好的家庭环境,这一切都为他学医铺好了道路,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朝着这方面发展。
他很清楚生与死的界限,也更了解生命的可贵。也许天灾人祸是不可逆的,但其实只要处理得当,完全可以把伤害控制到最小,甚至在它未发生前就有效地化解掉。所以他没有选择学医,而是选择了刑事科学。
他不想像个热血青年一样,说什么为了正义,为了打击犯罪,保卫人民安全。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要多帮助一些人,想要尽可能地还给死者和死者家属一个公道,想要让还活着的人勇敢地活下去,已经去世的人走得有尊严。
他当时读的那所大学,这个专业里只有两个中国人,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比他大了两岁的Chris Lee,李逸衡。
李逸衡长了张娃娃脸,平时也总是一副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样子,可偏偏陆博垣喜静,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对对方都没有什么好感。直到有一次,教授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测试,这个测试不分年级,事先也没有通告,只是教授想根据大家的真实反应,来了解一下每个人的资质。在场的学生,有很多都成绩斐然,但当危险摆在面前,需要真的去面临生死时,只有陆博垣和李逸衡做到了学以致用。
很少有交集的两个人,竟然展现出超群的默契。用教授的话来讲,他们在这场测试中表现出了惊人的智慧和行动力,冷静、睿智又随机应变。自那以后,两个人成了好朋友,且一战成名,成了全校师生茶余饭后的偶像和传奇。
在李逸衡毕业前的那一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喝红酒和抽烟,大概都是那时候跟他学的。”陆博垣笑了笑,“不过抽烟始终不好,所以只抽过很短的一段日子就戒掉了。”
夏岚想起了什么:“你总是随身带着的那支金笔……”
“嗯,是他送的。”
其实他学成的时候,李逸衡早就毕业两年了,但他还是回来参加了陆博垣的毕业典礼,并且送上了那支金笔当作贺礼。
“太贵重了吧,就这么送我,你不心疼?”陆博垣同龄的朋友不多,唯有面对他时,可以开上几句玩笑。
李逸衡自然懂他,笑着说:“拿去吧,反正我也是借花献佛,最近帮忙破了起绑架案,这是受害者家属送我的。”
他苦笑了一声,没说明具体的前因后果。但事后没几天,陆博垣就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件事的内幕。
原来被李逸衡所救的肉票,是一个石油大亨的女儿,那姑娘来自中东,在美国长大,性格豪放,对他这个“救命恩人”一见钟情。不过他和那姑娘自然是没成,这金笔却被留了下来,还送给了陆博垣,成为两个人友谊的见证。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提为什么会离开美国,跑回国啊!”苏珊双手抱肩,看着他,“当然了,我也不是说咱们祖国山河不好,不过留在美国,会比在这里有发展吧?”
“我倒是觉得,回来就对了。”他说着,转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夏岚,笑容里溢满了温柔。
“说点实在的,没让你秀恩爱啊!”苏珊不吃他这一套,继续追问。
“这个……”他敛起笑容,“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陆博垣在美国的那些年,除了刻苦学习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娱乐生活。他性格内敛,不擅长和人沟通,因此学校放假的时候,他要么是自己在家里看书,要么去父亲和朋友合资开设的那家诊所帮忙。仅有的几次旅行也都是和家人在一起,在认识李逸衡之前,他甚至连一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人都没有。
直到后来,他又遇到了Josh和Vincent。
Josh是陆雅媛和Norman的朋友,两人刚开始约会时,总是带着他们。久而久之,他和Josh也熟了。至于Vincent,确切地说,他其实是自己的搭档。
陆博垣毕业后,被教授推荐,去了当地一家实验室工作,那时候他认识了Vincent,有时候也会跟他一起跑跑现场,协助当地的警方办案。
Vincent比他年长九岁,是纽约本地人。他结婚也比较早,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妻子叫Amy,在当地一家渔具店做收银员,两个人非常恩爱。Vincent是生物化学学士,同时也是血液喷溅分析师,他入行已经将近十年。陆博垣跟着Vincent,学到了很多过去书本上不曾学到的知识,开拓了更为广泛的领域,令他受益匪浅。此外,Vincent身为美国人所特有的豪爽,深深感染着陆博垣。Vincent经常邀请他参加自己的家庭聚会,让他这个不善言谈的人,渐渐融入了这个欢乐无比的家庭。
Vincent不仅是他的老师,他的搭档,也是他的挚友。可是,他却亲手毁了Vincent的生活……
那天本不是他当值,下了夜班,他和Vincent一起在实验室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早饭。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Vincent的小儿子Peter的生日,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傍晚要给Peter开个小小的生日派对。
Vincent早就准备好了礼物,他要送给儿子一辆自行车,他甚至想好了以后等他学会骑车,要带着他和妈妈、哥哥一起骑行,去山里露营。
“Peter早就想要一辆自行车了!我和他妈妈故意跟他说不行,要等到圣诞节。现在她能提前收到自行车,我想他看到以后一定会兴奋得跳起来!”Vincent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想象着儿子看到自行车时手舞足蹈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和期待。
“那我大概几点到合适?”陆博垣本来不想去,毕竟他们还邀请了邻居和几个Peter的同学,但不管怎么样,他也要到场送了礼物才行,这是该有的礼貌,也是他对Peter的一份心意。
“六点钟开饭,之前来就可以。”Vincent看着他,突然毫无先兆地呵呵笑了起来。
“怎么了?”
“没事,是Amy,她说想把Peter的老师介绍给你。”
陆博垣皱眉:“介绍给我?”
“是啊,年纪跟你相当,是个瑞典姑娘。Amy可能是看你一直单身,平时又不怎么和女性接触,就自作主张,打算帮帮你的忙。”
“这……”陆博垣露出为难的神色,“不用了吧。”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一再坚持。没关系,你也别紧张,就当认识个新朋友!我见过那女孩两次,人不错,对小孩子很有耐心。”
“哈哈。”
陆博垣苦笑,难道他真的到了年纪吗?还是说,他一直单身,所以搞得大家都以为他完全没有女人缘?
两个人的饭还没吃完,Vincent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来电的是他们所在的实验室主管。
Vincent接了电话,了解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原来在距离他们所在的饭馆不到三个街区远的地方发生了一起持枪入室杀人案,警方正在赶过去的路上,他们虽然下了班,但是因为主管知道他们有在这里吃饭的习惯,就给他们打了电话,想让他们过去帮忙。
“说是现在人手不够,白班的同事几乎都去那起纵火案现场了。这下没办法了,咱俩恐怕要加个班,你可以吗?”
Vincent挂上电话,揉了揉肩膀,其实忙了一夜,他自己也感到了疲累,但常年没日没夜地工作,对于这种情况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见他这么配合,陆博垣又怎么会说不。
“好,反正很近,现在就去吧。”
结了账,两个人坐进Vincent的车子,朝着案发地点驶去。
“你猜今天会见到谁,是David还是Big David?”
按照美国这边的规矩,出现场的工作人员是需要配枪的,而且不能只有勘查员自己,还要配备警探,以防发生危险。负责这个地区的两名警官正好都叫David,为了区分,Vincent喜欢管块头大一些的那个叫Big David。
“应该是Fox吧?”和Vincent不同,陆博垣更喜欢以他们的姓氏来区分,“昨天就是Petersen当班,今天应该是轮到Fox了。”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案发地,停在了发生枪响的房屋前。他们看见屋外停着一辆警车,Vincent看了看车牌,说:“你猜对了,是David!”
陆博垣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往车子里看了一眼,杯套里装着咖啡,副驾驶的位子上还放着一盒打开了却只吃了一半的甜甜圈。
“David!我们到了!”
屋外拉着警戒线,Vincent拉开钻了过去。他叫了两声,见没有人应,也没多想,戴好手套,举起手电筒进了屋。陆博垣紧跟在他身后,平时这种情况,警探会在外面等,可现在他却不在屋外,也许是刚刚才到现场没多久吧?
“David!”
就在他刚走到门口还没进屋时,突然听到Vincent的叫声。陆博垣警觉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跟着冲了进去。
David Fox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明显是遭到了枪击。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还躺着另外两个男人,一个背上中了两枪,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另一个在沙发后面,仰面朝天,从他们的位置来看,只能看到他的腿,上半身被挡在沙发后,也不知是死是活。
Vincent给陆博垣使了一个眼色,叫他赶紧看看现在的情况,那两名伤者是不是还有救,嫌疑人是不是还在室内没有离开。而他自己则直接跪倒在地,一边帮David捂住伤口,一边掏出电话请求支援。
陆博垣掏出配枪举好,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了看那个趴在地上的受害者,确定对方已经死亡后,他直起身,走向沙发后的另一位受害者……就在他马上要走到沙发另一面的时候,那人突然坐起来,朝他举起了枪。
陆博垣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地翻倒在地,躲到了茶几后面。听到枪声的Vincent也暂时放下了对Fox警官的救助,给自己找了个掩护。
两个人即刻大声表明了身份,希望对方可以缴械投降。不过一个连警探都敢杀的暴徒,又怎么会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凶犯知道他们叫了援助,因此更加急于离开,他杀红了眼,为了逃跑,竟然把枪口再一次对准了躺在地上,已经受了枪伤的Fox警官。
关键时刻,Vincent挺身而出,扑到了凶犯的身上,和他扭打在一起。陆博垣也站了出来,他举着枪,面对着两人,想要寻找机会向凶犯开枪。但是他们扭打在一处,动作幅度太大,距离太近,导致他根本无从下手。
突然,凶犯踢了Vincent一脚,他身子一歪,朝着旁边倒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陆博垣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他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持枪执照,而且一直勤于练习,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成绩也一直很好。但是他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突发情况时的不确定因素……
按照惯性,此刻Vincent必然会倒下,他不可能再站起身,可是谁也没想到,在他倒下的一刹那,他竟然下意识地伸出手拉住了凶犯,然后借着他的力气,又把自己的身子甩了起来。
子弹穿过Vincent的腰,打进了凶犯的身体。
一声枪响过后,两个人一起倒在了血泊中。
陆博垣看着躺在地上,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子的Vincent,人生中第一次呆住了。那一刻,他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仿佛失去了意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可坚强的意志力令他只愣了一下,便冲了过去,缴了凶犯的枪,他甚至不敢低头去看Vincent,也不敢去想他现在究竟怎么样。
几分钟后,支援到了。只受了轻伤的凶犯被其他警官带走,Vincent和Fox被送上了救护车。
后来,他没有请别的警官帮忙,而是亲自去了Vincent的家,敲开了他家的大门。Amy以为他是来参加生日派对的,笑着请他进了屋。他看着从楼上跑下来的Peter,还有Vincent的大儿子Luke,完全不知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这一切……
当Amy知道Vincent进了医院,生死未卜,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陆博垣时,宛如晴天霹雳,她自己开着车,带着两个儿子赶去了医院。
手术做了十一个小时,Vincent的命保住了,但是他的下肢瘫痪了,想要再站起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等他终于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其他的同僚都到病房里去看望他,而陆博垣则被随后赶来的主管拦在了门外。
“对不起,你现在还是先别进去了,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可是他刚做完手术,情绪上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主管给他放了长假,叫他回去散散心,可陆博垣心里清楚,摊上这种事,就算不是他的错,他还是需要接受调查。更何况,他心里觉得这根本就是他的问题。
他下了楼,去医院的停车场开车,准备回家。可走到车子旁,却突然想起Vincent为了给Peter惊喜,把当作生日礼物的那辆自行车放在了他的后备箱里。他打开后备箱,看着那辆小小的,带着两个辅助轮,还附赠了一个安全头盔的宝蓝色自行车,陆博垣把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久久不能平静。
那一晚,他开了四个小时的车,一直到后半夜,才把车开到李逸衡家。
他疯狂地敲着李逸衡家的门,却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陆博垣靠着李逸衡家的大门,缓缓滑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双手抱膝,把脸埋在手臂里,坐在大门口等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下夜班归来的李逸衡看到他,就好像见到了鬼一般。
他们认识也有几年了,陆博垣给他的印象永远是一丝不苟地穿着得体的西装,身上有着淡淡的古龙水味。他很冷漠,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不管和什么人说话都是有条不紊的,专业又陌生。但此刻,他的眼神涣散,衣着邋遢地坐在自己家门口,下巴上冒着一层青楂,眼睛下面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眼眶通红,好像……是哭过?
他知道,能让陆博垣变成这样,一定是出大事了。
“你还好吧?”他没有急着打开房门,而是蹲在他面前,故意开玩笑道,“失恋了?不对啊,我都不记得你恋过!”
“Chris……”陆博垣看着李逸衡,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去喝酒吧,我想喝酒了。”
他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会让陆博垣想要靠酒精来逃避现实,但是身为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对方想做什么,他都会奉陪。当然,除了犯法的事。
“走着!”
李逸衡连家门都没进,他一把拉起陆博垣,和他一起去了最近的酒馆。
即便是在美国,大白天喝酒的人也不多,多数酒馆都是傍晚才开始营业的。好在这家店的老板是李逸衡的熟人,为了他,特意开了门。
趴在吧台上,陆博垣一杯接一杯地喝,就像不要命一般灌下肚,可喝得越多,人却越清醒。他清醒到眼前不停地闪现着Vincent中枪的那一幕,他明明可以不开枪的,可是他就是有那个自信,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做到!
但是他没有,他赌错了,亲手断送了Vincent一生的幸福。
其实他想问自己,为什么受伤的不是自己!他宁愿那个被搭档打中,下身瘫痪的人是他!可他说不出口,世事难料,就算再重复一次,他还是会开枪。他想有时候,人太理智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你觉得,Vincent会怪你吗?”
李逸衡此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他在陆雅媛的婚礼上见过Vincent一次,虽然印象不深,可偶尔会听陆博垣提起,知道对方是个非常友善开朗的人。
陆博垣摇了摇头:“不会,所以我才觉得难受。”
是啊,要是Vincent怪他,甚至打他、骂他,对他说出这世界上最刻薄的话……他反而会觉得好受些。可是他太了解Vincent了,知道Vincent不会这样做,不只是Vincent不会,Amy也不会。
陆博垣又仰起头,喝了一口酒:“他们不怪我,但是不代表我不怪自己。”
叹了口气,李逸衡又给他倒了一杯。
他深知很多事,除非自己想明白,否则别人根本帮不上忙。
不知喝了多久,也不知喝了多少杯,两个人终于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酒馆。陆博垣趴在巷子里吐了半天,抬头却看到街对面的一家文身店。
“进去看看吧。”
他蹒跚着,推开李逸衡想要搀扶他的手,走了进去。选好了图案,他坐在椅子上,看似闭目养神,其实头痛欲裂。一个膀大腰圆、浑身都是文身的技师拿着工具在他胸膛上刺着青,针尖有节奏地游走,墨色沿着肌理晕染开来……
“为什么要文个L?这是什么意思,陆博垣的陆?”李逸衡觉得有些好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自恋!”
“Life,我想记住这一天。”
“这样啊……”
又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李逸衡坐在陆博垣对面,也是一身的酒气,脸颊通红。他的长相本来就显得比同龄人小,现在更像个喝醉了酒的高中生。
“什么?”陆博垣连眼睛都没睁开,尽管现在技师正在为他文身,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疼。
“我要回国了,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我想回去照顾她。”
“可你在这里,不是发展得还不错吗?你走了……甘心吗?”
李逸衡笑笑:“前途在哪里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这些年,一直在历练。”
“嗯。”陆博垣只觉得头疼得厉害,窗外有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把手臂挡在眼睛上,半天都没有出声。
李逸衡看着窗外的阳光,良久,突然笑了:“其实有时候,换换风景也不是什么坏事,人不能一直停滞不前,也不能留在原地,有时候你绕个圈子,回过头再看以前的自己,说不定很多事就变得不一样了。”
陆博垣睁开了眼,那阳光依旧刺目,他直视着李逸衡:“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
“我知道,”李逸衡笑着指了指他胸口已经初见雏形的文字,“等你解决了自己的事,想去哪里都可以。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要是你想回国,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李逸衡……你说的这个师兄,该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李大能吧!”苏珊从一开始就觉得李逸衡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还以为是听他或是陆雅媛提起过,但是越听越觉得不对,直到他说那李逸衡先回了国,这才终于想了起来,“我听张公他们提起过,说是前年年初的时候,京城来了一个姓李的年轻人,也是从美国回来的,是个娃娃脸,看着跟实习生似的,但破案率极高,特别厉害,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不等陆博垣回答,一旁的聂程涛先笑了:“我只听过大神、大侠……怎么叫李大能?这名号也太low了吧!”
“你懂个屁!之所以叫他大能,是因为太能耐了,就连前年轰动一时的“三无”案,也是他破获的!”
苏珊口中的“三无”案发生在前年年初,陆博垣回国之前。
案发地是京城郊区的一个小村子,当时有人报警说在自家暖棚里发现了大量血迹,觉得有人被杀了,警方赶到所谓的事发地点,发现没有尸体、没有嫌疑人,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人证物证,除了那摊血,别的什么都没找到。后来经过检验,那摊血确实是人血,而且按照那个出血量,人是必死无疑的。结果这样的案子,竟然被李逸衡抽丝剥茧地把凶手揪出来了。
“这个我知道!”夏岚举起手,一脸的兴奋,“这个案子当时很有名,我还看过报道呢!”
“到底是不是那个李逸衡?时间和地点都吻合,应该就是他没错吧!”
陆博垣点点头:“应该是了。”
“哇,有他帮忙,雅媛姐肯定能洗脱嫌疑了!”
“是啊,这李大能,大概什么时候来?”
“最快也要明天吧,夏岚,”陆博垣说着,转头看着她,认真道,“我现在不方便碰这个案子,但是有件事,我想亲自去查清楚,你能不能帮我去查查Norman的车,如果他真是自己开车来的雅媛家,我想看看他的行车记录。”
“好,这个没问题!”
“不仅仅是从哪里到的雅媛家,我还想知道,他这两天内都去过什么地方,你把记录抄给我。”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给师兄小王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夏岚又马不停蹄地往物证组跑了一趟,终于调到了Norman这两天所有的行车记录。
陆博垣在会议室的白板上,把Norman这两天走过的地方都写了上去,然后一一用线连好,想看看他案发前到底都去过哪里。最后他们发现,在Norman人生最后的这两天里,除了他自己的家,去得最多的地方是一处叫成光家园的高级住宅区。
“这里不是他家,也不是他公司,两天内竟然去了三次,也太夸张了吧?”聂程涛看着白板问道,“陆顾问,用不用我们去查查?”
陆博垣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知道那里。”
“哪儿?”
“那里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现在上司居住的地址。”
“他上司?”
“对,那个人叫Josh。”他说着,看向夏岚,“要不,你陪我跑一趟吧。不管怎么样,我都想亲自把Norman的事跟Josh交代一下。”
夏岚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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