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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高瞻远瞩
书名： 大汉帝师：张良 作者： 容介 本章字数： 3085 更新时间： 2024-07-16 13:24:37

正在众人不知刘季为什么忽然说了一堆奇怪的话时，只见他猛然抽出腰间的短剑，然后一剑穿透了那匹马的脖颈，本就老迈虚弱的驽马，倒地剧烈挣扎了两下后，就彻底死去。

刘季收回短剑，一挥手，大方道：“来人，去把这匹马煮了，今夜，我要宴请子房先生！”

刘季杀掉的这一匹驽马本就非常瘦弱，肉也并不多，但刘季也毫不吝啬，把大半的马肉都让给了张良的手下食用，他自己的那些人则喝着粗粮加野草，混合一些马肉汤煮出来的简单食物。张良心里也清楚，这个刘季多半是看上了他手里的这一百来号人，想要说服自己率领自己手下加入他的队伍，所以才会如此热情，但是面对刘季的过分热情，张良实在有些却之不恭，只能继续留在这里，明日再做打算。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张良得知了，刘季之所以拉起这只义军反秦的过程。原来他们的遭遇也和陈胜吴广类似，也是在被征调派往修长城的路途中，遭遇大雨堵路耽误了行程，左右是死，被逼无奈才揭竿而起。不过和陈胜吴广不同的是，他们当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大肆扩张，而是先在芒砀山上躲了两个月，看到陈胜吴广起义大军越闹越凶，天下群雄纷纷并起，他们这才从芒砀山上下来，浑水摸鱼争夺地盘。下山后，首先就回去把自己家乡沛县给打了下来，然后开始计划向四周扩张。

但是让刘季没想到的是，他刚刚带领手上人马外出扩张争地盘，就遭自己人背叛，他的老巢沛县丰邑，被他留下守城的雍齿据为己有。得知消息的刘季，立刻带人杀了回去，想要夺回丰邑。但更可恨的是，雍齿还投靠了魏国后人组建的势力，依靠的强硬靠山，把刘季这一帮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刘季这帮人现在才如丧家犬一般四处兜转。

刘季一边亲自给张良的手下分马肉，一边自夸道：“哎！想我刘季这人，虽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有一点，我对自己的兄弟、朋友以及我认可的人，那绝对没的说。”

对此，张良也只是暗自一笑，没有揭破刘季，张良也不担心手下会背叛自己，他们都是已经跟随了自己二十年的忠心家仆，历经多少生死都不离不弃，又岂会因为刘季的三言两语以及小小恩惠而背叛呢？看到自己的布恩实惠，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刘季更加想要收编张良这一群人。

刘季对着萧何一使眼色，萧何立刻便明白刘季想要自己说什么，于是就对张良说道：“子房先生，自从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后，短短数月群雄并起，如今这天下真是彻底乱成一锅粥了。以你我手里这点儿微末人手只能勉强在群雄夹缝中生存，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全军覆灭。不如我们暂时联合起来共同行动，好抱团取暖。”

不等张良拒绝，刘便又接着萧何的话说道：“子房先生，不瞒你说呀，几个月前，我们在芒砀山起义举事的时候，最多扩张到了五千人。然而，后来接连在和秦军作战、以及和其他义军争夺地盘中吃了亏，现在就剩下了这区区五六百人。”

张良问道：“刘兄，难道就没有想过投靠某个大势力，寻求庇护吗？”

刘季轻笑一声，继而道：“几个月前，最大的反秦势力就是陈胜吴广那一支起义军，可他们现在还不是被章邯击败？现在这一带反秦义军中就属楚王景驹的势力最大，可谁知道他接下来又会被谁取代？总之一句话，靠人不如靠己，至少，我刘季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

说着，刘季又霍然站起身来，沉声道：“我觉得陈胜、吴广揭竿而起时，有句话说的太好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刘季也是个有野心的人，能自己当老大，干嘛要去给别人当孙子呢？”

刘季的这番话，顿时让张良对他刮目相看，对着他拱了拱手，由衷道：“刘兄见谅，刚刚是我浅薄了。”

刘季呵呵一笑，原本略显油滑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睿智，继而道：“子房先生，你不是浅薄，而是有些事儿啊，你在故意装傻，有些话，你又明知故问而已。”

张良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刘季的话，接着，刘季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只留下萧何，然后又问道：“子房先生，恕我刘季唐突，我想问你一句，你是真想寻找韩王后裔扶持他光复韩国？还是意欲借此理由拉拢更多韩国旧众为自己所用呢？”

张良淡然一笑道：“若是对别人，我肯定坚决表示自己就是要帮助韩王后裔光复韩国，不过，看在刘兄对我如此坦诚，那我就不能这么跟你说了。”

萧何笑道：“子房先生也是个坦诚之人，我想我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刘季接着问道：“子房先生，我再问你，你真的认为六国全都光复，真的比天下一统更好吗？”

听到刘季这么一问，张良顿时沉默了，不是因为他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他没想到看似粗鄙不堪的刘季能问出如此深刻的问题。

看到张良沉默，刘季接着说道：“或许很多六国贵族的后裔，都希望能光复六国，以恢复他们往日的家族荣光。可是，对很多普通百姓而言，六国光复不见得比天下一统要更好呀！当年七国并立，彼此间征伐不断，无论哪国百姓，莫不深受战乱之苦。我就是出身底层，对此，再了解不过了，像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没人愿意六国光复。”

刘季把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但张良也听明白了刘季的话外之音，刘季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打着光复韩国的旗号，前期或许会笼络到一批人，但若是不能得到大多数平民百姓的支持，最终也未必会有什么结果。

张良点了点头，深以为是道：“刘兄说的有道理，如今天下贫民反秦，其实反的是秦之暴政，而不是为了光复六国，至少这些贫民百姓的目的不是如此。”

说到这里，张良忽然看向刘季，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被刘兄你这么一点拨，我现在还有点儿留在你这队伍里，为你效力的打算了。”

刘季马上接话道：“那就这么定了！”

张良顿时无语，支支吾吾道：“那……这……”

刘季马上笑道：“开玩笑，开玩笑啦。”

张良沉吟片刻，继而道：“刘兄如不介意，小弟也为你这支队伍提几个小小的建议吧？”

刘季忙道：“自然不介意，能得子房先生指点一二，我刘季荣幸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介意呢？”

张良正色道：“首先，从大方向来说，刘兄志在天下，不愿屈居人下可以理解，但是眼下形势，还是要以生存为主，投靠大一些的势力借以蒙阴自保，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萧何随即问道：“那依子房先生所见，现在最好应该去投靠谁呢？”

张良立刻回到：“楚王景驹。原因有二，第一，楚王景驹占据的彭城，距离此处最近，他目前的势力也算大。第二，楚王景驹日后必败，到时候可以借机归拢他的残兵。”

刘季不解道：“子房先生，何以认为景驹日后必败？我去投靠他，到时他败了，难道我不会受连累吗？”

张良解释道：“景驹虽然以楚国王室后裔自称，并打着光复楚国的旗号招兵买马，但他这个楚王后裔没有依据，名不正言不顺。昔日楚国贵族项氏一族，也已经在江东地区高举反秦旗帜迅速崛起。他们不久前也扶持了一个楚王，打着光复楚国的旗号招兵买马。待到他们平定江东，必定会渡江过来，与这景驹必有一战。项氏一族乃是楚国名将项燕之后，知兵而善战、能人而辈出，景驹必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景驹必败。而等项氏一族打败景驹后，他们也会想办法归拢景驹留下的残兵败将。到时候，只要刘兄你能在项氏一族刚刚渡江过来时，立刻背叛景驹倒向他们，项氏一族多半会利用你，来帮助他们归拢景驹旧部。当然，具体过程也需要你足够圆滑，巧于长袖善舞。”

刘季很认可张良的这个建议，点头道：“萧何，还是子房先生高瞻而远瞩，记清楚了他的每一句话，接下来咱们就按他说的办。”

萧何附和道：“我都牢牢记着呢。别的不说，若论圆滑处世，刘季那是首屈一指。”

张良大有深意的看了萧何一眼，继而道：“我的第二点建议就要说说萧何兄你了，还请萧何兄一会儿不要介意。”

萧何虽然不解，但还是很大度的表示道：“嗯？说我什么？子房先生，但说无妨，我萧何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绝不生气。”

张良又看向曹参、卢绾、周勃、夏侯婴等人，刘季看出了他的顾虑，站出来说道：“子房先生，有什么话随便说，不要怕得罪人，有我在，他们不想听也得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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