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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墨菲定律大行其道
书名: 墨菲定律 作者: (英)理查德·罗宾逊著;马百亮译 本章字数: 6593 更新时间: 2023-12-28 17:25:37

你已经看过、闻过、尝过、听过、触摸过这个世界了,但是你对它的了解仍然停留在一团糟的状态。现在你必须要对感官信息进行整理和修改,感受一下,衡量一下。它是大还是小?是深绿还是浅绿?你会惊讶地发现自己可能大错特错。在你的脑海中,时间和空间被严重扭曲,甚至比爱因斯坦想象的还要严重。

快乐总是短暂的。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体会,在上无聊的化学课时,总感觉时间慢得像蜗牛爬。可见,对时间的主观衡量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我们体内有好几个时钟。有的时钟与寿命(从出生到死亡的嘀嗒声)相对应,有的时钟用来判断1分秒乃至1微秒有多长,它让我们能够把时速160多千米飞来的网球沿直线打回去。

我们日常使用的生物钟机制是一个神经元回路,从前额皮质开始,先到基底神经节,再到脑黑质,最后回到前额皮层。神经脉冲以大约每秒1米的速度在这个回路中运行。它运行一周需要0.1秒,这是大脑生物钟嘀嗒一声的时间。举个例子,把一个鸡蛋煮到半熟要花3.5分钟,相当于2100声嘀嗒。

这条回路有个有趣的特点,即温度升高时,它运行得更快,这个特点为我们解释了很多与时间判断相关的现象。20世纪30年代,生理学家哈德森·霍格兰德[6]注意到他发高烧的妻子总是会错估时间,比如,他本来只离开了40分钟,她却会说离开了1小时。作为一名科学家,他在生病的妻子身上做了一系列试验,已长时间患病的妻子也同意了。果然,她对时长的估计总是会多出20%。后来,妻子退烧了。霍格兰德强忍住失望,四处寻找更多被试验者,把加热的线圈缠在这些人头上。最终他发现,任何原因的发热都会使被试验者对时间的估计比其他人快20%左右。在肾上腺素的影响下,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这能否解释另一种常见的现象呢?焦急的人做任何事情时都会担心来不及。

一分钟有多长,取决于你在卫生间门的哪一边。

和等电梯时一样,你盯着卫生间的门,除了诅咒门、诅咒门里面的人,以及诅咒墨菲定律之外,无可奈何。卫生间本来是空着的,可是就在你需要上卫生间之前的15秒,墨菲定律让别人捷足先登。由于你内急很严重,所以你的时钟会比其他人快得多。这实在令人沮丧懊恼。

事实上,当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时,你头脑中的时间会飞快地流逝。当一天终于结束时,你才意识到时间如白驹过隙。

在紧急情况下,神经元时钟会加快很多。经常听到人们说,在发生车祸时,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慢动作。事实上,这是因为他们的思维速度加快了。

在极少数情况下,当内部时钟因疾病或事故而被打乱时,时间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行进。比如,时钟因为神经系统的损伤而变慢时,人们会觉得这个世界以惊人的速度飞驰而过。在《苏醒》(Awakening)一书中,奥利弗·萨克斯描述了一群患有昏睡性脑炎的病人,对他们来说,时间已经停止。现在有一种名为左旋多巴的新药,可以将这些病人从他们自己描绘的时间停滞的世界中带回来。

年轻时,日短年长;年老时,年短日长。

——尼基塔·伊万诺维奇·帕宁[7]

老年人会觉得一年时间一晃而过,新鲜事物似乎以可怕的速度转瞬即逝。这是因为他们的内部时钟已经慢了下来。上了年纪的人确实会反应迟钝。

心急水不开。

——1848年,伊丽莎白·盖斯凯尔[8]的小说《玛丽·巴顿》(Mary Barton)中首次出现了这句话。

在烧水时,时间肯定不会匆匆流逝,而是恰恰相反。等着水烧开,或等着电梯门打开,或等在卫生间外面,或等在长长的队列后面,在这些场景下,时间过得很慢,你似乎要等到地老天荒。此时,你内心的焦急加快了内部时钟的运转,明明只有3分钟,你却觉得已经过了5分钟。

当你回忆这些场景时,情况就不一样了。在回忆中,你当时觉得似乎很短的一天会变得很长,因为那天你经历了许多事情,而等着水烧开的无聊经历几乎不会留下任何印象,因为那根本不值得你记住。

近路是最长的路。

“我知道一条近路。”这句话听起来就让人感到脊背发凉,所有乘客都会默默地在既定时间之外多加两小时。

所有的新路线都会带来问题。你可不想因为转错弯而一路跑到马达加斯加,所以会仔细检查路线并记住途中的每一个地标,而这是件非常耗费脑力的事情。当你回忆起这段旅程时,记忆中会充满各种突发事件,充满了焦虑和对迷路的恐惧。因此,你会觉得这是一次非常漫长的旅程。

第二次走这条近路就容易多了。焦虑会减少,内部时钟也走得更慢,这样你就不会感到那么匆忙了。所有地标会被串成一整块记忆,于是,“教堂,然后是加油站,两个红绿灯,接着是宠物之家,走到下一个路口左转”就变成了一个更小、更简洁的记忆单位,即“大街尽头左转”。

要走过几趟之后,你才会真正感觉到那是一条近路。

很多人喜欢在既定的路线之外找近路,但是在像伦敦这样的大城市,这是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因为那里有很多禁止驶入的标志和单行道,都是专门为防止抄近路而设计的。而地图虽然标出了每条道路,却并没有标注是否可以通行。因此,伦敦的街道地图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它只能告诉你偏离既定路线有多远。倒是道路标志,会偶尔给你指一下路。

这也可以解释另一个与墨菲定律有关的现象。

去途总比归途长。

当你第一次走某条路时,一切都是崭新的、不一样的,所有东西都进入了你的记忆库,大脑皮层充满了新的印象。返回的道路没有那么多焦虑,也更加容易,所以你会感觉更短。

你往往会在闹钟响起的两分钟前醒来。

这个例子很好地表明了墨菲定律的邪恶。就在闹钟要响的时候,你的眼睛睁开了。你会说:“太好了!我已经完全清醒,准备好起床了。但是,我还有两分钟可以睡个回笼觉。”于是,你关掉闹钟,舒舒服服地返回梦乡。接下来你听到了消防队敲门的声音,他们以为你死了,因为此时已经到了下午茶时间。

我们身体里有一个自然的昼夜节律,让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它不同于前面提到的神经元时钟,而是一种化学成分决定的时钟,由大脑深处的下丘脑控制。下丘脑使垂体在夜间分泌褪黑激素,褪黑激素会带来困倦和睡眠。问题是下丘脑位于大脑的中间,那里总是漆黑一片。它怎么知道自己的时间是否正确呢?它怎么能辨别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它需要一扇通向外部世界的窗户,并且已经千方百计弄到了一扇:它把自己和下方的视神经连接到了一起,这样它就可以定期潜入视网膜,并了解其中一些细胞的活动。

在视网膜细胞中有一对基因,一个叫TIM,另一个叫PER,它们可以产生蛋白分子,分别被称为TIM蛋白和PER蛋白。产生蛋白的过程从前一天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黎明。此时,两种蛋白会出现饱和状态,于是这对基因的活力受到抑制,并停止工作。然后,TIM蛋白和PER蛋白开始分解。直到中午时分,这对基因环顾四周,发现又有了空间,于是开始继续生产蛋白。整个过程大约持续24小时。“circadian”(昼夜节律)一词源于拉丁语,由“circa”(大约)和“dies”(一天)两部分组成。有趣的是,上述反应具有感光性,会根据昼夜变化的节奏来做出调整。下丘脑“窃听”了这一过程,所以可以相应地调节自己的周期。

即使没有外部光线,昼夜节律也能继续自动运行。1972年,法国探险家米歇尔·西弗尔在地下待了7个月,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昼夜更替。从地下出来时,他的睡眠和苏醒周期依然接近24小时。这表明TIM基因和PER基因对于避免错误的长期积累是必要的。

当我们出国旅行时,一切都被打乱了。人类还没有进化出能够根据地点来调节昼夜节律的能力,于是就有了时差。例如,刚吃完午饭,你就会很快入睡,然后在午夜钟声敲响时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吃早餐。只要在睡觉时把窗帘打开,TIM基因和PER基因就能解决这个问题,让我们的昼夜节律恢复正常,但是等到你回国时,还要重新倒一次时差。

只有一块表的人知道确切的时间,有两块表的人却永远不能确定。

旧石器时代的人只有一块表,就是天上那个又大又圆的太阳。他们的一天由太阳来控制,不存在任何欺骗,因为不可能在晚上开启一个假太阳来延长白天的时间。太阳落山了,人们也睡了。

早期人类在计时方面做出的努力并不多,科学家只是试图判断一年有多长。埃及人的猜测是365天。到了恺撒时期,人们将一年的长度增加到了365.25天,公元前46年,罗马儒略历[9]被确定为世界标准。但很遗憾它是错的,一年其实有365.242199天,所以儒略历每年少算了大约11分钟。这不算太糟,但也不够好。官方日历渐渐比实际日期提前,到了一千六百多年以后的16世纪,农民们非常忧心季节混乱,因为官方日历已经比实际日期提前了11天。1582年,教皇格里高利不得不承认这个错误,从日历上拿掉了11天。当然,人们非常愤怒,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生命被偷走了11天——他们希望现在马上把这11天要回来(不管这个“现在”意味着什么)。最终他们勉强接受了新的格里高利历,但是英国和美国直到将近两个世纪后才跟上了这一调整。这就是为什么尽管乔治·华盛顿出生于2月11日,但人们却在2月22日庆祝他的生日,因为他在世时,历法被改变了。即使到了14世纪钟表被发明出来之后,时间仍然是一个相当模糊的概念。例如,没有人愿意在时钟上添加分针,这样做没有意义,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1656年,荷兰物理学家克里斯蒂安·惠更斯发明了摆钟,精确计时一下子成为现实,终于有一个计时设备可以将一天的时间精确到10秒之内。然而大多数人还是根据太阳和猜测来安排自己的生活,比如只要太阳直射地面就是中午。各地计时也不统一,教堂的钟只显示当地时间。

到了19世纪,随着火车的出现,英国全国范围内对精确计时的需求也随之产生。人们从利物浦出发到达曼彻斯特时,发现那里的时间比他们出发时还早一个小时,可见,是该让当地教堂的时钟和火车时刻表协调一致了。

谈到时间的测量,足球比赛是一个特例。所有正常的参照标准都不再成立,真实世界后退,出现了一个新的现实。

比赛的最后一分钟持续了一个小时。

你们队一球领先,此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分钟,对方球员围着你们的球门不停射门,球“砰砰砰”地击打在门框上。

如果那个魔鬼裁判现在吹哨多好,或者就是瞄一眼他的手表也好,但很明显,他已经被对方经理收买了。一分钟怎么会如此漫长?

读过前文内容后,现在你知道了:因为此时你很恐慌,内在钟表跑得飞快,所以会觉得教练的秒表慢得像蜗牛爬。

对方球队的球门更小,对方的守门员块头更大,细想之下,对方球队在各方面都更强。

我在球队待过很多年,后来又看着自己的孩子在球队踢球,我发现了一个现象:每次比赛,我都觉得对方的球队更加强大。我有限的数学知识说,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每一次都是如此,这一定是由于害怕对手而产生的错觉。

对充满想象力的人来说,整个足球比赛充满了不公平现象。例如,对方的守门员很明显在不停地移动门柱,而裁判竟然视若无睹;上半场他们的运势更好,而下半场则是风向对他们更加有利。

心理学家有时觉得我们对周围世界的认识不像是一张照片,而更像是一幅中世纪的画像。在这幅画像上,重要人物比普通人更高大,好人散发着光芒,穿行于空中,而坏人则生活在地洞里,灼热难熬。在足球场上,对方的球队总显得强大无情,咄咄逼人,而我们勇敢的小伙子却仍然沐浴在母爱之中,软弱无力。如果对方赢了,那感觉就像人类文明就此终结;如果我们赢了,大家会欢呼雀跃,认为这是真理的胜利。

照片上的月亮会变小。

我要提醒你一件令人不快的事:在对着月亮拍照时,夜空中的月亮又大又美,而当你看照片时,上面却只剩下一团黑色,中间有一个白色的小点。为什么月亮在天空中看起来那么大,而在照片上却那么小呢?

这是关于大小恒常性的一个最荒谬的例子。大小恒常性是指你从不同距离衡量物体大小的技能。

在衡量物体大小时,大脑会把你与物体的距离也考虑进来。如果视网膜上的图像很小,你看到的可能是地平线上的巨大物体,也可能是鼻子前的小物体。大小恒常性会放大远处物体在你大脑中的尺寸。通常你不会注意这一点,但是拍摄月亮时就会意识到了。

大小恒常性的现象在生活中随处可见。举个例子,你站在路边,迎面走来两个人,其实他们长得一样高,但是在你眼中,远处那个人明显比近处的那个要矮上很多。

这个例子表明你的大脑会计算距离,并利用透视理论来调整物体的大小,以便与距离相适应。即使图片被抽象的线条替代,依然会发生同样的情况。在下图中,两个长方形的大小是一样的,然而你的大脑会通过计算得出这样的结论:右边那个离你更远,因此肯定也更大。

关于月亮的错觉也正是因此造成。当月亮高挂在空中,大脑会自动判定它与你之间的距离大约是200米(在不确定某个物体距你多远时,200米似乎是大脑一个“默认”的距离)。可看照片时,这时的你肯定会意识到它的距离远超出200米,虽然只是一团光晕,但你知道自己目力所见的月亮可要大得多——虽然这时在视觉上它变小了。

每次煮饭总是会煮太多。

你看着锅里的米,脑子里开始盘算:这些米膨胀后会是什么样子?

测量体积是最难的。事实证明,不管我们测量距离和长度的本领有多高超,一旦进入三维空间,就像跃入虚空。不信你就试试:仔细观察某一个人,你能估算出他身高是头围的几倍吗?现在用一张纸或一条毛巾测量一下他的头围,看看你的估算对不对。

或者再试一次:翻出各种各样的杯子,然后把你认为可以盛同样多水的杯子放在一起,接着往这些杯子里倒水,看看你的感觉是否正确。

结果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在你最想悄无声息时,地板吱嘎作响的声音最大。

先不管为什么在别人都睡着的时候,你还在屋子里蹑手蹑脚地走动,必须承认,你一定有过这种经历,而且那个时候,地板在深夜里发出的动静大得吓人。

对这一问题的解释能表明你在多大程度上适应了周围的噪音水平。

白天很吵,但你很少注意到这一点。可到了晚上,很多白天不绝于耳的声音,比如街道上的噪声、狗叫声、直升机的轰隆声,还有空调、中央供暖和计算机的嗡嗡声,都消失了,一切都沉寂了下来。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声音加在一起那么吵,你却能够完全适应。正午时,地板的吱嘎作响会被淹没在喧闹声中,但到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它的动静就会像大炮一样。

音乐对你来说很轻柔,对他人来说却很吵闹。

年轻时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你在听音乐,楼下却传来叫喊:“能把音量调低一点吗?”那些老年人又在抱怨你的音乐了,这时候你该怎么做呢?

这里涉及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你已经习惯了扬声器的声音。你的大脑认为这个音量是正常的,因此任何更低的声音都会显得“太安静”。这种习惯化导致了我们生活中的许多奇怪现象,不仅是听觉上的,还有嗅觉上的。如果你和别人在同一个房间里停留了很长时间,你们就会习惯彼此散发出的气味,这样你就无法理解,为什么新进来的人会大惊小怪地匆忙打开窗户。20世纪70年代,宇航员在太空中进行了破纪录的长时间飞行。返回地球后,地面工作人员不得不以抽签的形式来决定谁去打开太空舱的门。因为几周以来,宇航员们一直在里面流汗加上放屁,气味可想而知。

第二个问题是,侵犯他们敏感耳朵的可能不是你的音量,而是你对音乐的品位。审美习惯会让你觉得金属打击乐很好听,也会让别人觉得莫扎特的音乐非常美妙。这种审美趣味上的巨大差异会让双方都认为对方的音乐是无聊的、重复的、可预测的,而自己喜欢的音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音乐。美国作家金·哈伯德说过:“古典音乐是我们认为有朝一日会沦为同一种调调的东西。”也许,古典主义者同样会说流行音乐永远无法逃脱“沦为同一种调调”的命运。

那么你该怎么做呢?一个简便方法是把扬声器的低音调低。低频音符会穿过墙壁,而高频音符则会被你房间的墙壁吸收。如果把低音调低,就更有可能把声音限制在你的房间里。

不管淋浴有多热,洗完澡你总是会感到很冷。

洗完一个舒服的、长时间的热水澡后,你会冷得瑟瑟发抖。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不要洗热水澡,洗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你一定会觉得很暖和。

当热水冲到你身上时,皮肤上的热感受器会告诉下丘脑你太热了。下丘脑会发出一系列指令。其中一个指令就是把你的皮肤变成粉红色,这是血液为了散发热量而加速流向皮肤的副作用。下丘脑还会让你流汗,这很好地利用了物理原理,因为水分的蒸发能带走很多热量。如果在炎炎烈日之下,你浑身大汗,那么太阳的热量是用来蒸发水分的,而不是要炙烤你。

然而人类进化出这一机制是为了适应旧石器时代的环境,即炎热、干燥的阳光,而不是湿热的淋浴。淋浴时,所有的汗水都混入热水中。淋浴之后你会浑身滚烫,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多么暖和的房间都会让你觉得寒冷。很快你就开始发抖,因为汗水的蒸发开始发挥作用,让你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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