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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迷离，疑点重重
书名： 猎罪者：我在重案队的日子 作者： 刑警万安 本章字数： 7820 更新时间： 2023-12-28 17:25:30

14点49分。

安琪生做完了询问笔录，还是讲了一堆怪力乱神的东西，被万子良多次打断。不过，看来安琪生与陆茵的意外身亡并无直接关系，万子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万子良带着安琪生穿过明亮的走廊，走进了法医解剖中心，福尔马林和血腥腐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他们的鼻腔。

解剖室外，徐家君在操作台旁指着提取好的心包血和肾内尿液，给小邱布置任务。

“徐主任，这位是安琪生。”万子良见缝插针道，“过来辨认一下尸体。”

“小万，你带他进去吧。”徐家君察觉到安琪生的不安，轻声安慰道，“死亡是生命最终的归属，只是方式不一样。别紧张，仔细看看，他是不是你认识的陆茵。”

安琪生哭丧着脸，身体紧绷，忙不迭地点头。他自从进入解剖室，就一直低头看着地面，生怕乱看一眼尸体都会被晦气找上身。

“准备好了吧。”徐家君说着猛地掀开尸体身上的白布，如同掀开了地狱的大门，血腥味瞬间暴涨，男尸被毁的五官已经被棉花、肥皂等充填物撑起来，呈现出大概的轮廓，只是经过解剖的尸体如同一堆烂肉。

安琪生五官拧到了一起，下意识捂住口鼻，勉力强迫自己抬头，缓缓地挪向解剖台，看向尸体的脸部。

忽然，难以遏制的恶心让他眼眶瞬间湿润，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呕吐起来，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万子良赶紧别过头，看见解剖台另一侧有一摊被收拾过的湿痕，不用想，肯定是小钱辨认尸体时留下的。

15点20分。

刑科院，声纹鉴定实验室。

声音和人的指纹一样，都有独特性。每个人的声音都不一样，每种物体摩擦碰撞发出来的声音也不一样。

惠俊豪不仅从110接警指挥中心拷贝来了陆茵的报警录音，而且还凭着他的一身本领，从坤德集团拿到了陆茵生前的影像资料。他第一时间将所有的检材和样本送到了声纹鉴定实验室。

声纹鉴定实验室位于刑技中心四楼，内部简洁明亮，大型智能化声纹采集系统集麦克风集群、多标签入库、声纹建模和声纹验证等功能于一体。各种音频正是通过这套设备转换成曲线语图（声纹），鉴定人员再根据语图所反映的音频、音强与时间等语音特性进行分析研究。

年逾六旬的赵成文教授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率领两名实验员坐在声纹鉴定工作站前，紧盯大屏幕上的声纹图谱，逐一标定识别特征点。

实验室外，惠俊豪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看，见赵成文不动如山，惠俊豪急得直挠头皮。

刑技中心，DNA室。

DNA室按照国际标准分为四个相对独立的区域，DNA提取区、PCR扩增区、检测区和数据分析区，以一条走廊贯穿。这里是整个刑侦总队最干净的地方，为了实验结果的准确性，所有进出的人员都要通过风淋设备除尘，洁净度在万级左右。

DNA室的平原主任身材敦实，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DNA报告，从检测区走进数据分析区，突然，手机响起，来电显示：徐家君。

“平主任，已从陆茵昨晚喝水的杯子、刷牙的牙刷上提取了DNA检材，马上就到。”

“放心，我亲自操刀比对，死者的DNA刚刚做出来，先在公安部的库里滚一下。”

平原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打开DNA比对数据库，“啪”的一声按下回车键，电脑屏幕上的字幕快速滚动起来。

刑技中心，毒化室。

微量物证拉曼光谱实验室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王涛把从现场提回来的气味瓶递给技术员汤维，汤维小心翼翼地将瓶中的白色粉末放进拉曼光谱分析仪，随着一道道蓝绿色的光线闪过，纳米级的微区检测正式开始。

不多时，白色粉末中吸附的气味成分变成一幅幅光谱显示在电脑屏幕上，汤维有条不紊地分析起来，逐一确认成分名称。王涛一边频繁查看手表，一边罗列发言提纲，内心很不平静。

下午5点。

重案支队，会议室。

金建民居中而坐，两边围坐着一探组、赵成文教授、行动技术探组，对面是法医徐家君、痕迹王涛等人，大家奔波了一天，体力、脑力的消耗都快达到了极限。

“生前入水还是死后入水？”金建民开口问道。

“呼吸道和肺部硅藻试验结果显示，死者应该是死后入水，身上多处擦伤系死后在潮水的作用下与防潮墩碰撞形成。”徐家君调出一张尸体照片道，“有趣的是，在陆茵生殖器上发现了一个三角形文身，应该是有某种特殊的含义。”

“准确地讲，应该是一个粉色的倒三角文身。”胡秋飞惊讶道，“陆茵竟然是同性恋。”

金建民投去询问的目光，她稍作调整，做出解释。

“粉色倒三角是男同性恋的标志，黑色倒三角是女同性恋的标志，这些标志最早来源于纳粹集中营。陆茵文在阴茎右侧面的粉色倒三角，证明他很有可能是男同性恋0的角色。”

“说的是嘞。”徐家君恍然大悟，对小肖悄声道，“赶紧去从死者的肛门提取一下DNA。”

“是。”小肖合上法医笔记本，快速离开。

众人面色古怪，没想到陆茵表面主流光鲜，竟然隐藏有这种身份。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通过提取死者胃内容物，最后进餐时间为昨天，也就是7月25日下午两点左右，食物为牛肉和蔬菜，根据消化情况看，应是在昨晚10：00～12：00点死亡……”

“可以肯定，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11：05分以后。”季亦萍插话道，“根据死者的报警电话和直播突然中断的时间综合推导，死者在11：05分前后，应该还在瑞公馆内，也就是大约20分钟后跑到观潮台发生了坠亡。”

“是的，你的推断和我的不谋而合。”徐家君神色一肃道，“死者的心包血、肾内尿液经毒化检验，还发现他生前服用过……”

徐家君引而不发，看向了王涛。

“你说的是这款吗？”王涛操作电脑，放出一张安眠药瓶的照片道，“在陆茵卧室发现的安眠药瓶。”

“陆茵的助理小钱也承认，陆茵的睡眠不好，经常服用安眠药。”万子良接话道，“这瓶安眠药就是直播那天晚上给陆茵准备的。”

“NO！NO！NO！他服用的不是安眠药。”徐家君抛出重磅炸弹道，“只检测到了甲基苯丙胺、曲马多和吗啡碱的代谢成分，根本没有安眠药的成分。”

“吸毒？”陈强目光一凝。

“是的。”徐家君笃定道，“通过比对已知毒品，死者的代谢成分跟新型毒品K2完全一致，K2是刚刚从日本传入我国的，俗名‘招魂丸’。”

“据说‘招魂丸’价格昂贵，只在上层吸毒人群中流通。”

“该毒品具有极强的致幻后遗症，在解剖时，发现陆茵的大脑脑干有多处孔洞，这是常年吸毒才有的特征，证明他有六年以上的吸毒史。”

“瘾君子。”金建民眼眸低垂道，“徐主任，你对案件性质的判断是什么？”

“陆茵的死亡大概率是吸毒后导致的意外事件。”徐家君沉吟片刻，扶了扶眼镜道，“具体来说，陆茵是在服用K2后出现了极强的幻觉，认为有人在追杀他，在精神亢奋的状态下，冒雨从瑞公馆后门一路逃亡至森林公园观潮台，于当晚深夜11点30分左右意外坠亡。”

从法医学的角度而言，结论合情合理，众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证据是客观存在的。”徐家君继续补充道，“另外，还有两个关键性证据，一是死者陆茵尸体上没有抵抗伤，二是陆茵十根手指甲里没有检测出其他人的DNA。换句话说，如果有凶手存在，他们肯定会产生接触、对抗，这些证据再次证明，不存在他杀的可能性。”

“王组长，你怎么看？”

“金支，我的结论跟徐主任相反。”王涛严肃道，“应该是他杀。”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依据是什么？”

“证据是客观存在的，但是证据的可靠性，以及逻辑的严谨性，还有待商榷。”

王涛连接好电子大屏，调出现场照片，郑重其词。

“陆茵的尸体在江水里泡了一晚上，双手十指指甲里的DNA很有可能丢失或被污染，从而导致无法检测。”

“这倒是有可能，继续。”

“尸体没有抵抗伤，和有没有凶手加害是两回事，毕竟尸体的颈部还有瘀青和抓挠的痕迹。”

“这个可以是自己形成的，不能说明问题。”

“别急。最可疑的是，昨晚陆茵打电话报警，必定是看到了凶手或者可疑的人和事，从而在楼梯上跌跌撞撞地逃跑，在一楼丢出古董电话自卫，都可以印证这一点。”

“会不会是吸毒以后产生的幻觉？”

“我觉得不像，陆茵被凶手追杀，要逃出瑞公馆，为什么不选择最佳路线，即从大门逃到有监控和路灯的福政路上，而是背其道而行之，逃向了阴森茂密、泥泞难行的森林公园？这不符合逃生的正常逻辑。”

“指望吸毒的人做出理性选择，就跟指望母猪上树一样。”徐家君翻着白眼道，“牵强附会。”

“此言差矣。”王涛针锋相对道，“瑞公馆门外的那棵断树不偏不倚，正好挡在去福政路的路上，这一点很蹊跷，我严重怀疑有人做过手脚。”

“噢，有相关人为破坏的痕迹吗？”

“由于暴雨，目前没有发现什么。”王涛顿了顿，依旧笃定道，“按照正常逃跑的逻辑，陆茵也可以从草坪上绕过去，不过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现场一定有其他的人，迫使他选择了逃往森林公园。”

“那只是你的主观臆断。”徐家君断然道，“破案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咱别抬杠，还真有。”王涛调出中心现场照片道，“大家请看，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卧室内居然有三面镜子，特别是这个落地镜，位置摆放得极为突兀刻意。”

“是的，一般房间摆上两个已经很多了，而这个卧室却摆了三个，还相互映照。”金建民点了点头，回忆道，“房间里还有一股异香。”

“房间里的异香，经微量物证鉴定是陆茵平常使用的香水。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落地镜上还提取到了特别的气味。”王涛拿出一套微量物证报告，胸有成竹道，“经毒理化室鉴定，提取气味的物质成分属于醇类和酯类的芳香类物质，通俗来讲就是酱香型白酒的味道残留，证明至少两天以内，有喝过一定量此类白酒的人进过卧室，与这个落地镜有过密切接触。”

“陆茵酒精超标吗？”

“不但没有，而且数值为0。”

“瑞公馆有流浪汉逗留的情况，”陈强提出疑问道，“会不会是流浪汉留下的？”

“瑞公馆的临时负责人安琪生也有过这样的说法。”万子良附和道，“昨天上午，他专门叫了两个清洁阿姨去打扫。”

“经调查，安琪生、小钱以及打扫卫生的两个阿姨都没喝酒。”王涛摇头道，“根据微量物证鉴定报告，残留气味属于中高端白酒，常见于茅台系列酒，流浪汉没有消费能力，所以我高度怀疑，这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

“还有什么反常的地方？”金建民浓眉紧锁道。

“还有，”王涛简明扼要道，“陆茵的逃亡距离总共2863.3米，接近3000米，陆茵的年龄为42岁。”

“这又能说明啥问题？”

“呵呵，以国家男运动员的标准来看，30—44岁，一级运动员3000米标准时间为13分钟、二级运动员为14分05秒、三级运动员为15分20秒，而一般中国城市男性，在这个年龄段能全程跑下来就已经很少了，如果还能在20分钟左右全程跑下来，就算相当不错了。”

“你怀疑陆茵是长跑健将？”

“可据初步调查，陆茵并没有长跑的习惯，平常也不爱运动，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请详细说明。”

“从法医死亡时间推断，陆茵用20分钟坚持跑了全程，还是冒着暴雨，在一双鞋子跑丢，几乎全程赤脚的情况下，这必定是有凶手在追杀他，威胁到了他的生命，在求生本能的驱动下，他才能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老王，请你不要忘了，吸食了K2毒品就可能会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徐家君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如果不是人为驱赶，吸食了毒品以后，大概率会是在原地打转。”王涛也起身相迎，针尖对麦芒。

“扯远了，都坐下。”金建民示意徐家君和王涛坐下，语气和缓道，“瑞公馆内外，有没有嫌疑人新鲜的指纹和鞋印？”

“目前没有发现。”

“哎，这不就得了。”徐家君底气十足道，“没有指纹和鞋印，你那些疑点只是推测。”

“指纹和鞋印只是证据链上的一个环节，并不能为案件定性。”王涛据理力争道，“现场重建以及对死者的行为分析，更能说明问题。”

“对死者的行为分析，那只是你的主观臆断，虽然有一定道理，但不能作为证据使用。”徐家君断然道，“痕迹学本就是经验科学，王组长，咱们办案是讲证据的。”

两人一时争执不下，众人也交头接耳，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一刻钟后。

“大家静一静。”金建民正言厉色道，“徐主任说得没错，经验和分析不能作为证据。赵教授，请问声纹鉴定的结果怎么样？”

“金支，各位同事，死者陆茵报警的录音一共24秒，经声纹分析发现了两个情况。”赵文成抬了抬高度近视眼镜，在大屏幕上投射出一幅幅音频波形图。

“第一个情况是，报警录音除了接警员的询问声外，卧室里只有呜呜声，并没有形成对话。”

“呜呜声是谁的？”

“通过鉴定比对，是陆茵发出来的。”

“会不会还有其他人？”

“没有。第二个情况是，报警录音的背景音只有风声、雷声和雨声。”

“会不会人的声音太小，被背景杂音覆盖了？”

“如果是人的声音或是动物的声音，即使在背景音当中非常微弱，通过专业的手段也会发现端倪，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在现场的任何声音。”

赵教授的结论一出，现场哗然。

“这不可能，如果现场没有凶手，反常的逃跑路线怎么解释？”王涛皱起了眉头，有些坐不住了。

“我来谈一下我的想法。”胡秋飞试着分析道，“人在应激情况下的选择，往往跟他的潜意识有关，除非现场有直接证据，证明有人强迫他做出选择。”

“他的潜意识是舍近求远吗？这不符合逻辑。”

“小飞飞说的有理，推测可以有，但必须得到证实。”

话说到这份上，除非王涛有新的证据，否则再难以反驳徐家君的结论。

“王组长质疑和求证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我同意保留意见。”金建民中断了争执，转而望向季亦萍，“季探长，有什么发现？”

“金支，各位同事，我将视频监控、死者手机的通讯情况作一下简短的汇报。”季亦萍铿锵有力道，“陆茵身份特殊，最近七天的通讯来往非常复杂，跟坤德集团内部、各界名流大咖都有密切的联系，其中，他与一个他备注为‘国学大师’，名为杨君松的人联系较多。”

“杨君松？”万子良略感意外，内心不由得嘀咕起来。

“还有，近三个月，每个星期陆茵都会定时联系一个人，最近一次联系是在昨天上午10点，通话时间为1分56秒。”

“这个人是谁？”

“康瑞养老院的院长范恒盛。”

“啥情况？”

“经联系范院长确认，陆茵的父亲陆福海就在康瑞养老院里。”

众人都感到惊讶，陆茵表面那么光鲜，年入百万，竟把父亲放在养老院？这不符合常理。

“既然陆茵父亲健在，只要采集到陆福海的DNA，就能彻底确认男尸的身份，形成证据链的闭环。”

“明天，走访陆福海，了解陆茵的相关情况。”

“好，抓紧走访。”金建民微微点头，又看向季亦萍道，“小季，监控情况如何？”

“瑞公馆周边监控一切正常。”

“内部监控呢？”

“很遗憾，瑞公馆闲置多年，内部并没有安装监控设备。”季亦萍遗憾道，“不过，回来前，我们已经在瑞公馆各隐蔽点安装了红外摄像设备，如果有凶手返回现场，会在第一时间反馈。”

根据以往的经验，凶手作案后出于各种原因，有时候会返回现场，这种概率不是很高，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季亦萍的安排无可厚非。

“小万，谈谈你的想法，锻炼锻炼。”金建民看向万子良，语气中肯道，“小钱和安琪生，询问情况如何？”

“是，金支。”万子良精神陡然一振道，“报告金支，分别对两人进行了询问，他们所说基本一致。其他的方面并未发现异常。”

“是真的没有异常，还是没有发现啊？”金建民板着脸质问道，“小万，以后要学会质疑，用侦查员的思维去看待一切。”

“是，金支。”

金建民殷切的目光投向陈强，对他的判断寄予厚望。

“金支，各位战友，我汇报一下。”陈强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同事，沉稳有力道，“刚才，徐主任从法医的角度分析得很透彻，王组长思维缜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点。”

“你支持哪一方？”

“现在大家的分歧主要围绕有没有凶手展开，如果有凶手，那么杀人动机是什么？无外乎仇杀、情杀、谋财害命和过激杀人。陆茵作为坤德集团的新任监事，主抓凶宅项目，在第一次直播即将大获成功之际，却意外高坠身亡。假设是因为职场斗争，那么常见的手法为下毒、雇凶杀人或者制造交通事故，显然陆茵的死不是这样。”

“职场杀人往往是因为有了巨大的利益之后产生分歧，而这个凶宅项目刚刚起步，显然并不是这样。”

“金支分析得透彻，更重要的是陆茵当选新任监事并没有什么竞争对手，凶宅项目也是他一手主抓。”

“其他可能性呢？”

“如果是仇杀和情杀，往往会对尸体进行报复性的残害，例如用榔头反复敲打头部、切割生殖器等，可我们并没有看到这些；由夜盗转化的凶杀就更不像了，一点痕迹也没有。”

“嗯，你的结论。”

“综合分析，我基本认同徐主任的看法，但为了慎重起见，明天我们再进一步开展调查走访。”

金建民若有所思，沉吟片刻。

“尽快确认陆茵的人际关系，确认他最近的状态，有没有感情、财物和人际纠纷。”

“王组长，带着你的那些疑点，尽快复勘现场，务必面面俱到，用证据说话。”

“金支，我也立刻开展尸体复检工作。”不等金建民点到自己，徐家君主动道，“做法医病理学切片，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点。”

金建民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往下安排，却听见“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会议室大门被推开，指挥处处长谢刚出现在门口，给金建民快速使了个眼色。

金建民精神一振，立刻会意，他刚刚站起身来，便看见总队长韩玉朗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韩总，您百忙之中……”金建民惊讶地迎了上去，其他人也纷纷起身。

发现大家面色疲惫，韩玉朗脸色稍缓，抬手下压，示意大家坐下。

众人坐了回去，等待韩玉朗进一步指示。

韩玉朗落座，不怒自威道：“案子情况如何？”

“韩总，目前看来像是由于吸毒而引发的意外事件，不过还有一些疑点，需要进一步确认。”

“嗯。”韩玉朗嗓音温润道，“瑞公馆这个案子涉及凶宅直播、女鬼索命等封建迷信，子虚乌有的舆论甚嚣尘上、愈演愈烈，这样的舆情对我们很不利。”

“是的，我们会尽快给公众一个交代。”

“刚才刘局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市局党委要求我们尽快破案。同志们，命案不过夜是我们的优良传统，我希望在黄金七十二小时内，能给全社会一个满意的交代。”

“保证完成任务。”金建民挺身严肃道。

“继续，不打扰了。”

韩玉朗面无表情，带着谢刚起身离去。

一探组办公室，灯火通明。

陈强等人各泡了一桶方便面，抚慰疲乏，祭奠五脏庙。

“你们对这个案子怎么看？”陈强边吃边问道。

“头儿，今天涛哥说的那些疑点，全都是他的怀疑，没有一个是直接证据，我支持‘小日本’和季姐的观点，否则那么大的现场，不可能没有痕迹。”胡秋飞率先说道。

“小万，你觉得呢？”陈强看向万子良。

“抛开涛哥的疑点不谈，那扇铁门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几天坏了，会不会太巧合了？”万子良一边打开卤蛋，一边眉头紧锁道。

“这个角度很新奇啊，这么说，你支持涛哥的判断？”陈强挑眉道。

“我支持用证据解决疑点。”万子良谨慎道。

“万高工，友情告诉你哦，有时候证据也会骗人的。”胡秋飞提醒一句。

“我们的任务，是从所有证据中找出事实的真相，而不是唯证据论，更多的，是要靠这里做出判断。”恵俊豪指了指脑袋，示意头脑才是破案的关键。

“头儿，你怎么看？”万子良想听听陈强的指导意见。

“很简单，七十二小时内，必须破案。”陈强简要说道。

万子良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明白。陈强却未留意，继续安排明天的工作。

“小万，小飞飞，你们上午去康瑞养老院，下午去走访杨君松。”

“涛哥在现场发现了一枚平安符，我怀疑出自杨君松之手，你们找他确认一下。”

“炮哥，明天我们去坤德集团再深入了解一下陆茵的工作近况，还有那两个保洁阿姨，也顺便再走访一下，工作做细做实。”

“坤德集团那两个法务油光水滑，狗眼看人低。”恵俊豪推开泡面盒，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得嘞，这活儿还得是我，手拿把攥，瞧好吧。”

“还要探探陆茵的私生活方面，一个同性恋的私生活，肯定不简单。”陈强目光炯炯道。

大家填饱肚子后，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陈强自己翻出明珠案相关案卷，白加黑连轴转，继续研究起来。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因为这两天没有看见三探组的人，据说三探组的人去外地，已经发现了明珠案的重要线索。对他而言，明珠案才是一切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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