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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乡村生活拾趣
书名： 怒放的花儿 作者： 朱海燕 本章字数： 3943 更新时间： 2024-07-01 16:57:41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绕着村庄缓缓流淌，阳光洒在河面上，浮光跃金，偶尔有一条鱼蹿出水面，再落回水面，水花伴着涟漪一圈圈地向外荡开。绿草如茵的河滩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鲜艳欲滴，在风中摇曳，显得格外自在、轻松和欢悦。

黄金瓜带着黑娃、铁蛋、丫丫在小溪边一边放羊，一边玩耍。村上大部分孩子都跟着爸爸妈妈进城上学了，这四个留守儿童在同一所小学不同年级就读，黄金瓜就是他们的“首领”。黑娃名副其实，皮肤黝黑，身体虽瘦但很结实。铁蛋的脸圆乎乎的、浓眉大眼很讨人喜欢。丫丫是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特别腼腆的小女孩，她简直就是黄金瓜的“小跟屁虫”。黄金瓜是他们几个当中最有主意的、最有智慧的，也是最受大家追捧的。打水漂是黄金瓜的强项，每次都是他的水漂漂的次数最多，漂得也最远。当然打得最烂的是丫丫这个小姑娘。丫丫虽然年纪最小，但是自尊心最强，每次玩游戏玩不过还不服气，还要拼命赖着他们几个小伙伴多来几个回合。

黄金瓜实在不忍心丫丫在打水漂游戏中哭鼻子，干脆宣布停止比赛，并且劝慰丫丫：“丫丫，这样，我教你怎么把水漂打得又快又远，好不好？”

黑娃一听很不服气：“金瓜，你不能偏心，我也要学。”

铁蛋立即附和：“对，对，不能偏心，我们也想学。”

“好，好，我来教你们。”

黄金瓜一边给小伙伴们做示范，一边讲解动作要领：“打水漂时，需要石子高速旋转，石子旋转得越快，水漂飞得次数越多。看我手的动作，锁定前方要迅速，不要犹豫，石子首次接触水，与水面成二十度角时水漂效果最为完美，因为从这个角度入水时，石子和水面的接触时间最短，损失的能量最少。还有石子飞出手时，最好可以自带旋转，这样可以让石子在运动过程中保持一定的稳定性，这其中主要是利用了陀螺仪原理。也就是说，只要你让它旋转，它就会跳跃不停歇，在水面上欢快地‘舞蹈’。”这就是黄金瓜，一个打水漂的游戏也能玩得如此有高度、有理论。

黑娃、丫丫、铁蛋按照黄金瓜教授的方法，试了几次，果真有效。丫丫看到自己的进步，开心得一直拍手。四个山野孩子银铃般的笑声清澈无比，在山谷里回荡，为这个寂静的山谷增添了一些生机和活力。

黄金瓜还告诉小伙伴们：“要想把水漂打得又多又远，选择石子也很讲究。”

“有什么讲究？”铁蛋好奇地问道。

“要想水漂打得好，选择扁圆盘状的石子才是最佳的，扔起来秒变飞！”

黄金瓜带领三个小伙伴在河滩上辨认那些可以让水漂更多更远的石子。在铺满密密麻麻的小石子的河滩上，一块淡黄色的形状酷似爱心的小石子吸引了黄金瓜的注意，这是一块特圆滑、特漂亮的鹅卵石。黄金瓜捡起那块酷似爱心的鹅卵石，欣喜地端详着，不自觉地发出赞叹：“哇，真漂亮！”

黑娃、铁蛋、丫丫跑过去围着黄金瓜争着抢着要看看黄金瓜手里的鹅卵石：“捡到什么啦？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黄金瓜拿着鹅卵石，一会儿高举，一会儿藏在背后，躲避着小伙伴们的抢夺：“不给不给。”

黑娃噘着嘴，瞪了黄金瓜一眼：“哼，真小气，又不是什么宝贝，给我看看咋啦？”

丫丫轻声慢语道：“金瓜哥，我能看看吗？”

黄金瓜大方地将鹅卵石递给丫丫：“给。”

丫丫像是得到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哇，金瓜哥，你捡的石子好漂亮，像天上的星星。”

铁蛋抢过丫丫手中的石子翻来覆去地欣赏着，疑惑地自言自语：“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

黄金瓜见状忙上前拿回石子，揣在自己的口袋里：“我觉得好看就行。”说完径直离开了。

铁蛋追着黄金瓜：“你咋那么小气，不就是给我看看吗？”

丫丫看到黄金瓜离开，急忙跟在他身后。黑娃也跟着他们离开了。这么一块小小的石子对黄金瓜来说是很有意义的，因为妈妈特别喜欢形状各异的小石子。只要看到形状好看、光滑剔透的石子，黄金瓜就会捡起收藏到自己的小铁皮盒子里。小小的盒子里装满了拾来的形状各异的石子，那里蕴藏着黄金瓜对妈妈的思念。在某些夜晚，黄金瓜抱着盒子，摩挲着石子上的花纹，看着天边的星星，还会眼泛泪花。当然，这事他谁也没说过，毕竟在他心目中，小小男子汉可是不能随便掉眼泪的。

村头有一棵粗壮的老槐树，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树干上写满了沧桑，茂盛的枝干往四周展开，像一把巨伞，为在老槐树下嬉戏谈笑的乡亲们遮风挡雨。它见证了村里几代人的成长。

黄金瓜找了个废旧的纸盒，做了个射击的目标牌，中间画了个红色的圆圈，然后将这个目标牌用一根细麻绳系在老槐树垂下来的枝干上。今天村里的小伙伴们相约在此进行一次打弹弓比赛，比赛的规则就是：参加比赛的选手站在十米以外，每个人都有六次射击机会，谁的子弹射进红色圆圈的正中间次数最多，谁就是赢家。

今天的参赛选手有黄金瓜、铁蛋、黑娃，还有两个刚加入他们团队的新成员王小虎、张龙。王小虎、张龙也是他们一个村的，多年前就跟着父母进城上学了，这次是因为放暑假他们在城里没人照顾，暂时回村里跟着爷爷奶奶过一段时间。

五个小伙伴按照手心手背的游戏，决定了比赛的先后顺序。第一个上场的是黑娃，他拉起他的小弹弓，连发了六颗石子都没有打中红色圆圈，还有一发脱靶了。

第二个、第三个上场的分别是王小虎、张龙，他们的弹射技术与黑娃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他们俩使用的小弹弓还是几年前做的，要么射得不远，要么就射偏了。由于长期生活在城市，这两个小男孩已经失去了乡下孩子的“野性”。

第四个上场的是黄金瓜，只见他神情严峻，架手，拉弓，瞄准方向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发射，石子不偏不倚正中红色圆圈。小伙伴们纷纷拍手叫好。

丫丫用既羡慕又崇拜的眼神看着黄金瓜，竖起大拇指：“金瓜哥，真棒！”

第二颗石子，黄金瓜同样神勇。接连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颗颗正中红色圆圈，让在场参战、观战的小伙伴们连声称赞。在射出最后一颗石子时，出了点意外——射偏了。尽管如此，相比之下还是黄金瓜出类拔萃，六颗石子有五颗射在红圆圈的正中间。

最后一个登场的是铁蛋，他非常小心地从包里拿出弹弓。这是一把十分抢眼的弹弓，所有人都被它吸引了。这把用很粗的老柳树的枝丫做的弹弓，呈“丫”字形，枝丫两头的皮筋很粗，皮筋中段包裹弹丸的皮块很厚实，一看就是一把选材用心、威力无比的弹弓。

铁蛋端起弹弓，眼睛眯成一条缝，由于弹弓上的皮筋很粗，拉弓时还是需要一些力气的。铁蛋使出臂力缓慢地拉弓，对准目标后快速弹射，一箭穿心，把目标牌射了一个洞。小伙伴们看得目瞪口呆。

黄金瓜走到铁蛋面前：“铁蛋，这场比赛你赢了。能不能把你的弹弓借我看看？”

“给。”铁蛋把手中的“神器”递给了黄金瓜。

黄金瓜羡慕地拿着“神器”：“这真是一把上等的弹弓，做弹弓的人花费了不少工夫呀，关键是想找个这样上等的老柳树枝丫很难。”

“你真有眼光！这把弹弓是我今年过生日时爷爷送我的，我爷爷物色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原材料。”

“我如果也有一把这样的‘神器’就好了。”黄金瓜自言自语道。

这时，一只麻雀飞过，黑娃指着麻雀喊道：“金瓜，麻雀，快射。”

黄金瓜准备搭弓射箭，试试弹弓的威力，转而他又放下了：“不行不行，书上说了要保护鸟类。”

远处有一只老鼠正在悠闲自得地觅食，而且相当大胆毫无畏惧，丫丫兴奋地指着老鼠：“看，那边有只老鼠，它可是我痛恨的，金瓜哥，射它。”

“是的，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打死它，打死它。”铁蛋跟着叫喊。

黄金瓜搭起弓，眯眼瞄准，一石子射中老鼠，老鼠当场毙命。

铁蛋捡起老鼠举起来炫耀：“神枪手黄金瓜就是厉害！”

观战的小伙伴们纷纷拍手称赞：“神枪手，好枪法。”

小伙伴们的连声称赞让黄金瓜心里美滋滋的。他看到了一只老母鸡正在啄食，忙捡起一颗没有伤害力的小石子瞄准老母鸡，正好射中鸡翅膀，吓得鸡“咯咯咯咯”叫起来跑了。在乡下，玩弹弓、掏鸟窝、恶作剧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游戏。

一群山羊在河滩的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鲜嫩的青草是山羊的最爱。在柔和的微风中，山羊快乐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黄金瓜坐在柔软的青草地上，耳畔是潺潺的流水声以及与之相伴的鸟鸣、松涛声。黄金瓜双手托腮仰望着蓝天，天上白云映衬着阳光，有的像白马，有的像飞鹰，有的像棉花糖……真美，他尽情地遐想着，思绪在无边无际的蓝天中回旋：它能不能带着我在空中自由飞翔，越飞越远，越飞越高，飞到云端，飞到宇宙，飞到妈妈的身边？……

今天傻叔二愣收获很大，他找到了好几片形状不一的树叶，这些树叶都能成为他最好的“乐器”，这也是二愣叔最大的寄托和乐趣。二愣叔远远地看到了黄金瓜，急忙兴奋地飞跑起来，边跑边喊：“金瓜，金瓜，瞧！我找到了好多树叶，我找到了好多树叶，各种形状的都有。”

二愣叔的喊叫声打破了黄金瓜的遐想，黄金瓜忙起身去迎接。二愣叔虽然有些“傻”，但只要没有事情刺激他，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正常的。村上大部分村民不让孩子跟他接触，害怕他犯病了会伤害到自己的孩子。只有黄金瓜愿意跟二愣叔相处，而且相处得很融洽，二愣叔也特别依赖黄金瓜。

黄金瓜开心地嚷道：“二愣叔，太好了，再教我吹树叶吧！”

于是二愣又开始教黄金瓜用树叶吹各种鸟叫声：麻雀、喜鹊、百灵鸟、啄木鸟……只见他将两片叶子对齐，双手食指和大拇指分别捏住叶子的两头，缓缓将叶子放到嘴边，然后闭上双眼，各种清脆的“鸟鸣声”在微风中飘荡，一直飘到远方，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用树叶吹出动听的、美妙的声音是这一老一少最简单的幸福。

黄金瓜笑着问道：“二愣叔，你会不会吹曲子？”

二愣叔点点头。

“太好了，那你给我吹首歌吧。”

二愣叔吹起了歌曲《铃儿响叮当》。黄金瓜跟着音乐节奏用手打着节拍，开心地笑着：“好听，好听，教我吹，教我吹。”

二愣叔傻笑着，又开始教黄金瓜用树叶吹曲子。只见二愣叔唇边的叶子颤动越来越快，歌声也越来越清亮，只觉着有一股带着树叶清香的风在心底盘旋，然后变成清凉的泉水向身体各处流去，整个人都通透了，变得轻松了。

清脆的乐声在深深的山谷里回响，偶尔有几个劳作的老农听见这乐声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抬起头去寻这乐声的来源，看到这一老一少的背影，竟然生出几分羡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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