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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可盐可甜，入股不亏
书名： 对焦少女心 作者： 萧小船 本章字数： 7341 更新时间： 2024-08-30 10:00:06

1.0

@今天也要追男神：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听说男神今年中秋也和我一样形单影只，本来我策划了一揽子陪同计划，在阖家团圆之际，他孤单寂寞，我暖心陪伴，好一段大好姻缘就此展开。然而就在这时，杀出一个不速之客。为了男神的人身安全考虑，我决定独自面对这个棘手的麻烦。各位，我们山水有相辶……

@棉花乡里说丰年：好，看最后那个半路的“逢”字可知今今被麻烦抓走了，散了散了。

@我将带头考研：一楼不担心这麻烦是男配角吗，会抢走今今的那种。

@棉花乡里说丰年 回复 @我将带头考研：以今今对男神丰沛的爱，在她眼里，男人分为两种，男神，和男神之外的人形物体。

@我将带头考研 回复@棉花乡里说丰年：……不得不说，你说得有道理。

然后评论又是一片“哈哈哈哈哈”。

“说吧，那个男人是谁？”

江只只停下刷微博的手，抬头。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少年，一身运动装，头戴棒球帽，眼角稍稍下耷，下巴微抬，朝气蓬勃的脸上满是和这个年纪不相符的不耐烦。

江星沉面前已经空了一个全家桶，江只只把手边的吮指原味鸡推过去，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没吃多少，要不再点点儿别的？”

面对这样极致的诱惑，江星沉居然拒绝了：“不必了。”

那这事情可就严重了。

江只只正襟危坐，江星沉掰着手指头细数她的罪状：“本来说好这个假期你陪我，但你临时说不能来了，让我自己浪去。我，作为一个身心还在成长的少年，你这样的放鸽子行为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致的创伤。我就是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野男人，能让你舍得伤害我这样可怜又可爱的弟弟。”

江星沉比江只只小四岁，智商奇高，今年刚上高三，就早早拿到了A大的保送通知书，现在成天没事就蹲在家里做实验。

天才少年做实验做累了也想找点儿别的事情调剂，“江只只和她的野男人”很明显成为了江星沉新的研究对象。

江星沉没有事先通知江只只就来了江大，打了江只只一个措手不及。

自家古怪弟弟有多难缠，江只只心里是有数的。她顽强坚守阵营：“胡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野男人？”

她倒是想有，但是言却不承认。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泪流。

“哦？没有吗？”江星沉点点头，说：“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给我找个姐夫了，我今晚就突破一下各大恋爱网站的门户，把你的信息悄悄地加进去。明天一早，你就将带头相亲。”

“停！”江只只心里“咯噔”一跳，咬牙道：“算你狠！确实有野男人，但不过是我单纯追他并没有追上罢了。”

江星沉露出看穿一切的表情,“算他有审美。”

“江星沉你——”

“叮铃铃”微信的语音通话提示音打断了江只只接下来即将对江星沉发起的一连串诅咒，她窜到江星沉身边，一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接通的电话。

“呜呜呜……！！”

江星沉的挣扎被无情忽视。

语音通话接通，言却的声音砸过来：“你在哪儿？”

怕言却有事找她过来撞上江星沉，江只只随口说：“我在图书馆。”

“我现在就在图书馆，你不在。”

江只只：“……”

“害，其实我在射箭场。上次练得胳膊抻了怪丢人的，这次也不好意思和你说。”

言却：“我十分钟前刚去过射箭场。”

江只只：“……”

“我，其实我在……”

“季禾子二十分钟前回去，说你们寝室没有人。奶茶店老板回家过中秋，半小时前关店。”言却笑了：“所以你在哪儿，给你三分钟，现编。”

江只只：“……”

江星沉怒了，这人敢这么嚣张地欺负他姐，四舍五入就是欺负他！

他一把掀开江只只的手，抢过她的手机，恶狠狠地开口：“她在我身边，怎么着？知道我是谁吗？A市你小沉哥，不服就过来受死！”

江星沉“啪”地将电话挂断，粗声粗气地说：“对付这种男人就要硬气一点，告诉告诉他，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江只只额角青筋突突地跳。

她就知道，让江星沉撞见言却的事情就是这种悲惨下场。

“是不是感恩你拥有我这么可爱的弟弟了？”

“是啊，感恩。”江只只微微笑，下一刻，她一个如来神掌充满感恩地劈向A市小沉哥。

2.0

江只只把江星沉暂时安顿在江大附近的一家旅馆里。

本来她是想第一时间就找言却将“小沉哥”的事情解释一下，但言却微信不回，手机也关机了，江只只只好先回寝室，等之后能联系上他再说。

季禾子在《对你何止钟意》剧组杀青，从X省回来。

江只只进门时，她已经将东西收拾好，捧着一本厚厚的刑法书在看了。

这学习觉悟，真的令人动容。

“谢钰已经订好了地方，晚上我们去吃火锅为你接风。”

“好。”

江只只翻着桌子上季禾子带回来的礼物，X省特产的手工编织小挂件，送她的是一对黑白相间的猫咪，她把稍微小的一只挂到自己的钥匙上，另一只打算给江星沉，算是封口费，省得他回家添油加醋的造谣。

她往季禾子那瞄了一眼，有些诧异：“你怎么一直在看这一页？还是课后习题部分？”

季禾子的手一扣，将书合上，脸上有些不自在。

“我先去洗澡了。”

江只只看着她还没干的头发，“你不是才洗完？”

季禾子默了默，“没洗好，我再洗一遍。”

她匆匆地进了卫生间，江只只觉得她整个人都怪怪的，一向对学习无比专注的季禾子居然会在看书时走神，简直像是在X省被人掉包了。

卫生间内，花洒开得很大，冷水顺着喷洒出来，浇得人无比清醒。

季禾子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那个人搭在自己肩上，笑得勾魂夺魄，颠倒众生：“这位仙女可以帮个忙，修个水管吗？”

酒店里的水管哪用他们修？

这明显是借口。

季禾子关上花洒，一切企图打乱她学习计划实现律师梦的，都是阶级敌人。

晚上的聚餐在江大校外的一家火锅店。

江星沉这个天才少年，唯一的弱点就是他是个吃货。

肯德基全家桶堵不上他的嘴，那火锅一定可以。

“在吃火锅的时候你不许提野男人的事情，能做到就带你去。”

江星沉眉头紧锁，在火锅和八卦之间挣扎，末了深沉道：“这些无聊事情我其实并不感兴趣，我只是担心你被人卖了，现在猪肉价钱很贵的。”

“你居然去菜市场买猪肉？”

“不是，是我拿家里一块猪肉做实验，老江发现后骂我的时候说的。”

江只只；“……”

暂时堵上了江星沉的嘴，姐弟俩放心赴约。

几个人订的位置从大堂转移到了单独的包间，江只只推开门，包间里的几个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江只只平缓地眨了眨眼，将门又关上。

“怎么了？”

“我好像出幻觉了。”里面怎么还多了两个人？

“怎么可能是幻觉。”江星沉挤开她，再把门推开：“我都闻到牛油火锅底料的香味了。”

江星沉拉着江只只进去，本来就莫名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包间里的桌子是方桌，谢钰和季禾子坐在一边，季禾子在刷司法考试app的题，谢钰闭目养神。季禾子对面坐着顾知洲，他手臂支着下巴，桃花眼中眼波流转，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季禾子看。

而顾知洲身边的人……

在江只只和江星沉到来时，他摘下耳机看过来，眸色陡然阴沉。

江只只：？？

言却的脸色是怎么回事？怎么仿佛她欠了他一百万一样。

江只只一脸莫名，江星沉的手从她手臂挪开，然后旁若无人、亲密无间地搂住了江只只的肩膀，带着她坐到空座上。

顾知洲瑟缩了一下，旁边这人身上的煞气都快要把他淹没了。

他暂时把注意力从季禾子身上挪开，心道，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言却主导的修罗场，果然人活了久了什么都能看到。

他努力为修罗场添砖加瓦：“只只啊，这位是——”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江星沉飞快地接口，手上则一刻不停地下羔羊肉，眼皮不经意地一抬瞟了一眼顾知洲：“是你怎么也比不过的关系。”

顾知洲：？

江只只：？？

言却全程不发一语，手时不时地摩挲着水杯上的凸起纹路。

江只只偷瞄了一眼，他周身凛冽，脸色比自己刚进来的时候更难看了。

这就不止是欠一百万，倒是像欠了一百万之后还让他出卖了身体的样子。

江只只脑子乱成一团麻，江星沉还要给她添乱，他大马金刀地坐着，下巴对顾知洲扬着：“喝雪碧多没追求，要一打酒，我和你不醉不归。”

顾知洲：？

江只只：？？

这局势发展有点儿超出她理解范围了，江只只挤出笑：“我去看看鸭血来没来。”

“你也跟我一起来！”江只只扯着江星沉往外拖，江星沉犹在说着：“等回来记得把酒安排上！”

“啪”的一声，门将他的声音阻隔，房间内重新陷入诡异中。

顾知洲胳膊肘杵了杵言却，小声说：“只只身边突然多了个仅次于我好看的小哥哥，是不是有危机感了？”

顾知洲是跟着季禾子一趟航班回的A市，他从江只只那知道今夜的火锅局后就不请自来，还特意殷勤地给升了包间。

他的目的清晰而明确，就是来找季禾子的。

可言却也跟来让顾知洲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言却一向不怎么吃这些味道浓重的东西，就算是真的想见江只只也不至于非要跟来这儿，之后哪里见不到？

等看到江只只带来的小哥哥顾知洲才恍然大悟。

原来，言却是吃醋了。

顾知洲越想越爽：“哎，也是，人家比你年轻有为，比你活泼可爱。更重要的，是你不喜欢只只，人家喜欢，只只抛弃你转而投向他的怀抱也是不错的选择。”

言却眸子眯了眯，嘴角松弛地笑了笑：“你对江只只，是感同身受吧。我听崔导说，你在片场跟在别人身后，人家理都不理你，江只只至少还会被我理，你呢？”

季禾子翻书的手一顿。

“你坐在这儿孔雀开屏这么久，人家看你一眼了吗？”

顾知洲捂着心口差点儿吐血：“你，你……”

这个恶毒的男人！

言却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从清汤锅里捞出一块煮得白烂的豆腐，吃的姿势优雅矜贵。

吃完这块豆腐人还不回来，他就要出去抓了。

3.0

不知从哪一天起，那个总比她矮一头的少年一夜之间暴风长大，江只只每次和他说话都要仰着头。每次想暴揍他，都会被他轻松躲开。

“江星沉你抽什么风？”

江星沉将帽檐压低，躲过江只只袭来的一掌：“酒后见人品，这野男人到底怎么样，喝大了之后你就能看清。我这是舍身为你，你居然还不领情。”

“我亲爱的弟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找个借口尝尝酒的味道。”

江星沉下个月才满十八岁，在十七岁这一年他无数次跃跃欲试地想喝酒，都被老江无情地镇压。

想法被拆穿，江星沉摸了摸鼻子：“可我说的是事实，那野男人一双桃花眼，长得还特别眼熟。这种大众长相，十有八九就是欺骗你们这些无知少女的渣男。苦海无涯，我劝你早日上岸。”

“你等等——”江只只总算搞懂天才少年的脑回路：“你以为顾知洲是‘野男人’？”

“呵，他叫顾知洲？这种大众名字，渣男无疑了。”

“他是个明星，你眼熟多正常，而且他也不是我追的那个人。”江只只揉了揉胀痛的脑壳，叹了口气：“是坐在他旁边的人。”

江星沉闭了嘴，回忆了一下言却的样子又说：“那你眼光还不错，不过那人虽然看着人模人样，但也不能不代表他真的就那个样，我还是要喝个酒试探一下他。”

江只只一个千斤坠将他固定在原地：“你不要对他为非作歹，我追他也并不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江星沉回头，“那你想暗算他？”

江只只：“……”

言却之前也这么问过她，果然优秀的人脑回路都是相通的。

江只只咬咬唇，半垂着眼，无辜且可怜：“你也知道我参加过很多选秀，我亲眼见过所谓的爱豆真实的一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追星实在是有风险的事情。但是这年头，不追个星没个精神寄托，生活实在太难了。所以……”

“所以？”

江只只的手机翻到自己另一个生活号微博，她刚刚申请了言却的超话主持人。

“江大导演系的骄傲，电影界翘首以盼成长的天才，大一就凭短篇作品获得专业奖项的怪物新人，可盐可甜可高冷，入股绝对不亏。趁现在他还没有正式走入大众视野时率先追星，低谷时不离不弃，这样他站在高峰时才会依旧记得我，这叫伪养成式追星。”

江星沉用他180的智商思考了一下这个逻辑：“所以，你追那个野男人不是恋爱的‘追’，是追星的‘追’？”

江只只支吾着：“差不多吧！”

毕竟和现实真相差百分之九十也不算多。

江星沉靠在墙上，网上追星可以打投可以刷榜支持，那现实呢？她又能做什么，又想得到什么？不懂。

“你想得到什么？”他不耻下问。

得到什么？

江只只想着那些饭圈粉丝言论，真情实感地说：“我想他站在最巅峰闪闪发光，做我永远的太阳，照亮我前进的道路。”

姐弟俩促膝短谈完再回包房，里面的气氛因为少了个散发煞气的人而祥和了不少。

江星沉说：“你的太阳丢了。”

江只只问顾知洲：“言却去哪儿了？”

顾知洲往锅里下芝士虾滑，应道：“好像是去抓人了。”

“抓人？”

“别管他，言却嘛，偶尔不正常也很正常。”

江只只心里七上八下，言却今天奇奇怪怪的，是不是还在因为江星沉之前中二病发作的对话生气？

她本来打算吃完火锅之后找机会解释，没想到言却就这么直接走了。

江只只喝了一口冰雪碧压了压不安的情绪，顾知洲指了指下面的酒：“这位兄弟不是要喝酒吗，我已经叫来了。”

江星沉老实在在：“刚才不是我说的要喝酒，那是我的双胞胎弟弟，我喝雪碧就好。”

“哦豁！”顾知洲赞叹：“小兄弟反应很快嘛，比言不正常正常多了，怪不得只只想抛弃言却转移到你的怀抱。”

“噗——”江只只一口雪碧吐出来：“什么鬼？这是我弟。”

“这年头弟弟遍地走，我懂得。”

季禾子实在听不下去，今夜第一次搭理顾知洲，“这是江只只的亲弟弟，江星沉。”

顾知洲“呃”了一声：“所以今天不是三角恋修罗场，而是未来姐夫小舅子亲情会面？完了，我给言却到底传输了多少错误思想。对不起，我为我的莽撞自罚一杯。”

三角恋修罗场……言却到底误会了什么？

江只只的眼前一黑。

“禾子你看着点儿江星沉，别放他出去害人。”

季禾子点点头，江只只转身撒腿就跑。

江星沉没有想害人的打算，很听话地在吃火锅，他和江只只长得有六分像，不说话时就是清朗乖顺的少年。

他吃了几口停了停：“顾知洲？”

“朕在。”

“你应该和言却关系不错，也认识我姐吧！”

顾知洲点头，问：“怎么了？”

“如果我姐以后因为追不上言却难过，请你想办法通知我。”

“这弟弟真是好，放心，我会通知你过来暗杀言却的。”毕竟他也想这么干很久了。

“不是暗杀。”江星沉抬头，深沉道：“是来求他。”

顾知洲：“……”

“大丈夫，能屈能伸。江只只脸皮薄不好意思，我这个弟弟也该做些什么，反正我不要脸的。”

顾知洲：“……”

这弟弟，果然不是一般人。

顾知洲呵呵一笑：“吃菜，吃菜。”

4.0

言却讨厌火锅店。

不止是因为他不喜欢吃味道太浓重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只要进去一会儿，这些地方的味道会长久地沾在身上。

那些太喧闹，太有烟火气的地方，是他从小到大最抗拒的。

只要不靠近，他就不会觉得自己孤单。

言却为自己竖起高墙，隔绝看别人的眼光。

“江只只她们寝室要去火锅店聚餐，害，我知道你不会想去的，我只是告诉你让你羡慕我能去罢了。”

顾知洲的激将法并不高明，他一眼就能看穿。

可他最后还是去了。

是因为什么，因为语音通话里那个幼稚的男声？

还是因为江只只为了掩盖和那个人在一起，而找的种种借口？

言却分辨不清。

他只知道他跟着顾知洲去了，知道他看着江只只和那个男生亲昵地走在一起时整个人都不舒服，知道五分钟后那两个人还没回来，自己去抓人时听到江只只所谓的“追星宣言”时失落得莫名。

当初遮挡的伞早在风雨中不见影踪，竖起的高墙也在日复一日的中出了裂缝。

——“所以，你追那个野男人不是恋爱的‘追’，是追星的‘追’？”

这句话跟着风声一起灌进耳朵里，让他心烦意乱，言却在林荫旁边的长椅处停下。

江大图书馆东侧有一片小树林，平时来的人不多，言却想寻清净时会在这儿听着歌坐一会儿。

耳机里播放着一首大提琴曲，是舒曼的《梦幻曲》。

他坐下，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

他白天已经把常用的社交软件提示音关闭，却忘了自己还有个很久不用一次的微博。

在剧组发现江只只打卡号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点了“悄悄关注”。

此时她的动态推送，成了他在隔绝世界时，外界传进来的唯一消息。

江只只刚发了一条微博。

@今天也要追男神：

好多人私信问我到底被谁抓走了，这些私信中还夹着一条质疑我对男神感情目的不纯的消息。其实我刚刚在和男神一起吃饭，等我出来再回去他人已经走了。我找了一会儿才发现我对他根本不算了解，除了平时经常偶遇的地方，我不知道他还会去哪里。今天抓走我的人问了我一个问题，说追男神我想得到什么。我说，我希望他做我永远的太阳，我并不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其实虽然这话编造的成分很多，但这是我刚刚追男神时的真实想法。男神太优秀了，追逐一下就好了，我追逐一下也能沾染一些光。然而后来我意识到，我并不仅仅想要追逐，想要靠近，我想和优秀的他在一起，不然我也不会在找不到男神时像个琼瑶剧女主拍MV一样泪洒西湖。

总会有人能拥有他，为什么这个人不是我呢？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的感情，再有来质疑的一律拉黑。追男神已经很难了，我不想再看这些给自己添堵。好了，我继续找男神去了，生活不易，今天的我一口接一口地叹气。

……

耳机里的大提琴曲进到欢快的节奏里，舒曼写这首曲子时正在热恋期。因为克拉拉对他说的那一句“有时候在你面前我真像个孩子”，舒曼写了这首《梦幻曲》。

言却逐字逐句地看完江只只的微博，世界地动山摇。

高墙崩塌，温柔和怦然一起来打扰。

江只只在江大校园里漫无目的地寻找，她其实知道言却并不住在学校里，她今夜的寻找注定是一场空。

可除了江大，她也确实不知道还能在哪里能遇到言却。

自己的那一条微博评论爆掉，江只只早就料到了。

其实平日里她也会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无非是骂她不矜持倒贴言却，或者是只顾着言却优秀，一心想做梦。她是个很豁达的人，看见也一笑了之。

可今夜这个特殊的时候，设想中本来应该和言却一起渡过的今天，她被言却误会，找不到言却。江只只心情低落，就没能忍得住反击了。

在新消息里有一条转发映入眼底。

@meisbieka：已阅 / @今天也要追男神。

江只只怀疑自己视力出了问题。

她划到和言却的微信对话框，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比对，这个微博id和言却的一模一样！她的视力没问题，这真的是言却。

【对方正在输入中……】

江只只的呼吸像被偷走，整个人傻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meisbieka：你在哪儿？】

消息刚发过来，下一秒语音电话响起来。

江只只手抖着按下接通键，言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似被搅碎的清澈泉水。

“你在哪儿？”

仔细感受，这泉水还有撞击到山岩回荡的效果。

江只只掌心发烫，声音支支吾吾的：“好像在图书馆附近……”

“嗯。”这一个字沉沉，带着些鼻音。

江只只再往前走，拐过一条小路，走出树林的遮蔽，能看见完完整整的月亮。

也能看到从树林里出来的，走到月亮下的人。

她不知道言却有没有记得自己在月亮下的表白，但她这一生也再难忘记他在月亮下的笑。

言却的右手拿着手机，唇角少见的微弯，话筒和现场的双重声音交叠在一起，直击江只只的灵魂。

他朝她走近，一步，又一步。

步伐坚定。

他终于站在她面前，笑比方才更深了一些，他说：“抓到你了。”

中秋夜月亮圆圆，飘来的乌云遮住了一点点边缘。

江只只怀疑是言却偷走了月亮的那一角。

不然冷漠如他，怎么会笑得比月光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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