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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书名: 我叫潘金莲 作者: 韩斌 本章字数: 6248 更新时间: 2024-11-26 09:59:02

吴月娘小产的是个男胎,已成形了。

月娘一再关照丫头们不可声张出去,若是爹回来不问便罢,如问就说受了凉。

可巧那天西门庆回来,到玉楼房里歇了。这些日子,西门庆在外边又忙得紧,第二天一早就又出门去了。

孟玉楼伺候汉子出了门,就跑到大房问安,告诉月娘她没有漏口风:“姐姐,你可得多休息两日,在屋里避避风,不可出去。小产比大产还难调理,招了风寒,就难为身子了。”

月娘则生怕闹嚷出去,遂说:“三娘,你别恁说。平白噪刺刺的抱什么空窝?惹人动唇齿,倒没的张扬的。”就这样,便照着刘婆子的药方,筛酒泡些锅脐灰儿喝下就忍下来了。

本来,我还要到上房去假惶惺一番的,倒被孟玉楼按捺下来,“六姐,你别多事。”玉楼说,“她在瞒着,生怕人知道,你这一去,提到这事,岂不是惹闲气?”

我一听其言甚是,也就默然,但心里总是不爽,便藉个由头回家去看娘去了。我歉然上次抢白了我娘,姥姥便家去了。这时,我居然想回家看望娘去。

到了晚饭过后,我尚未回来,春梅就急了,她想:“天这样黑,只有来安一个人跟着轿子,又没带灯笼。月黑头的夜,该怎好?”她知道西门庆正在隔壁李瓶儿房里吃酒,遂走过去,希望主子能派人打着灯笼去接一接。

春梅掀帘子进来,一看西门庆和李瓶儿正腿压着腿儿吃酒,说道:“你们倒吃得自在!这么晚了,俺娘还没回来呢!天这样黑,也不想着使个小厮去接一接。爹!你倒安心。”

西门庆见春梅花冠不整,云鬓蓬松,就知道她才睡起来,便满脸堆笑道:“小油嘴儿,我猜你才睡醒起来。来来来,先喝一杯。”遂举起杯来,春梅也不来接。

李瓶儿则接过话头儿来说:“瞧!你头上的挑金汗巾儿跳上去了,还不往下拉拉。”说着就接过西门庆手上的酒,站起身来,走将过去,说:“好甜的金华酒,你吃了这一蛊。”

西门庆也接过话来说:“你吃了这杯,我使小斯接你娘去就是。”

那春梅只是一手扶着桌子角,摇了摇身子,也不接酒,说:“我才睡起来,心里恶拉拉的,懒得吃。”

西门庆又把李瓶儿端在手上的酒杯接了过来,说:“看得出来,你才睡醒,瞧这杯中酒不多,吃了吧!”

李瓶儿也说:“你娘又不在家,吃一蛊怕怎的?”

春梅也不接酒,转身要走了,说:“六娘,你老人家自饮吧,我不想吃,也不关乎俺娘在不在。”

西门庆一手把春梅扯住,一边放下这只手上的酒杯,顺手端起一盏木握芝麻煎笋泡茶,说:“喝口茶吧!”

春梅只得似有似无地接在手里,意意思思地呷了一口,就放下了。

“平安在门口,他还大些,”春梅郑重地说,“已经夜了,用不着伺应大门,叫平安去吧!”

于是西门庆喊来平安,着他打着灯笼去接我,大门委托棋童看守,春梅便带平安出来了。

平安打起灯笼,走到半路就接到我的轿子。原来两个轿夫是西门家的常年雇工,彼此都很熟。前扛的魏聪一看到平安打着灯笼来接,就说:“平官儿来接了。”

我掀起轿帘,平安已到轿边,手已抓住轿杠,说:“小的接娘来了。”

我问平安:“爹在不在家?是不是爹使你来接的?”

平安则戳舌说:“差chai倒是爹差的,着小的来接娘,则是春梅姐的主张。”

我一听就说:“你爹想必衙门事忙,没来家。”

平安则答说从后晌就回家了,在六娘房里,吃的好酒儿,若不是春梅叫了俺去,催逼着拿灯笼来接娘,还早哩!于是又讨好地说:“是小的见来安一个跟着轿子,年纪小,只怕来晚了路上不方便,须得个大点儿的来接才好,但又无人看守大门。小的委托了棋童在门口照应着,小的才脱得身来了。”

“你来时,你爹在哪里?”

平安答说:“我来时,爹还在六娘房里吃着哩。”

我一时半晌没言语,待一会儿便冷笑道:“贼强人,当我亡故了的一般,亦发在那淫妇房里睡了长觉也罢了。哼!看他能长远倚逞那尿泡种子才好!只休要晌午错了,才浆出来多少时?就用整缕缎头裁制衣裳与他穿,你就是王十万,也不应这样。”跟着,两个轿夫也附和起来,后杠叫吴川,都异口同声地认为李瓶儿的孩子养不大,理由是西门庆太娇贵他了。凡是太娇贵的孩子,都养不大。还说去年东门外一个高贵大庄屯人家,老儿六十岁了,现居着祖父的前程,家业是牛马成群,米烂陈仓,丫头侍妾,成群结队,只是没儿子。东庙里打斋,西寺里修供,后来第七房终于生了个儿子。当然喽,一家娇贵得了不得,成天宝贝的如同珍珠儿似的捧在掌上,夏天,通风凉儿的凉房,冬天,锦绣里起的暖房,七八个丫头五六个养娘,奶子三五个,奶水渍些个还不要,却养不到两岁就丢了;倒是泼丢泼养还能养大。

我接过来说:“哼!泼丢泼养,恨不得成天用金子裹着才安心哩!”

“娘!小的有庄事儿,想说又不敢说。”平安手扶轿杠,头儿偏向轿门说。

“什么事说不得?”我说,“说!说出来有我做主。”

于是平安便把韩道国的老婆与韩老二通奸被捉送到提刑所,书童搅事,又买酒又买鸭,拜托李瓶儿向西门庆说项,放了韩老二及韩道国的老婆王六儿,反而把几个多事捉奸的愣小子押了起来。把这书童准备了酒菜答谢李瓶儿的事,说了一遍。

我听了方始悟到西门庆在李瓶儿房内吃酒,原来吃的是这些名堂,就气火火的骂了起来:“恁没廉耻的昏君强盗!卖了儿子招女婿,彼此腾倒着做。你贪图那小子的臭屁股,那小子偷你的爱娘子,两够本的勾当!”遂又嘱咐平安,“平安儿,你的眼光多周览些个,瞧瞧那蛮奴才跟你爹在哪处干那龌龊营生,马上来告诉我。”

平安答说:“小的知道。不是小的当着这轿夫老聪老川说,小的穿黑衣抱黑柱,娘就是小的主子,小的有话敢藏在心里吗?但求娘可别说出小的名字来,爹知道了,我就没命了。”

话说到这里,轿已到达家门。我下了轿,就忙到后边拜见月娘,“怎不住一夜,”月娘说,“慌的回来?”

我说:“俺娘倒留我住来,俺姨带了个十二岁的女孩也来了,都挤在一个炕上,怎住的?”又说,“俺娘叫我多多上覆姐姐,谢姐姐的重礼。”拜毕月娘又到李娇儿、孟玉楼众人房里拜了,然后再到李瓶儿房里,西门庆还在那里吃酒哩。

李瓶儿见我进来,连忙起身,笑脸相迎,二人对拜之后,李瓶儿说:“姐姐回家早,”说着忙去拉凳斟酒,又说:“五娘你坐下吃一盅。”遂喊迎春再备菜淆来,“今日我偏了杯,吃了双席儿了。”

我酸溜溜地说,“不吃了。”说过抽身就走,李瓶儿脸红着,说不出话来。西门庆则也不快地说:“好大胆,进来也不问候我一声。”

我听了这话,又回过身来冲西门庆说:“大胆?我跟你家奴才学的。”又作了一个鬼脸就匆匆走去了。

“瞧这歪刺骨,”西门庆说,“又刮起斜风来了。”

李瓶儿则笑嘻嘻地说:“你也在这里吃得有时候了,去!到她那里去吧。”

于是西门庆就拿起外衣,搭在手臂上,辞别了李瓶儿身来到隔壁我的屋子。

我一见汉子到来,说:“你拜我来了?”

西门庆则嬉皮笑脸地说:“当然,我要玩个童子拜观音。”说着便把挂在臂上的衣裳一扔,钻上前去,饿虎扑狼似的便把我拽来按捺在床上了。我挣扎着说:“等我取下了发髻着。”

西门庆兴致来时,那里顾得这些,不一会儿,我便被汉子折腾得发散鬓乱,银丝发髻,早就散落在被裘上了。

“我问你,”我等西门庆雨歇云散的时候,说,“昨儿格大白日,你跟书童两个,关着门在屋内作何勾当?”

“在书房看着书童写帖子,”西门庆辩说,“哪里关着门来?你胡说。”

“我胡说?”我把西门庆一推,一骨碌坐起,“书房四周那多人,瞒得了谁?亏你这主子,连奴才的臭后门子你也钻,哼,好干净儿。还来想和我贴身睡呢!你这没有廉耻的货。”

“没有的事,”西门庆辩说,“是谁在瞎说?”

“你少辩,”我说,“你关着门倒是真的,我亲眼看见。有什么三只腿的金蜡,两个鲸角的象怎么的,还怕人瞧了去?干啥把门关得恁死!”

西门庆没的辨了,便又把我拥到怀中说:“你休乱嚼舌根,待我把你给卸了再说。”于是西门庆再次把我按压到肚子底下,好一番游龙戏凤。

西门庆最了解如何对付我,所以在一夜之间,他就把我心头的云雾给化散开了。

第二天,起身甚迟,西门庆原说要早点到提刑所的,因为起身迟,还有些文件需要书童念给他听,索性吃了饭再去衙门,着人告诉平安,如有闲人来,只回说爹不在家,到衙门中去了。

到了午饭时候,偏有白来抢闯来了。平安回说爹到衙门去了,白来抢不信,仗着他是把兄弟,硬往里闯,说:“我到书房去等。”平安拦不住,白来抢便与西门庆碰了面了。

其实,白来抢无任何要事,只不过是赶来混顿饭吃而已。西门庆只得接待他到客厅里坐,谈了些会上的闲话,白来抢感慨自从西门庆老大作了官,会也无人照管,已数月不曾集会了。虽然西门庆一再表示他很忙,自来抢还是不告辞。待不大会儿,夏提刑来了,因为韩二捣鬼与嫂嫂通奸被捉的案子,本等着西门庆去审问,却因为他起晚了还没去,所以夏提刑亲自赶来西门家商谈此案。按说,白来抢应该告辞了,可是他却潜身到屏风之后,躲了一会儿,等夏提刑走了,他又出来了,逼得西门庆没有法子,只得喊人准备酒食,陪这不识相的把兄弟吃了一顿,白来抢方始告辞。

西门庆送走了白来抢,便大声吆喝着,要平安到跟前来。平安走来,西门庆就骂道:“贼奴才!给我跪下!”平安不知为了何事,一看主子气得那样,早已全身绵软,瘫在地上了。

“来人哪!”西门庆又大声吆喝着。刹那之间,便走来三四个排军伺候。西门庆指着跪在地上的平安,向排军们说:“给我架了起来!”众排军便把平安架起来了。平安被凭空架起,软得像挂在晒衣架上的一件衣裳,平整的搭拉着。

“我怎样吩咐你的?”西门庆说,“但有人来,就回说不在家,你如何不听?”

平安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嘴唇抖颤着说:“白大叔来时,小的是这样回说的。他不信,硬往里闯,我拦不住他。”

“人是怎样进得大门的?”西门庆说,“你休得强辩,分明不是你在大门边守着,到哪里吃酒要钱去了。”又向排军说:“闻闻他嘴里有酒味没有?”两个排军去闻了闻,答说没有酒味。

“叫两个会动刑的来!”西门庆吩咐排军,“与我着实拶这奴才。”

平安吓得杀猪也似地号叫,只是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排军们哪里管得,当下四个伏侍一个,套上拶指,就拶了起来,痛得平安昏了过去。

排军跪下报道:“拶刑完毕。”

这时平安也已醒了过来,说:“委实不是小的放他进来的,白大叔硬闯!”

可是西门庆怒气未消,又吩咐排军,“与我再打二十棍!”于是排军一声咳喝,又把平安按倒在地,不管平安怎样的号叫,棍棒雨点样下来,打得平安皮开肉绽,连喊声也闷哑了。

“给我滚!”西门庆吩咐放了。

两个排军为平安解开拶指,平安只是浑身哆嗦着,痛苦而下意识地说:“白大叔害苦了我!白大叔害苦了我!”他怎能想到他挨了这毒刑,并不是为了白大叔的来闯吃喝呢?

平安跪好,磕了一个头,架着两只血淋淋的手,拉扒着两条腿,往外去了。这时,画童儿背贴着墙站着,早已骇得脸似蜡渣样黄,一声也不敢吭,浑身直打颤抖。不料西门庆一回头见到了他,心想,算不定这孩子也说过嘴,遂吩咐在收拾刑具的排军:“来把这小奴才拿下去,也给我拶他一拶子。”

这一声吩咐,哪个敢抗命,于是,这小画童儿被架起,马上绑上拶子,那小画童虽然口里喊着:“我没有!我没有!”谁还管他?也挨了一拶子。这孩子尚未变声,喊起来,声音特别尖锐,连后院的人都听得见。

本来,孟玉楼独自一个,已站在软壁后听许久了,凑巧我从房里出来,要往后走,就听到喊声。我走到大厅仪门首,便见到孟玉楼在软壁后偷听,遂走向前去,问:“三娘,你在这里鬼鬼崇崇干什么?”

孟玉楼便把她刚才听来的责打平安,又平白无故拶了画童的事,告诉了我。跟着棋童走来,我们问棋童,方始知道是为了放白来抢进来的事。我一听,就知道是为了书童的事,西门庆怪平安戳了舌,所以打他。为了放进白大叔只是托词而已。遂说:“倒不是因为放进白来抢,敢是为他打了象牙梳了。贼没廉耻的三等九的货,亏他还是主子呢,有些廉耻也怎的?”

那棋童听不懂,也怕再生是非,遂一溜烟走了。

“怎的叫打了象牙梳?”玉楼也不解地问。

我便把西门庆和书童的这档子事儿,向玉楼说了一遍,玉楼这才明白,说:“怪不得他气得那样。”

“今日打平安,不是挟仇出气是什么?”我说,“赶明日让那蛮奴才,把一家人都收拾了,管我吊脚儿事?”

“你也说得太走辙儿了,”玉楼说,“虽是一家子,也有贤有愚,莫不都心邪了罢。”

“不是我要恁说,”我说,“三姐你听着,那蛮奴才在他那房里吃酒来,吃得脸通红,我亲眼看见的。好不好弄个小厮到房里吃酒干啥?”

“小厮有事到房里,赏他一杯酒吃,也是常事。”玉楼打圆场说。

我说:“哼,我才没说错呢,做贼的心虚,今儿早上,就着迎春送来一套织金衣服给我,还亲自来说:‘五娘,你看这衣服可好?就作咱两个送给大妗子家做三日的拜钱礼罢。’干么来讨好儿?我心里明白。”

“人家代你作了人情,还不落好吗?”玉楼不平地说,“五娘你也太多心了吧?”

“我可不是那么想,”我说,“如今年世,只怕睁着眼儿的金刚,不怕闭着眼儿的佛。老婆汉子,你若放些松儿,与他王兵马的皂隶,还当你不配作那档子事哩!”

几句话说得玉楼笑了,说:“六丫头,你倒是属面筋的,有劲道。”随即我们两人都笑了。

这时只见小玉走来,说是大娘要我们后边吃螃蟹去。说:“三娘五娘快去吧!大奶奶等着哩!我还得去请六娘跟大姑娘。”于是我与孟玉楼两个,便手牵着手向后边走。孟玉楼一路上夸赞我的嘴头子,还要我再细细解说那句“打了象牙梳”的歇后语,玉楼听了我的解说,笑得直用手去拧我的大腿,两人一直笑着进来。

月娘与李娇儿正在上房门外穿廊下坐着,听见三娘跟我一路笑进来,见了就问:“你两个笑什么?”

我答说:“是笑他爹打平安。”

“我听到了,恁乱唧嘛叫喊的。”月娘说,“只道打谁呢,原来是平安挨了打;为什么来?”

“因为他打折了象牙啦!”我仍旧笑着说。

吴月娘老实,以为真的是什么象牙打折了,遂问:“象牙放在哪里来?怎的被平安打折了?”

那孟玉楼抓住我,两人笑得嘻嘻哈哈直不起腰。大家都被引笑了,吴月娘又说:“打折了象牙有什么好笑吗?”

“大娘!你不知道,”来安说,“爹打平安,怪他放进白来抢来了。”

吴月娘还是不懂,又问:“放进白来抢,又怎的说打折了象牙啊?”我与孟玉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月娘又说:“也没有见过这般没梢干的人,在家闭着晾子坐,平白无故有要没紧的来人家瞎撞个什么?”

来安接过话头说:“他来看望俺爹的。”

月娘又接着说:“哪个掉下炕来了怎的,要他来望?没的扯躁淡,不说来晃嘴吃罢了。”说着,李瓶儿与大姐来了,于是大家围着吃螃蟹。

月娘吩咐小玉:“屋里还有葡萄酒,筛来与你娘们吃。”

我则说:“吃螃蟹,最好配金华酒,再加上烧鸭才好撕了下酒。”

月娘说:“叫谁去买烧鸭子去?”

我说:“最好差书童去。”

在旁的李瓶儿一听,马上脸飞红了起来。因为书童昨天为了韩道国的老婆,曾得了韩道国五两银子,买了一坛金华酒、一只烧鸭,还有其他果撰,转托李瓶儿向西门庆说项。这件事,吴月娘怎的知道我话中的含意?于是月娘又说:“怕是书童有他的勾当呢!”正说着,春梅进来了,说是来安要烧酒,替平安揉伤,这时吴月娘才知平安挨了一顿毒打,说:“奴才们犯了点事,骂两句不就算了,值得下恁狠手!”遂着小玉带来安到灶上去取烧酒。

“用什么物件打的?”小玉问来安。

“刑棍,”来安说,“还授了拶子呢!”

“干啥爹会恁样气?”小玉说。

“还不是那个来混嘴吃的白来抢,”来安也愤然地说,“也没见过天底下还有恁么没廉耻没脸皮的人,硬闯来混嘴吃。还不如叫老婆养汉自己做忘八倒硬朗些呢,也不会惹咱这些下人骂。”

“屁股上,两条大腿上,都打烂了,”来安说,“手被拶得十个指头枝权着,也流血了。”

小玉一听皮肉烂了,就停下脚步说:“要是皮破了,烧酒可就用不得。要用橄榄油才好。”

“哪里弄橄榄油去?”来安问。

“俺娘房里有。待我去取。”小玉说着转回身来,又说,“火辣辣的烧酒浇到血烂的皮肉上,那不痛死人啦!”来安便跟着小玉到上房取橄榄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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