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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度量衡量值为何越变越大?
书名: 必知的100个科技常识 作者: 杨志 本章字数: 2563 更新时间: 2025-08-11 14:41:56
在我国度量衡的发展史上,有个十分突出的问题,就是随着历史的演进和时代的变迁,尺度越变越长,容量越变越大,权衡越变越重。根据国家计量总局1980年主编的《中国古代度量衡图集》前言所讲:“从秦到清代的两千多年封建社会里,度量衡的单位量值,尺度由每尺合今长二十三厘米增大到三十二厘米以上,增长了百分之四十;量器的容量由每升二百毫升增大到一千多毫升,增长了四倍多;衡重由每斤二百五十克增加到六百克左右,增长了一倍以上。度量衡三者尤以量器增长率最大。”这些变化,既加重了历代劳动人民的负担,激起了社会公众的强烈不满;也反映了我国古代度量衡曲折复杂的发展历史。那么,为什么尺斗秤的单位量值会有这样大的变化?又为什么三量的增长幅度快慢不一?长期以来,这些问题曾引起不少人的关注,有的为此曾做了大量研究工作,并提出一些值得重视的看法。然而,由于种种原因,人们认识不尽相同,甚至出现各种异说,致使这个问题趋于复杂,大有无法说清之势。
从现有资料看,围绕量值不断增大的原因问题,说法纷纭,分歧较大,摘其要者。
一是认为量值不断增大与剥削制度有关。古今不少学者认为,唐代以前,特别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我国尺斗秤量值增长较快,原因在于:中国封建社会的地租形态,在很长时期内以实物地租为主。地主阶级为了更多地剥削农民,可以利用政治上经济上的特权,不断增大度量衡的单位量值,并使之在社会上合法化。(见《中国古代度量衡图集》前言)唐皮日休《橡媪叹》中说:“持之纳于官,私室无仓箱。如何一石余,只作五斗量!”“农时借私债,农毕归官仓,自冬及于春,橡实诳饥肠!”这些诗句,生动地再现了封建剥削者用大斗大秤榨取农民血汗的情景。鉴于自魏晋至隋实现统一的300年间,尺长增加30厘米左右,升容增至秦汉时的三倍,每斤几乎相当以前的三斤。面对如此激烈变化,宋范景仁曾指出:“此盖出于魏晋以来贪政。”清王国维在《宋三司布帛尺摹本跋》中说:“考尺度之制,由短而长,始为定例。其增率之速,莫剧于西晋后魏三百年间,几增十分之三。求其原因,实由魏晋以后,以绢布为调,官吏惧其短耗,又欲多取于民,故代有增益。”金元以后,取消布帛实物税,课以米粟麻棉产品,这样再加大尺寸毫无必要,当然封建剥削者就把眼睛盯在容量和权衡上。正如王国维所说:“金元以后,不调绢布,故八百年来,尺度犹仍唐宋之旧。”范文澜也与上述看法相类似,他曾说:“官吏总想多取民财,因之度量衡总是由小变大,东晋至南北朝,增大尤为急剧。”(见《中国通史简编》三编一册)
二是认为量值不断增大与社会生产力提高有关。在分析我国度量衡单位量值增大原因时,《中国古代度量衡图集》前言中说:“在两干多年漫长的时期内,农业生产有了很大的发展,计量农产品的度量衡单位量值,必然有个适应生产力发展而增长的过程,而到了一定阶段就相对稳定下来。”并说:“手工业、商业以及科学技术的发展也会对度量衡单位制的变化,产生一定的影响。”
三是认为量值不断增大与标准物不精有关。大凡谈起我国度量衡的起源,都与黄钟律、柜黍法有关。但不少研究者认为,作为度量衡的标准物,“音律管”和“累黍法”是有不少弊端的。由于这些标准物本身固有的弊端,导致了尺斗秤量值的不断增大。拿“音律管”说,它是“律生度量衡”的依据。尺度长短全凭“音律管”长度确定,“音律管”的容积又是确定容量和权衡的依据,而“音律管”的容积则由其长和围径的大小来确定。然而由于古时对圆周率推算不精,因而对音律管围径之数,说法不一。至于对音律管周径的理解,有的说指圆周,有的说指圆周面积,很不一致。这样,用音律管作标准,就派生出不少麻烦。对此,《隋书·律历志》中有这样的记载:“开皇九年平陈后,牛弘、辛彦之、郑译、何妥等,参考古律度,各依时代,制其黄钟之管,俱径三分,长九寸。度有损益,故声有高下;圆径长短,与度而差,故容黍不同。”从书中开列的十多种尺度看,黄钟容黍均不相同。“晋前尺黄钟容黍八百零八粒,东魏尺黄钟容黍二千八百六十九粒。”说明用音律管作标准物,度量衡的量值很难不起变化。再说“累黍法”,似乎问题更多。根据《汉书·律历志》说,“累黍法”必须以“子谷柜黍中者”为准。然而,何谓“子谷柜黍”,又何谓“中”,大家理解历来不一致。孟康说“子”即北方,颜师古说“子谷”即“谷‘子”,与方位无关。许慎说“柜黍”河东黑米,吴大澄说“柜黍”即今之高粱。就以高粱来论,“黍有大小之差,年有丰耗之异”(《隋书·律历志》语)。“及有丰俭,地有硗肥,就令一岁之中,一境之内,取以校验,亦复不同”(《宋史。律历志》语)。何谓“中”的问题,看法也较分歧。颜师古、韩苑洛和吴大澄认为“中”指“不大不小”,朱载堉则认为“中”指“头等大号者为佳”。正由于“音律管”、“累黍法”实行起来有这么多麻烦,才有“累黍一法,名为最密,实为最疏,苟无格式,大小几何?唯云中式,犹作定论”(朱载堉语)的说法,以及“依文据理,符会处多”、“寻访古今,恐不可用”和“俗化讹替,渐致增损”(《隋书·律历志》语)的结论。
四是认为量值不断增大与是否易于识别有关。吴承洛在《中国度量衡史》书中说:“尺度之增率,在三量中为最小。其原因,盖以尺之长短,易于识别。尺者识也,布手而知尺,故尺之长度,虽代有增益,商不过巨。”还说“量之增率在三量中为最大”,原因是“量则难以判定。一升之量,视之固为升,二升之量,亦视之为升,极为普遍之事,此量之为量,易于为弊”。谈及权衡增大问题时,吴先生说:“因权衡之重,亦如量器不易视其大小,故其增率大于度。”
五是认为量值不断增大与改朝换代和管理不善有关。有的认为历史上江山易主,改朝换代,相互兼并,战祸频繁,度量衡标准器横遭毁坏湮没,致使量值越变越大。有的认为魏晋前后三量猛增,这既与统治阶级贪政有关,但法度废弛、管理松懈,“狡吏不畏刑,贪官不避赃”,也是重要原因之一。清人张照曾说:“今日度量衡犹有未同,并非法度之不立,实在举行之未能。”他又说:“立法固当慎密,而用法自在得人。”谈及我国古代度量衡紊乱原因时,吴承洛先生曾讲到五条原因,其中大都与监督管理有关。他指出:“历代于开国之初,对于度量衡间有定式较勘之举,但仅推行一时,每以时期不久,督察之力即弛,而取缔之功效亦随之俱失。”(见《中国度量衡史》298页)
(赵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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