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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寻求解答
书名: 福尔摩斯 作者: (英)阿瑟·柯南·道尔 本章字数: 3608 更新时间: 2025-08-11 14:57:10

福尔摩斯直到下午五点半才回来。他满脸红光,神采飞扬,精神抖擞,在他情绪曾经非常低落之后,终于又开始大放光彩。“这件事其实没有太大的玄机,”他说,端起我给他沏好的一杯茶,“事实再清楚不过了,只能有一种解释。”

“什么!这么快你就把问题给解决了?”我惊讶地说。

“哦,当然并不是全部的细节。我发现了一个事实,这说明了一些非常重要的问题,但是并没有告诉我全部的细节,也就是说,一些细节我还不是完全地肯定,还需要进一步了解才行。情况是这样的:我刚才查阅了《泰晤士报》的旧报,看到上面有一篇上诺伍德舒尔托的讣告,他是前驻孟买陆军第三十四团的少校,于一八八二年四月二十八日去世。”福尔摩斯解释道。

“恕我愚钝,福尔摩斯,我实在看不出这讣告到底说明了什么问题。”

“看不出?这真是奇怪了。结合这个讣告和莫斯坦小姐所说的,整件事情应该是这样的:莫斯坦上尉在伦敦失踪了,而在伦敦,他唯一可能去拜访的人只有舒尔托少校,可是舒尔托少校却矢口否认,说连他到伦敦的事情都一点也不知道。四年之后舒尔托死了。在他死后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上尉的女儿就开始收到珍贵的礼物,而且一直持续了六年。直到今天,她收到了一封信,说她是受了委屈的女人。这指的是什么委屈呢?是不知父亲的生死?还是什么其它的亏待呢?还有就是礼物寄来的时间,为什么舒尔托死后马上就开始有人寄珠子给她,我猜想那个寄信人是舒尔托的继承人。他明白其中的奥秘,想借此来弥补一些什么罪过。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其它的推论来解释这些情况吗?”福尔摩斯说。

“弥补罪过为什么要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法,做得也太玄妙了吧!并且更无法解释得是,现在才写信,为什么六年之前不写?还说这是要公正地待她,信上是这么说的。她该得到什么公正呢?如果她父亲还活着,这种想法未免过于乐观了。莫斯坦小姐方面,就你知道的,对她没有什么别的不公正吧?

“里面有一些难题,的确非常令人费解,”夏洛克·福尔摩斯沉思着说,“今晚跑这么一趟也许能解决问题。啊,来了一辆四轮马车,上面坐莫斯坦小姐。准备好了吗?该下去了,时间稍过了一点了。”

我拿好帽子,再拎起一根非常粗重的手杖,福尔摩斯则从抽屉里取出手枪放进口袋。非常明显,他料想到我们今天晚上的出行可能会遇上非常严重的情况。

莫斯坦小姐身披黑色斗篷,那张动人的脸庞显得非常镇定,但又非常得苍白。我们今晚要应付的人和事,非同寻常,也许会有不测,如果她不感到害怕,说明她并不是一般的女子。

莫斯坦小姐竟镇定自若,从容不迫地回答着夏洛克·福尔摩斯再次向她的提问。

“舒尔托少校是爸爸非常亲密的好友。”她说,“他每次来信总会提到少校。他和爸爸一样是安达曼群岛驻军的军官,所以两人经常在一起。哦,对了,在书桌里,有爸爸的一张字条,非常奇怪,看不懂究竟是一张什么字条,也看不出什么关系来。我觉得让您看看也好,所以就带在了身上,就是这张。”

福尔摩斯小心翼翼地把纸展开,把它放平在膝盖上,拿出双透镜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这是印度的土纸。”他指出,“过去这张纸曾经一直钉在板上。纸上的图样好像是一幢大房子的建筑图,这是其中的一部分,有许多房子、走廊和甬道。有一个红墨水画的十字,十字上有模糊的铅笔字‘左侧3.37’。左角上有个奇怪的符号,好像象形文字,是连在一起的四个十字。边上还有一些字,写得非常粗糙潦草,‘四签名——乔纳森·斯莫尔,穆罕默德·辛格,阿卜杜拉·汗,多斯特·阿克巴尔。’我也一样,看不出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不过这肯定是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才被小心地夹在票夹里,因为两面都一样的光滑平整。”

“这是我们从他的票夹里找到的。”

“嗯,你要把它保存好,莫斯坦小姐,以后也许它会对我们有用处。我开始觉得这个案子,可能比我起初想象的要深刻与复杂得多,我必须得重新考虑一下。”他紧靠着车座椅背,双眉紧锁,目光凝滞,看得出他已陷于沉思。莫斯坦小姐和我小声地交谈,说着此行不知是怎样的结果。我们的同伴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到达我们的目的地,也没开口。

九月的天,虽然还不到晚上七点,已经感到有一种丝丝凉意。暗淡的天空上低低地压在头顶,几朵沉甸甸的灰云一直团聚着,一直弥漫着的大雾像丝丝细雨一样浓密,整个城市也被笼罩在其中。街道被湿气浸过显得泥泞不堪。立在沿河滨街道上的成排的一盏盏路灯照射出柔和的黄色光芒,透着雾气晕成了一团团朦胧混沌的光圈,一圈圈昏暗沉郁的光圈有气无力地落在泥泞、污泥飞溅的人行道上。

道路两边店铺的橱窗里透过一层层浓雾,露出耀眼炫目的黄光,射到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不停地跃动。看着熙熙攘攘忙忙碌碌的人群,我突然想到,这一张张脸在一道道迷离的光束中匆忙闪过,偶尔显露出怪异而荒诞的幽灵相,或是带着悲苦,或是带着欢乐,有些人形容枯槁,有些人面容春光满面。就如同全世界的所有人类一样,他们从黑暗中匆匆忙忙来到光明,又匆匆忙忙地从光明回归黑暗。

我原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喜欢伤春悲秋、容易受情感影响和任意摆布的人,但此时此刻,在这样一个昏暗沉郁、让人沉闷的夜晚,加之我们即将参与的这件凶吉未卜、前途未知的离奇案子,不免让我感到神经紧绷,心情也跟着变得凝重起了来。莫斯坦小姐苍白的脸上也露出紧张的神情,不难看出此时她也和我有着相同的感觉。唯独福尔摩斯一人不受周围的环境与纷扰的影响。他打开记事本,把它摊在膝头,借着袖珍的小小的烛光不断地在上面写些数字和备忘录。

此时莱西厄姆剧院的旁边的入口处已经非常拥挤了。前方,双轮马车、四轮马车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男士们穿着笔挺的礼服、雪白的衬衫,带着一个个围着围巾、珠光宝气的女士,从车上下来走进剧院。按照约定,我们向第三根柱子走了过去,还没有等我们走到那里,一个身材短小、面孔黝黑、车夫装扮的男人就走上前来招呼我们。

“请问您是莫斯坦小姐吗?这两位是和您一起的吗?”他问道。

“没错,我是莫斯坦小姐。这两位是和我一起的,他们是我的朋友。”她回答道。

他用一对灼灼闪光的眼睛望着我们,眼神里满是怀疑。

“请原谅,小姐。”他用严厉、类似命令的口吻说,“我必须要您保证,这两位不是警察。”

“我可以向您保证。”她回答道。

听到保证之后,那人一吹口哨,一个小瘪三牵来了一辆四轮马车,他打开车门。迎接我们的那个人跳到了车夫座上,随后我们三个也跟着上了车。还没等到我们坐稳,车夫就扬鞭赶车,我们立刻消失在雾气迷蒙的街道上。这种情况实在非常难让我们放心。在这样一个九月的四周满是雾气的夜晚,我们坐进了一个陌生人驾驶的马车里,既不知道要被带往何处,也不清楚究竟有什么事等着我们。或许们跑这么一趟完全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不过这不可能,不用往这方面去想,那么我们就应该相信此行一定会有什么重要的收获,我们不会白忙一场的。

莫斯坦小姐的神情从刚才就一直那么沉着冷静,但我知道她实际上心中应该忐忑不安的,为了能给她一些鼓励与抚慰,我试着找些轻松的话题,于是我给她讲述了我在阿富汗时的历险经历。我大概地说了一天深夜里,一支滑膛枪是怎样进入了我的帐篷,我又是怎样扣动了一支双筒枪最终击毙了小老虎的。但是,说实话,我当时自己也心神不定,为未知的结果忧心忡忡,所以讲故事时不免颠三倒四,以致到了现在,莫斯坦小姐常常还会把我讲的那则生动的故事当笑话来取笑我。马车一路狂奔,一开始我还能分得清方向,可是马车越走越远,四周雾气浓密,加上我对伦敦并不非常熟悉,非常快就辨不清东西南北了。只知道我们离出发地已经非常远了,其它一概不知。好在夏洛克·福尔摩斯一直分辨得出我们所经过的地方,无论是广场,还是弯弯曲曲的小街,马车所经过的地方他都能一一复述出来。

“罗彻斯特街,”他看着窗外说,“这是文森特广场。现在我们要走进沃克斯霍尔桥路了。可以肯定我们是从萨里区边上过去的。是的,没错。现在上桥了,不一会你们就能看见河了。”

果然我们看见了泰晤士河。街灯照着宽阔的、静静的水面。瞅了一眼河光水色,马车非常快驰向河对岸,转进迷宫般的街道。

“沃滋沃思路。”我的同伴说,“修道院路。拉克雷尔巷。斯托克维尔广场。罗伯特街。冷港巷。这个方向不像是什么高档的地段。”

我们的确来到了一个陌生可疑的郊区地方。都是一排排灰暗的砖墙房,转个角才见几家粗俗、刺眼的酒店突然出现。随后就是一栋栋二层楼的别墅,每栋楼前都有小花园。接着又是一排排望不到头的砖墙房,都是新建的,非常显眼——大城市向郊外乡村伸出的可怕触手。最后马车停在了一式的沿街排屋的第三个屋门前。这么些房子都漆黑无光没人住,我们停车的这一栋,除了厨房的窗有一线微光,也同周围邻屋一般黑暗。可是门一敲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印度仆人,戴黄包头,身穿肥大的白衣,缠黄腰带。在这郊区的三等普通住屋门口出现一个东方仆人,就肯定不是普通的人家了。

他说:“我的主人正恭候您光临。”

这个仆人还没说完就听见里屋传出一个尖嗓音:“请他们直接来我这儿吧!吉特穆特迦[ 印度英语:男侍。]!直接带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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