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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离奇的案情
书名: 福尔摩斯 作者: (英)阿瑟·柯南·道尔 本章字数: 3454 更新时间: 2025-08-11 14:57:10
这一天,我们迎来了莫斯坦小姐。她走进房子时虽姿态沉着,但步履沉重。她留着一头短发,身穿着一身暗褐色的毛呢料做的衣服,没有丝毫的花边或装饰,头上戴着一顶相同颜色的帽子,一根白色的羽毛插在帽子边缘上,手套也搭配得非常合适,这一身的装扮都非常合适她与生俱来的气质。同时,从她这身简朴素雅的穿着来看,她的生活并不太优裕。面容虽不漂亮,但也算是温柔可爱,一双蓝色的大眼睛,饱含神采,情感丰富。我所见过的女人,远至数十国和三大洲,却从没有见过这样一副贵雅和聪慧的面容。
当我的朋友请她坐下的时候,我看到她嘴唇微微动了下,双手颤抖,显示出发自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她说:“福尔摩斯先生,我之所以来这里向您请教,是因为您曾替我的女主人希瑟尔·弗里斯特夫人解决过一起家庭纠纷的案子。对您的帮忙和技术她是非常感激和钦佩的。”
他想了想回答道:“希瑟尔·弗里斯特夫人呀,我记得曾帮过她一个小忙。那件案子,我记得非常得简单。”
“她并不觉得那非常简单。最低限度的话,我向您请教的案子您不能也同样说简单。我想再没有什么事情比我现在的处境更离奇更费解了。”
福尔摩斯搓着双手,双目炯炯发光。他的身体从椅子上微微前倾,在他那清秀而鹞鹰一般的脸上出现了注意力极其集中的样子。
“请您说一下您的案情吧。”他兴致勃勃而又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感觉这里有些不方便,便站起身来说道:“请原谅,失陪了。”
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女生伸出她戴着手套的手阻止了我,说:“您要是愿意稍坐一会儿,也许能帮我非常大的忙呢。”我于是又坐下。
“简单来说,事情是这样的,”她说道,“我的父亲是一名军官,他一直在印度工作,是他们团里资历最老的上尉。在我非常小的时候,父亲把我送回了英国。我母亲去世得早,国内又没有什么亲人,由于工作非常得忙,他没有办法照顾我,于是把我送到爱丁堡的一个环境舒适的寄宿学校读书。在那儿我度过了十七个春秋。”
“一八七八年,我父亲请了一年的假,准备回国。他曾在伦敦给我发来电报告诉我说,他已经平安地到达了伦敦,住进了朗厄姆旅馆,并叫我立即过去与他会合。他的电文中充满慈爱。收到电报后,我便立即起身赶往伦敦。一到伦敦我便坐车赶到了朗厄姆旅馆。那儿的司事告诉我,莫斯坦上尉的确住在那儿,但是自从前一天晚上出门后就没再回来过。我待在那儿等了一天,他仍然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夜里,我担心发生了什么事,便接受了旅馆经理的建议,去警察署报了案。第二天一早,各大报纸上刊登了寻人启事。不幸的是,我们的寻找没有任何结果。那天之后,我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我父亲的消息。我可怜的父亲,他抱着美好的愿望回到祖国,原本是想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可没想到……”
她用手捂着脸,话还没说完,已泣不成声。福尔摩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然后翻开他的记事本开始询问。
“您还记得具体的日子吗?”
“一八七八年十二月三日,他是在那天失踪的——现在已经差不多过了十年了。”
“那他的行李现在放在哪儿?”
“还放在旅馆里。我之前曾经翻看过,里面有些衣服和书,还有不少来自安达曼群岛,就是他以前工作过的一个岛的一些古玩。我从行李中找不到任何可以当做线索的东西。”来人回答道。
“您知道他在伦敦有什么朋友吗?”
“我只知道一个,他就是驻孟买陆军第三十四团的舒尔托少校,我父亲和他在同一个团里服役,他曾经和我提过这位少校。前一段时间这位少校退伍了,现在住在上诺伍德。我曾和他联系过,可他连我父亲回英国的事都不知道。”
“这可真是奇怪。”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还没有说到最奇怪的事情呢!大约在六年前,准确日期的应该是一八八二年五月四日,在《泰晤士报》上刊登了一则广告,征询玛丽·莫斯坦小姐的住址,并提到如果她回应的话,是对她有利的,下面没有任何的署名和地址。那时我刚到希瑟尔·弗里斯特夫人家里当家庭教师。与她商量之后,我在报纸的广告栏里刊登了我的住址。当天便从邮局给我寄来了一个小纸盒,装着一颗非常大的光泽闪耀的珍珠,盒子里没有写一个字。从那以后,每年的同一天我总要收到一个同样的纸盒,里面装着一颗同样的珠子,我一直没有找到发信者的任何线索。经过懂行的人鉴定,说这些珍珠是稀有之宝,价值连城。你们请看看这些珠子,确实非常好。”
说着她就打开了手上一个扁平的盒子,我见到了平生从没有见到过的六颗上等珍珠。
福尔摩斯说:“您所说的非常有趣,还有其它的情况吗?”
“有,今天一早我又收到了这封信,请您看一看,这也正是我来请教您的原因。”
我的朋友说:“谢谢,请您把信封也递给我!”邮戳上写着,伦敦西南区,日期,九月七日。啊!角落上有一个大拇指的印迹,可能是邮递员的。纸张非常好,信封六便士一札,写信的人对信纸信封都非常讲究,没写发信人的地址。“‘今晚七时请到莱西厄姆剧院外左边第三个柱子前等我。如果怀疑,请带朋友二人同来。您是一个受委屈的女子,一定会得到公道对待的。不要带警察来,否则我们就不能相见。您不知名的朋友。’这真是一件有趣的神秘的事情,莫斯坦小姐,您准备怎么办呢?”
“这正是我要和您商量的事情呀。”
“一定得去。您和我,还有——没错,华生医生还是我们需要的人。信上说,两位朋友,他一直是和我一起工作的。”
她用请求的目光望着我,向福尔摩斯道:“但他愿意去吗?”
我热诚地说:“能为您效劳,非常得荣幸。”
她道:“两位这样地讲义气,我非常感激。我非常孤独,没有朋友可以帮忙。我大约六点钟到这里来,应该可以吧?”
福尔摩斯道:“这可不能再晚了。还有一点,这封信与寄珠子的盒子上面的笔迹一样吗?”
她取出六张纸来:“都在这里。”
“您考虑得非常周全,在我的委托人当中,您的确算得上模范了。现在咱们来看一下吧!。”
他把信纸全部铺在桌上,一张一张地对比着又说道:“除了这封信之外,其它笔迹都是伪装的,但都出于同一个人,这毫无疑问。您看这个希腊字母e多么的明显,再看字末的s字母的弯曲。莫斯坦小姐,我不想给您任何没有把握的希望,可是我非常想要知道,这笔迹同您父亲的,有没有相似之处?”
“一点也不像。”
“我想也是如此。那么,我们就在六点钟等着您了。请把这纸都留下,去之前这段时间里,我还可以研究研究。现在只有三点半。好,回头见!”
“回头见。”我们的客人说;她那明媚、温柔的眼睛看看他,看看我,珠宝盒往怀里一揣,匆匆地走了。
我站在窗前,看她轻盈地在街上走去,一直看着她的灰色小檐帽和一根白羽毛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渐渐远去,逐渐消失。
“多么动人的一位姑娘!”我赞叹道,转向我的伙伴。
他再点起了烟斗,垂着眼皮,靠到椅子上。“是吗,她?”他无精打采地说,“我倒没注意。”
“你真是一架机器,是一个自动计算器。”我大声说,“你有时候其实没有一点人情味。”
他温和地笑着。
“至关重要的一点,”他大声说,“你在做判断的时候不要向个人品貌倾斜。一位当事人,委托人,对我只是一个单位量,问题的一个因子、因素。感情这个东西,会干扰理智,使人变得不清醒。告诉你,我平生所见的一位最美最美的绝代佳人,竟为了得到保险赔款,活活毒死三个小孩,结果被判处绞刑;我认识的一个外貌奇丑、最不讨人喜欢的男子,倒是一位大慈善家,捐赠将近二十五万英镑救济伦敦的贫民。”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不应有例外。有了破例,也就没有了定律。你研究过笔迹吗?对这个人的笔迹,你有何高见?”
“写得比较整齐并且非常清楚,像是生意场上的人,做事不马虎,属于非常有性格的人。”
福尔摩斯摇摇头。
“看看几个长字母,”他说,“出头几乎都没有高过左右的一般字母,那个d像a,L像个e。有个性的人不论字写得有多难认,字的高矮总是分明的。他的k都写得摇摆不稳;大写字母显出这个人应该非常得自负。我现在出去一下。我要去找一找参考资料。这本书推荐你看看——一部不同凡响的作品。这是温伍德·里德的《成仁者》。一小时之后我就会回来。”
我坐在窗前捧着一本书在看,但是思绪却并没有在研究这位作家的杰作。我的全部思想都专注在刚才来访的客人身上——她的一颦一笑和她生活中所遭遇的离奇事件。如果她父亲失踪的那年她十七岁的话,那以她现在就是二十七岁了,这正是青春开始消退、转到开始经历世事的阶段。我就这么坐在那里出神,直到出格的妄想闯入我的脑海。我因此急忙坐到桌前,拿出一篇最近发表的病理学论文来仔细研读,用来遏制我的妄想。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陆军军医,拖着一条伤腿,又没有什么钱,怎么能有这样的妄想?她只是这件案子里面的一个单位,一个因素——没有其它什么了。如果我前途一片黑暗,最好还是坚强地承担未来,不要再去痴心妄想,企图扭转自己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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