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诡画
时间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凌晨的0点。
太空上的三个轨道卫星刚刚扫描过879号监狱星，将数据传回星际联邦。
而在它们扫不到的地下。
疯狂过后的公共区域内，安安静静只剩下丁鸿一个人。
他正满脸痴迷的画着自己的‘艺术’。
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左手的颜料管中渗出液体发出刺鼻的味道。
嘴里嘟囔着。
“快了，我的画马上就完成了。”
正在这时。
哒——哒——哒——
一个沉重的脚步从管道那里传来。
原来是看门的光头进来巡视。
他一眼就看到丁鸿正站在墙前，手臂机械地摆动着。
“丁鸿？“
光头有些意外，声音里带着困倦的沙哑。
“你这家伙，难得啊。“
在他的印象里，丁鸿只要没事就会把自己锁在那个四平米的房间里。
今晚居然会在这里作画，倒是稀奇。
光头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走近。
“画什么呢？“
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
脸上的蝎子纹身越发的狰狞。
“是不是那帮家伙又让你画打桩图了？“
说着，他怪笑了起来。
虽然他看不起丁鸿，但心里不得不承认，丁鸿的画技确实了得。
人体形态绘画的惟妙惟肖。
极尽媚态。
他自己就曾不止一次用玻璃管对着丁鸿的画作“解闷”。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痒难耐，想看看这次丁鸿又画了什么。
公共区域的灯光昏黄暗淡。
为了看清，光头将脸凑近了些。
下一秒。
“啊！”
光头大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
墙上的画……不对劲。
出奇的诡异。
大片大片的血红色颜料在墙面上蔓延，像是活物般缓慢蠕动，形成令人不安的色块。
那些红色太过鲜艳，甚至泛着湿润的光泽。
像是刚刚泼洒上去还未干涸的血液。
画面中央，悬浮着什么，像是王座，又像是祭坛。
它的轮廓模糊不清，材质无法辨别，看起来像粗糙的石块，又像腐烂的肉块。
表面还覆盖着一层不断流动的灰雾。
更可怕的是……
在那灰雾之中，王座之上，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
那不像人类的眼睛，也不是任何已知生物的眼睛。
祂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邃的星空。
看着星空。
光头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胸口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呼吸变得困难。
耳边响起细微的低语。
“EEE-ya-ya-ya-yahaaahaaahaaa-ah-ah-ah-ngh”
这声音不像人，也不像野兽。
那是一种恐怖的、原始的、反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呢喃。
光头的头皮发麻，本能地想要逃跑，可他的胳膊却突然被人抓住。
“你觉得我画的怎么样。”
丁鸿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在昏暗的灯光下，丁鸿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病态的疯狂。
眼球布满血丝，嘴角挂着奇怪的笑容。
手指上还沾着未干的红色颜料，指缝间甚至能看到干涸的血色。
光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几秒后。
丁鸿有些不满意他的沉默。
他将自己沾满红色颜料的手摁在了光头脑袋的两边。
用力扭动。
让光头的视线对准墙壁。
对准他的画作。
看着王座上存在的眼睛。
光头感觉自己无比的痛苦。
理智在不断地灼烧。
而画的背后。
方夜安正慵懒的倚靠在血肉王座上。
他的意识穿透空间，看着这地下的防辐射避难里发生的一切。
「检测到特殊能量：高纯度精神能量」
「来源：目标“庄勇”的极端恐惧情绪」
一缕缕漆黑的能量从墙上的画作中渗出，沿着无形的通道汇入他的掌心。
原本消耗殆尽的能量球体重新凝聚，在他手中缓缓旋转。
“计划很顺利。”
方夜安微微勾起嘴角。
由于领地范围的限制，方夜安要直接影响外界个体需要媒介。
而丁鸿的画作，正是当前最完美的媒介。
当他在极端情绪下创作时，他的狂热会具现化在画作上，使这些作品成为临时的“精神放大器“。
他的画会轻微扭曲观看者的认知和放大观看者的负面情绪。
最重要的是。
能成为方夜安收割极端情绪的通道。
“继续恐惧吧。“
方夜安注视着能量球逐渐充盈。
他手一挥。
这份特殊能量也被他注入了地上的木材里面，成为了新的咒蚀木。
缄默之子们默默地搬运这些咒蚀木。
这些无面的生物在血肉菌毯上不会疲惫，更不需要休息。
就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地执行着每一个建造步骤。
在这段时间里面，它们已经打好了地基，立上了数根柱子。
这些本应耗时数天的工程，仅仅只用了一个下午。
而现在。
新的特殊能量来的正是时候。
不然，按照这帮‘杂工’的效率，很快就要没有材料用了。
方夜安道：“还需要更多的特殊能量，我需要更多的仆从。”
接着。
他低语着，声音如同粘稠海水。
顺着精神通道，悄然渗入丁鸿的耳朵里。
“他们都不懂你的艺术……“
“你需要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些……“
不知是不是咒蚀木增强了精神传递。
这次的暗示格外顺畅。
丁鸿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血丝暴涨，双手如铁钳般扣住了庄勇的脑袋。
“不……求求你……“
庄勇的求饶声支离破碎。
他的脸被丁鸿狠狠摁在画作前，鼻尖几乎贴上那些蠕动的血色颜料。
刺鼻的颜料气味，充斥满了他的鼻腔。
呛的他觉得好似要溺水一般。
在极度的惊恐中，他看到——灰雾中的存在睁大了“眼睛“，星空变成了旋涡。
是无数细小的肉须组成的漩涡。
它们从画中渗出，滑腻冰冷，像某种生物的触须。
缓缓探入他的鼻孔、耳道、嘴角。
脸上每一个孔洞。
“呃……咕……“
庄勇的瞳孔剧烈收缩，却发不出完整的惨叫。
他感到有东西顺着颅骨的缝隙钻入大脑，冰凉、粘稠、带着某种活性。
通过画的媒介。
方夜安将一枚新的血肉孢子植入到了庄勇的大脑内。
如此，新的寄生体诞生了。
他很满意。
因为，他的情绪牧场正在逐渐壮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