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哎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狐桃君最新章节-免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狐桃君作品-小说大全-七猫免费小说-七猫中文网
第七章:哎——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书名: 问你可以不可以 作者: 狐桃君 本章字数: 8331 更新时间: 2020-05-09 17:26:45
一楼,没有。
二楼,没有。
三楼、四楼……十二楼、十三楼,还是没有。
已经连续仔仔细细地找了好几栋楼,找得她都忘了时间。辜冬有些急了,冷汗冒出来,她还没到能随意控制自己能力的程度,完全无法锁定那股若有似无的危险能量究竟来自哪里。她只知道,如果她再继续找下去,估计会被医院的保安给抓起来了。
辜冬悻悻停住寻找的脚步,她难得爆发的能力也渐渐消失了。她无可奈何,却毫无办法,只好选择回去。习惯性地一摸口袋却摸了个空,她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落在谢子砚的病房里。
这个点,谢子砚已经睡下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刚吃过药不久,现在睡得正沉,明日他就要进行第一次化疗了。
辜冬小心翼翼地推开谢子砚的病房门,打算拿了手机就回去,推开门的瞬间,她一声惊叫。
谢子砚所在的病房是高楼层的单人间,窗户没有关紧,微风轻轻吹开他的窗帘,冷风灌进来。
里头没有开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陌生男人不言不语地静静地站在谢子砚床前。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辜冬吓了一大跳,恐惧感自心底漫出来,她扶住门,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盯着那背影。
“你是谁?”
那男人没回话,一动不动,大半夜的委实瘆人得慌。
“你是走错病房了是吗?”辜冬又朝他走近几步,万一是精神有问题的病人,无意中伤到谢子砚就不好了。
“嘿,先生?”
她试探性地再喊了一遍——如果他再没反应,那么,她就要叫值夜班的护士过来处理了。
好在,那男人听到声音,终于缓缓转过身。
看清他脸的那一瞬,辜冬瞬间变得浑身冰凉。
“高启隽?”她惊诧地喊出这个名字。
她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这个深更半夜站在谢子砚床前的男人会是高启隽,也就是余衷情喜欢了很久,还因为他挨了巴掌的那个中年男人。
“高启隽”依旧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辜冬。
他瞳孔漆黑无神,直直盯着她,盯得辜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辜冬打了个寒战,不由得陷入了自我怀疑,那病号服男人的确是高启隽的相貌,但他又不像高启隽,他全然不是她印象中高启隽温柔和煦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是高启隽,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余衷情明明告诉过她,高启隽已经是植物人了。
可如果他不是高启隽,那么他又是谁?
“高启隽”的状态不对劲得很,辜冬谨慎起见,小心翼翼退后一步,又一步,她强笑:“高先生,这里应该不是你的病房吧?你不是走错了——”
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因为“高启隽”诡异地咧嘴一笑,动作迅速地朝辜冬扑过来。
辜冬一惊,灵巧地侧身避开,同时,病房门也被她的后背一推,彻底关上。
“高启隽”直直地扑倒在地,辜冬还没来得及庆幸,脚踝便被他牢牢抓住。
她心底的恐惧不断扩大,下意识地想大声呼救,喉咙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任何声音也发不出来。
辜冬越发焦急,脚踝处传来剧烈的痛感,他尖锐的指甲一寸寸收紧,已经戳破了她的皮肤。
“高启隽”已经站起身,他一个用力,将辜冬摔倒在地,辜冬的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她顿时摔得头昏眼花,来不及反应,又被他拖出好几米,拖到阳台的位置。
辜冬咬牙勉强撑起半边身子,逼迫自己回忆起黑斗篷男子教授的调息要领,但她越急脑子里越是一团糟,什么也想不起来。
“高启隽”终于停住脚步,又扭头直勾勾盯着她,借着月光的映照,辜冬终于看清,他全身弥漫着纯黑色微光。
这证明,他要么是十恶不赦之人,要么已经是某种邪祟之物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不知是值夜班的护士还是谢子砚身旁的助理,辜冬心底一喜,但那脚步声突然又停住,门外断断续续传来谈话声。
辜冬感觉自己几乎要绝望了,别提想要摸清“高启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的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眼睁睁见“高启隽”掌心里溢出的黑色雾状物体直直朝她扑来,她认命地紧紧闭上眼。
可下一刻,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落在她身上。
辜冬诧异地睁开眼,她呼吸一停。
眼前身穿宽大黑色斗篷的男子半跪在地上,斗篷无风自动,轻而易举地替她化掉了“高启隽”的大半攻击。
他低垂着头仿佛正透过兜帽牢牢盯着她,虽然看不见他的脸,这一刻,她无比心安。
离开了“高启隽”的掣肘,她的喉咙一下子通畅了。
辜冬眨眨眼就干咳了几声,这才委屈地说:“你……你怎么来这么晚?我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蠢镰刀。”黑斗篷男子低低骂道。
辜冬更委屈了。
黑斗篷男子淡定地起身迎上“高启隽”,高高在上垂眼看着他,语气傲慢:“就凭你,也敢动我的东西?”
“人。”辜冬补充。
黑斗篷男子睨她一眼,轻笑:“就凭你,也敢动我的人?”
辜冬心满意足了。
“高启隽”的眼里划过一丝怨懑,他既不说话,也不与黑斗篷男子缠斗,径直从窗口一跃而出。
见黑斗篷男子没有追上去阻止他的意思,辜冬急了:“哎,你不追上去吗?”
“追?我为什么要追?”黑斗篷男子说,他再度淡漠地朝“高启隽”逃离的方向望了一眼。“高启隽”动作并不敏捷,却还是很快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辜冬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黑斗篷男子见她的反应,蓦地低笑一声,却也认真地向她解释:“放心吧,他现在的状态暂时害不了人,他能力不够,擅自夺魂已经遭到了反噬。”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除了有人傻乎乎地主动往上撞。”
“……”辜冬撇撇嘴,却还是问出自己的问题,“暂时?你的意思是他之前害过人,是不是?”
“前几日医院里意外死去的人就是他所为,一个小孩,一个老人,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接下来的目标……”黑斗篷男子住了口,不再多言,“总之害人越多,反噬越深。”
说完,他不着痕迹地扫了谢子砚一眼。
辜冬抓紧黑斗篷男子的衣袖,慢吞吞爬起来,脚踝处传来酸酸麻麻的感觉,她险些再度摔倒。“高启隽”大概是脑子不正常,好端端偏要抓住她的脚踝,现在乌青一片,别提从医院回去了,怕是连走出病房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正在胡思乱想,她没提防,一声轻呼,被黑斗篷男子打横抱在怀里。
刚打算自阳台出去,辜冬拉住黑斗篷男子的衣袖,担忧地指了指谢子砚:“哎,等一下……他没事吧?”
毕竟刚才“高启隽”一直站在谢子砚床前,不知道有没有对他做什么,而且奇怪的是,面对病房里的动静,他一直没有醒来的意思。
黑斗篷男子眉眼一冷,答:“死不了。”
辜冬狐疑他莫名其妙敌意的态度,却也没说什么,自谢子砚的床头柜前拿起手机,凝神看了依然一派平静紧阖双眼的谢子砚一眼后,任由黑斗篷男子抱着自己腾空而起。
离开的瞬间,谢子砚的助理恰好推门进来,今晚将由他来守夜。
在夜色的掩护下,黑斗篷男子带着辜冬稳稳停在了医院高高的天台上。他一边审视着方才“高启隽”逃窜的方向,一边漫不经心地斥她:“就你现在这样的状态,还敢招惹他?还要不要命了?”
“我才没有主动招惹他,是他主动朝我扑过来的。”辜冬反驳。
“你还有理了?”黑斗篷男子扬起半边嘴角。
“那当然。”辜冬理直气壮。
黑斗篷男子透过黑色的兜帽盯着她,良久,他哑着嗓子低笑一声:“会说话了就是不一样,还知道顶嘴了。”
“什么会说话了就是不一样?你说我吗?我不是一直都会说话嘛!”辜冬不满道。
黑斗篷男子没搭理她,径直掀开她的裤腿看伤口,他黑色的皮手套将将挨在她的皮肤上,她整张脸就皱成一团。
“哎,别别别碰,好痛哦。”辜冬嘴巴一瘪。
黑斗篷男子一停。
“活该。”他低声嗤道。
虽是如此,他手中的动作却轻了轻。
“还是好痛……”她看着他的动作轻声说,她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声音里甚至带着浅浅的颤音。
“忍着。”他简洁地回复。
没听到满意的回复,辜冬不开心地嘟起嘴,却还是往他的位置靠了靠,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翘。
下一瞬,一团白色的雾体自他指尖凭空出现,小小地围成一团笼罩住她的脚踝,冰冷却舒服的感觉一下子缓解了疼痛。
青紫的痕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被“高启隽”掐破的皮肤也愈合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疼痛感刚一舒缓过来,辜冬就忙不迭地问他。
黑斗篷男子的视线轻飘飘自她放手机的口袋里掠过,他一顿,反问她:“零点已到,你怎么没在图书馆等我?”
辜冬眼睛一亮:“千年老……咳,所以你是特意出来找我的?是不是?”话刚一出口,她的嘴角就不自觉弯了弯,心里一甜。
黑斗篷男子闻言手指一紧,语气里仿佛有着某种危险的味道:“千年老什么?”
辜冬打着哈哈,她当然不肯承认自己在心里给他起了“千年老骷髅”这个外号。
“那什么,刚刚那人我认识,他叫高启隽,是我朋友的……朋友,他原本不是这样的……”辜冬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一圈,又不知该如何形容高启隽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毕竟她与他之间仅仅是点头之交而已。
“或许你知道他变成这样的原因?”辜冬推测。
以他面对“高启隽”的姿态来看,应该蛮了解这个“高启隽”的……
“唔……”黑斗篷男子微一颔首,并未仔细听辜冬在说些什么,而是若有所思了一句,“你果然还是老样子。”
——爱叫我同样的外号。
“哈?你说什么呢?”辜冬怔怔地看着他,却不妨自己的耳垂一点一点红起来。
他嗓音本就低哑,奇怪却又莫名亲昵的话语在夜风的撕扯下更是撩人。他明显是想起什么往事了,不知怎的,辜冬暗暗觉得这往事应该和自己有关系。
黑斗篷男子一下子从回忆中清醒,答道:“我知道,他因为某些原因而失去了原本的灵魂,我原本就是为查清真相而来。”
辜冬有些跟不上他说话的节奏了。
“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他声音越发凝重,“我竟不知他的躯体已经被邪灵掌控。”
“邪灵?”
辜冬皱眉,她不明白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自遇到黑斗篷男子起,身旁便接二连三发生奇奇怪怪的死亡事件,譬如刚才的“高启隽”也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这种连锁反应,让她隐隐有些担忧,但这担忧很快又隐去。
她下意识相信黑斗篷男子,相信他不会让事态的发展更加恶劣。
“邪灵就是执念,可能是一个人生前的执念,也可能是一个人死后的执念,但正常情况下,只有惨死冤死之人才会产生巨大的执念,在死亡之际将执念涤荡干净,让灵魂以纯白之体顺利进入轮回,正是我们的职责。据说,执念为恶,则会化为邪灵入侵别人的身体,通过夺取其他人的魂魄苟延残喘,夺魂到一定程度,就能重生。”
他若有所思道:“之前从未有过类似邪灵乱窜的案例,又或者说,从未有人类莫名其妙失去灵魂过,所以,邪灵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简单地向辜冬解释了几句后,黑斗篷男子忽而停了停,宽大的兜帽转向辜冬的方向,隔着重重暗色,他在看她。
“想要彻底驱散邪灵,光靠我的力量是不够的,还需要一样东西。”黑斗篷男子慢慢说。
“什么?”辜冬侧头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问道。
黑斗篷男子嗓音越发低哑迷人。
“你。”他说。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在辜冬身上,暖融融的。辜冬眉眼惺忪地睁开眼,后背居然盖着傅筠来的大衣。
她大脑重新开机,这才回想起,昨晚是黑斗篷男子将她送回图书馆的,送完他便消失不见了,看起来挺忙……
完了!
她大脑里突然蹦出这两个字。
因为黑斗篷男子似是而非的一句“你”,让她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连刚才做梦都梦到他一身黑斗篷,自己一身白斗篷,两人默契无比穿得跟黑白双煞似的携手捉拿邪灵版“高启隽”的场景……不行不行,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
辜冬坐起身,这才发现一身酸痛,昨晚的惊险再加上累极了,趴着睡了一夜,她简直要直不起腰来。
她抬眼四处找找,傅筠来正好一手提着电脑,一手端着水杯停在她身前,他睨她一眼,表情要笑不笑。
辜冬表情有些微妙的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睡了一整晚。还有那天的闹别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傅教授早上好呀。”
辜冬朝傅筠来谄媚地挤出笑脸,接过他递给自己的保温杯。
“给我的吗?谢谢啊……”
傅筠来好整以暇看着她。
果然,刚喝了一口,辜冬便火急火燎地放下了杯子。
“啊啊啊!好烫!烫死我了!”她一边用手朝嘴巴扇风一边抱怨,“你这保温杯质量也太好了吧。”
傅筠来瞥她一眼,将笔记本电脑打开,目光凝在屏幕上:“嗯,看来杯子没白花钱。”
辜冬不服气地瘪嘴,只好再度捧起杯子一口一口吹气,试图让它快速冷却下来。
白色的水雾挡住了她的眼睛,她静了一瞬,突然开口问:“傅教授,你不是喜欢我吧?”
傅教授,你不是喜欢我吧?
话一出口,她心底一块大石猛然坠地。
辜冬慢吞吞地擦掉滴落在桌子上的水渍,不敢抬眼和他对视,左右不过被他嘲笑死,径直说道:“不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傅筠来没笑,也没立即回话,而是直直看着她。对面辜冬的上嘴唇被热水烫了一下,显得越发红润。柔弱的人类身躯,这不是坚韧的狩猎镰刀该有的样子,也自然不会是他喜欢的样子。
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辜冬尽快提升能力,恢复成原来狩猎镰刀的样子,然后回到自己身边。
仅此而已,并无他想。
“我哪里对你好?”傅筠来漫不经心地反问。
辜冬再度抬眼看他一眼,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他眉眼寡淡精致,仅仅穿着薄薄的毛衣,大衣还盖在自己身上。她讷讷地将大衣递给傅筠来,脸有些发红:“你干吗这么关心我?还……还给我披外套,怕我冻着了……”
傅筠来蓦地一笑,他起身弯腰俯视着辜冬,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怕你冻着了?作为临时挂衣架,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胡思乱想?”
辜冬窘迫,支支吾吾着有些说不上来。
“我喜欢你?”傅筠来语速放慢,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在他唇齿间细细嚼了一遍,他嘴角向上一挑。
辜冬尴尬地笑笑,没好意思继续追问,忘了水温并没有降下来,又慌又乱地嘬了一小口热水,被急急呛了一口,赶紧说:“咳咳……那应该是我多想了吧。”
“当然是你多想。”傅筠来冷淡地扯了扯嘴角,转身拉上落地窗的窗帘,让光线不那么强烈地照射进来。
“怎么可能。”他淡淡说。
听了答复,辜冬松了口气,全身都放松下来,小声地自言自语:“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唉,我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那就好?
傅筠来一顿,眉头一蹙,不知怎的,他并不喜欢这个回复,但这种不适很快消散,他没有理由让自己陷入这种古怪的情绪里。
辜冬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杯子,突然,她打定主意般抬眸望向傅筠来。
“哎,傅教授。”辜冬放下杯子,单手支着下颌喊了一声。
“说。”傅筠来口气莫名开始不耐烦。
辜冬并未注意他微妙的变化,傅筠来亲口解了她一直忐忑不安的疑问后,她的状态变得放松起来,懒洋洋的。
“作为老师,你不应该替我分析解惑吗?”辜冬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目光专注地望着傅筠来。
空调的暖气很足,而她脸颊微微发烫,细碎的阳光透过没有关牢的窗帘打在她侧脸,使得她越发像一颗饱满的苹果。
也许是她此刻的眼神过于柔软,也许是他突然有那么点想多管闲事——
“嗯?”他微微放松了眉头,也抬眸注视着她。
辜冬轻轻柔柔地叹一声,又苦恼又愉悦,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甜蜜和小心翼翼。
“哎——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我呀,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虽然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样貌,是何身份,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并且他一直声称自己没有名字,但是,谁知道他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呢?
不管怎样,我不在乎这些——我至少知道,喜欢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因为想要听到他不多的夸赞,所以努力按他说的练习,一遍一遍重复着枯燥无趣的内容来提升自己,也并不过多问他为何要教授自己这些。因为想要他心疼自己,所以即便没有那么痛也要自私地喊出口。
我相信命运,他早就存在于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
从见面那次起,我就明白,信任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不必多言。
我和他,或许早就注定了会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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