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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中的猎艳
书名: 中国皇帝全传:宋徽宗赵佶那些事儿 作者: 于立文 本章字数: 9033 更新时间: 2024-06-24 13:40:25

上回我们说到,六贼引起天下公愤,宋徽宗不仅不对他们责罚,反而愈发信任。也正是因为有他的纵容,使得这六贼行事愈发肆无忌惮,嚣张跋扈。

但是从侧面来看,也不得不说这六贼的本事之高,他们摸准了国家掌权者的喜好,也闭塞了宋徽宗对于外界信息的收集,只要是对他们不利的消息,几乎都传不到这位风流皇帝的耳中。

说起风流,这位宋徽宗堪称是色中饿鬼。他在宫中的猎艳更是从来没有停止过。

话说有一次,宋徽宗在宫内溜达,结果遇到一位落单的美貌宫女,色心萌动的他,便上前调戏,结果没想到竟然遭受到拒绝。一打听才知这是自己嫂子的侍女,一时间竟是不好让人用强掳来供自己享乐。

对于这件事情,宋徽宗一直没有死心。只是碍于孟皇后是他嫂子,又系寡妇,故猎艳的范围一直未把孟皇后宫列为目标。

可崔婉儿那副娇憨泼辣的可爱劲儿对宋徽宗的吸引力实在太大,要他割舍的确不易。

徽宗原先所宠爱的女人中,郑婉仪和王婉仪都先后有了身孕,性情柔弱多情的乔贵妃虽然蒙徽宗经常临幸,可她那种软绵绵的性格却使徽宗觉得不够刺激。徽宗喜欢浪荡泼辣一点的女人,这使他越发想念崔婉儿。

孟皇后宫中的宫女,经常足不出宫,这使徽宗望而兴叹,无从下手。自曲桥上一别经年,徽宗虽日夜思念崔婉儿,但在这个不大的皇宫之中,他居然未能和崔婉儿再谋一面。

孟皇后宫中,对徽宗来说,是个禁区,也是整座皇宫中他唯一不曾涉足的地方。越有这种想法,越使徽宗感到沮丧。

但是自以为聪明的徽宗无时无刻不在打如何得到崔婉儿的主意。名正言顺地去向孟皇后讨,有可能被拒绝不说且授人以柄。何况通过这种方法强行得来的女人也少了许多浪漫的雅趣。

对后者徽宗尤其看重。

崔婉儿足不出宫,那么唯一的办法只有进到孟皇后宫中,虽然这很危险,但这种冒险对徽宗来说却是一种诱惑。主意打定,就是行动。

一个漫长的夏夜黄昏,天气渐渐凉爽。从徽宗宫中走出一个神迹可疑的宫女。这名宫女之所以神迹可疑,是她专拣僻静处行走,碰到其他宫女和宫中太监,只打手势,口里支支吾吾,却并不出声。

这名神迹可疑的宫女很快地来到孟后宫前,趁一班宫女为孟皇后送膳食时,跟在后面进入了宫中。

一进入宫,这名宫女便趁人不备躲入了厢房,厢房中有群宫女坐在一处打闹嬉笑。这些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除了伺奉孟皇后外,便只好这样自得其乐地打发日子。她们没有注意到这名相貌有异的宫女在她们中间晃来晃去。

宫中虽已掌灯,但光线却不很充足,这使那名宫女很容易地从一间厢房又混入另一间厢房。看来由于没有达到目的,这名宫女的行色越来越匆忙,越来越紧张。

孟皇后宫中有名姓刘的宫女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便在一间厢房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并加以严厉地盘问。

那宫女遮遮掩掩,支支吾吾,惹得姓刘的宫女一阵心烦,张口便要叫人。这时只见那名宫女身手矫健地一把抱住她,并捂住了她的小嘴。

不用说,这名矫健的宫女就是徽宗,他数次三番地采用乔装之术,看来并不高明,很容易被人识破,如今看看将要露馅,便强行抢了那宫女躲入厢房的帷幔之中。只见帷幔后面一阵扭动,接着便传来只有饥渴似火的女人才具有的那种娇喘。好在这时宫中的宫女们大都去伺奉孟皇后吃饭去了,没有人发现帷幔后面那一对赤裸的男女在欲情驱使下的癫狂举动。

俄顷,狂涛平息。刘宫女才发觉自己竟然在宫中和一个男人做了那种事,失去处女之身的喜悦被更大的恐惧压迫着,使她全身不住地发颤,早忘了去思考后宫中怎么会突然跑出一个充满欲火的男人。

徽宗慢条斯理地整理衣冠,他相貌清秀,扮起女人来相貌居然惟妙惟肖,他厉声警告刘宫女:“不准声张,将来有你的好处。”便丢下那个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的刘宫女去搜寻自己的主要目标了。

徽宗潜至正宫之侧,用舌尖舔破窗纸,向里窥视,只见依旧容光照人的孟皇后正在几名宫女的伺候下进膳,他很容易就发现了崔婉儿。

徽宗的目光从崔婉儿身上又移到孟皇后身上,雍容华贵的孟皇后其实也不过才20多岁,浑身上下却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再看那崔婉儿一副含苞欲放的样儿,两种同样吸引人而又截然不同的女性对比鲜明。徽宗的神情也因此而游移不定,竟然看得呆了。

这时,徽宗身后传来一阵毫不掩饰地脚步声。徽宗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同他在帷幔后面云雨一番的宫女,从她的神情看,她并不想揭发徽宗。

徽宗放下心来,拉了那位宫女躲在一边道:“吾乃天子,今有一事,若你能办成,朕就封你为妃。”

那宫女一听是当今皇上,自然吓了个骨软筋酥,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徽宗拉起她道:“此非行大礼之处。朕有事要你办,尔可听见。”

那宫女不住地点头,哪里说得出半句话,徽宗见她怕得不行,笑道:“有朕在,尔不必如此害怕。”

刘宫女方才定住一直惶乱不休的神魂。款款道:“陛下有事,妾自当尽力去办。”

徽宗问:“有纸笔否?”

刘宫女摇摇头。

徽宗想了一想,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丝巾,猛地将食指放入口中咬破,血从他嘴角渗了出来。

刘宫女没料想当今圣上竟会有如此坚强的举动,又惊骇得张大了口,只见徽宗用滴血的食指在白色丝巾上写起字来。

徽宗写完,将丝巾拿在手里反复观看,对刘宫女道:“尔将丝巾交与崔婉儿,若能办成,朕封你为妃之事,绝不食言。”

刘宫女接过丝巾,中见上面写道:

百花枝头竞争艳,不如指尖一缕香。

月色照人今何在,芳菲苑里思霓裳。

落款署名的是“野男人”三字,刘宫女看不明白,欲问问那徽宗,只见他已身影一动,径出宫门。

刘宫女自然很顺利地完成了她的使命,崔婉儿拿到丝巾,细品诗中所言及落款,已明白是在去年在曲桥上将她抱入怀中欲行非礼并自称是皇上的野男人,心下又羞又气又爱。反复吟咏,一颗春心竟自也被悄然唤醒。

崔婉儿其实也并没有忘记徽宗,只是她不很明确是喜欢还是嗔怒的缘故,这一年来,她年岁渐长,也颇明白了些世故。徽宗那时的粗鲁令她非常反感,可也给了她经历了有惊无险刺激后的快慰。

刘宫女心无城府地向崔婉儿讲了徽宗如何冒险进入孟皇后宫的种种细节,并将徽宗要将她封为妃的许诺也全盘托出,崔婉儿方才还有过的一丝对徽宗的好感也随之荡然无存。

她开始是为徽宗冒险来追她的行为所感动,最后竟对徽宗同刘宫女的苟且心生嫉妒。

“芳菲苑里思霓裳”,诗是如此之美,行为却又是如此的丑恶,崔婉儿刚刚对徽宗开放的一点儿春心之门又紧急地关闭了。她言语恶劣地反将刘宫女骂了个狗血淋头,直让刘宫女委屈得泪盈眼眶。

崔婉儿将徽宗的血书丢在了一旁,不曾想却被另一名宫女发现,拿给了孟皇后看。

孟皇后见得丝巾,认得是徽宗的手笔,恼愤不已,尤其是落款“野男人”更是得粗俗不堪。没想到这个风流天子猎艳猎到她的宫中来了,作为一个皇上竟干下如此事情,成何体统。

孟皇后很快将崔婉儿叫来,大声斥责,崔婉儿自己对徽宗并没有那个意思,很是委屈,于是就把刘宫女招出,而刘宫女更是坦白,不但把来龙去脉一一交代清楚,而且将徽宗男扮女装,并已和他做爱的情形也一句不漏地讲了出来。

孟皇后越听越羞,越羞越气,那徽宗竟然隔窗偷窥她,实为不敬之举。又和宫女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爱,更是欺人太甚。

想不到哲宗刚死没几年,他的弟弟徽宗就做出如此事来,讲出去本就丢脸,而且她一个寡妇,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何况朝中近日蔡京主政后,又形成一股反对她的暗流。

孟皇后欲哭无泪,只是对崔婉儿和刘宫女道:“你两个小妖精,勾引皇上,败坏宫闱,看我不打死你两个才怪。”

崔婉儿委屈得哭了,刘宫女却不以为然地说:“陛下已封我为妃,你打死我,怎么向陛下交代。”

孟皇后一想,确实也是,打杀宫女灭口未尝不是一种办法,可要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皇上生起气来,宫中今后的是非没完没了。而且自己住在宫中,看来并不安全。有朝之日,那个风流天子干出更大的事来,自己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哲宗皇帝。不如眼不见为净,到郊外寺庙去居住,眼里干净,耳根清净,可省却人间诸多是非。

“你两个小妖精,此事不许说出去,若说出去,看我不将你两个大砍成八块才怪。”

刘宫女洋洋自得地同哭哭啼啼的崔婉儿退下,崔婉儿性情刚烈,如何受过这种屈辱,心里头又将徽宗恨上了几分。

徽宗回到自己宫中等了好几天,刘宫女那里没有任何音讯。不久就传来孟皇后带两名侍女去寺庙烧香后就居住在庙中不回的消息。

孟皇后托人给徽宗送来一封书信,大意是先皇死后,她已看破红尘,欲到庙中清静修行,她随身只需两名宫女足矣,宫中杂役宫女,任凭徽宗重新安排。

徽宗看罢,觉得有些歉意,自己一时行事鲁莽,看来已被孟皇后知情。孟皇后却颇识大体,并不声张,没有给他为难。

朝中近日,有不少大臣上书,要求重废孟皇后,立刘皇后。徽宗一直觉得此事不太好办,重立孟皇后是他的主张,今日又废,实在难以下诣。想不到他哥哥的两位皇后争宠,竟是他上任后一直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孟皇后入庙,如果没有徽宗的那次蠢行在前,也许是件很正常的事。

徽宗觉得过意不去,便三番两次下诣,力促孟皇后回宫,可孟皇后主意已定,不为所动。徽宗无奈,便命人将孟皇后在宫中原来使唤的杂役宫女一并派去,当然包括孟皇后刻意留下的崔婉儿和刘宫女。这批浩浩荡荡的人马被孟皇后不客气地拒之于山门之外。

崔婉儿一直是孟皇后宠爱的宫女,现在竟然无处可去,越发伤心。

由于发生了这件事,徽宗迟迟不敢将刘宫女的崔婉儿纳入后宫之中,只令孟皇后原有的杂设宫女全部留守在孟皇后宫中,以备孟皇后不日归来。不过徽宗也清楚这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了。

刘宫女未曾如愿成为徽宗的妃嫔,十分怨艾。不多久,她怀孕的消息被徽宗的亲信太监察知,不曾想那日云雨匆匆,竟也珠胎暗结。刘宫女怀孕的事很快人人皆知,大家都知道是谁的种。徽宗无奈,只好纳刘宫女为妃。因为后来徽宗又有了一个年纪更小更得宠的刘妃,所以这刘宫女被称为大刘妃,后来那名称为小刘妃。

宫内外聪明的人很快就将孟皇后入庙和刘宫女怀孕的事联系在了一起,流言蜚语自然也传到久卧病榻的王皇后的耳中,她一气之下,病情日益严重。

徽宗却没有把这些波折太当一回事,很快他就陷入更大的喜悦之中,童贯监修的御花苑如他所愿地建筑完成。

御花苑工程浩大,不单是座养花种草的园林,而且还有许多精巧的宫殿,完全可以同前朝任何一位奢华皇帝的皇宫比美。童贯又在御花苑一角,秉承徽宗的意思,盖一些草房棚屋,仿照村镇样式,设一些农舍野店,酒肆青帘,散布其间。使这座繁华的御花苑,又平添了许多野趣。

由于这座御花苑,附带修了不少宫殿,又兼那座不伦不类的村镇都需要人手,宫中原有的宫女杂役已不敷分配。徽宗很是为难。

按徽宗的心思,很想效秦始皇和隋炀帝那样广选天下美女进宫。但是这种大肆张扬又祸国殃民的举动自大宋帝国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先皇需要宫女,总是由亲信大臣宦官从民间陆陆续续选来。速度虽然很慢,却也使宫中美女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更新,同样能够满足皇帝淫欲天下美女的目的。

可这样的速度徽宗觉得太慢,因皇宫的突然增大而使宫女和宦官一时出现了缺口。

徽宗虽不情愿,却也没能大举选纳民间女子入宫。蔡京、童贯、王黼、杨戬之流在这方面加快了速度,源源不断地向宫中进献大批美女。后宫中人口剧增,支出更为浩大。

徽宗迫切希望去御花苑中逍遥,于是命令童贯、杨戬将后宫中多余的宫女宦官拨往新修建的御花苑宫中及村镇的馆舍中,童贯和杨戬见徽宗游玩心切,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很快从各宫中抽调人选,连徽宗本人比较忌讳的孟皇后宫中的宫女宦官,除留下少数老弱外,也悉数抽调了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徽宗迫不及待地装成一名书生进御花苑中游玩。

御花苑散落的精巧宫殿中,徽宗所宠爱的妃嫔每人都有一座,包括在病中的王皇后,虽然她仍如往常并未住进去,仍住在旧宫殿中未动。

徽宗同妃嫔一路嘻玩,使他到得村镇街巷时已是掌灯时分。这里由宫女、宦官装扮店主和各种市井人物,住在里边。这批宫女和宦官莫名其妙地被安排到皇宫中的奇怪地方,正觉不知所以,却见徽宗摇着一柄纸扇,飘然而来。赶紧如同童贯等人预先给他们彩排的那样,各操各业,俨然真的是市井街巷一样,用各种声调吆喝起生意来。

这些在宫中待惯了的宦官宫女如何能够懂得外面市井的事,那些吆喝也是千奇百怪,底气不足,令人一望而知是冒牌货。徽宗在宫外生活过,大致也知道些,听见这些蹩脚演员的吆喝,方才兴冲冲地劲头也就减弱了不少。

宫女宦官装扮市井各色人等,也是头一遭,又见他们要招呼的顾客是皇上,虽不敢怠慢,却有些怯生生的。这样徽宗连走了几家店肆,皱着的眉头都没有舒展过。

倒是那挂着“畅春楼”旗号的教坊使徽宗产生了兴趣,他想起了名妓韩七七,虽明知这“畅春楼”是冒牌货,却也兴致勃勃地来了劲头,羽扇纶巾,迈出儒生惯有的方步踱了进去。

在“畅春楼”装扮老鸨的是一名老宫女,她和三四名装扮妓女的宫女一样,根本没闹明白她们是在这儿干什么的,见到徽宗进门,便齐齐地跪下迎接“万岁”。

徽宗大为扫兴,呵斥道:“大胆,对一个儒生竟也山呼万岁,你几个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句话吓得几名老少宫女更加惶恐,倒是旁边一名装成妓院打手的宦官精明,忙假戏真唱地呵斥道:“大胆村妇,竟敢口出不恭之言,快拿去见官领赏银去。”

说罢果真上前一把揪住那老宫女就往门外拖,那老宫女连称:“饶命。”这对她来说可不是演戏。

徽宗见状,乐不可支地道:“罢了,罢了,尔等好生待小生便是。”

徽宗拿出银两,打赏了那位太监,在那位太监的主持下,方才把妓院接客那一套生搬硬套大致不差地装扮了一遍。

徽宗与几名装扮成妓女的宫女饮酒调笑,并由一名能歌善舞的妓女起舞助兴。也许到现在她们才明白所装扮的身份是十分下贱的卖笑女,一个个虽不甚心甘情愿,但又身不由己。

这几位“妓女”都是童贯、杨戬从后宫成千宫女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一个个不但容貌出众且也通些琴棋书画。相信全国各地再有名的妓院教坊中也没有如此多的俏丽佳人。

徽宗欢娱已罢,便搀挽了一名最出色的“妓女”进入精巧的内室。直到这时,那名一直强颜欢笑的“妓女”才真正地兴奋起来。在后宫中,一个女人得到皇帝的临幸并不比登天更容易,她却在这样一个特定的场合被皇帝临幸了。虽然在徽宗的心目中,她只是一名“妓女”,但在“妓女”的心目中,这名尽管乔妆了一番的“书生”却是真正的皇帝。

床笫之欢并没有给徽宗带来多大的惊喜,这名“妓女”同宫中的其他女人没有什么两样。她在床上战战兢兢的呆板令徽宗十分失望,一点也没有真正妓女所具有的那种放荡与销魂。

不过这些奉命装扮妓女的宫女都因此得福。她们被徽宗临幸过,也就是徽宗真正的女人了,许多人后来都位列妃嫔美人,有了一个令后宫三千佳丽人人眼红的名号。

御花苑里的那些神秘的“市井人物”慢慢地都适应了自己的角色,这以后宋徽宗开始乐此不疲了。

宋徽宗自己常常打扮成各种身份的人,到这里游玩。有时,他打扮成书生、将军、官僚、富商之类身份较高的人,宫女、宦官们还好招待,恭恭敬敬,喝五吆六,显得自然和谐,就像是真的一样。但有时他偏要扮成和尚、乞丐或市井泼皮无赖,每当这时,那些冒牌的客商店主们就开始为难了。招待恭敬了宋徽宗要生气,招待得不恭敬了,又怕宋徽宗翻脸处罚他们,因而个个提心吊胆。

不过这并未过分让宋徽宗扫兴,他自己也觉得在那种或真或假的氛围中趣味无穷。

郑婉仪和王婉仪生子之后,对徽宗这些胡闹的把戏睁只眼闭只眼。只有乔贵妃见她的三个姐妹都有了皇子,心有不平,常常在徽宗面前唠唠叨叨。这样反而使徽宗心生厌倦,对乔贵妃也没有从前那样宠爱了。

徽宗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漂亮,而永远追求新奇刺激的徽宗心里头虽对拥有的妃嫔们都念念不忘,但行动上却永远在追求更多更美的女人。

后宫中有那样多的诱惑,要他停止这种追求是不可能的。乔贵妃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使自己自寻烦恼不说,反而同徽宗日渐疏远。而比她还年长的郑婉仪似乎看得开些,不去干涉徽宗的种种胡闹行动,虽然徽宗到她们宫中的次数同样日渐稀少,却并未能动摇她们在徽宗心目所固有的位置。

徽宗这日又来了兴趣,将后宫中一位太监的衣服用刀子划得七零八落,东一块西一块地披搭在自己身上,就欲去御花苑游玩。乔贵妃在宫门口看见徽宗把自己装扮成这个模样,觉得徽宗这种装扮实在是荒唐,简直有损天子的身份,看都不愿多看扭头进宫去。徽宗看见了,冲乔贵妃背影做个鬼脸,惹得一旁的宫女暗自窃笑不已。

徽宗走到半途,突然发觉从原来走惯的道路进苑没有什么意思,今日何不来个出其不意。便爬过一座假山,从一道矮墙上跳进苑去。

这里的空气颇觉清爽,从这个他从未到过的角度看,又觉得御花苑另有一番风味,便停下细细品评。忽又觉得这个雅致的情调与自己的身份不合,就暗自责怪自己本性难改,装那样不像那样,怪不得以前经常露馅。

徽宗怀着叫花子的心情走了一程,仍然没见着熟悉的市井街巷,便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一番。猛见绿树曲水之边,有一座小小的茅草房,心下奇怪,这个地方以前怎么没有来过。

徽宗快步上前,只见这茅草房是一荒郊野店,显然也是童贯刻意设置的,看周围环境,清冷无比,有此小茅屋,但也合情合境。

宋徽宗整了整身上的破烂衣裳和头上那顶烂头巾,疯疯癫癫地走到小茅屋前。

“老板!给我这穷叫花子一碗酒喝吧!”

闻声出来的是一名宫女,泼头一盆脏水泼来,把宋徽宗淋得浑身湿透。

“哪来的臭叫花子,还不快滚,莫脏了咱家的门槛。”

“胆敢对朕无礼!”徽宗刚叫了一声,那宫女却已说了一大堆。

“你这个烂叫花子胆敢自称皇上,看我不打烂你的狗头!”

徽宗听声音十分熟悉,抬眼一看,那名老板娘不是别人,正是崔婉儿。

“婉儿。”

这个令徽宗日思夜想的美人儿此时柳眉倒竖,根本不理会徽宗那满怀怜爱的目光。

不过这种目光从一个叫花子身上发射出来,确实是有些滑稽可笑。

原来崔婉儿自从离开孟皇后后,一直阴郁不乐。被童贯选来御花苑中后,她选了这个荒僻的谁也不愿来的茅屋。听得徽宗在市井中胡闹,越发生气。今日她老远看见那个叫花子时,就知道是徽宗,于是打定主意,何不趁此机会出口恶气。

崔婉儿对徽宗怜爱的目光并不感动,见徽宗仍待在那里不走,便顺手操起一根竹竿,边挥舞边骂道:“臭叫花子还不快滚!”

徽宗眼见那根竹竿真的就要打下来了,情知不妙,依崔婉儿刚烈的性格,竹竿肯定会打下来的,所以只有落荒而逃。

从野男人到臭叫花子,徽宗在崔婉儿心目留下的印象实在太差了。早已闻声而来的宫女太监聚集四周,见崔婉儿竟敢对皇上如此无礼,都暗暗地为崔婉儿捏了一把汗。

看看天色已晚,看来徽宗不会再来游玩了,众宫女太监正欲收摊休息,却见徽宗竟又打扮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应试举子,摇头晃脑地走来了。

徽宗的目标当然是崔婉儿,对于这个他已花费了无数心思也未能得到的女人,他是舍不得放弃的。为了纠正自己在崔婉儿心目中的野男人和臭叫花子形象,他特意装扮成儒雅的举子。

“姑娘,小生忙着进京赶考,错过了客栈,不知能在小店借宿一宵如何?”

徽宗边说边慢条斯理地作礼,崔婉儿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里头也暗自有些歉疚。她那样无礼地对他,他没有怪罪不说,反而又如此经心刻意地来找自己。

联想起徽宗以前所为,虽行事荒唐大胆,但毕竟都是为了她。以前她只觉得徽宗是个粗野无比的人,但粗野无比的人,怎会有如此的大度。

崔婉儿这样想罢,心情也平静了些,原先对徽宗的恶感也就减弱了几分。“荒僻小店,那里容得下公子这样的贵客,还是请另择善地吧!”

徽宗一见崔婉儿软了下来,喜道:“天色已晚,荒郊野林的,我已无处可去。姑娘若不肯收留小生,只怕今晚必丧身虎狼之口。”

“你再往前行几步,便是‘畅春楼’了,那里纵是有虎有狼,恐怕你也会心甘情愿自入虎狼之口,何苦在这里与我纠缠。”

“姑娘休如此说,小生一向洁身自爱,寒窗苦读诗书十载,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姑娘若肯收留小生,他日进京,若能得中状元,定不会辜负于你。”

“你考不考得中状元与我何干!”崔婉儿见徽宗做戏越来越来劲,遂冷冷道。

天已渐黑,崔婉儿回草屋去点宫灯,徽宗也跟着猫了进去。

草屋不大,内中的陈设却很精致,童贯知道这些地方都有可能是徽宗将要歇息的地方,故茅屋的外表虽然古朴,但内中的每一个细微处恰到好处地进行了精心的布置。

徽宗一进屋,见崔婉儿背对着他点灯。灯点燃后,久久地立在桌边没有动作。

“还记得‘芳菲苑里思霓裳’否?”徽宗终于不再演戏,虽然他知道此时要得到这个女人已易如反掌,再倔强刚烈的崔婉儿也不可能久久地在皇权的威压下反抗他,但徽宗并不想这么做,他认为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比得到一个女人的肉体更为重要。

崔婉儿的肩微微抖动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更多的反应。徽宗绕室踱步,眼睛一直在观察崔婉儿,崔婉儿的脾气虽然大了些,但身段相貌却是一流。

宋徽宗提起“芳菲苑里思霓裳”是明智的,因为他已明显地看出了崔婉儿有些反应。

崔婉儿对宋徽宗当时血书的诗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因为大刘妃在她的面前兴奋地说起被徽宗临幸而引起了崔婉儿的嫉妒。其实事后她每想及此,她性格中再坚硬的刺软化了。但是徽宗每一次在她面前出现都没有给她留下好印象,那埋藏在心灵深处对徽宗的柔情,也因此而变成表面上的斥骂。

徽宗喜欢崔婉儿,是因为她的性格与宫中其他女人不同,宫中的其他女人见了徽宗就是性格再刚烈的也会温顺如绵羊。而崔婉儿到现在为止,还真没把他这个皇帝看成一回事,这对徽宗来说自然是件很刺激的事。

“我不过是个平常女子,陛下何故如此待我?”崔婉儿终于悠悠说道。

徽宗见崔婉儿心念已动,趋前一步道:“朕虽贵为天子,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并非与众不同。你不要把朕想象得太好也不要想象得太坏。天下人都当朕是皇帝,朕却认为朕就是朕。朕知道天下人都只用让朕高兴的语言与朕讲话,说朕这样高明那样绝妙,全都不肯讲真话,唯有你同他们不一样,令朕如逢知己!”

崔婉儿回头去看徽宗,已是泪盈眼眶,皇帝能同她这个平常女子以这样的口吻说话,她如何会不感动。视她今日所为,被皇上杀了头也不会有人替她叫屈。徽宗对她仍是痴情一片,怎不令她有今生舍此谁属的念头。

接下来,徽宗很自然在将崔婉儿抱在了怀里,再接下来,便是茅屋内灯影乱颤,夜晚充满两个痴情男女的喁喁私语。

门外早有几个好事的宫女太监将这一切偷窥的一清二楚,她们原先本来为崔婉儿的命运担心不已,今见有如此结局,一个个都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一盆脏水会“泼”出个皇妃。早知有这种好事,她们何不也试试,既可以向皇上出口作奴婢的恶气,又可以得到富贵。

不过这种行为实在太大胆了,她们谁都没有这种勇气和自信。也就使徽宗在皇帝位上时,再没有女人敢当面向他泼来一盆脏水。

第二天徽宗就派人将崔婉儿接到一处精致的宫殿中,封为崔贵妃。自有了崔贵妃后,乔贵妃曾有过的短暂的专宠地位便彻底动摇了,她不得不加入那一大群天天怨艾失宠的妃嫔大军中,在宫中苦熬日月,任自己的青春被雨打风吹去。

接下来,宋徽宗这位风流皇帝,又会干出怎样出人意料的事情呢?下面的故事更精彩,就让我为您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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