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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容蔡京为非作歹
书名: 中国皇帝全传:宋徽宗赵佶那些事儿 作者: 于立文 本章字数: 2503 更新时间: 2024-06-24 13:40:25

上回我们说到,蔡京靠童贯帮助再次被起用,甚至步步高升,成为朝廷中一时无两的大人物。自古以来,奸佞得志,便意味着忠良遭殃。

蔡京走马上任后,徽宗便下诏禁止元祐法,同时在尚书省设立讲议司。为的是要绍述神宗大业。徽宗以往下诏书,尽量中庸平和,这一次却一反常态,把元祐期间的政治措施抨击得一无是处,措辞之严厉,态度之蛮横,同以往的谦抑与温和判若两人。

这道诏书是在蔡京操纵下炮制出来的。诏书指责哲宗在位时期民生维艰,商旅不通,官吏寡廉鲜耻,民风浅薄,赋税不均,奢靡严重,稍微遇到饥荒,百姓便流离失所。诏书中所指的也许都是事实,但北宋积贫积弱已久,把这些积弊全都算在哲宗头上,实在不公允。不过,问题的症结并非在此。蔡京的本意并非与哲宗过不去,目的在于整肃仍然活跃在政坛上的哲宗朝旧臣,置他们于死地,这才是这道诏书的真正目的。

至于那个非驴非马、不伦不类地讲议司,则是仿照神宗熙宁年间设置条例司的旧例设立的。讲议司的主官叫提举,由宰相蔡京兼任。徽宗设立讲议司,本意是讲议熙、丰已行法度及神宗欲行而未行之事。然而,这个机构却成了蔡京排挤异己、陷害忠良的工具。蔡京托绍述之名钳制天子,任用亲信吴厚居、范致虚等人为幕属,将朝廷政治、经济大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颁发的政令不许台谏封驳议论,强行推向全国。

蔡京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他凭借手中的权力,把与他有个人恩怨或意见相左的人悉数定成了元祐奸党,并亲自议定了一份名单,总共一百二十人。这些所谓的元祐奸党中:

文臣执政官二十五名,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韩忠彦、李清臣、刘奉世、王岩叟、苏辙、范纯礼、陆佃等均在其中。

曾任侍制以上的官员三十五名,苏轼、范祖禹、刘安世、曾肇、邹浩等人榜上有名。

余官四十八人,程颐、晃补之、黄庭坚、李格非(词人李清照之父)、司马康(司马光之子)、秦观、吕希哲、任伯雨、陈瓘、龚夬等在劫难逃。此外还有内官张士良等八人,武臣王献可等四人。

徽宗以他那优雅高超的书法艺术,先后两次亲笔书写“元祐党人碑”,刻石立在皇宫的端礼门和文德殿的东壁之上,用以昭示天下。如此一来,朝中的精英以及那些算不上精英但与蔡有过节的人,都被戴上了“奸党”的帽子。

事实上,所谓奸党的人情况十分复杂,不可一概而论,如王安石的学生陆佃根本就不是旧党。只是要正人君子,与蔡京冰炭不同炉,自然难逃厄运。章惇、曾布虽然心地褊狭,品质恶劣,但和元祐党人毫不相干,只因与蔡京见解不合,也被列入元祐党籍。

又如曾任宰相的张商英,哲宗朝曾反对变更新法,上疏攻击司马光、吕公著等,只因与蔡京政见不合,也被列入元祐党籍,贬出朝廷。

总之,元祐党籍是蔡京迫害异己的撒手锏,他随手掷给你一顶元祐党籍的帽子,就足以使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蔡京刊立党人碑后,又将元符末年,因日食求直言时上书的几百人全部清查出来,将他们定为邪上、邪中、邪下三个等级。

以钟世美以下四十一人为正等,悉数加以升官嘉奖。范柔中以下五百多人定为邪等,无一例外地都被降官,以示惩罚。尽管如此,心肠歹毒的蔡京仍嫌株连不够,又向徽宗提出惩办那些要求恢复元祐旧法之人。徽宗自然应允,于是刘奉世等二十七人被罢了俸禄。

按照宋代规定,大臣罢官之后,让他们去管理道教宫观,没有具体职掌,只领取俸禄,称之为“祠禄”。如今连这一点微薄的待遇都要取消了。同时又命令他们分散在各州居住,规定这些人不得居住在同一个州,以防串通滋事。

这些人多是皤皤老翁,长期遭受迫害,困顿潦倒,生活拮据,现在又以戴罪之身,挈妇将雏,飘零天涯,饱受颠沛流离之苦。著名词人黄庭坚、晁补之等人就在这一行列中。涉及的人数之多,范围之广,较之章惇当年的疯狂报复,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人看不惯这种做法,写了一首小词讥讽说:

当初亲下求言诏,引得来胡道,人人投献治安书,比洛阳年少。自讼镌官差岳庙,却一齐塌了。误人多事,误人多少!

崇宁二年,即1103年,这年正月,一些奉承蔡京的小人唯恐天下不乱,上书徽宗,说竖立在端礼门和文德殿的元祐党人碑,距京师近在咫尺的陈州竟不知情,更何况边远之地,应由朝廷下诏,将端礼门御书石碑上的“奸党”姓名下发给外路州军,立石刊记,以传示万世。

徽宗不假思索,欣然应允,交由蔡京办理。蔡京亲自书元祐党人姓名,颁发到各郡县,命令各地将这些名字刻在石碑上。

长安官府接到立石的命令,不敢怠慢,立即召一个叫安民的石匠刻碑。安民看过党人姓名后说:“小匠不晓得朝廷刻石的意思,但听得司马相公这个人,海内都称道他正直忠良,如今却把他列作奸党首领,小匠不忍奉命刻石。”

长官怒道:“你一个小小的石匠,能够辨别朝廷上谁是忠谁是奸吗?

安民对答道:“并不是小人能辨别朝廷的忠奸,不过像司马相公爱国爱民的赤心,天下之人,妇孺皆知。举世都识为忠,朝廷独指为奸,怎能叫小人不疑心呢?

“越发胡说了!”长官大喝道,“这是朝廷的命令,我尚不敢违抗,你是什么人,竟敢违抗朝廷之命吗?

石匠安民愣在当场,不敢出声。

“刻,便是活,不刻,立即乱棒打死,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小人愿刻。”安民跪在地上,哭着说,“但求大人答应小匠一件事。”

“什么事?”

“小人刻碑不留名。”

原来,石匠行当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所刻的石碑上,要刻上刻碑人的名字。安民不想将自己刻党人碑的罪恶之名流传后世,故以不留名的方式对蔡京一伙提出抗议。

九江有一碑工名叫李仲宁,镌刻技术精湛,偶与诗人黄庭坚相识,黄庭坚为他所居之处题了“琢玉坊”的匾额,李钟宁珍如拱璧。朝廷诏令州郡刻元祐党人碑时,他也被征去刻碑。他见“奸党”名单中有黄庭坚之名,便对州军长官说:“小人以前家庭贫穷,只因刊刻苏内翰(苏轼)、黄学士(黄庭坚)诗词,来买的人越来越多,小人一家才得以饱暖,如今说他们是奸党并要镌刻石上,小人实在不忍下手。”

州郡长官是个正直的官员,感慨地说,想不到一个乡野村夫,竟有这等超凡脱俗的见解,真是难能可贵。于是馈赠以酒,并答应了他的请求。

安民、李仲宁这些贫贱乡民深明大义,与那些饱读四书五经、满腹经纶却卖身求荣投靠权贵的士大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接下来,蔡京还会用哪些行为来陷害、打击自己的对手呢?宋徽宗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下面的故事更精彩,就让我为您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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