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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绯闻报
书名: 清空万里 作者: 星野樱 本章字数: 7683 更新时间: 2024-03-06 13:59:52
本报讯 近日,有不少仆人反应,八阿哥府门前经常出现品位不高的不明植物,严重影响仆人的正常清扫工作,更是严重影响到八阿哥的审美标准。但鉴于八阿哥有意放过肇事者,众仆人对此无计可施。
萌动——月黑风高时辰好,借花献佛实在高,只是可怜艳牡丹,身首异处无人告
悠闲的日子总是在飘逸中逝去。
夏春耀由卖身丫鬟,摇身变成了钱包饭庄的小跑堂,一边为自己的地位稳步提高而仰天长笑,一边仍不忘自己的首要任务……
连喝了几锅木瓜汤,胸部却还没有明显进展,但也不能由此让追求行动中止,于是乎,只要她逮着了机会就会翘个小班,溜个小号,先去忙乎追求八阿哥。
这一天,掌柜倒也没说什么,继续拨弄拨弄算盘,看着她缩着脖子、踮着脚丫子从柜台前蹑手蹑脚地走过,那贼头贼脑的德行,倒是给客人们添了不少乐子。既然客人乐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没看到一只掩耳盗铃的耗子从他眼皮子下溜走好了。
但掌柜他没想到自己对夏春耀放任自流的态度,却彻底害苦了八阿哥府里的下人们。据不完全统计,已有百分之八十的下人控诉某人的嚣张行径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
下人甲:“也不知是哪家疯子每天放一大坨什么烂草臭花在府门前,引得蝴蝶蜜蜂苍蝇蚊子满天飞,真是要命,前两天小三子的花粉症都发作了。”
——真是没见识,要知道花花草草这种好东西除了用来吃,最大用途就是拿来谈恋爱了。这群暴殄天物的,居然把她送的“爱”全部扫进垃圾筒,还敢在这里唧唧歪歪。
下人乙:“是啊,我上次去府门前打扫的时候,还扫出来一封诅咒信,上面画得乱七八糟,吓得我转身就呈给管家,管家看后赶紧就给烧了,多吓人啊。”
——什么诅咒信,那是她花了几个晚上写的情书,写得她呕心沥血、肝肠寸断的!鄙视,竟把她的情书给烧掉。她就觉得奇怪了嘛,她写得那么煽情,那么感性,那么富有诗情画意,八爷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害她差点以为他冷感的说。
下人丙:“主子最近是不是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了?真是小人,斗不过主子,竟然在背后来阴的。咱们一定要保护好主子,不能让他碰到危险!”
——这个人……绝对也对八爷有企图,需提防……需提防……就算是个男的,危险指数还是很高……待会儿就写一封诅咒信给他。
……
几天下来,她为了躲四阿哥府上那位守卫大哥,只能非常憋屈地缩在街角一个小角落里向八阿哥府暗送秋波,顺便收集有利情报,结果收集到的就是这么些个东西。这也就算了,更郁闷的是,几天下来,她竟然连八爷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看到。
莫非真被她那张乌鸦嘴说中了,没有华丽丽在一旁,她就真的见不到八爷的面?
啪!一道声音猛地在神游太虚的某人耳边响起,她惊了一下,手一滑,咣当!手里捧着的碗就这样直接地重重地吻上了大地,换了个粉身碎骨的命运。
“回魂啦!”有硬物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唔?你咋来了?”她转头看着好些日子不见的胤祯的脸,眨巴眨巴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话的语气很随意。
他最近应该很忙才是呀。听客人们说,皇上已经下旨了,可怜的十四阿哥就要抛弃黄金单身汉的身份,步向婚姻的坟墓了,同情。
“我咋不能来了?”胤祯摇了摇手里的纸扇,“听九哥说你最近混吃等死,过得很是惬意?爷就想来看看你是何等惬意法的,喂喂喂,你打碎了碗,好歹也有点丫鬟样,说句‘奴才该死’来听听好不好。”他见她非常随意地用脚把碎片踢到一旁,哭笑不得。
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油乎乎的手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那我一天不是要该死个好几十回?习惯就好了啦!”
“可怜的九哥。”胤祯难掩自责地摇了摇头,只是其中幸灾乐祸的成分多过自责。
“哟,这不是十四爷吗?您老来了怎么也不通知小的一声,小的好孝敬下您老啊。”刚好到厨房来的掌柜听到摔碗声,撩开了布帘正准备开骂,却在看到一个手拿纸扇的熟悉身影后,表情立刻一换,颠颠儿地快走过来。
“帮爷把楼阁那露台空出来。”胤祯转身吩咐,“傻愣在这儿干啥,你没瞧见外头十三爷也跟来了吗?还不快把你十三爷引上去。”
“是是,小的这就去。”掌柜边乐呵呵地应着,边朝胤祯身后的某丫头努了努嘴,“快准备好酒好菜给二位爷用。”
“别了,咱们都不挑嘴,叫这丫头炒上两碗蛋炒饭就好。”他哗啦一下展开扇子,满意地看着掌柜的嘴巴猛地张大到了极限。张这么大?这说明人呐,最厉害的还是那一张嘴,能屈能伸,能闭能张;说出来的话,能真能假,能夸能骂……无敌了。
“您、您是说……要……她、她、她……”掌柜开始担心钱包饭庄还能不能撑过明天了。
“爷没空饿着肚子听你在这儿结巴,你该干吗干吗去吧!”胤祯笑嘻嘻地挥了挥手,提起脚踹向身边的丫头,“你也该干吗干吗去,爷和你十三爷都饿着肚子呢。”
“我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卷高袖管的油手使劲在衣服上蹭蹭,“我下的咒果然很灵验。”只是那个吃了蛋炒饭的爱上的不是她的人,而是那碗蛋炒饭,而且还爱得乱七八糟。
“我也发现一个问题,”胤祯眯了眯眼,打量她一副有感而发的表情,“八哥府上这些日子好像发生了诡异事件,最好不要和你的‘诅咒’有关系,否则……”扇子啪一声收拢。
“嘿嘿……十四爷的饭要加葱么?”她立刻回以讨好的笑容。
“……”话题转移得太勉强了,白痴!胤祯在心里低骂一句,却也懒得说破,只是笑着比了两个指头,“我要多加两个鸡蛋。”
“多加两个鸡蛋是吧……”她边走边打着哈欠。自从上次饭又没送到八爷手中,她已经被蛋炒饭搞出心理阴影了,可它偏偏却对了这两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皇阿哥的胃口,真是造孽啊。
“丫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胤祯低低地唤了一声,那声音低沉地几乎不像一向语气轻快的他发出的。
她猛地转过身来,眨了眨眼,看他有何吩咐。他终是没再说什么,扬了扬手,指了指肚子。她翻了个白眼,鼓着嘴巴点了点头,示意收到指示了。
上好的雨前龙井配蛋炒饭是个什么概念,她以前没见识过,现在是见识到了,两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飘香好茶,两碗看起来普通至极的蛋炒饭……就如同眼前这两个看起来就很贵公子的人,和她这个怎么看怎么像站错了地方、破坏了美好和谐画面的人一般。
她将两碗饭搁在桌子上,没多做停留,就屁颠颠地继续去跑她的堂、闯她的祸。
两个皇阿哥捧着两碗蛋炒饭边吃边议论国家大事,怎么看都是很诡异的画面,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果然是蛋不一样。”胤祥一边呷了口茶一边尝了一口蛋炒饭,轻笑着扬了扬拿筷子的右手,“叫那丫头过来,爷要好好问问她,到底用了什么稀罕的蛋。”
“不就是只吃虫子不吃米的鸡么。”胤祯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十三哥你也太小题大做了,该不会找弟弟来就真的只是为了吃一碗蛋炒饭如此简单吧?”
“此是一,还有另一则是四哥交代我办的。”胤祥没有抬头,只是盯着金黄喷香的饭粒,轻轻地用筷子拨了拨,“皇阿玛已经下旨让你迎娶嫡福晋,择日开牙建府。四哥问,有没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哦?这倒奇了,八哥是拐着弯子说话,四哥是绕着弯子做事,我倒真是好福气,摊上两个好哥哥,呵呵,当然,再加上眼前一个帮着我四哥传话的十三哥您……”胤祯的视线飘向远方,看着某个干活干到一半又坐在旁边听起绯闻的某人,只是挑起嘴角一笑。
对面的胤祥默了默,也没有多言语,又呷了一口茶:“人总是自家的亲,十四弟难道不这么想么?”
“十三哥,您这句话弟弟可就不爱听了。啥叫人是自家的亲?合计着,您是把谁往外人的那堆儿推呢?”胤祯轻笑一声,“十三哥不是直嚷着肚子饿么,现在有饭可吃只需吃,莫待无饭空对盘啊。”
胤祥咽下了刚要出口的话,只是耸了耸肩,笑了笑,低下头专心地吃起饭来。刚吃到一半,却仿佛想起什么事,扬了扬手,把某个正听绯闻听得不亦乐乎的夏春耀给召唤了过来:“给爷再做一份一样的。”
“哈?”吃完了蛋炒饭还要打包走,这什么毛病?
“四爷说那个送饭的不见了,要我得空就来一趟,帮他带一份呢。”胤祥笑着看了一眼一头雾水的夏春耀。
胤祯默默地喝着自己的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某人听完吩咐就可以爬开了。所以嘛……他一直就很讨厌这朝廷里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搞得人心惶惶、风云变色。
更讨厌那快要接近的大婚期限。
“十四弟,听说那丫头是你花十两银子买回来的?”胤祥的声音再次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五两。”胤祯喝口茶,再次确认某人的身价,“另外的五两我买的是红薯。”
“你可会收她入房?”胤祥几乎玩味地看向他。
“咳……咳咳咳……”胤祯猛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堆起满脸的笑看向十三阿哥,“十三哥,您是看弟弟好事将至,在这儿开弟弟的玩笑吗?”
胤祥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开玩笑啊……这个玩笑倒是蛮好笑的,就看你老十四能不能笑到最后咯。
八阿哥府的下人们的精神受到某人的严重刺激,终于发生了暴动。他们积极组织人手,每天十二个时辰轮流巡逻,如遇可疑人士一律先“斩”后“揍”。夏春耀仗着自己比较路人甲的脸孔,几次游走在被抓进八阿哥府就地正法的边缘,坚持顶风作案,势必将追求行动进行到底。
可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正义最终战胜邪恶,就在八阿哥府上“保爷委员会”成立,并放出“保护八爷,誓杀妖孽,绝不手软”的口号后,夏春耀的追求行动陷入了困境,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悲惨处境,夏春耀决定以退为进,保存实力,为以后的猛力出击作好准备。于是,她收起流了一地的口水,屁颠颠地爬回饭庄乖乖地跑堂。
说到跑堂,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名人效应”这个颇具绯闻关注点的话题了。
话说,自从几天前两位皇阿哥各自捧着一碗蛋炒饭在露台上坐了那么一会儿,几天下来,钱包饭庄里点蛋炒饭的客人立刻以诡异的速度骤增。
为了响应市场需求,更为了自己的年终红利,掌柜不再浪费人才,一脚将夏春耀踹进了厨房,让她正式下厨,对于自己当初看走眼的行为竟只字不提。可就是这一踹,害得她没空再展开追求行动,每天起早贪黑,累得回去后倒头就睡,每天在油烟里练颠勺,她离变成黄脸婆已不远了。
更郁闷的是,由于长期颠勺,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现在她每天连上茅房解裤腰带都一抖三摇的,好几次手一抖,裤子一溜到底,只能哭丧着脸叫春桃帮她系,更甚者,听春桃说,她每天晚上连睡觉都不忘在梦里练习颠勺,加之睡相奇差,多次被误以为在半夜招魂。
总而言之就是,夏春耀同学最近衰透了。
“我比你更倒霉。”春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也不知上辈子欠了你多少银子,竟然还要帮你系裤腰带。”
“别这么小气嘛,不就系个裤腰带。嘿嘿,说到系裤腰带,我又想上茅房了。”某人厚着脸皮向春桃眨眼睛。
“叫那个天天在茅房边挖来挖去的张五给你系去,老娘才不理你呢。”春桃继续对镜贴花黄。春耀已经彻底摸清了规律,这是偷情的前兆。
“男人不能进女茅房吧?”她默了默,却完全没有领略到春桃话里的重点。
“那你可以去男茅房,随便找个谁帮你系去。”春桃打着哈欠,提出中肯的意见,“早叫你别得罪主子,活该被整成这样。”
“我很安分守己的。”她瞥了不乐意帮忙的春桃,现在不是研究她前尘往事的时候,人有三急啊。
“你安分守己?”春桃惊讶地挑了挑眉,“那你出门随便问问,看看有没哪个主子房里的丫头愿意帮你系裤腰带的!只要有一个,我春桃保证一个月待在房里不去幽会。”
“你不要逼我!”某人愤怒了,她的人缘有这么差吗?有这么差吗?有这么差吗?
“去去去,快去试试啊,老娘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门就在那边,急了就用跑的,实在不行,就还是去问问张五愿不愿意发发慈悲,哈哈哈哈!”
挥着颤抖的手,某人非常有骨气地吼了一声,一路杀了出去。
“能不能帮我系下裤腰带?”眨着眼睛装可爱。
“疯子。”丫鬟甲白了她一眼,闪人。
失败。
“能不能陪我上茅房?”扇动睫毛装无辜。
“你吃多了!上茅房也要人陪!”丫鬟乙推了她一把,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叉着腰看着她,“你就是上次打扰我家主子好事的贱丫头吧,我主子说以后见你一次就踹你一次。”
啪!一脚踹在她腿上,踹完就跑。
鄙视,滚就滚嘛,还对她施以暴力。
一路爬到茅房边,她悲惨地发现自己的人缘真的不是……一般的差……非常郁闷地瞥了一眼,果然,那个每天都很准时在茅房边埋铜板的张五又在那里。不会吧?难道他将是她最终的选择?太沦丧了……呜呜……
“我警告你哦,你不要和我说话,听其他丫头说,你正偷偷叫人帮你介绍对象对吧?我在老家已经有青梅竹马了,所以,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的。”张五斜了她一眼,竟站起身,闪人。
……她喜欢他?他以为他是八爷啊!他以为没人知道他每天在这里埋老婆本啊,看她不把它们全部挖走,可恶!先上茅房,上完茅房就来挖。敢得罪她,他死定了!
快速地闪进茅房解决了生理问题,舒服地深呼了一口气,用自己颤抖的手勉强地系好了裤腰带,却怎么也拉不紧,只能提着裤腰带往外走。
瞥了一眼茅房外那个张五挖的坑,立刻贼笑着走过去,蹲下,开始实施报复大计。
“在忙?”一个声音自上而下地罩下来。
“废话!敢说我喜欢他,我会喜欢他吗?我喜欢的人那叫个玉树临风,那叫个英俊潇洒,简直就是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就算发型勉强有那么点失败,还是掩盖不了他的人格魅力。你懂什么叫人格魅力吗?”她头也没抬,泄愤般挖啊挖。死人,埋这么深,挖半天还没见半个铜板的踪影。
“你说的话,我好像都不是太懂……”声调虽是没有变化,但是语气却明显窒了窒。
“我说的话很难懂吗?有这么难懂吗?可恶……我死都不相信所有人都讨厌我,喜欢我的人请举手!”她猛地站起身,高高地举起手来,却在转头那一瞬间惊喜地倒抽了一口气——八八八八八爷?
她白天想,晚上想,颠勺想,走路想,睡觉想,上茅房……呃……上茅房的时候就暂时先算了。总之她相思成灾的正主儿正华丽地站在她的面前。缘分啊!呃……不过,他们的缘分怎么总是这么奇怪……瞥了一眼自己目前的状态,裤腰带勉强挂在腰间,手颤抖着直指老天爷——她不是故意要指它的——可、可不可以让她换个造型见八爷?
“你这又是所为哪桩?”他的眉眼挑了挑,指了指她挖出的那个半大不小的坑,笑意蔓延。
“我、我……不、不、不……奴婢……奴婢是……”她挠了挠脑袋,却找不到一个解释自己目前处境的合理借口。看着快要滑下去的裤子,她急忙用颤抖的手提着,扯出一丝好勉强好勉强的微笑。呜……这下彻底死定了,要是被他知道她在挖别人的老婆本,还不把她鄙视到骨子里去。“九爷还没回府吗?”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一段时间不算长的沉默,再次证明某人转移话题的手段实在不太高明。胤禩轻笑一声,却也不再计较她挖坑的目的,“回是回了,只是在为自己院子里的牡丹全被人摘走了而发火着。”他的笑丝毫没有变化,却见那只使劲提着裤腰带的手抖得更加明显了些。
“呃……哈哈哈哈……”干笑两声。完了,她今天干的好事怎么晚上就被抓包了?
“我闲来无事,也不想看他发火,便四处逛逛。”胤禩笑着转过身去,准备抬步离开。
“我、我……奴婢陪你逛。”左手按在裤腰带上,右手却立刻不要脸地举起来自荐,控制住自己心头乱撞的小鹿,踩好步子跟在他身后。
胤禩的视线微微向后斜了一斜,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踱着步子走自己的路,想自己的问题。从府东走到府西,路过几座亭阁,跨过几座拱桥,时而摩挲着自己手里的玉扳指,时而停下脚步看看慢慢爬上枝头的月亮。一直走到九阿哥所在的书房,这才止住了脚步,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小尾巴。
转过身,见某人正无聊地打着哈欠,嘴巴张得老大,泪水正在眼眶里转悠,因为他突地转身差点咬了舌头。“我发现——”他的嗓音带着一丝轻柔,稍稍停顿了一阵,轻柔的嗓音又在这微风的夜间再次响起,“好似只有在你身边,我才不会打喷嚏。你可知原因?”
“啊?”啥?喷嚏?现在是在说什么和什么?难道他刚刚走了这么久,想的就是这个问题?什么喷嚏犯得着他想得如此走火入魔,连路上春桃他们偷情的香艳穿耳魔音都没有听到,害她刚刚又差点以为他冷感。
“算了。”胤禩已经不抱任何她能听懂他话的希望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胤禩扬了扬手,轻笑却不曾从他的唇间消去。如是让她跟着进去,她少不了又要挨一顿板子。
“哦。”就不用伺候了哦。她咬了咬下唇,依依不舍地提着裤腰带转身正要走。
“等等。”胤禩瞥了一眼她一直没停止抖动的手,“如果真的很累,可托十四弟去向九弟说说。”他的声音如风一般地划过她的耳际,她猛地回过头,看到他随即转身,伴着月影推开了九阿哥书房的门。
……
“阿嚏!”他笑着摇了摇头。这才离了她不到几步的距离,竟然就打起喷嚏来了。
“八哥,你绕到哪儿去了,半天也不见你的人影。”胤禟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想找个不会打喷嚏的地方,好好想想事情。”
“你的喷嚏症还没好吗?据老十四说,也是时候该好了。”
“想是我刚刚又吹了点冷风,说不定病情又加重了。”
“你就不能老实待着,别去招那风吗?”
“……”
胤禩从九阿哥府回来,轿子在自家府门前停下,他还未下轿,就听见一阵议论声。
“竟然还是让那家伙得逞了!究竟是何方妖孽!”下人甲不甘心地吼道。
“不过,好歹品位总算提高了点,这次送的是牡丹耶。”
“你还有心情管她送的什么花。”
“可是,这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花啊,比起以前送的路边的野花和一把把的狗尾草好多了。记得有一次,我还看到一把猪笼草……”
“不论如何,这说明我们的戒备太不森严了。从明天开始加派人手,抓到后,老规矩,先‘斩’后‘揍’!呃……主、主子,主子吉祥!”
一看到刚下轿的人,所有人赶忙甩袖打了个千儿。
胤禩看了一眼某个下人手里红艳欲滴、千娇百媚的牡丹,那“筋脉尽断”的牡丹茎上竟还留有几个华丽的牙齿印。突然想到老九家里那几株光秃秃怪可怜的绿枝,再想象着某个在老九眼皮底下作案的家伙是怎样趁着晨雾蒙蒙的时刻辣手摧花的,嘴角竟牵起一丝轻笑。
“原来是借花献佛。”他走上前,用手抚了抚红艳的花瓣。想到这会儿,那家伙估计又不知被老九罚成什么样。安分守己果然是她一辈子都学不会的,那手抖得连裤腰带都快系不上了,竟然还能爬去老九的书房外辣手摧花。想到这儿,除了轻笑摇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做出何等佩服的表情了。
自家的主子居然对这牡丹另眼相看……下人们面面相觑,一脸迷茫。
“既是别人好心送的,也便不拂别人一片美意,找个瓶,插上吧。”轻轻地吩咐了一声,胤禩便走向府门,却在跨过门槛的一瞬间回过身来,又嘱咐了一句,“插好后,放到我书房来。”
“是。”下人甲立刻应了一声,回头朝身后的大家眨了眨眼睛,“主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估计是被裕王爷的病给急的,要不怎么连妖孽送的花也收了。”
“我倒觉得是受到了刺激,哪有男人会收别人送的花的道理,还是个妖孽送的。”
“你们有看到主子刚刚的笑吗?好刺眼!好刺眼!!”
“怎么了?和平常一样呀。”
“不不不,差好多。经过我仔细观察,主子平时是面笑眼不笑。可是,他刚刚不但眉开眼笑,而且还笑、笑得好灿烂,我的老天,真的可以用灿烂来形容!”
“还灿烂呢,你干吗不用情窦初开来形容?”
“也不是不可以啊,只是我没有这个勇气而已。”
“现在有个比主子情窦初开更严重的问题,主子都收下对方的花了,那是不是表示我们要对那妖孽缴械投降?”
“缴械投降?绝对不行!收花的是主子,又不是我们,关我们啥事?就算主子投降了,我们也要坚持到底,懂不懂?!明天继续加派人手!可恶!”
“我劝你先把花插好了,放进主子的书房,再来想明天的对策。”
“这牡丹就是我们护主不周的见证,大家要以此为耻,懂不懂!”
“……”
月黑风高时辰好,借花献佛实在高,只是可怜艳牡丹,身首异处无人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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