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严之霖和叶雯雯姜辜最新章节-免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姜辜作品-小说大全-七猫免费小说-七猫中文网
第九章 严之霖和叶雯雯
书名: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作者: 姜辜 本章字数: 8656 更新时间: 2020-05-09 17:25:56
严之霖第一次见到叶雯雯,是在严家别墅的露天阳台上。
他彻夜未归,带着一身烟酒气准备直接回房休息,却无意间在旋转楼梯上瞥见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背影——这不足为奇,严家父子风流成性,严之霖念初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父母间的君子协议。但他还是停了下来,然后抬腿往左走了十来步,推开了阳台那扇落地玻璃门。
这个女人,穿的是他的衬衫。
“早上好!”
叶雯雯没有转身,她只是听到挂在门边的那串风铃响了起来,清脆又延绵。
“早上好。”严之霖顺手拉开了一把乳白色的铁皮镂花椅,却不急着坐下去。
他半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黑色的长直发,发尾修剪得很齐,宽大衬衫下的两条腿又白又细,大概还是个学生。他笑笑,看来父亲最近的眼光又有了变化。
“你笑什么呀?”叶雯雯的手还停留在栏杆上,脸和大半个身子却已经转了过来。这个动作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但胜在她身段纤细,所以做起来格外轻盈。
“咦,你是谁?”
她咬了咬她丰满性感的下嘴唇,稍显困惑地看着严之霖。她好像既不认识他,也没有见过他——毕竟这么好看的男人,只要大概看过一眼,记忆点也足够鲜明。
风默默地灌满了叶雯雯的衬衫,她将栏杆又攥紧了几分,于是栏杆也有些发热了。
“那你呢?”严之霖的笑意不减反增,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叶雯雯,发现她的正脸比背影更好看,非要形容的话——是一种非常清纯的撩人,“你又是谁?”
“我?”叶雯雯一挑眉,松开栏杆从站着的阶梯上跳了下来。她朝严之霖走近,双手在空气中优美地划出一个半圆,“显而易见嘛,是这栋别墅未来的女主人。”
“原来是这样。”
严之霖将眼神收回,看来比未来女主人一说更显而易见的是,眼前的女孩子,的确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学生——他也是后来才明白的,见识短浅的学生和一再失意的中年创业者,往往是这世上口气最大的两类人。不过,看在是美女的份上,他还是决定做一回好人。
“那我提醒一下你。”严之霖将屏幕还亮着的手机在空中朝着叶雯雯摇了两下,“这栋别墅现在的女主人已经回来了。她的车,大概还有十分钟停进地下车库。”
“什么?”叶雯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记得严总跟她说今天是绝对安全的一天。
“不用回房拿你的东西了,我妈从来不进我爸的房间,虽然她什么都知道。”严之霖彻夜未曾降临的倦意在此刻有了些微妙的觉醒,他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耸了耸肩,“但心里清楚和当面撞见,到底是两回事,不是吗?所以你——从一楼的杂物间后门出去吧。”他看着她,仍旧是满脸笑意,“这是作为未来的女主人,必须懂得的道理。”
“你……”叶雯雯小小地惊呼出声,她知道时间有些赶,她必须立刻从三楼的阳台上离开,然后走进那间有后门的杂物间,但她还是在严之霖身边停了下来,她指着他,在夏初的清晨光照下,最顶端的那截指尖,似乎变得有些透明。她看着他,声音里有种莫名的、毫无遮拦的兴奋,“原来你是严总的儿子——难怪眉眼间有点神似,不过,你还是比严总长得好看。”
“嘘!”严之霖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爸最介意别人说他不帅。”
“是吗——”叶雯雯愉快地拉长了声音,睫毛扑闪扑闪的,像个小女孩。
严之霖发誓,他接下来的那个垂眸,真的是无意的,或许他当时只是被风迷了眼睛也说不定,总之,他没有变态到去看别人身上的那些印记——叶雯雯的锁骨很秀气,哪怕她很瘦,那两块骨头也依旧不突出,只是伏在她锁骨之上那串紫红色的不规则痕迹,着实让人分心。
他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他很快地别开了眼睛。
“你还有六分钟。”
“那我们下次再聊?我叫叶雯雯,我知道你的名字,严总常念叨的,你叫严之霖,比我大一年零几个月,哎,说到底还是同辈人聊得来一点……”叶雯雯正意犹未尽地说着话,却突然又朝着严之霖靠近了好几步,她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呀,你身上这个味儿。”
“什么?”严之霖不懂叶雯雯的意思。
“是女士香水。”叶雯雯抬起头,非常认真地看了严之霖一眼,“是我最喜欢的香水。我之前在专柜试了很多款,只有这款,把玫瑰和胡椒中和得非常甜。”她又笑了起来,这个笑容看在严之霖眼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欣慰,“喜欢这款香的人不多的,你女朋友真有品位。”
“喜欢就买。”
严之霖不了解女香,也没有所谓的女朋友——至少昨晚睡在一起的女孩子,充其量只能算一个女伴。所以,除了“喜欢就买”这种绝对不会出错的废话之外,他暂时想不到其他的回复。
但让他意外的是,眼前的叶雯雯,居然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并且他看得出来,她的不好意思,是一种非常单纯的不好意思,甚至不夹杂一丝羞怯。
“我,我自己买不起。这香水很贵的。”
叶雯雯本来是看着严之霖的,但她后知后觉,在这种时刻这么看着他,好像是不对的。
“我刚跟严总没多久,还不太敢向他开口要什么,虽然他很大方,给我办的卡里钱很足,但是我都把……”
“这有什么。”严之霖无声地笑了笑——原来真的会有人,一紧张就开始揪衣服下摆。他收回眼光,声音很轻,“我送你啊。”
自此之后,再相见的地点,就变成了各式各样的酒店。
“说实话,叶雯雯。”
严之霖从床上坐了起来,点燃了一支烟——其实他在女性面前向来都是秉持着不抽烟原则的,就算是事后,他也会去浴室或者阳台,哪里都行,总之,不会在床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叶雯雯面前,他总是有些反常。
比如,他不会像以往逢场作戏一样,故意将她喊得很亲密或者很甜腻,他只喊她叶雯雯,少一个字都不行。再比如,他能在她身旁很快地睡着,这太反常了,他甚至都来不及数羊。
“什么?”
“我还是很意外,你居然不抽烟。”
“你这人真是……”他听见叶雯雯在一片黑暗中轻轻地笑出了声,“能不能意外点新鲜的?”
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最多是三点二十分。
绝对错不了。叶雯雯笃定。她在凭空掐时间这点上,对自己充满自信。
可这么晚了,她还没有睡着,甚至连一丁点儿睡意都没有,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偷情太过刺激?不对,不对——再怎么着,也得和严总正儿八经确定一个正当关系后,自己和严之霖并排躺在床上才能算偷情吧?可自己本来就和严总属于不正当关系了,那么,这种不正当关系再乘以一个二,又到底算什么呢?难道是负负得正?但是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吧——算了,不想了。叶雯雯轻轻地叹了口气,一定是下午形体课上那杯咖啡的错。
起因很简单,一个看不惯她的女同学用很大的声音嘲笑了她手中的饮料,说她没有品位,居然喝那么老土、那么便宜的纸装苹果汁。叶雯雯当下除了一愣,其实还有点委屈——不是为自己,是为手中的苹果汁。它明明是以前的自己必须努力很久才能得到的一口甘甜。
想到这里,叶雯雯的委屈立马烟消云散了,她责怪自己,居然又忘了“今非昔比”这四个字。所以,她去星巴克买了一杯最贵的咖啡,喝了很久才喝完。又甜又苦的,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暂时找不到新鲜的。”
严之霖的烟快抽完了。那一星点的光亮,像是海洋上一座微弱的信号塔。
所以叶雯雯朝着那座信号塔游了过去,她用双手抱住了他。他精瘦有力,皮肤光滑紧致,不管是他的哪个部位,叶雯雯都能感受到那股原始的欲望和生命的向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年轻吧。叶雯雯也是在抱住严之霖的时候才弄明白的,原来年轻这种抽象的东西,也可以具化成一种实实在在的味道——真好闻,哪怕此时沾了些烟草味,也好闻。
“反正你就是觉得我那么坏,所以所有的坏事我都应该一件不落的——”
“我没觉得你坏。”严之霖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你过去点,我怕烟灰烫着你。”
“不怕。”叶雯雯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也觉得我不坏。我可厉害了,我像杨玉环。”
“杨玉环?”严之霖摸了一把叶雯雯纤细的后腰,惹得她一阵战栗,“你在乱想些什么?”
“哎呀!”叶雯雯不乐意地嘟着嘴,在严之霖的手掌间赌气似的胡乱扭了几下,“你们男人的脑子里除了身材是不是想不到别的了?亏你还是个高材生,你……”
“那也不对。”严之霖慢条斯理地将烟蒂扔进了床头柜上那个带水的烟灰缸里,滋滋声很小,但在夜里却平添了几分肃杀的意味,“杨玉环是先做了唐玄宗儿子李瑁的王妃,之后才被唐玄宗册封为贵妃的。你顺序反了。”
“这种细节问题你就不要太在意了嘛——”叶雯雯撒娇似的拉长了声音,“而且除了她,还有谁能拿来跟我比呢?”
“那也不要跟她比。”严之霖有些隐隐不安,“她最后死得很惨。”
“不怕。”叶雯雯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你听——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多美呀,能这么美过谁还管怎么死的呀,反正全天下的人都得死,谁又能这么美过呢。”
严之霖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在第二次见面,也就是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就发现了叶雯雯这个人很天真——但这种天真跟她是不是个学生,或者有没有见过世面没有关系。这种天真,是长在她身体里的一种东西,她说话的时候、微笑的时候、被自己进入的时候,那股天真的神情就像水一样,汩汩地往外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总之,严之霖想,护住一时是一时。
半晌,他才点头:“嗯。你说得对。”
“毕竟再惨能有多惨呢。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往后的千千万万都是自由和解脱,惨那么一下子,不算划不来吧。”
叶雯雯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眼睛睁开了,陶醉荡然无存,只剩一片非常寂静的空洞,可就算这样,严之霖也仍然觉得他看到了那层天真,只不过此刻的天真,带了些陌生的残忍。
“严之霖,我从来没有和你讲过我过去的事情吧……”
“我家在一个很小很破的镇子里,落后到什么程度呢?镇上连个像样的超市都没有,这么说,你能懂了吧?我也不是独生女,我头上有一个大哥,因为和他兄弟们轮奸了一个隔壁镇的小姑娘,被判了八年。
“我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其实还有一个妹妹的,但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肺,没钱治,四岁的时候就死了。她死的时候是冬天,特别冷,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她穿着我以前最喜欢的一件灰色棉袄蜷缩在床上,不停地出汗和发抖,露出来的脸和手,全部都被烧得红彤彤的。你知道像什么吗——像一只快要烤煳了的小红薯。好笑吧?”
说到这里,叶雯雯停了下来,她笑了笑,仿佛刚刚她真的说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我妈好赌,我爸酗酒。所以,我在过去的那十几年中,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各种牌具的撞击声和酒瓶子的碎裂声,接着,就是人声的争吵。如果我妈输了钱,或者是小卖部的人不愿意赊酒给我爸了,那么那天争吵的激烈程度就会更上一层楼。”
叶雯雯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身旁从小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贫穷”和“卑微”这几个字怎么写的严之霖——她就这样看着他,眼里的惨淡十分动人。
“说真的,严之霖,明明是一家人啊——明明是流着一样的血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啊,怎么能用那么脏、那么恶毒的话去诅咒对方呢?弟弟们总是哭,他们好像除了吃饭和睡觉,就只会扯着嗓子哭了——好吵啊,严之霖,所以,我决定我一定要离开那个所谓的家,哪怕我不喜欢念书也一定要考上大学走出去,哪怕每晚被吵到盯着闹钟数时间,也绝对不能放弃高考这件事——终于,在我的一模成绩出来之后,我爸妈可高兴了,就在我以为他们至少还有点为人父母的样子时,我爸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说要我报唱歌、跳舞、演戏那样的专业,说念这种专业的女孩子,挣钱的机会多——严之霖,你知道我爸的意思的,对不对?”
她的眼泪终于顺畅地流了下来。她笑着问他:“你看看手机,现在是不是四点过五分?”
“原来叶雯雯她——以前这么可怜。”
江棉看着严之霖,心里莫名其妙的那些愧意让她有点不知所措。虽然通过调查,她知道了叶雯雯家境贫困,但她并不知道,原来在那层贫困之下,还埋藏着这么多的暗涌。
“不,她不可怜。”严之霖笑笑,“每个人都各有各的可怜,只是看可怜的程度和层次不同。叶雯雯已经很幸运了,至少她一次就考上了大学,圆了她要离开家乡的梦;至少她很顺利地找到金主供她过上了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只是……”
只是严之霖有点后悔,在那个叶雯雯含着眼泪笑问他是不是四点过五分的夜晚里,他应该说他爱她的,再不济他也应该说他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他之前就提过了,在叶雯雯面前,他总有些反常。所以,他最后只是轻轻地跟她说了句“辛苦了”。
辛苦了——多么可怕的三个字。
轻轻松松地就承认了叶雯雯过去的那些耻辱和煎熬,是真的存在过。
“只是什么?”江棉问。
严之霖摇摇头。
“好吧。”江棉决定换个话题,“也许有点冒昧,但我还是得问问你,严伯伯——算了,我现在还是喊他严总吧。严总他知道你和叶雯雯的关系吗?”
“知道,毕竟我爸那种老狐狸……”严之霖很配合,因为他发现他等会儿有事得拜托江棉帮忙,“虽然我和叶雯雯每次都换不同的、地点偏僻的酒店,甚至我还特意避开了那些我爸常去的,或者有贵宾卡的地方,但姜总是老的辣。他在我面前提到过一次叶雯雯,非常无意地提了一句,就像是在说一道菜的咸淡,但我知道,他知道了。因为他从来不和我提他这方面的事情,我们家很尊重隐私,但他破例提了叶雯雯,就是在警醒我。”
“那严总他……”
虽然江棉见严伯伯的次数不比见季叔叔的次数那么多,但她仍旧记得微胖的严伯伯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朝她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她是英雄后代的场景,甚至连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疼惜,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从小到大,因为爸爸的事情,她已经见过太多假惺惺,或者说不那么真挚的疼惜了,但严伯伯这里的,是真的。至少在她看来,是真的。
“他应该很伤心吧?”
“如果是因为我,那么应该有点。”严之霖坦诚得不像话,“但如果你指的是叶雯雯,那么我爸肯定不会伤心。像叶雯雯这样的女孩子,我爸要多少有多少。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在乎叶雯雯。实话。”
“所以,你是为了转移严总的视线,才开始追求宁莫寒的吗?”
“对。但好像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因为我没想到叶雯雯会那么——算了,换来换去都换不到一个褒义词。”
“严之霖。”
江棉用力地看着对面的人,垂在桌子底下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握成了一个拳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她终于要问出她想要问的那个问题了。
“叶雯雯被硫酸毁容——是不是跟这些事情有关?”
“江棉,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叶雯雯的死。”严之霖静静地看着江棉,“可你现在又问起那么久之前的毁容案,你是在怀疑什么?”
“我不是在怀疑什么,我只是有种直觉,这两起案子之间可能会有些联系。我知道警察办案靠直觉这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但我就是……就是……”
江棉咬了咬下唇,在她没有组织好语言的时候,她会靠着这个动作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提及毁容案也的确是她自己一时兴起,整个二队都没有人往这方面想过,但就在和严之霖对话的刚才,她却突然觉得这两起案子间,说不定真的有什么联系。
“毁容案的资料我在以前的支队时整理过。泼叶雯雯硫酸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外地民工,按照工友们的叙述,他平时是个非常老实、非常闷肚子的人,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作案动机居然是因为仇富。他说他看不惯他辛辛苦苦埋头干一年的工钱,还抵不上叶雯雯一个小时的挥霍。
“当然,你可以说最老实的人往往藏着最坏的心思。可那个民工连小学文化都没有,他是怎么知道个人购买高浓度硫酸还要走特殊程序的?他跟叶雯雯素不相识,是怎么知道她一个小时花了多少钱的?就因为她总提着购物袋经过他们工地?那一个男性民工又是怎么知道那些购物袋里的准确价钱的?还有,他仅仅连着请了四天假,是怎么把握住叶雯雯会在四天中的最后一天出现在友和商场的?”
“严之霖。”江棉的眼神很微妙地闪了一下,“最重要的是,这个案子发生的第二个星期,省里头就来人检查了,所以在那个民工的自首和供述下,这起毁容案非常迅速地走完了侦查流程。你……懂我的意思吗?”
“所以你怀疑的是我——还是我爸?”
“不是的,严之霖。我说了我没有在怀疑什么。”江棉摇头,“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在叶雯雯住院的那段期间,除了医护人员外,她的病床前就没有出现过别的人。所以我只是想知道,她毁了容之后,跟你,还有跟严总的关系,是怎么样的?严总是不要她了吗?”
“当时毁容这件事闹得很大,我爸那阵子也因为跨国公司上市的事情变得非常忙,所以他只派人送了一张卡过去,本人没有亲自到场。卡里的具体数字我不清楚,但绝对足够她的医药费和后续的植皮整容手术费。”严之霖说,“没错,你也可以理解成分手费——仁至义尽了。毕竟对于我爸和叶雯雯来说,她没了脸,他们之间就失去所谓的维系了。”
“那你呢?”
话一出口,江棉就觉得这句话问得有些多余。如果严之霖也和叶雯雯就此打住的话,那么8月9号那天,叶雯雯也不会以严之霖放她鸽子的理由去莫寒清吧找人了。
“我?我在她的病房外看过她好几回,只不过都没有进去。”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也介意她的……”
“不是。”严之霖笑了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没觉得她毁容了,在我眼中,她和之前的叶雯雯没有什么差别——甚至第一次在窗外看到她纱布下的脸时,我还想到了一句古诗词。”
“什么?”江棉很好奇。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既然如此,那你8月9号那天为什么要放她鸽子?你去干什么了?”
“江棉。”笑意凝在了严之霖的脸上,像是冬日里的霜,“这个问题,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好,那我们换一个。”江棉非常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赌一把,就赌这一把,说不定会成功的。
于是,她定定地看着严之霖:“叶雯雯拿掉过一个孩子,是谁的?”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