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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书名: 钦差大人是竹马 作者: 荒城 本章字数: 8157 更新时间: 2022-02-23 15:25:26

官府里也有个潘安

很快,一个较圆润的青年被绑着带了上来,他的嘴被堵着,一路上还在呜呜咽咽地叫着什么,使劲挣扎着。三娘看这人,没有一点眼熟,但是胖得很眼熟,果然那小胖子长大了也没瘦!

三娘突然拦住了要去顾老爷子那里帮忙的“潘安”,带着他去了后山,那里有一片石榴林。石榴花开了一个多月,早就蔫头蔫脑地落完了,只有漫山遍野不知名的野花肆意地开在两人脚下,一片姹紫嫣红。不过两人都不在意地下,只一味看着远处,整个林子被翠绿笼罩,浓郁的绿色里露出些殷红的果子,偶尔飞过几只胡乱追逐的燕雀,和风吹过,窸窸窣窣作响。

二人一路走着,也不说什么话,良久的安静在三娘把人带到那棵满是红白绸带的树下结束了。

“这里面埋的是我爹和娘亲,二十年前的钦差方玉衡和百花寨大当家丹若。”

三娘对“潘安”介绍,同时在心里为方玉衡和丹若介绍,外面的是现在的百花寨大当家和另一个钦差。想了想,三娘忍不住笑了出来,命运如此相似,就像刻意捉弄一样。

“潘安”应了一声,也不再言语,他猜不到三娘带他来这里的用意。

二人站了一会儿,又往回走了一段,直到看不见那棵大树,气氛有些怪异,不过二人都没有说出来,还在装作若无其事。

“好了,就这里吧。”三娘找了个斜坡坐了下来,伸直腿交叠起来,拍了拍旁边的地,仰头示意他也坐下来。

“潘安”看了看她,再看看地上,泥土有些微的湿润,还有各色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嗯,他有点不想坐,略脏。

三娘瞧着“潘安”,没有错过他眼中暗含的嫌弃,突然笑着把人拉了下来。“潘安”没有防备被拉了个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他瞪了三娘一眼也不挣扎了,伸直一条腿,挨着三娘的另一条腿屈着,转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和旁边的人说话。

三娘撇撇嘴故意凑到“潘安”的面前去做了个鬼脸,“潘安”又放下屈着的腿,伸直另一条腿。三娘看这人脸色平静,只是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是在生闷气,她也不故意去逗弄人家了,站起来去摘了个看起来熟透了的石榴送到他面前。

“喏,我请你吃石榴啊,安哥哥。”姑娘特意放低了声音,听起来还挺像撒娇,软软糯糯的,有些挠人心弦。

“潘安”有些愣怔,三娘还没有这么跟他说过话,他愣了一会儿看着三娘说:“你先跟我道个歉。”

三娘有些惊讶,这是小胖子潘安附体了?随后又有些犹豫纠结,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跟谁道过歉,虽然除了那个小胖子也没有人敢让她道歉,毕竟土匪窝里,首先讲的还是实力,不服,那就打服了再说!

三娘纠结了许久,想了无数个代替道歉的法子,都被旁边的人一口否决了,他只要三娘给他道个歉。三娘思来想去,只有无数次按捺住自己一巴掌拍死旁边这人的冲动,郁闷、快速、几不可闻地说了句“对不住,我错了”,说完就把头扭向一边,懊悔不已。

哪怕只有蚊子般低语的声音,“潘安”还是听到了,他眉眼一弯,嘴角一扬,神情就明朗了起来,顿时如夏风拂过心海,带起阵阵涟漪,激起无数的花开花落。他觉得天地在一刹那明媚了起来,处处鸟鸣莺啼,花香四溢,仿佛又临暖春。

三娘也有些没料到,自己一句道歉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不过他笑得可真好看哪,如山间四月冰泉解冻,桃花始开,悄无声息便勾得人失魂落魄,欲罢不能。

她哪里想到她这句道歉可是连小胖子潘安都没有的,天地间独独这么一份,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眼前的他。

一时间,二人竟有种冰释前嫌的感觉,相视而笑。

三娘对他说了自己的身世,按照她嘲笑过的小六子的说法,不过没有梨花带雨,连语气都没有变过。她就像在讲一个梦中的故事,带着刚刚醒过来的迷茫和无助,她在娘亲肚子里就遭逢家变,自小寄养在天龙寨,幼时娘亲去世便父母双亡,再大一点就随陈二当家回了重建的百花寨,习武,打家劫舍,说不定玩玩闹闹抢个小白脸儿回寨子当夫君,也说不定等真的潘安回来了就嫁给他,生两个小土匪,这一生就这样过去了。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听二叔说戏,他说里面的大侠总会娶个温柔似水的如花美眷,就像潘爹爹一样。而里面的土匪总是抢个怨偶回去不得善终,就像我娘亲一样。我不信他,总是跟他对着来,一有机会就爱下山抢些人回来,不过抢回来的人,他们都害怕,不害怕的就嫌弃厌恶,一个都没有留下来。”那个时候陈二当家提了几句,三娘就认了真,一次又一次去尝试,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戏里的一往情深,更像是孩童的偏执赌气。

“潘安”笑话她用错了方法,他说:“你听错了话本,一开始你就应该骗他们你是来报恩的狐女天仙,下凡入世来与他们共谱一段人间真情,再用点顾老爷子的迷魂散、‘百忧解’,日日陪着他,由着他,保管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动情迷,化为绕指柔。”

三娘瞪他,他还不肯闭嘴:“最好啊,你要找个彻底与世隔绝的地方,别让他见其他人,让他除了你谁也见不到,除了你谁也爱不了,这样你们才没有猜忌,没有争闹,也不要让他去理会外面的风风雨雨,安安分分地过你们的日子,这样多好啊。”

说着说着,“潘安”干脆拉着三娘躺了下来,微微湿润的泥土,周围萦绕着青草花香,其实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还挺舒服。

二人此时剥去了心里的不得已的隐瞒,开诚布公,偶尔讲些玩笑话,竟也融洽得当,仿佛已经认识了好多年,没有任何的秘密和欺瞒,知道对方说的每件事。

三娘枕着“潘安”的手臂,一侧头便能看到一双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像是要把这一刻当作万年,深深记在心里。三娘看到自己的影子出现在他的漆黑瞳孔中,柔得像水一样,她想,哪怕这个人的眼里没有万里银河星辰也是那么漂亮。

突然,“潘安”眨眨眼,问她可不可以讲些她和潘安之间的事。

三娘想了片刻,他要听的是小胖子和小土匪的故事,那段青涩的青梅竹马,其实她已经没有很多印象了,不过她还是给他讲了。

小时候她嘴甜人长得也可爱,深得潘星海的喜爱,所以在天龙寨里无法无天,欺负起小胖子潘安的时候更是理所当然不知愧疚为何物。无论二人是漫山遍野捣蛋,还是偷偷地跟着踩点的叔伯们下山打劫,都是她的主意,被发现后她嘴一撇一咬唇看几眼小胖子就低着头不说话了。那小胖子也不会告状更不会辩解,每次都被潘星海揍得鼻青脸肿的。

不过,后面潘星海就没机会再揍他了……

三娘也没机会漫山遍野地淘气了,她逐渐地适应了百花寨,从一个野丫头变成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土匪头头。

“他们那是惯着你,哪里是不知道真相?”“潘安”低笑着说。

三娘也跟着乐,她跟躺在身边的人说:“娘亲还问过那小胖子,他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懒得与莽夫之辈争辩。潘爹爹听了这话倒是没有揍小胖子,就是罚小胖子每日到他那里去背书。背了一个月,那小胖子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自己成了一只书虫,还被一本怎么啃都啃不完的天书压着。”

“那,他去干什么了?为什么没有来接你?”他的手有些酸,语气却是淡淡的。

“不知道呀,他没有告诉我,走得很仓促,一觉睡醒,我就回了百花寨,他就去了外面,我们连告别都没有,也没有什么约定。”三娘对于这件事一直觉得就凭潘安一句话没有留下就走了,这娃娃亲也不能留着,这样的男人肯定靠不住,对此二当家总是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无奈。

“三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女子在江南是要被浸猪笼的。”那人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着。

三娘愣住了,随即道:“谁敢!来试试啊!”

“好啦,谁都不敢,你这样的才是对的,好了吧?”潘安搂过她张牙舞爪的手安抚道,谁也不曾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宠溺与纵容。

“对呀,谁知道他能不能回来嘛,万一回不来我岂不是还没嫁就要守活寡?而且,他那么胖,回来了我可能会逃婚。”不知不觉间,三娘把后面半句也嘀咕了出来,惹得旁边的人大笑,同时在心中庆幸自己的好皮囊。

那段时间三娘一直念着去山下面绑人,其实很少记得还有个光明正大的未婚夫。

“那他,回来了吗?”他想了想,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回来了,很快就要回来了,他见到你一定会自惭形秽到死的。”三娘很快回答。

“因为他胖吗?真是个肤浅的人啊。”他偷偷地在她发间印下一个吻,真好,我们都是这么肤浅的人。

“嗯,就是这么肤浅,你还不是一样,哈哈!”

“三娘,如果我不是那个人……”他话说了一半,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如果他不是那个人,方磊凭什么帮他,寨子里的人为什么这么防他厌他,三娘又为什么……

“傻瓜,你不是他,你只是安哥哥。”

三娘爬了起来,笑着往前面跑。“潘安”就躺在地上,看着她像云一样跑远,逐渐消失在眼中。

可能是顾老爷子年事已高,配的药也真真假假有了水分,也可能是白日里受三娘话的影响,“潘安”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了一些画面:少年背着夫子偷偷摸摸地编了根头绳,却没有送给喜欢的姑娘;少年长大了在官道上扬鞭策马,意气风发。

在三娘与他谈话后的梦里,一会儿是漫山遍野的石榴花,两个小孩子一前一后追逐着,笑声弥漫了整片天空;一会儿是穿着石榴色裙子像只蝴蝶的小姑娘拿着两把小斧子,胆大包天地打劫。

醒来后,他看了看房里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他当时来百花寨带的东西,方磊说在陈二当家那里是拿不回来了,换洗的衣服也用不着带,还有些小玩意儿都是三娘拿来的,甚至这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她硬塞进来的。

就这样吧,什么都不带走,就像那个潘安只是下山去给喜欢的姑娘买爱吃的糕点,哪怕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三娘晚上没有待在房间里,她偷偷地去了陈二当家的书房,这几天大概又在准备和官府开打,陈二当家和顾三当家都没有在寨子里,倒是方便了她行事。

陈二当家的书房里各种玩意儿都有,书籍字画,虽然不怎么看,但还是要放在架子上摆谱,兽皮牙骨这些也随意摆着,充分显示了这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书房。不过,这些都不是三娘要找的东西,她翻箱倒柜,差点把自己砸着也没找出来要找的东西。

不在书房,难道在卧室?三娘想了想又否决了,陈二当家的卧室比他的脸都干净,而且按照以往的经验,他有重要的东西一定会往书房藏,就因为东西多,不好找。

还能在哪儿呢?这天上地下都快找遍了。

突然,三娘抬头看了看,不是吧,这也可以!

三娘费劲地把藏在房梁上的东西弄了下来,打开一看,果然在里面,两块钦差的令牌,两块非金非银刻着奇怪纹路的牌子,一新一旧,还有些书信,看落款,应该是方玉衡写的,还盖了私章。内容她看了一下并不是什么要紧的,都是些寻常的问候和一些酸掉牙的诗句,这应该就是方玉衡当年给丹若写的信吧。

她想了一下,还是一起带上吧,万一有用呢,毕竟这确实是方玉衡留下的东西。她给陈二当家留了封信,写了点这几天她查到的东西。

拿了陈二当家的东西后,她又去了趟顾老爷子那里顺了几瓶迷魂药和常用的伤药,本来还想顺路去“潘安”那里看看,后面不知怎的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明天就要走了,见不见也没什么关系吧!

百花寨如今并没有多少人守着,大部分主力都去了清溪,伙同其他寨子里的人,他们挡在城门与众多寨子之间,形成了一堵坚实的墙。这场匪与官的斗争,注定了必须要轰轰烈烈地解决。这么多年,这是官府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剿匪,也是百年来这么多土匪第一次合作抗争,无论从哪一方看,这场战斗都不能轻易结束,也不会轻易结束。

寅时刚到,本来该三娘带人去替换值夜的兄弟,可是三娘在头一天就把带队的人换成了方磊,不过叫了小六子带人在一旁偷偷地盯着,“潘安”走可以方磊必须留下。三娘在子时就偷偷地抄小路下了山,她必须在真正的钦差出现前把潘安救出来,如果救不出来就拿自己换!

她没有想到的是,本该在寅时方磊值夜时才下山的“潘安”竟和她一样在子时刚过就溜下了山,还是顾轩那小子配的迷魂散,让他光明正大地出了寨子。

二人一前一后,三娘自然是没有发现“潘安”的,“潘安”还是快到清溪西城门时才注意到了三娘,随即一路偷偷地跟着,结果发现他们俩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清溪一共四个城门,官府占了两个,土匪现在也占了两个,除了要紧的事平时根本没什么人敢在城门口溜达,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方就会交战。西城门就是官府占的一个城门,还是离清溪府衙最近的一个城门。

三娘想不到一进到官府就遇到了熟人,福光全坐在上座,捧着一杯刚沏好的茶,正装模作样地品着,看见来的人是三娘顿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你既然是来赎天龙寨那小子的,就该先把东西拿出来瞧瞧。”福光全上下打量着三娘,倒像是迫不及待想验验货的山匪一般。

“东西自然是拿来了,可人你也应该让我见见吧!”三娘把两块钦差的令牌和一块特殊的牌子一块儿抛了过去。

福光全看了看放下了茶杯,低声对一个小吏说了点什么,那人拿着钦差的令牌立刻跑了出去,福光全则把那块特殊的令牌收了起来。

“大当家,马上就让你见见熟人!”福光全依然笑着,笑得让人很不舒服,三娘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大当家还带了什么筹码来,不如一块儿亮出来吧,省得大家动粗。”福光全突然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屋子里也围了很多兵,三娘意识到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你想干什么!你们钦差的命不想要了吗?”三娘喝道。

“大当家别急啊,钦差大人不是马上就到了吗?”福光全话一出口,门口似乎传来了打斗声。

福光全有些吃惊,赶紧叫人出去看看,三娘趁这时抢先往门口退去。

她敢一个人闯进来却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仰仗的不过是钦差还没有找到的时间差以及二当家他们应该会在这两天再次要求谈判。土匪们其实并不想一直过打打杀杀的生活,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们只是想要官府拿个章程出来,想老老实实地过点自在日子。其实现在已经很少有土匪靠着打家劫舍养活一寨子人了,这云岭山脉一条道大大小小的匪窝不说,单单清溪这一个地方周围就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山寨,这么多土匪,那么点过路的商客,哪里够分!

三娘是吃准了这个时候的府衙不会有太多的人,她一向仗着功夫高无法无天惯了,况且上次被福光全抓的面子还没有找回来,因此现在一动手她就奔着福光全去了。不得不说,毕竟是当过兵有过军功的人,虽然过了几十年养尊处优的安逸日子,基本的反应还在,不过反应在是一回事儿,能不能反应得过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普通的刀剑在三娘这强横无比的板斧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她横着一扫,再往上一挑,基本扛不住的都要往后退点,力气小点的能直接挑脱了手,有个别坚强的挺过了这次,当三娘再压下来也扛不住了,所以没用几招三娘就蹿到了福光全身边,直接反手劈了下去。福光全往旁边侧身闪了一下避开了,三娘干脆对着他使了个虚招,趁着他躲的时候转到了他身后,斧子冰凉的触感让福光全不禁抖了抖。三娘把斧刃直接架在了他脖子上,警告他不要乱动,毕竟这么大个东西,不好收招,伤着点可就不好了。

“福大人,潘安呢,把人给我交出来!”三娘看了看周围的人,慢慢地往外面空地上移。不过刚刚移出去她就有些惊讶,瞅了瞅福光全,发现他也是一脸震惊,他想府衙今儿个运势不好,找碴的都赶在了一块儿,还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三娘吃惊的是外面打得激烈的两个人一个是本来应该在路上的假潘安,一个是上次在地牢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劲装男子,毒蛇一样的眼神,让人记忆犹新。

不过这两人怎么会打起来,上次他们闯官府的时候都是蒙面的,按理说应该认不出来啊,认出来了那个时候假的潘安就走不了了。可现在又没遮脸又没夜深的,两人怎么打得越来越狠,看得三娘都忍不住想上去试试,但她还是忍住了,拍了拍福光全:“这两人谁啊,打得这么卖力?”

“潘安”跟着三娘到了府衙门口,看着她进去后本准备去旁边的驿馆,那里住的应该是钦差带的人或者其他的官员,他想去看看有没有认识他的人,毕竟他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只有看看有没有人记得他这张脸。谁知,他还未转身就听见背后招式破空的声音,急忙避过回头看,原来是熟人!

“潘安”跟劲装男子一来二去的虽没有落下风,却被旁边的小士兵围着往府衙里面打。他手上的刀还是刚刚顺手抢过来的,挡了那人几招后就裂了,他无法只有边退边打,想着去哪里弄个称手的不容易坏的兵器,要不然他还真扛不住那人虎狼般的攻势,关键是招招都毫不留情,让他不禁皱眉,怎么回事,难道我不是官府的人,还是只是他们没见过我?

“快,拿下,把人给钦差大人拿下!”福光全没有一点身为人质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觉悟,还大声地朝旁边嚷嚷。

三娘只得把他的头往斧刃上按了按,成功地听到了刚刚还在瞎嚷嚷的人害怕的抽气声。

“快给我把潘安带过来,要不然我……”三娘使了点劲,情况有些复杂,还是早点撤比较保险。

“来了来了,已经叫人去带了,大当家轻点啊。”三娘看着空地上两个人的缠斗,皱了皱眉,并没有看到福光全朝旁边的人使的眼色。

突然,现场形势有了明确的变化,门外出现了几个黑衣人,一进来都不要命似的往前冲,招式狠辣,跟劲装男子配合得也很默契。渐渐地,“潘安”不敌,终于腹部被刺,一脚踢空后便被劲装男子一脚踩在了脚下。三娘有些震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人还要往死里打自己人?她不禁把福光全抓得更紧,看来今天这个府衙大门出去有点困难啊。

不到片刻,三娘就改变了刚刚的想法,不是困难,是根本出不去了!

劲装男子拿下了“潘安”之后,根本不管福光全的死活,直接带人朝她奔了过来,她被逼得退回了房里。

“你们不要他的命了吗!”三娘一边艰难地用一只手挡着,一边还要注意着不要真把福光全给宰了。

“钦差大人,救命啊,我有东西啊,我有她手上的东西,救我,救我啊。”福光全吓得有些哆嗦,他大概也想不到他口中的“钦差大人”会直接无视他。

劲装男子听闻,打了个手势叫停,眯着眼打量着三娘和福光全,三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和受伤的“潘安”。

很快,一个较圆润的青年被绑着带了上来,他的嘴被堵着,一路上还在呜呜咽咽地叫着什么,使劲挣扎着。三娘看这人,没有一点眼熟,但是胖得很眼熟,果然那小胖子长大了也没瘦!

不等三娘仔细观察被带上来的人,劲装男子便把那个胖子跟腹部受伤的“潘安”拖到了一起。那胖子见了“潘安”更激动了,一个劲地在扭动,还朝“潘安”直叫唤,可惜,没人听明白他叫了啥。

劲装男子踢了胖子一脚,一手抓着胖子一手抓着“潘安”,继而看向三娘:“你想用福大人换谁?潘安和他只能选一个。”

三娘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心里也开始发虚,胖子是潘安,劲装男子是钦差,那“潘安”又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安”不是潘安,他也不是钦差,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到底是圈套,还是……三娘觉得头有些发晕,无数画面从她眼前闪现,又被对面的人冷眼刺穿,她莫名想到“潘安”问她的话:“三娘,如果我不是那个人……”

被制住的“潘安”也看着三娘,暗暗摇头。三娘知道他的意思,这些人都不可信,他要她自己走。

一场猜忌与隔离,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幕,谁也不知道这是一场怎样荒诞无稽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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