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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劳模的危险故事
书名: 密语 作者: 李晓平 本章字数: 10060 更新时间: 2024-12-30 16:48:04

见吴柳的水杯空了,楚河又接了一杯水,放到了他的面前,笑着说:“刚才测哥说他每次去药厂,都是从制药厂的大墙上翻过去的,我怎么没有印象呢?我记得你们制药厂的大墙老高老高了,上面好像还拉着电网,我小时候非常胆小,也不可能翻得过去呀?”

杨测说:“你不记得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翻过那堵墙。我小时候淘得没边儿,别说他们制药厂的墙,比那更高的墙我都能翻过去。我带你去药厂的时候,我和吴叔叔已经成了忘年交了,那次咱们是从大门走进去的。大河,你忘了吗?制药厂的后院还栽了许多果树,那次吴叔叔还带着咱们去摘了许多大红杏呢!”

楚河一拍脑袋:“这些我都记得,但我记忆最深刻的是吴叔叔坐在杏树下面,给咱们讲的那个鬼故事。听了吴叔叔讲的鬼故事后,我可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呢。”

吴柳赶紧摇手:“这你可说差了,我从来没给别人讲过什么鬼故事,更何况你们当时还都那么小,我哪怕是为了你们青少年的身心健康,也不会讲鬼故事给你们听的。”

楚河较真儿地说:“吴叔叔您真的讲过的,也许年头太多了,您忘了吧?可我直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您讲的那个鬼故事的所有情节呢!”

吴柳不相信地看着楚河:“那你说说到底是哪个故事。左右这工夫没有什么事情,看看我还能不能回忆起来。”

楚河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说:“我记得那片杏树的前面,有一幢楼房,您说那是你们的工人宿舍,您当时讲的故事就发生在那幢楼里。

那是您刚刚参加工作时发生的事情,您和小马当时就住在那幢楼的三楼上……”

吴柳一拍脑袋说:“你说的是这件事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张科长感兴趣地:“发生啥事了?”

吴柳说:“有一天晚上,不冷也不热,我和小马躺在床上,全都觉得很舒服。刚刚睡着,我突然觉得对面的床铺突然动了一下,原本我睡觉就轻,又是刚躺下不久,正处于似睡非睡的阶段,就断定是小马下了床。我就问了小马一句:‘你干吗去呀?’小马没回答,只穿个裤头往外走。我以为他可能是去厕所,没在意。翻个身刚要睡,听见楼下的大门一响,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小马穿个裤头,不到厕所去,怎么跑出大楼了?这么晚了,他又会到哪儿去呢?我赶紧披上衣服,追出去。果然,小马正往楼外走呢,我就喊他:‘你干什么去?’小马连头也不回,也不回答。我立即追上去,一拉他手,刚要问,这才看到小马的表情,吓得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忙把他的手也放开,倒不是小马面部表情多么吓人,而是他的目光非常呆滞。”

张科长问:“这个小马是不是在梦游啊?”

“你说对了,小马这状况,明显是在梦游。我听人说过,如果一个人梦游中被叫醒,对那个人很不好,可我若是不叫,又怕他出事,我就只好跟着他。好在小马走得不快,步速一直很慢。我心里便想:晚上这样光穿个裤头在厂子里到处逛,毕竟不太好,想上去给他拿件衣服吧,又担心自己不在他会出事,我望了望小马,又望了望楼上,没想到这么一望,就出事了。”

张科长惊得直起了腰板:“出什么事了?”

吴柳说:“我发现小马竟然不见了。我们楼下是一个小广场,广场旁边电线杆子上挂着一盏灯,锃亮锃亮的,除非小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出几百米,不然面前的情况一览无余,绝不会连个人影都没有的。而我的背后呢,就是楼道口,楼道口一米多宽,并且全楼只有这一处上楼的通道,所以小马也不可能回到楼上去的。我又急又害怕,好在没有太慌,便想回去找人,就赶紧跑回了楼。”

吴柳突然顿住了。

张科长焦急地:“后来怎么样了?”

吴柳又喝了一口水:“我跑回了三楼,刚要去别的宿舍叫人,可从我的房间经过时,我一下子就停下了,因为……因为我突然看见,那个我以为不见了的小马,竟然就躺在对面的床上,而且睡得正香。”

楚河说:“那天吴叔叔在讲那个故事的时候,我记得那片杏树林里,不仅一个人都没有,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一阵轻风吹来,就发出那种诡异的声响,老吓人了!更何况吴叔叔在讲那个故事的时候,用的还是低沉空旷的声音,吓得我那天晚上都不敢独自一个人睡觉了,只好跑到我奶奶的屋子里睡了一夜……你们说,这不是鬼故事又是什么?”

杨测笑了:“从科学的角度看,吴叔叔所讲的这个故事的确是个鬼故事。”

吴柳连连摇头:“我所讲的这个故事,真的是我亲身经历的。那幢楼现在还有呢,不信哪天我领你们去看。只可惜那个小马早就去世了!死的时候才二十六岁。”

楚河犹疑地看了吴柳一眼:“如果真的是您亲身经历的,那到底应该怎么解释呀?”

杨测笑了:“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当时梦游的并不是小马,而是您自己。”

吴柳涨红了脸:“不会的,我身体非常好,从来不梦游。要不刚才我咋说自己倒霉呢?总能遇到这些解释不清的怪异事情。”

楚河感兴趣地看着吴柳:“您的意思您后来又遇到过更加怪异的?”

吴柳说:“我这个人说话,从来不扒瞎,真的是有啥说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招了啥邪了,总会遇到一些解释不清的事。”

楚河兴奋地:“吴叔叔,您又遇到啥事了?快给我们说说,我非常喜欢听这些诡异的故事。”

杨测苦笑着瞪了楚河一眼:“你怎么总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我遇到的这种事实在太多了,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说哪个才好了!”吴柳犹疑地看了杨测一眼,说,“我就讲讲那件事吧,因为那件事你们当刑警的一定全都知道,和一起案子有关。”

杨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一起案子有关?哪起案子啊?”

走廊里,突然响起脚步声,吴柳看了看半开的门,犹豫了,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要说了吧!”

楚河立即过去关上了门,小声说:“吴叔叔,门关上了,这回您就大胆地讲吧!”

吴柳看了杨测一眼,再次犹豫了:“我还是不讲了吧?这件事一旦讲出来影响一定不会太好的。”

张科长笑了:“这有啥影响不好的?大家不过是在等时间,唠几句闲嗑儿。再说,您老现在已经退休了,您还担心什么呀?”

楚河也说:“可不是,吴叔叔您就随便说说。”

吴柳说:“你们要是真的想听的话,你们得向我保证,一定得保密,不能把我讲的故事说给任何人听!”

张科长笑了:“这么严重?吴师傅您放心,咱们就像刚才似的,大家就是随便唠几句闲嗑儿,哪说哪了,说完了也就全都忘了!”

吴柳依然严肃地:“这样最好,这件事……只限于你们三个人知道,千万不能再往出传了,要不然影响真的很不好,尤其是对你们刑警,我压根就不应该和你们说的。”

杨测笑了:“吴师傅,您可真能吊大家的胃口,到底是啥事啊?怎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您不会是让我们发誓保密吧?”

吴柳严肃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必须得发誓保密,如果你们不能发誓保密,那我就真的不讲了。”

张科长、楚河一起举起右手:“我们一定保密!”

杨测却纹丝不动:“不就是一个故事吗?有必要弄得这么正式吗?”

吴柳说:“太有必要了!我弄得越正式,日后就越不会惹出什么‘正式的’麻烦,你们没经历过一些事,真的不懂。要是我所讲的话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那个人一定会说我妖言惑众,在你们年轻人中间搞什么封建迷信活动的。你也知道,我在药厂保卫科这么多年,一直以思想进步、作风正派著称的,我可不能因为一个故事,就晚节不保,影响了自己的名誉。”

杨测失望地:“弄了半天,您要讲的还是和封建迷信有关啊!要真是这样的故事,不听也罢。”

吴柳宽慰地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了,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用讲了。

‘群居守口,独处守心’,我以前经常拿这句话教育我的儿子。事实上,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就嘱咐过我的大儿子,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讲给别人听,可我今天怎么了?这嘴差一点儿就没有把门儿的了!甚至还要讲给你们当刑警的听,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幸好测儿提醒了我!行啦行啦,我还是喝口水吧!”

楚河立即央求:“吴叔叔,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您怎么能真的说不讲就不讲了呢?”楚河说着,甚至抓住杨测摇晃了起来,“测哥啊测哥,你发一个誓又能怎么样呢?我真的非常想听一听他的故事,你没听吴叔叔刚才说吗?这个故事还和一起案子有关呢。”

杨测就笑了,无奈地看着吴柳说:“吴叔叔,我算弄明白了!您就是语言专家,哪怕再没意思的故事,经您刚才这么一渲染,就都变得有意思了!连我这个不喜欢听故事的人,也有些想听了。”

张科长也说:“况且这工夫咱们又都在等庄队,就这么大眼儿瞪小眼儿地等,也没啥意思呀,您还不如就把那个什么故事讲出来呢!这样时间过得也快。”

杨测说:“是啊!您也看到了,如果仅仅因为我的打岔,您就真的不讲下去了,大河一定会吃了我的!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大河就是一个实心眼儿的人,您今天要是不讲出来,他哪怕跟到您的家,也一定会让您讲出来的。”

吴柳严肃地看着杨测:“如果非要我讲,那你真得给我发誓保证,并且听完了也就听完了,再不要问三问四,也千万不要和第四个人说。”

杨测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我用警官证保证还不行吗?您所讲的故事,我肯定不和其他人说。”

“那好吧,那我就讲给你们听。”吴柳喝了一口水,调整了一下坐姿。

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门被推开了,只见云落站在门前,目光凌厉地看着大家说:“大晚上不回家,关在屋子里搞什么阴谋诡计呢?”

楚河快步走过去,一边往外推云落,一边说:“云落,求你了,我们正在说一些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呢,你还是等一会再来吧!”楚河边说边把云落强行推出了屋,并立即关上了门,还锁上了。

楚河满脸期待地说:“吴叔叔,这回您讲吧!唉!没想到听一个故事竟然这么难。”

吴柳叹了一口气:“不瞒你们说,那个故事我还没等讲呢,心就发紧,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我也不知道为啥,越活胆子越小。我还发现,人活在世,有很多事情你根本就解释不清,就比如说我吧,有几个时间段和几个地点,总像是和我犯相似的,当我掌握了这个规律后,每到这个时间段和这些地方,我都会万分小心的,能避开的尽量会避开。而事实上,我就偏偏避不开!”

楚河较真儿地问:“哪个时间段啊?哪个地点?”

吴柳说:“让我最倒霉的时间段就是晚上十点多钟,地点就是通往我郊区房子的那一小段路。对了,大河,那里离你爷爷的千紫庄园不太远。当我发现了这个规律后,每到这个时间段,我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每次经过那段路,我也总是万分小心。那件怪异的事就发生在那个时间段,也是那段路上。对了,一会儿我要给你们讲的那起交通事故也发生在同一段路上,只是两个地点相隔了五百米左右。我这个人非常喜欢种菜,正巧城郊有一小块清静的地方要出卖,我头脑一热,就买了下来,为了种菜方便,我还请了一个小工程队,在那里盖了一幢小房子,准备退休以后真正过一过田园生活。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正是我的房子刚刚盖完,还在装修的时候。因为那时我白天还要上班,所以我总是在下班吃完饭以后,才能到城郊去看一看,有一段日子我还住在了那里。为了来回方便,我特意在出租车公司租了一辆出租车,这样既解决了个人的交通问题,顺便还能拉拉活儿,赚一些零花钱。有一天晚上,我刚刚走到瑶城零公里处,就发现路边站着一个女孩儿,我正奇怪这么晚了,这个女孩儿怎么一个人站在路边呢?这时候就看见女孩儿向我的出租车招了招手,意思是要打车……”

大家正听得来劲,杨测的手机响了。

杨测打开电话接听:“庄队呀,好的,那我们马上去您办公室。”

楚河哀叹:“唉!我以前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呢!原来听一个故事都这么难。”

杨测苦笑着说:“如果要评选史上最佳讲故事高手和最佳听故事高手,今天可都凑全了。吴叔叔,您讲的故事的确很吊人的胃口,但无论多精彩的故事,也只能先停下来了。庄队让咱们立刻到他的办公室去呢!”杨测说着,就起身打开门,让吴柳先行。

楚河边走边哀求地看着吴柳:“吴叔叔,等谈完了正事,您无论多忙,也一定把故事给我们讲完啊,行不行?”

吴柳敷衍地说:“行,行!”

楚河却较真儿地说:“我测哥刚才说得对,如果您反悔了,我哪怕跟到您的家也一定要让您讲完的。”

吴柳马上说:“我知道,知道!”

庄重的办公室里,不仅坐着庄重,还有云落和专案组的其他几位刑警。见杨测一行人走进来,庄重立即站起身,抱歉地看着张科长和吴柳说:“抱歉,刚才来了一位客人,让大家久等了,大家随便坐吧!”

张科长介绍说:“庄队,这位就是目击者吴柳师傅。”

庄重起身和吴柳握手:“吴师傅,谢谢您能够前来协助我们工作。”

杨测说:“我和吴柳叔叔很早以前就认识,楚河也认识他,吴柳叔叔原来在瑶城制药厂保卫处工作,是制药厂的老模范了,现在他已经退休了。”

庄重笑着说:“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聊起来就更方便了,大家都坐下吧。”

吴柳谦逊地说:“不用客气,不过就是动动嘴儿的事。要是我所看见的真的能对你们破案有什么帮助,我哪怕磨破了嘴皮子也是值得的。再说了,配合公安工作,也是咱们每一个守法公民应尽的职责呀!你们当刑警的,为了保卫瑶城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既流汗又流血,付出了那么多的辛苦和努力,咱平民百姓只不过是把自己所看见的说给大家听,这不是太小的一件事情吗?”

庄重看了吴柳一眼,欣慰地说:“您能这么想,我就更感动了,快坐吧!张科长,这起事故当时就是您经手处理的吧?在座的都是冷天龙这个案子的专案组成员,你们就和大家具体说说吧,冷天龙到底为啥这么关心一起交通事故?”

张科长看了杨测一眼,才说:“我也不知道冷天龙为啥对这起案子非常关心,那天他来找我时,我还真的问他了,可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说顺便了解一下。我当然知道他的工作性质,也就没再问下去,他向我索要什么,我能提供给他的,就全都提供给他了。”

杨测一笑:“张科长,其实刚才我也不该那么和您说话的,您可不要因此有什么顾虑,凡是您知道的,最好全都跟我们说出来。对了,当时天龙都向您问什么了?”

张科长也一笑:“他先是向我了解了这起交通事故的大概情况,因为听说吴师傅是目击者和报案人,他还特意央求我把吴师傅请到交警队。

可因为那天吴师傅在外地,便没有约成。吴师傅,我记得我把您的电话号码告诉冷天龙了,让他自己去找您,也不知道冷天龙后来找没找到您!”

吴柳说:“是有一位刑警给我打过电话,原来他就是那个受伤的刑警啊。可当时我正跟着一个旅游团在安岭旅游,我们俩就没能见上面。但这起事故的大概情况,我在电话里就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我还把那个广播电台的频道告诉他了,我听说那档节目,要是懂网络的,好像还能在网上查到,还能听重播。”

庄重奇怪地说:“广播电台?这到底是一起什么样的交通事故?怎么又牵扯到广播电台了?”

张科长从兜子里拿出一本零散的卷宗,交给庄重说:“准确地说,这应该并不算是一起交通事故,因为案件还在调查,所以还得等调查的结果出来后,我们才能够把它移交给辖区派出所或相关部门。这起案件发生在七天前的城郊道路上,就像刚才吴师傅所说的一样,案件的情节的确非常诡异,当时天已经黑了,还下着雨。因为事故发生的时候,吴师傅的车恰巧从那里经过,他也恰巧目击了这起交通事故发生时的全过程,我们还是请吴师傅先介绍一下吧。”

庄重一边翻看零散的卷宗,一边冲吴柳点了点头说:“吴师傅,那就麻烦您先给大家介绍一下?”

吴柳的脸色又阴郁下来:“唉!现在别说复述那起怪异的事故了,我只要回想一下那天所见到的情景,都出冷汗呢!”

吴柳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杨测和楚河,才接着说:“我所讲的这起交通事故,就发生在晚上十点多钟,就发生在城郊通往千紫庄园的那段路上,那天晚上还下着大雨,那可真是电闪雷鸣啊!那天晚上,我和往日一样,住在郊区的房子里,因为房子还没有收拾利索,我老伴就还住在城里。大约九点半左右,本来我都睡下了,突然接到我老伴打来的电话,说我的一位老哥顶雨来到了我家,好像有什么急事要找我。这位老哥是我多年以前的老朋友,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了,这次他突然在这么晚的雨天来找我,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燃眉之急。我接了电话连忙爬起来,开着车就顶雨往家里赶,当时正是十点钟,我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十点夜话》节目正好开播了。平时驾车,我最喜欢听的就是交通文艺台的《十点夜话》节目,这是一档互动节目,就是由听众打进电话,诉说自己的一些特别经历,其中有一些全都是瞎白话的,但听着却也十分精彩,很有意思。所以只要我晚上开车,这档节目我就非听不可,哪怕当时天降大雨。

“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了,主持人接了电话,就听到一个女孩儿用稚嫩而冰冷的声音说:‘我所讲的故事相当诡异,保准你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我要特别声明的是:我所讲的故事保准是真实的,而且是正在发生的。’按理,我也是一个有经历的人,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没见过?

什么样的故事没听过?可说句实话,当我听到那个女孩儿所讲的故事时,我还是被惊到了,因为自己当时所处的场景,简直和女孩儿渲染的氛围没什么分别,尤其那个女孩儿的诡异声音,更让我毛骨悚然。也许外面的雨夜让人感到害怕?还是我独自一个人在郊外驾车,才产生了那种恐惧感?反正当时我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其实,不仅我有这种感觉,连主持人听了女孩儿的声音,也显得很害怕地说:‘这位朋友,听您的声音您的岁数好像并不太大呀!您这么小的年纪,能接触到什么样的诡异故事呢?’女孩儿好像并没有听到主持人的声音,依然用那种稚嫩而冰冷的声音自说自话:‘抱歉,我所讲的故事,一定会吓到大家的,所以请胆小的听众还是关掉您的收音机吧。’听了女孩儿的话,我就宽慰自己说:也许这个女孩儿就是为了制造气氛,才故弄玄虚吧?哪承想,接下来那个女孩儿,说了一句更加害人的话,让我顿时脊背发凉。女孩儿说:‘你们听说过死人驾车的故事吗?’“女主持人当然不相信地说:‘死人驾车?这怎么可能呢?’女孩儿就说:‘这是一个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此时此刻,一辆红色的轿车正在瑶城西城郊的公路上疾驰。开车的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你们注意,她刚刚十七岁,但她已经死了!不对,她正在死!’当我听她说到了瑶城西城郊,我顿时就蒙了,心想,要是女孩儿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她所说的不正是我所行驶的这条路吗?女主持人听她这么说,立即安慰她说:‘一个人刚刚十七岁,多好的年纪呀!正是花儿刚刚开放的最好年华,为啥要死啊?’可女孩儿就像没听到主持人说的话似的,依然自说自话。因为她当时说了一大堆,我无法记得太全,只记住了大概的意思。

“女孩儿说:‘实话告诉大家吧。这个女孩儿名叫伍秋月,因为无意中迷上了灰鲨游戏,便深陷其中,再也走不出来了。这个游戏虽然很残忍、很可怕,但真的很刺激。参与这个游戏的人,必须要按规定完成五十个任务,而最后一个任务,就是自残和自杀。经历了七七四十九天,伍秋月已经顺利完成了前四十九个任务,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项最令人刺激的,也是最考验人心的任务了。’“女主持人听了就问女孩儿:‘您的意思……这个叫伍秋月的女孩儿,现在就要在一辆轿车里……自残和自杀?’女孩儿说:‘按照游戏规则,她必须要这么做。好了,庄严的时刻已经到了,现在,伍秋月已经拿出了她的小刀,开始毫不犹豫、非常有力地割向自己的手腕了,啊……’“女主持人就着急了,立即劝解她不要这么做。女主持人还吓唬她说:‘打电话的这位小妹妹,您到底是谁?您和伍秋月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位小妹妹,您能告诉我您是在哪里打的这个电话啊?不是我吓唬您啊!如果您所说的全都是真的,那您必须得及时制止伍秋月!如果伍秋月真的死了,您也脱不了干系的!到时候警察一定会找到您的!您要负法律责任的!’可这个时候,女孩儿的声音已经变得很虚弱,她就用那种虚弱的声音说了实话:‘不瞒你们说……我……我就是伍秋月,我现在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死亡……真的好美……’那女孩儿说到这里,收音机里就响起了咔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下去了,直播的电话里除了车声、哗哗的雨声,便再也没有了女孩儿的声音。

“女孩子不说话了,我反倒放心了,心里想:不过是一档娱乐互动节目,普通的生活里,哪能真的发生这种事情呢?这时,主持人也说了一些结束语,也像我这样宽慰着大家,然后她就去接听别人的电话了。直到这时,我那悬着的心才真正地放下来了,心想这女孩儿倒真的是一个讲诡异故事的行家高手,当时我还笑话自己真是幼稚呢,连娱乐节目里的这种互动的鬼话怎么也相信了呢?

“这时,雨虽然变小了,可依然哗哗地下着,因为心情放松,我记得当时我还看了一下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间,正是十点十七分,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从后视镜里,我突然看到后面有一辆红色轿车急速地向我的车尾部撞来。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方向盘,刚刚躲开了那辆车,就听哗啦一声巨响,我就看见那辆车直奔路旁的水沟里驶去了,转眼就陷在了路边的水沟里。

“哪个人遇到这种事,都不会不管不顾的。虽然我吓得够呛,可我还是把车停了下来,拿了车上的一个手电,雨具都忘了拿,就下了车,直奔那辆陷在沟里的轿车走去。我意识到这辆轿车就是收音机里所说的红色轿车,当时我的大脑轰的一声响!我预感坐在车里的一定是一个十六七岁女孩子……如果是那样,那么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子所说的故事,就完全是真的了。由于那辆车陷进了水沟里,并没怎么变形,但我打开车门,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接下来所看到的事情,我真的不愿意再讲下去了,因为坐在驾驶室里的已经死去的女孩子,的确只有十六七岁,而且她垂着的左手正在滴血,坐垫和脚垫已经被她的鲜血给浸湿了,染红了。更蹊跷的是,她的座位下边不仅放着一个手机,还有一把刀子。因为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女孩儿在电话里所说的那个灰鲨游戏,就特意拉过女孩子的左臂看了看,我发现她的手臂上不仅刻着清晰的灰鲨图案,手腕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痕,也许是因为我的拉扯吧?我发现血依然一滴一滴地从刀痕里往出流淌着。

“当时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坏了,加上这一通折腾,身子也被浇湿了,我只觉得周身发抖。我立即跑回到自己的车上,先是打了一个报警电话,然后就坐在车里点了支烟,等着交警来出现场。当时我的大脑里乱极了,就好像不受自己支配了似的,因为所有的事情实在太离奇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啥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与刚才收音机里那个女孩子说的诡异故事高度吻合?难道真的是一种巧合?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不过是我做了一场梦而已。”

吴柳说到这里,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办公室里静静的,所有的人全都看着吴柳,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庄重用手指敲了敲卷宗,质疑地看了吴柳一眼说:“这起事故是够蹊跷的,就像您所说的一样,根本就不像是真的。”

吴柳立即举起右手,发誓似的说:“我可以郑重地告诉大家,我吴柳一直都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从来不相信什么封建迷信。可这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实在太怪异了,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都说无巧不成书,因为巧合只有书中才有,可我经历的这件事又应该怎么解释?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我肯定一万个不相信,这个世上真会有这样的巧合。雨天、郊外、红色的轿车、被割出口子的手腕,全都一模一样。你们说,太平的年代,怎么会发生这种离奇古怪的事情呢?我是不是很倒霉?这种事情,为啥偏偏让我给遇到了呢?”

见吴柳不说话了,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庄重。

庄重翻了翻卷宗,问张科长:“你们的调查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张科长说:“应该取的证,我们都已经取到了,我们还与《十点夜话》节目组取得了联系,他们不仅证实这件事是真实的,还把当时播放节目时的录音给我们传过来了,并且这档节目的录音在网上也能够查到。再有,死亡女孩子的身份信息,我们也查明了,她的名字的确就叫伍秋月,通过查询留在车里的手机,也能够证明,那个手机就是伍秋月的,我们还在驾驶室里发现了一把刀,刀上也留有伍秋月的指纹。她最后拨打的电话也正是这家交通文艺台的电话,打电话的时间也吻合。”

庄重看了吴柳一眼说:“事故现场的周边,有没有监控设施啊?”

张科长说:“周边能调取的监控设施,凡是能调取的,我们也全都调取了,偏偏在事故现场这一段路上没有发现任何监控摄像头,因为事故现场的旁边,根本就没有人家,道北是小树林,道南则是大片的庄稼地。只有在离事故现场大约三华里的地方,我们才在一家工厂的大门边,发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在那个监控里,我们还真的发现了吴师傅和伍秋月的车一先一后开过去的影像,吴师傅的轿车开过去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十五分十三秒,伍秋月那辆车开过去的时间,比吴师傅晚了约有一分钟,只可惜因为雨太大,根本看不清车里的情况,只能模糊看到两辆车的外形,连车牌号都看不清。”

庄重一边思索一边说:“如果这么说,这的确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难道这个女孩儿真的是自杀?”

张科长说:“初步判定应该是自杀,如果是自杀,这类案子就不归我们交警队管辖了。可因为伍秋月家属的证词还没有取全,所以目前这起案子我们还无法移交。今天早晨,我们就已经派人去家属那里取证了。”

庄重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边看着大家问:“冷天龙从这起事故里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

在座的全都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

庄重想了想,就对大家摆了摆手说:“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大家若是坐在这里猜,哪怕猜到明天早上,也肯定是猜不出来的,好了,天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张科长,吴师傅还得麻烦您给送回家去。”

张科长立即站起身,一边看了看手表,一边笑着说:“您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刚才吴师傅还说,他平时最忌讳的时间段,就是晚上十点钟,这不,马上又到晚上十点了,不过今天吴师傅就请放宽心,我保证会把您安安全全地送回家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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