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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天空的波谲云诡
书名: 密语 作者: 李晓平 本章字数: 10052 更新时间: 2024-12-30 16:48:04
那段短视频,杨测是站在火车站出口等着接楚河时,无意中在朋友圈里浏览到的,乍一看到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认出楚河来,仅仅因为和警察有关,他才耐着性子看了下来,且重点看的是下面的留言。
“哇!警察的这个踹腿锁喉的动作太酷了!”
“这个小偷长得更有特点,简直像漫画王子耶!”
直到站台里有人尖叫了一声:“最帅警察!你不是视频里的那个最帅警察吗?”杨测才把那段视频与楚河联系在了一起。
杨测看到楚河的时候,楚河正披着一身阳光,拽一个拉杆箱,背着一个双挎书包从车站出口里走出来,此时此刻,他不仅脸上充满了阳光,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阳刚之气。
杨测迎上去,兴奋地打了楚河一拳:“这还是……那个一蹶不振的大河吗?”
楚河一愣:“测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呀?云落怎么回事?她也应该来呀?”
楚河一笑:“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回来。”
杨测接过了楚河手里的拉杆箱,乐呵呵地说:“你回瑶城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告诉她吗?这么说……你们两个并没有谈恋爱呀?”
楚河的脸红了:“谁说我们谈恋爱了?即使我有那个心,人家也不一定有那个意呢!测哥,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杨测一笑:“如果你们谈恋爱,此时来接你的,自然少不了她了!”
两个人正唠得热火朝天,刚才喊叫的那个小女孩儿突然挤到了楚河的身边,横在了杨测与楚河之间:“就是你!就是你没错的了!”
楚河仓皇捂脸:“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女孩儿一边看手机,一边看楚河:“肯定没有认错,这尖尖的下巴,这犀利的眼神儿,就是你,就是你了,最帅警察!咱们一起照个相吧!”
“对不起!对不起!”
楚河一边逃也似的向前走,一边说着。
女孩子声音很快引来了一群围观者,接着就响起了另一个小男孩儿的惊呼:“哎哟喂……果真是最帅警察呀!妈呀!最帅警察……来咱们瑶城了!”
“请问最帅警察,那个小偷后来咋样了?看在他长得那么美的份儿上,那件事不如算了吧!”
“一个长得那么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去偷东西呢?他一定遇到了什么无奈的囧事!你和你们领导说说,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那天,在那个火车站的小广场上,如果不是杨测立即拉着楚河冲出了人群,并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塞进了轿车里,楚河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从那越来越多的人堆里逃出来。
直到杨测的轿车驶离了人群,楚河才心有余悸地长舒了一口气。
杨测一边驾车,一边冲沮丧的楚河苦笑:“真没想到,你小子现在竟然也成了名人了,我刚才等你时,也浏览了一下那个网页,那个《最帅警察抓最美小偷》的视频,都被刷屏了!下面的留言写得更是奇葩,也不知道现在的人到底都怎么了。”
楚河叹了一口气说:“你没听到刚才他们怎么说的吗?因为小偷长得美,连处罚都可以不要了,简直是笑话。”
杨测微微一笑:“记得有一句经典台词:人能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也能从罪恶里拷打出洁白。”
楚河说:“幸好我平时基本不上网看这些东西,所以他们愿意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好了!他们把我捧上了天,我楚河也没多块肉,他们把我踩到地底下,我楚河也还是我楚河。”
杨测欣慰地笑了:“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有一句话:‘得志便猖狂。’这种时候也是最考验人心的时候。看起来,咱们的大河无论取得多大的成就,都不会膨胀的。”
楚河说:“哪有什么成就啊?警察抓人,对于咱们刑警来说,不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吗?那天的事,我其实就是赶巧遇上了,又赶巧让别人抓拍下来了,谁知道这个人咋就给我传到网上去了?没想到 这么短时间,就变得这么糟糕了,我又不能一一去解释。”
杨测理解地点头:“现在的人也不知道咋的了,全都疯了似的,我看到网上还有很多人发起了声援,正为那个‘最美小偷’鼓与呼呢!”
楚河无所谓地一甩手:“测哥,咱就别再说这些事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乘坐这趟车回来的呀?事先我并没有和你打招呼呀?再有你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来车站接我呢?”
“我确实忙,忙得都不知道北了,虽然估摸着你快回来了,但我并不知道你今天就回来。其实测哥这次来车站接你,并不是测哥的私人行为,而是公差。”
“公差?”
“我是受庄队的指派,特意来接你去单位的!”
楚河一头雾水:“受庄队的指派?去单位?你可真能开玩笑!我回来之前,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庄队怎么会知道我回来?”
“我哪有时间和你开玩笑?也没有那个心情啊!我来接你,真的是庄队的意思。”
楚河自言自语:“我还是不信,庄队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小民警什么时候回家呢?”
杨测笑了笑说:“你忘了大家都是干什么的了?这种小儿科的问题你怎么也能问得出来?而且还一问就是好几遍。”
楚河看了一眼后面的皮箱,为难地说:“可是我咋也得把这些东西放到家里,洗洗脸,换一件衣服吧?”
杨测理解地说:“按道理,你培训这么长时间了,刚刚回来,的确应该让你在家里多喘几口气儿,再来上班的,可现在真的是遇到紧急情况了。咱们刑警的工作就是这样,什么时候有任务,你就得什么时候上,没有条件可讲,因为案情就是命令,这个等将来工作时间长了,你自然就会习惯了。”
“难道是发生什么大案子了?”
杨测像是回答,又像是自问:“应该是个大案子吧?”
楚河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到底出啥事了?”
“冷天龙被人突然袭击了,用钝器砸中了后脑,差一点儿牺牲了,到现在他还在医院抢救呢!昏迷不醒。”杨测的声音越来越低。
“什么?冷天龙被人袭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件事就发生在前天晚上,但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不然干啥这么着急地让你上班呢?”
“原来是这样啊!冷天龙他现在有没有生命危险啊?”楚河担心地问。
“现在还不好说,正在抢救呢!冷天龙伤在后脑处,听主治医生说,伤口离大动脉就差这么一点点,应该是被什么钝器重击的,那个袭击者要是稍稍再打歪那么一点点,冷天龙就真的壮烈牺牲了。唉!咱们刑警的工作真的很危险,简直是在刀尖上行走。”
“袭击他的人为什么要袭击他?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
“线索倒是留下一些,冷天龙出事之时,他的执法记录仪一直开着,执法记录仪里录下了一个女子独自前行的背影和冷天龙被袭击时颠簸震颤的画面,袭击他的人可能是从背后突然上来的,所以执法记录仪没有拍到那个人。幸好冷天龙昏倒后,有一辆车从那里经过,及时把他送到了医院,要不然,就凭他流了那么多的血,神医也救不活了。”
楚河迷惑地自问:“这个冷天龙干啥要录下一个女人的背影呢?我猜他一定是在查什么案子吧?要不然他怎么会轻易动用执法记录仪?”
“我们也都是这么猜的。冷天龙在被袭击之前,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线索,所以才偷偷地跟踪了这个女子,但他到底因为什么要独自冒险跟踪,就只有冷天龙自己知道了。”
“那个女子的身份查清了吗?”楚河问。
“身份倒是查清了,叫半夏,是个开网店的,好像在网上卖什么老绣,但开网店是最近才做的。之前,她曾参与过一个传销组织,因为情节并不太恶劣,警方便一直都没有处理她。本来有一位侦查员在一个楼区发现了她的踪影,也像冷天龙一样,跟踪了她一段路,想看看她的老巢在哪里,可最后还是让她成功潜逃了。她消失的那个地方监控探头密集,可大家查来查去,硬是没有发现一丁点儿有用的线索,就好像这个女人真的会什么隐身术似的。现在,通缉半夏的信息我们已经挂到网上了!也正是为了尽快抓到半夏,庄队才让你这位网络高手立即到单位的。”杨测一边驾车一边说。
楚河不解地问:“冷天龙被袭击到底和这个女人有没有关系,不是还没有确定吗?这种情况怎么可以随便地上网通缉呢?”
杨测说:“虽然冷天龙到底被谁袭击还没有确定,但半夏因为传销涉嫌犯罪却是事实,所以上网通缉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在冷天龙无法开口说话之前,只有抓到了半夏,有一些事情才能弄明白。现在能够用上的,也只有这个笨办法了。”
楚河揉了揉头发:“我的脑子有些乱!”
杨测理解地一笑:“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头雾水,脑子不乱才怪呢。你打开扶手箱,那里面有一份办案材料,你可以先看一下。”
楚河打开驾驶和副驾驶中间那个储物箱,发现里面果然有一份材料,便打开看了起来。
杨测却一把抢回了那份材料:“先别忙着看,再说了,在车上看这些东西,对眼睛也不好,你还是说说这次培训吧,收获怎么样?”
楚河感慨万分:“收获太大了!真的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我听说你在比武中,不仅获得了三公里武装越野第一名,在突击攻坚科目中,还作为突击头狼,开出了第一枪,不到一秒就击中了摇摆靶,为你们团队夺取第一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楚河奇怪地看着杨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杨测面无表情:“我同学就在你们那里当教官。”
“你同学?”
“你们的刘教官就是我的同学!对了,昨天他还给我转来了一个你们参加训练时的小视频。”
楚河这才恍然大悟:“我还奇怪他对我为啥总是那么关照呢。”
杨测瞟了楚河一眼:“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的确给他打过两次电话,但我并没有让他关照你,反而是让他对你比对其他人更严厉一些。”
楚河无奈地一笑:“我所说的关照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他对我哪是比其他人更严厉啊!那可是相当严厉啊!现在回忆起他的眼神儿,我依然觉得脊背发凉呢!”
杨测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嘛!不愧是我的好同学。”
楚河苦着脸说:“那么狠还叫好同学?”
杨测哈哈大笑了:“那当然了,作为警察,尤其是刑警,最漫长的迂回道路,常常是达到目的的最短途径。”
楚河跟在杨测的后面,刚刚走到电梯口,一位刑警正好从电梯里急匆匆地走出来,看到杨测就说:“庄队让大家到他的屋子开会呢,你们直接去吧!”那位刑警百忙中冲楚河点了点头,楚河也觉得他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两个人便直接走到了庄重的办公室,站在半开的门边,杨测一边敲门,一边向屋里探了探头。里面便有人叫道:“进来吧,不用敲门了,庄队没在屋,他让咱们稍等他一会儿!”
两个人刚一进屋,一位刑警就像车站上那个女孩子一般,突然张大了嘴巴:“这不是网上正疯传的那个网红警察吗?真的是你吗?就是……就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河的脸早就红成了鸡肝。
杨测嗔怪地瞪了那位刑警一眼:“就是他嘛!行啦行啦,刚才在车站,他都已经被粉丝们围攻过了,咱们刑警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吧?现在的网民可真逗,咋全都像疯了似的?”
那位刑警依然不相信地望着楚河:“真的是他?我看到那个地铁标志了,就是咱们省的,我正想给省厅的同学发微信,打听一下呢!”
杨测笑着对大家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吧,他叫楚河,是今年刚考上的公务员,刚刚从省里参加培训回来,因为在计算机方面有特长,还没等他到家呢,庄队就让我把他接来了。”
刑警们纷纷站起身与楚河握手,一边毫不掩饰地议论纷纷:“原来你就是楚河呀!”
“楚河不就是千紫集团楚老总的大孙子吗?昨天还有人问我呢,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你刚才说什么?千紫集团楚老总的孙子,那不是富三代吗?富三代咋也跑来当警察了?”
——这就是刑警们,除了案子,什么话都不愿意埋在心里。
坐在一棵盆景边的云落,呼地站起来,气哼哼地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还要不要点咱们刑警的面子啦?什么网红啊,什么富三代啊,多浅薄呀!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你们不要忘了,咱们的战友还躺在医院里呢!”
看到了云落,楚河就像看到了救星,他立即拉着杨测,坐在了云落的身边。可当着人的面,他一时又不知和云落说什么好了,只是默默地看了云落一眼。一个多月未见,云落显得消瘦了许多。
一个话题总算结束了,但另一个话题马上又接上了!
“这个冷天龙也真是的,查案不怕你查,你带着一个人查啊,怎么自己就查起来了?多冒失啊!”
“一定是突发情况,在下班途中突然遇到了这个女子,便不顾危险跟上去了。”
“他冷天龙你们还不了解吗?为了早些立功,立大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怕泄露了消息别人跟他抢功,才这么单打独斗的。”
云落又听不下去了,跳出来替冷天龙抱打不平:“我说二牛子,你怎么能忍心这么诋毁冷天龙?你不要忘了,冷天龙现在可是生死未卜,能不能抢救过来还是未知数呢!”
一群人的议论,转眼变成了两个人的“单打独斗”。
“我这么说他并不代表我不关心他,论个人关系,我与冷天龙的感情应该比你深多了吧!我记得你和冷天龙,那可是三句话没说完,一定会掐起来的吧!”
“我们那叫掐架吗?我们那叫辩论好不好?你连词汇都弄不懂呢,还在这里说三道四,难怪大家都管你叫二牛子,你不仅长得像牛,也长了一坨牛脑子。”
“你别拿二牛子说事啊!二牛子再不好听,也比狗鼻子好听!”
“狗鼻子再不好听,也是特长的代名词,我反倒以此为荣呢!”
“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杨测向两个人摆了摆手说,“还是我给大家说一句公道话吧,冷天龙立功心切这倒是真的,在公开场合,他不止一次说过吧,他说他连做梦都想立功呢!我相信通过这件事,这个心愿他一定会实现的,个人二等功倒不一定能立上,但立个三等功是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能不能从鬼门关里闯过来,亲手接过那个金灿灿的奖章。”杨测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杨测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有一位刑警为了透气,甚至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怎么这么闷啊!都喘不上气来了。大家还是说些能让人透透气儿的话吧?”那位刑警叫道。
一位刑警突然冲楚河亮了亮手机:“我说楚河,你这段抓小偷的视频到底谁给你录的?录得可够专业的,都赶上影星了。”
楚河忐忑不安地看了看大家,一脸的无辜:“你们想透气儿,拿啥透不好呢?咋又把这件事提起来了?那段视频我自己看了都脸红,你们就不要再看了,就当没有这回事好不好?”
一位刑警不解地看着楚河说:“我说楚大刑警,你别这么矫情好不好?刚刚参加刑警工作,就摊上了这样的好事,多荣耀啊!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楚河真诚地解释说:“警察抓捕,对于咱们刑警来说,不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吗?要说荣耀,人家冷天龙才是真正的荣耀呢!和冷天龙相比我不是差得太多了?现在除了尴尬,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再说如果视频让大家都能知道我是警察,以后我还怎么去办案?!”楚河说完,见大家依然看着自己,便急得站起了身,“我说的真的都是真心话。”
杨测把楚河按到座位上:“行啦,谁也没怀疑你说了假话。”
云落不屑地说:“解释得越多,就越证明你很在乎。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在乎的,你放心,不出三天你就会被大家遗忘的!就像一阵风,无论刮得多猛,总有刮过去的时候,等风刮过去了,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一位刑警立即附和:“云落说得对,现在的事,就是一阵风儿压倒另一阵风儿。”
二牛子把手机举起来,一边让大家看,一边说:“这话云落还真就说到点子上了!现在的网络,还真就像刮风似的,而且刮的是梅抽风!你们瞧,现在风刮得更猛的,反倒是这个半夏了,真没想到,仅仅一夜的工夫,这个通缉犯反倒变成网红了。”
大家闻听,纷纷看自己的手机。
一位刑警叫道:“可不是嘛!半夏的通缉令这不是已经被炒疯了吗?
铺天盖地呀!这不全都是半夏的照片嘛,你们看,有人还把半夏以前的老照片给出来了。这些网友,可真是太厉害了。”
另一位刑警立即附和:“真的呀!仅通缉令就有八百万的浏览量了,这风头不是应该已经盖过《最帅警察抓最美小偷》了吗?我真是奇了怪了,不就是一张通缉令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有很多网友还替半夏鸣不平呢!说我们警察小题大做,不做正经事,专能欺负老实人。现在的网友都是咋想的?怎么连通缉令都会火?
都说风水轮流转,可网上的东西,真是转得比风水还要快呢。”
“你们瞧,还有人把半夏以前发的‘微头条’都翻出来了!就是这个网名叫生如夏花的……还别说,这个半夏还挺有文化的呀!这些词儿让她给转的:‘发光并非太阳的专利,你也能够发光。’还有:‘只要能收获甜蜜,荆棘丛中也会有蜜蜂忙碌的身影。’”
杨测也说:“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半夏就是一个正能量满满的人呢!这网络啊,可真是信不得。”
楚河傻傻地望着大家说:“对于这个半夏的调查,不是还没有出结果吗?也许她本来就是一个充满正能量的人吧?”
杨测笑道:“你们听听,连刑警都有替她鸣不平的了!大河,这下你就不用犯愁了。不管半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的风头真的已经盖过你了!”
一位刑警看着杨测:“网络到底怎么回事?测哥,你能不能分析一下这里面的深层次原因?为什么一张通缉令也会火?”
没等杨测接茬儿呢,二牛子已经哲学家似的演说起来了:“要分析深层次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半夏长得美?说白了就是‘五官决定三观’!
这和‘最帅警察’走红也是一个道理的。你们想啊!不管楚河抓小偷的故事有多精彩,要是他踹腿锁喉的动作做得不够帅,或者楚河和那个盗贼的长相全都一般,那他们也一定不会迅速走红的。说白了,全都是外貌协会惹的祸。”
一位刑警突然尖叫:“竟然有人称半夏为‘史上最美女逃犯’!我说云落,我记得这张照片还是你传到网上去的吧?半夏本人真的有这么美吗?你是不是给她美颜了?”
云落没好气地说:“开什么玩笑?你是存心想让我挨处分怎么的?”
杨测笑着说:“这种玩笑的确开不得,刑警为犯罪嫌疑人美颜,那可不是受个处分这么简单了!那应该是犯罪了吧?包庇罪!”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屋子里顿时变得静了。
庄重走了进来,瞪着大家说:“议论啥呢?这么来劲儿?隔老远都听得见!”
大家全都不说话了。
楚河站起身,向庄重打了一个敬礼:“庄队!我来报到了!”
庄重这才看见了楚河,立刻笑了笑:“楚河到了?大家是不是全都认识了?”
杨测说:“我已经给大家介绍了。”
庄重便坐了下来:“那好吧,咱们现在开会。”
那天的会议,一直开到晚上下班才结束,楚河和杨测在食堂用了晚餐后,就又回到了杨测的办公室,开始了楚河的第一次加班。从这天开始,加班便成了楚河工作的常态。后来他才知道,在刑警队,加班并不是某个刑警的专利,而是所有刑警必须无条件遵循的“潜规则”,哪怕犯罪嫌疑人为了“心疼”刑警,真的选择了在八小时工作时间作案,加班也是刑警们必须要做的。
两个人一回到杨测的办公室,杨测就打开了电脑,帮楚河恶补他落下的功课。杨测打开了一个视频,里面除了一个女人的背影,看不出什么其他的信息。
杨测点击着视频说:“这就是冷天龙被袭击前,他执法记录仪录下来的影像资料,我们就是根据这个背影确定她是半夏的。”
楚河奇怪地问:“这不就是一个背影吗?”
“这当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你没发现她走路很有特点吗?”杨测点击了画面,并把画面拉大,“你仔细看她的臀部。”
楚河歪着头,反复看了两次女子丰满的臀部,便忍不住笑了:“她的臀部在走路时,的确很有特点,就好像想要吹牛似的。”
“是啊!她有些翘臀,冷天龙受伤以后,我们就针对这种翘臀的步态,以这段路为中心,对附近路段的所有监控全部摸排了一遍,没想到还真有收获。”杨测说着,又点击了一个新的视频,“你看这个,这就是在一幢住宅楼前发现的,是不是同样有些翘臀?”
楚河又笑了:“可不是嘛!”
“你再往下看,走到这个监控点的时候,她抬了一下头。”杨测点击了快进键。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了半夏的正面影像,虽然她只是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
杨测把半夏的头部影像放大:“这段影像,应该是我们目前所能搜寻到的关于半夏的最清晰的影像资料了。”
楚河笑了:“咱们的工作真的是太注重细节了!”
杨测微笑地说:“等一会儿,交警队事故处理科的张科长会来,他会给咱们讲一起诡异的交通事故。”
就像配合杨测似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一位刑警先是向屋里看了一眼,接着才对杨测说:“你的老同学可是真给力,到底把目击者请来了!”
杨测立即站起身:“太好了!他们在哪里?”杨测说完,又小声对楚河说,“这位目击者,实在太难请了!比三顾茅庐难多了!”说着就迎了出去。
还没等杨测走到门边,交警张科长已经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秃顶微胖的男人。
杨测热情地和交警张科长握了握手:“不愧是老同学啊!太够哥们意思了,还亲自来了!”
张科长笑着说:“测哥亲自打电话了,我哪敢不亲自来呀!”边说边回头指着秃顶男人,“这位是吴柳师傅,也就是那起交通事故的目击者和报案人。”
杨测惊喜地看着秃顶男人:“这不是吴叔叔吗?吴叔叔,你不认识我了吧?”
那个叫吴柳的男人也露出了笑容:“你是……测儿?”
杨测笑了:“我就是测儿呀!吴叔叔,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吴柳也笑着说:“这日子真不禁混啊!测儿都长这么高了!这要是走在街上,我根本就认不出你来!怎么,你都当警察了?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几个人就这么寒暄着,被杨测让到了座位上。
吴柳问杨测:“你妈妈还好吧?这两年她好像也不怎么在电视上露面了。”
杨测说:“她都快退休了,哪能经常露面呢?”
张科长笑着说:“既然你们认识,那就不用我介绍了。”
杨测说:“可不认识嘛!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吴叔叔原来在瑶城制药厂工作,我家上楼前,也一直都在瑶城制药厂附近的小平房里居住。
小时候因为淘气,我和几个小伙伴经常翻过制药厂的大墙,到制药厂里面调皮捣蛋,也经常被吴叔叔抓到,我俩因此才成了忘年交。”
吴柳感慨万分:“自打你们家搬到楼上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你。
唉!时间可真的不禁混,你吴叔叔我现在也已经退休了。”
杨测边回忆边说:“吴叔叔是在保卫处退的吗?”
吴柳说:“可不是,我在保卫处,一干就是三十多年,一直干到退休。”
杨测对交警张科长笑着说:“吴叔叔在瑶城制药厂,年年都能评上安全模范!小的时候,我每次到厂里玩,都能在他们工厂里的宣传板报上看到吴叔叔戴着大红花的照片。”
见楚河坐在那里,又是满头雾水的样子,杨测便笑了,对楚河说:“大河,你真的还没认出吴叔叔吗?”
楚河这才把注意力从张科长转到了吴柳身上,便笑了:“这不是药厂的吴叔叔吗?”
杨测笑着说:“如果你连吴叔叔都不记得,就别再吹牛你有‘第三只眼’了!小时候我不是领着你去过药厂一次吗?”
楚河立即和吴柳握了握手:“吴叔叔好!”
吴柳热情地说:“你是大河吧?楚老总的宝贝孙子?哎哟哟!也长成大小伙子了!你怎么也在这儿?”
楚河说:“我也当刑警了。”
吴柳奇怪地说:“你不是一直都在省城吗?连你也回来当刑警了?你爷爷可真是好命啊!你这一回来,孝顺你爷爷奶奶就方便多了。对了,你爷爷的身体还好吧?我记得你爷爷当公安局局长时,曾到药厂查过案子,我还有幸见过他一面,从那以后就再没见到过他。”
“吴叔叔,我刚才听他们说你是目击者?你目击到啥了?”楚河岔开了话头。
吴柳叹了口气:“唉!这不是倒霉嘛!目击了一起交通事故,从那天开始,就没法过消停日子了,隔几天就会被警察叫来讯问一次。”
交警张科长笑着说:“吴师傅言重了,哪里是什么讯问啊!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前几天,在咱们瑶城城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吴柳师傅正好碰见了,属于目击者和报案人,所以我就把他请来了!你们不知道吴师傅有多忙,今天要不是去他家门口堵,不一定又跑到哪里去了。”
吴柳马上摆手说:“我一个退休的老朽,能跑到哪里去?不过是报了一个旅游团,没事的时候到各地旅旅游。”
楚河问杨测:“这起交通事故和咱们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吗?”
杨测说:“是这么回事。昨天,我听咱们的一位交警哥们说,冷天龙在出事之前,对一起交通事故非常感兴趣,为了调查这起交通事故,他跑了交警队好几次,不是问这个,就是问那个,把交警们都弄烦了。也不知道冷天龙这小子到底因为什么,偏偏对一起交通事故这么上心?我想深入了解一下,就给张科长打了电话,哪承想张科长还把吴叔叔给请来了。”
张科长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敢不请吴师傅吗?冷天龙对这起事故可不是一般的关心,那是相当关心。对于这件事,交警们还私下议论过呢,他们说那个叫伍秋月的可能是冷天龙的恋人,不少人看过他们两个在花前月下约会呢!”
楚河立即摇头:“冷天龙有自己的心仪对象,不会和别的女人谈恋爱的!”
张科长扫了杨测一眼,笑了:“也是,这些都是大家伙闲着没事的时候,瞎崩坑,至于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只有冷天龙自己知道,咱们也不要瞎猜了。”
杨测不满地瞪着张科长说:“你们有些交警,不是我当着你的面损他们呀!总喜欢聊这些八卦的东西。冷天龙是我非常好的朋友,现在他还躺在医院里呢!所以刚才听你这样聊他,我真的很不高兴的。”
楚河为两个客人端来了两杯纯净水。
吴柳说:“我刚才听张科长说,咱们的一位刑警被人砸伤了?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啊?连刑警都敢侵犯!这种事不及时给掐住了那还得了吗?那社会不就乱套了?本来我今天真的很忙,可自打听张科长说,这位刑警被砸伤很可能与那起交通事故有关,我才把所有的乱事都放下了。”
杨测感激地说:“吴叔叔,怪不得您能年年被评为安全模范,思想境界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吴柳真诚地说:“这事换作别人,也一定会这么做的,不就是介绍一下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吗?万一我的介绍对你们有什么帮助呢?你们到底想问什么,尽管问,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盘告知。”
杨测掏出手机,一边冲吴柳摆了摆手:“吴叔叔,您稍等一会儿,我先给庄队打个电话,他也一定非常想听,我看看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听听。”
说着话的工夫,电话也打通了,杨测便对电话说:“庄队,那起交通事故的目击者来了,您现在有时间吗?噢,您办公室有客人啊?那好,那我就等您的电话吧!”
杨测挂断电话,就对吴柳说:“吴叔叔,咱们还是等一会儿我们庄队吧,这样您就不用多费一次口舌了。”
“还是测儿想得周到,这起事故我光是对交警就已经说了好多遍了,要是再说下去,连大脑都会发木的。”吴柳说罢,就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纯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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