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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削藩术
书名: 蒋介石成败录 作者: 徐骏华 本章字数: 12976 更新时间: 2024-04-26 09:39:56

宁汉合流,尤其是东北易帜,张学良归顺南京政府后,南京国民党中央政权形式上获得对全国的统治。然而,北洋军阀时代军阀混战的局面,不但没有终结,反而愈演愈烈。大小军阀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抱团结伙,混乱不已;而蒋介石的一些政敌,或者本身就是军阀,或者借助军阀张势,窥视中央政权,挑战蒋介石的最高权力地位。蒋介石为了削除这一心腹之患,采用了各种手段,削弱乃至消灭军阀势力。然而,他始终没有彻底解决军阀割据的问题。蒋介石玩弄权术,虽也奏效,但治标不治本。因为,帝国主义与中国封建主义统治的结合,是军阀割据的根源。要根除军阀割据,首先要从整治这一根源着手。当然,这对于他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一来,就挖掉了蒋家王朝赖以生存的根基。

拜把结盟,赢得少帅归顺

拜把子,结拜仁义兄弟,这在古代充斥汗青,而刘关张桃源三结义,神话般地千古流传。近代以来,这种形式在洪门帮会沿袭。蒋介石也曾在黑社会混迹,他驾轻就熟,把这一套路运用到官场,运用到与军阀的争斗之中,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事 例: 蒋介石与张学良结拜把兄弟,是他取得成功的一例。

张学良,字汉卿,辽宁海城县人,1901年生,其父是奉系军阀的首领张作霖。1919年7月毕业于东三省陆军讲武堂,授陆军炮兵上校军衔,随后升任旅长,协助张作霖整军。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战争期间,任镇威军第三军军长,在山海关一带作战。第二年春天,率部进驻天津,升任陆军上将。1928年4月,任奉军正太、京汉线总指挥,对北伐军作战。张作霖本是日本帝国主义所支持的一个军阀,但此时的日本人感到难以驾驭张作霖;于是在张作霖返回东北的途中,安排特务在皇姑屯路段埋炸弹,将其炸死。不过,当时日本人并不知张作霖的死活。为了防止不测,奉军统帅部并没有公布实情。帅府控制极严,医护人员照常“工作”,一再向外界声明,大帅的伤情正在转好,不日即可视事,云云,演了一场“空城计”。

在张作霖被炸身亡的当天,北京张公馆正在庆祝少帅张学良的27岁生日,生日与忌日巧合在一起。张学良闻讯后,沉着应对这一突发事变。指挥奉军全线向东北撤退,集结于滦河以东。张学良化装秘密回到沈阳(当时称奉天),立即召开东北三省军政要员紧急会议,张学良作出了几项决定,发布张作霖被炸身亡的消息;宣告张学良接任张作霖的职务;张学良推举张作相为东北三省保安总司令。在张作相等元老的辅佐下,张学良初步稳定了东北局势。

鉴于皇姑屯事件的教训,张学良不顾日本的多方压力,于7月1日通电全国,宣布与南京方面停止军事行动,“决不妨碍全国统一”。并派代表与蒋介石联络,商谈东北易帜的事宜。

蒋介石来到北平,亲自处理东北问题。他接见张学良派来的代表,向他们表示:只要东北易帜,宣布服从三民主义,张学良仍然是东北三省的全权统治者。他还派人到沈阳同张学良直接谈判。这时日本政府加紧了干涉中国南北统一的步骤,由日本驻奉天总领事林久治郎出面,以强硬的态度阻止东北易帜。随后,他还将日本首相田中义一的一封信交给张学良,声称南京政府含有“共产色彩”,且其地位尚未稳定,东北殊无与其联系之必要;并表示日本愿给军事援助接济。日本方面,利用给张作霖治丧的名义,派原驻华公使林权助赴沈阳,进一步威胁张学良说:“日本政府具有决心反对东三省对南方妥协,即所谓干涉内政亦所不辞。”张学良向日本人严正表示:我是中国人,我考虑的一切问题都是以中国人的立场来说话的,以东三省的民意为定。张学良坚决地顶住了来自日本的压力,但为谨慎从事,避免日本借口出兵,决定将易帜时间推后几个月。为了不让蒋介石产生误会,他派代表多次向南京方面解释,表示东三省事实上早已服从中央,所差的只不过是悬旗这一形式问题。

为了促进东北易帜,蒋介石在10月召开的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上,力排众议,提名张学良为国民政府委员,获得通过。他致电张学良指出:“易帜之事,全属我国内政,彼方本不能公然干涉,况目下党国形势,团结一致,彼尤无可借口。”接着南京方面与张学良代表达成4点协议:(1)东北设边防司令长官公署,以张学良为司令长官,张作相、万福麟为副司令长官。(2)设置东北政务委员会,委员人选须中央同意。(3)东三省及热河省委员人选,由张学良推荐,经中央任命。(4)易帜不能迟于民国十八年元旦。此外,蒋介石还答应由南京中央每月接济东北军饷1000万元。

东北易帜步履维艰,前前后后,历经近半年。本来易帜是蒋介石、张学良都乐意做的事情,不太复杂,之所以如此艰难,主要是涉及到日本与美国在中国的利益。在东北易帜的背后,反映了日美在中国争夺势力范围的斗争。日本千方百计地阻挠东北易帜,美国则支持蒋介石统一东北。1928年7月,中美两国签订《整理中美关税关系条约》。美国驻华公使马克谟征得南京政府同意,以赴朝鲜的名义,于8月到沈阳与张学良会晤,力劝张要坚定决心,尽早实现东北易帜,表明美国愿为此作出努力。蒋介石和张学良都通过外交途径争取美、英等国的支持,使日本陷于孤立地位。8月,他们分别打电报给正在美国访问的伍朝枢、孙科,二人就近宣布真相,揭露日本阻挠东北易帜的行为。9月,蒋介石派张群以参加日本阅兵典礼的名义访日,要求日本首相田中等不要干涉东北易帜之事。11月,张学良派特使赴东京参加日本天皇加冕典礼,终于促使田中向张方特使表示东北易帜“是中国内政问题”而加以默许。

经过半年多的曲折斗争,12月29日正式宣布东北易帜,张学良等联名通电全国宣布:“于即日起宣布遵守三民主义,服从国民政府,改易旗帜。”辽宁、吉林、黑龙江、热河四省同时换旗。至此,蒋介石为首的南京中央国民政府在形式上完成了全国的统一。

东北易帜对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完整,抑制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东北,具有重要意义。对于蒋介石个人来说,更是意义非凡。当时东北军有30万人,装备全国第一,他知道谁能够获得东北军的支持,谁就能够主宰全国,他曾私下说:“张学良是当代韩信,必须将其纳入自己帐下。”现在他不费一兵一卒,把这一庞大的队伍收归自己的旗下,扩大了自己的统治范围。他要好好地利用这一“偏师”去制服那些不服从他领导的军阀。的确,张学良的归顺,使他受益多多。

首先,在中原大战期间,假调停为名,行武力助蒋之实。1930年,冯玉祥阎锡山联合反蒋。张学良在东北按兵不动,双方都极力争取拉拢。但张名义上中立,从中调停,实际上在观战。蒋介石多次派人到沈阳等地向张学良游说,许诺把青岛等地给张,又委托张为陆海空军副总司令,并支付巨款;美英、法驻华使节也出面施加影响。张学良经过几个月的观望,于9月18日发出“巧电”,表示:“拥护中央”,“呼吁和平”,“吁请各方即日罢兵”,“静候中央措置”。他自称“中间而偏向南方”立场上,实际上是完全站在蒋介石一边。接着,他命令于学忠、王树常率部入关,驰援蒋介石部队,进驻平、津。至此整个形势急转直下,反蒋联军难以为继,冯军向黄河北岸败退,阎、冯致电张学良,表示愿意停战,听候和平解决,但蒋介石的部队继续进攻,占领郑州、洛阳,冯阎十余万人被俘。张学良助蒋有功,蒋也给予回报,委任东北军的王树常因河北省主席,于学忠为平津卫戍司令,自此,华北归属东北军掌握。蒋介石为了进一步拉拢张学良,主动要求跟张学良换帖子,要求结拜兄弟,自此,张蒋结下不解之缘。

其次,东北退让,代蒋受过。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经过秘密策划,炸毁了柳条湖一带的路轨,污蔑是东北军所为,向东北军驻地北大营发起进攻,制造了“九·一八”事变。事变爆发后,张学良急电请求国民党中央政府,但南京方面回电,无论日本如何挑衅,我方不应该抵抗。东北军将士忍辱执行不抵抗命令,被迫撤退。在很短时间内,日本占领了整个东三省。举国悲愤,纷纷痛斥日本的侵略的罪恶行径,也痛斥江北军的不抵抗主义。全国舆论都指责张学良,张学良一时间成了千古罪人。

其实,张学良有难言之隐。东北在很短时间内丢失,张学良肯定有责任,然而,他确实也是在替人受过。事变发出后,蒋介石下给张不抵抗的命令,要求张把所有的东北军撤往关内。但是,不抵抗是要冒挨“卖国贼”骂名的风险的,蒋介石不愿意承担这一罪名,所以他当面告诫张学良:“这话是我说的,但你不许对中国人说。”张学良是一个讲义气之人,不得不忍辱负重,严守绝密,长期不向外界公布,直到他离开人世前,对这件事还是含糊其辞,目的只有一个,宁愿自己忍受骂名,也要维护蒋介石这个把兄弟的名声。

评 析: 蒋介石通过一系列的工作,加上拜把结盟,感情联络,争取到了张学良的归顺。尽管东北易帜在前,蒋张拜把结盟在后,这种形式对张学良归顺、巩固易帜、维系蒋张的政治军事同盟都有重要的作用。

蒋介石与张学良能在东北归治于中央政府上形成共识,最根本的还是双方对东北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的认同,都对日本的侵略野心有所警惕。东北易帜对日本侵略野心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是爱国之举。张学良受绿林之风的影响,江湖义气浓厚。蒋介石抓住张的性格,在东北易帜后,与张学良拜把结盟,以情感纽带巩固易帜成果,形式上显然得落后,但取得的实效是明显的。

蒋介石用拜把结盟的手段,赢得了张学良的归顺,不仅巩固了东北易帜的成果,使他在形式上获得对全国的统治权;张学良在关键时刻以武力相助,使蒋在与冯的战争中大获全胜;替蒋受过,严守隐秘,维护蒋的领袖形象。然而,蒋介石多次有负于张少帅,尤其是西安事变,促蒋抗日,捉蒋放蒋。张学良讲义气,而蒋介石只记新恨,不念旧情,将张学良软禁长达近半个世纪,一代可能很有作为的少帅,就这样被不讲信誉的蒋某人所摧残。

分而制之,勿使对方扎堆抱团

权谋家在谋划蓄势之术时,就可能达到的结果而言,有上策、中策、下策。在自己积蓄力量,扩充队伍时,敌对方(或潜在的敌对方)的队伍越来越小,及至自行瓦解,这是上策;如果自己蓄势,敌对方也在蓄势,双方势均力敌,此乃中策;对方越做越大,越做越强,而自己势单力弱,无力抗衡,这是下策。权谋家运筹帷幄,当然企盼的是第一种结果,极力避免后两种结果,尤其是最后一种结果。蒋介石对各路军阀采取分而化之,分而制之的权术,力求使对方由强变弱,达到消灭敌对方,或者是兵不血刃,把对方像切蛋糕似的分割,然后一切收入囊中。在削蕃(削弱地方实力派势力)的过程中,蒋介石常用这种权术。

事 例: 在国民党的军队势力中,与蒋介石争天下的地方实力派中,真正能够跟蒋介石抗衡的有四个地方军事集团,一个是李宗仁、白崇禧统率的桂系,一个是西北的冯玉祥军事集团,还有一个是粤系,再就是山西的阎锡山军事集团。前两个集团的首领既是蒋介石的政敌,又是军事集团的首领。后两个集团则是军事集团的首领,但又时常与蒋介石的政敌结合,组成反蒋联盟,或者以军事力量助蒋政敌。

对蒋介石来说,削弱、瓦解冯玉祥的军事集团不十分难。因为,冯玉祥的队伍虽大,士兵打仗也比较勇猛,但组织不十分严密,内部小派系众多,矛盾纷争时常发生,只要做做工作,就可以分而化之。阎锡山在军界政界长期混迹,见多识广,被称作“老狐狸”,但目光短浅,基本算是小富即安;他的计谋也只不过是护身而已,只擅长于在夹缝中求生存,处于一种守势,缺乏问鼎中原的气魄,构不成大的威胁。广东的地方势力虽然有很强烈的政治角逐欲望,但广东军阀向来是派系林立,经常自己斗得死去活来,分化这个军事集团蒋介石也颇有心得。最令蒋介石头痛的是桂系,李宗仁之所以成为对蒋构成强势冲击力的一个政敌,首先靠的桂系,而桂系内聚力很强。

桂系长期能与蒋介石抗衡,并不是因为他的硬实力有多强,它在财政、军事、政治上与其他几个军政集团相比,并强不了多少;比如,它在兵力上远不及冯玉祥的30万的兵马,在财力上更不如广东军阀那样财大气粗。然而他们的软实力是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军事集团都不能相比的,就是蒋介石的嫡系,从某种程度上说,还有可能比桂系弱三分。桂系的内聚力很强,有三个核心人物,他们在财政、军事、政治上,各有所长。

李宗仁在政坛长期角逐,老谋深算,且为人比较宽厚仁慈,在这个军事集团中众望所归;白崇禧实干精神很强,有特殊的军事才能,又善于心计,在国民党的军事首脑中,在军事谋划上要高人一筹,素有“小诸葛”之美名。而另一个核心人物,是黄绍竑,此人擅长外交。这三人特长互补,相得益彰,抱团紧密。即使黄绍竑后来离开桂系,但基本上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一直明里暗里为桂系服务。李、白、黄三个抱成一团,以广西为根据地,不断问鼎中原。广西这个地方底子薄弱,长期贫困,老桂系统治期间,横征暴敛,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李、黄、白经营新桂系后,将广西治理得社会稳定,经济发展,被誉为民国的“模范省”。

蒋介石为了分化瓦解桂系,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可以说十八般武艺全都用过。

第一,白北李南,使其难以相互照应。就桂系部队的现状看,蒋介石觉得,从桂系内部拉出队伍,分而化之,不仅难度大,还有可能起到反作用,助其内聚。为了达到分化桂系的目的,他着手从外部小动手术。其办法是,把李、白、黄拆散任用,使他们不能相互照应。蒋介石千方百计地使这三个人不能在一起,用各种理由把桂系的人马分开,让他们分头驻扎,分散而踞。早在北伐前夕,蒋介石曾提名白崇禧担任北伐军参谋长,这让很多人惊讶,白崇禧当时虽然在军事上有些灵气,但其资历很浅,年纪很小,只有30来岁。连李宗仁也劝白崇禧不要去,但白崇禧看到这是为全国瞩目的位置,事关自己的前途,所以执意要去,被蒋介石安排为副参谋长,实际上代理参谋长,因为当时的参谋长李济深并没有到职。白崇禧以为自己的才能会为蒋介石所看重,他哪知道蒋介石拆散李白联盟于萌芽状态的意图。在北伐中白为蒋介石十分卖力,在军事上多次为蒋解围,救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于水火之中;在政治方面,助桀为虐,在蒋介石在上海搞“四·一二”事变时,献计出兵,很是卖力。然而,蒋并没有怎么重用白崇禧,这是当时政治上幼稚的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第二次北伐基本结束后,蒋介石把北平、天津两大城市交给桂系,将两湖也交给桂系,这样桂系势力从南到北,从沿海到内地,一时间,大有超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之势。李、白部队作战勇猛,但在政治上毕竟过于年轻,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蛋糕里暗藏杀机。桂系军队分布太广,战线过长,白北李南,联系不便,更不用说遇事商量了。当时李宗仁在中央与地方之间来回穿梭,白崇禧坐镇北平,黄绍竑呆在广西,桂系腹部暴露,处在被其他军事集团袭击的危险位置。这一部署刚刚结束,随之爆发了蒋桂战争,蒋介石由于早做了手脚,桂系首尾难顾,全线崩溃。这样桂系在北伐中获得的地盘,在北伐中集聚的军事力量,几乎在一夜间丢失殆尽。

第二,文戏不成,诉之武力。蒋介石坐上国民党政权最高宝座后,对各路异己军事集团的崛起耿耿于怀,不解决这些“诸侯”,将后患无穷。起初,他打算唱文戏。1928年,蒋介石与宋子文等共同制定了《军事善后整理案》,以节省财政开支,实行和平建设为名,在上海、南京分别召开全国经济会议,大造裁兵舆论。宋子文提出了裁兵以保证建设的方案,当时全国共有84个军,18个独立旅、21个独立团,这些部队一年共需军费6.4亿元,大大超过全国总收入的4.5亿元,因此必须裁军。蒋介石通电全国,要求各军事集团予以配合,并提出裁军的实际方案。按照这个方案,将现在的200个师裁减为50个师,裁掉150个师,命令各集团军自行办理。这一方案等于这要各路“诸侯”的命,各地方军事集团一致抗命。

文戏不行,只得诉之于武力。1929年,蒋桂为争夺湖南,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蒋介石以“彻查桂军侵湘”为由,调军西上,引起战端。3月,蒋以国民政府名义下达《讨伐令》,指名李宗仁、白崇禧“借革命之名义以消灭革命”,“实为革命之障碍,三民主义之叛徒”,宣布“免去本兼各职,听候查办”,并令前方各军,对桂系所属各军“痛加讨伐”。蒋桂战争以蒋介石取得胜利而告终。

第三,以升迁为名,行调虎离山之计。1936年,李、白在陈济棠的拉拢下,发动了事变,再次起兵反蒋。蒋在解决了陈济棠之后,本来想用武力解决桂系,但由于日本侵略者步步进逼,使之不便对桂系用兵。当时蒋的谋士熊式辉向蒋建议用调虎离山之计,把白、李再次分开。7月,蒋突然以国民政府的名义免去李宗仁、白崇禧的广西正副绥靖公署主任职务,另外任李宗仁为军事委员会委员,任白崇禧为浙江省主席,让黄绍竑任广西的主管官。看起来,他们都荣升了,但蒋介石包藏祸心,是为了将桂系拆散。也许蒋介石用意过于明显,也许是与蒋介石长期斗法的桂系已经老练了,他们不但不领蒋某人的假情假意,倒反客为主,邀请各抗日反蒋的党派,共同反蒋。

评 析: 春秋无义战。通常情况下,在蒋介石与李宗仁、白崇禧的桂系军事集团之间在军事较量和政坛争斗上,大部分纷争是为了他们各自集团的私利,很难定一个谁是谁非。

国家需要统一,军队应该统编,尤其是在中日民族矛盾加深,民族危机严峻的形势下,尤其应该集中力量一致对外。蒋介石掌握中央大权,提出统一口号,削平包括桂系在内的军事山头,有一定的道理。问题在于他要削他人的军事山头,而自己搞嫡系更大的山头,这是在蒋介石统治时期军阀现象长期存在,桂系始终难以拆散的基本原因。

从谋略角度考察,蒋介石为了解决桂系军事集团,合纵连横,花费了极大的精力,使用了各种手段,有一定的成效,但收效并不很大。这并不是因为蒋介石的权术不比对手高明,而是对手在长期与蒋的斗智斗法中长了见识,始终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性,增强了自护自卫的能力。桂系是强打不散,久分不裂,越聚越强,到了20世纪40年代末,在国民党政权的大厦将倾时,落井下石,终于把蒋介石从最高宝座上拉了下来,李宗仁过了一次“总统”的隐,尽管前面有个“代”字。政治权力的游戏天然设定的规则,有时看起来还算是公平的。

巧离间,拉弱抑强

离间计是兵家和政治权谋家经常使用的计策。始处于《周易·比卦》。《象》曰:“比之自内,不自失也。”意思是,如下手下的人顺从统领者,是吉祥之兆。亲比辅助发自内心或内部,不会失去自我。这是一种人际关系的常理。兵家、权谋家则加以发挥,将其用之于计谋。其用计的逻辑是,人们通常相信亲比辅助来自内部,便不会导致自己的失败;如果内部出现裂痕,就可能为外部敌人所利用,因此,统治者时刻提防内部生变。兵家和政治权谋家常常利用这一心理,进行离间,搞乱其内部关系和政党的秩序,从中渔利。蒋介石对付各路“诸侯”,也常常使用此计法。

事 例: 蒋介石离间冯玉祥与阎锡山的关系,是一则典型例子。

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之间有说不尽道不完的恩恩怨怨。他们时而拜把结盟,时而又反目为仇。在冯阎之间,他想方设法离间冯阎关系。拉拢相对弱一些的阎锡山,共同抑制力量强的冯玉祥。

1926年,国民党在广东誓师北伐后,冯玉祥和阎锡山分别宣布响应,共同对付北洋军阀。北伐由于这两支“异军”的加入,增加了北方对吴佩孚的钳制,这也是北伐军胜利进军的因素之一。蒋介石叛变革命后,形成南京政府与武汉政府的尖锐对立。在宁汉对立的过程中,冯玉祥,支持了蒋介石,尽管冯有自己的打算。他是想让蒋介石尽快发兵继续北方,以共同对付张作霖奉系军阀,所以他声称要以武力帮助蒋介石。这对蒋介石是一个不小的支持。

随后,冯以调停人的身份,在郑州撮合蒋汪合流,一致“分共”。此后,虽然宁汉之间兵戎相见,但很快国民党中央政权在南京统一。蒋介石由国民党中央推举为中央政治会议主席,并决定四个分会主席:广州政治分会主席为李济深;武汉政治分会主席为李宗仁;开封分会主席为冯玉祥;太原分会主席为阎锡山。国民党新军阀四大派别,决定继续北伐,进攻张作霖的奉系。张作霖见势不妙,向全国发出通电,匆匆忙忙撤出关外。至此,北洋军阀长达16年的统治,宣告结束。国民党第二次北伐取得胜利。

国民党第二次北伐,不同于第一次北伐,第一交北伐是革命正义之师,所依靠的是以工农为基础的全国民众,是以武装为主体的革命群众运动。而第二次北伐是单纯的军事行动,其依靠力量是新军阀,第二次北伐胜利成为了新军阀的分赃闹剧。在旧中国,军阀为了扩张势力范围,最看中的是地盘。有地盘,就有兵、有枪、有钱、有粮、有财,也就有了政治地位,总之,地盘是其赖以割据的基础。因此,北伐结束后,四大军事集团就围绕如何分赃,各自挖空心思,使出浑身的本领。

在北伐前,冯玉祥被北洋军阀赶到西北地区,西北地区素来土地贫瘠,人烟稀少,没有多少油水可捞。论功行赏,冯玉祥为北伐出力最大,承担了主要的战斗,而且冯家军英勇顽强,战斗力强。所以,此时他十分想获得东部有油水的地区,最好是北平、天津。这两个地方,仅海关收入一项,就比甘肃一省还要多。按照冯玉祥的想法,他肯定将得到这两块地方;因为,二次北伐,他出的力最大,而且在蒋处境危难之时,挺身相助,有恩于蒋介石这小老弟,所以认为蒋肯定会以李相报。

阎锡山也在打自己的算盘,山西军队在北伐中出关比较晚,刚出娘子关,重要战斗已经结束,阎锡山正在犯嘀咕,但也很想得到一块大肥肉。他虽然出力少,但其政治手段圆滑,诡计多端,是冯玉祥所不能及的。考虑蒋介石的军队都在南方,一时半刻不能顾及北方,所以他以为好地方只能是冯玉祥了。他明里暗里支持蒋介石,共同对付北冯玉祥。1928年5月,蒋介石到石家庄,与阎锡山会谈中,阎挑拨道:“请你翻开历史看看,哪个人没吃过他的亏?”蒋介石点头不语,阎锡山点到为止。

其实,蒋介石找阎锡山会谈,正是要他的这席话,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离间阎冯联盟关系。从话音中听到阎冯并非铁板一块,有空子可钻,他决定巧施离间计,使冯阎联盟的裂痕扩大,为我所用。就目前的态势,将华北的任何地方让给谁都是不可接受的,但蒋介石也有自己的难处,他的军队刚刚扩大,除了嫡系部队,收编的军阀部队是一些杂牌军,部队很弱,还很难对付冯阎的军队。如果在华北占领的地方太多,势必会使自己的军队战线太长,造成冯阎的联合,这样使自己的处境困难。所以,华北暂时不能要了,否则聚宝盆可能成为大包袱。但华北到底交谁代管呢?他决定把这个难题,变成施行离间计的一个载体。

蒋介石认为冯玉祥想要得到的东西,偏不给他,而是给阎。二次北伐,几个大军事集团势力空前扩张,而阎锡山军事集团的势力不大。从实力对比看,冯玉祥的部队最接近自己的力量,对自己构成的威胁最大。如果将比较富裕的山东、京、津交给冯玉祥,刺刀加上金钱,那后果对自己极为不利。所以,他要防冯一手。此外,若给阎锡山,那还可以使冯玉祥把对分赃不均的怨气朝向阎锡山,北方的冯阎联盟的裂缝可能会更大,这有利于分而制之。到底如何实施这一计策,蒋介石也颇费了番心思。

6月,蒋介石到河南新乡与冯玉祥会面,对于河北和北京、天津地盘的分配,先不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征求冯的意见。冯玉祥久居西北贫瘠地区,十分希望蒋介石论功行赏,将北京、天津给自己。但是他又很爱面子,不愿意把话说明白,怕给人以争权夺利的口实;而其内心也认为于情于理,不用自己张口,蒋介石都会把这两个地方给我。所以,冯玉祥没有把起初意图亮出来,而是表示一切听从中央的。好家伙,我蒋某人就是等这句话,这样,离间戏就好唱了。蒋介石于是来一个顺水推舟,立即说出,北京、天津让给阎锡山,并以公允的口吻说出了若干理由,你们地盘不小了,山西地盘不大,冯老兄发扬点风格吧;况且,京、津两地外交复杂,不易对付,“大哥情怀刚直,不适宜和外国人打交道,就交给閰锡山去应付吧。”冯玉祥当然很不乐意,但刚刚说过一切听中央的,话音未落就反悔,实在说不出口,只好继续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只要军阀国贼铲除干净了,我就十分满足了,别的事情,怎么办都可以,还是请你酌定吧。”但嘴里是这样说,心里哪能平静,自古以来攻城得地都是“先入关者为王”。现在,蒋介石却让阎锡山这个后来者拿走了,冯军的将领无不大骂。冯不满归不满,无可奈何,蒋介石抑制了冯玉祥集团的势力。人家是“天子”暂时惹不起。那总是要找一个发泄的对象。于是乎,把怨气朝阎锡山身上发了。就这样,蒋在冯阎中间打下了一个楔子。

本来蒋介石想静观冯阎之间干戈相向,他以中央名义,居中调停,坐收渔利。哪知道,阎锡山太老道了,他自己知道无功受禄,冯玉祥有怨气就让他发吧,反正实惠已得,何必与冯闹翻呢?何况,冯的地盘与自己紧挨着,人多势众,如果真正打起来,蒋坐壁上观,那自己就惨了。因此,他也不管与蒋介石的默契,急忙派人冯玉祥联系,调节冯阎关系,试图拉拢冯一起反蒋;这正对冯玉祥的路了,他俩一拍即合,又在新的利益基础上,联合起来,导演了一场反蒋的“中原大战”。这是蒋介石万万没有想到的。

评 析: 离间术,五花八门,若加以归类,大体可分为正道和反道。“正道”是主动设局,让对方堕入所设的陷阱,手段很多,或造谣中伤敌对方的重臣、良将、亲信,或以金钱、美女之类为诱饵,或派间谍打入对方内部,离间对方的君臣、上下关系。“反道”,也叫反间计,也可以说是将计就计,敌方对我方施离间计,我方借其计达到我方的目的,包括提供假信息,把对方派来的奸细加以收买,为我所有。

在反间计方面,人们比较熟悉的是东吴周瑜利用曹操派指蔡中兄弟二人诈降江东。周瑜明知这二人是奸细,于是趁此机会,将计就计。同黄盖一起演了一出“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黄盖选派人去向曹操请降,曹操不相信。此时正好收到了蔡氏兄弟的来信,报告黄盖所说的情况是真的,曹操才深信不疑。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设计反中了小周郎反间计的圈套,遭火烧赤壁之祸,使自己铜雀台锁二乔的诗句,成了千古笑柄。

蒋介石在冯玉祥、阎锡山的联盟中间施离间计,属于“正道”,即主动设局。首先,冯阎联盟本身就是一种暂时联盟,他们之间潜伏着矛盾。蒋介石有机可乘,这是主动设离间计的前提条件。其次,诱敌深入。蒋介石明知阎锡山对冯玉祥不满,自己不把问题挑明,在与阎锡山会晤时,引而不发,让阎锡山把冯阎之间的矛盾挑开,然后,以此为突破口,布设离间计。第三,设圈套、布陷阱。蒋介石本来就不愿把京、津地区给予冯玉祥,但自己不亲口说出来。他抓住冯玉祥爱面子的弱点,设圈套、布陷阱,即用加以引诱,让冯玉祥说出违心的话,接着顺势而作,使冯玉祥有苦难说,吃了一个哑巴亏。第四,助弱抑强,把好处给予弱的一方,这样既可以扩大矛盾,又减少风险。分析蒋介石施离间计的过程,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可是,蒋介石巧施离间计,不仅收效甚微,反而弄巧成拙。这正应了《红楼梦》中所云:“聪明反被聪明误”,虽然蒋介石没有丢掉身家性命,但也吓出一身冷汗。对于权谋家来说,权术有效,但权术也不是万能的。

略施小计,一石三鸟

一石三鸟,是说做一件事,取得三件事的回报。从权谋的角度讲,以一个计策达到多种目的,那是一种求之不得的事情,是权谋家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蒋介石常常用此计策对待地方军阀。

事 例: 1934年,蒋介石消灭孙殿英军阀势力,所谋划的计策,就是力图收到这样的功效。

在民国历史上,被蒋介石打败的军阀中,孙殿英实力并不强,但它是一块牛皮糖,很难啃。孙殿英,1889年出生于永城县,他的母亲客居在外婆家生下他。因家境贫寒,孙很早就混迹于江湖。在江湖闯荡过程中,他学会了圆滑处世的社交哲学,也练出了一套精湛的赌博技巧。孙殿英酷爱赌博,对各种赌博方法极为精通,有人夸张说,他的赌道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传说,孙殿英打麻将,一圈下来,依靠自己对牌纹路的记忆,能够对牌桌上的牌认得差不多。对于掷色子,他更是有一套,经常练习,能够根据声音判断点数,最后他还能控制点数,想掷几点就是几点。发迹后,在他的办公桌边有一个专门的色子碗,公事之余,常常以投掷色子为乐。

孙殿英幼年家境贫困,长大后对金钱有特别的爱好,他每到一地,总是以捞钱为第一任务。但孙殿英捞钱而不积攒钱,他常对人说:“会捞钱,更要会撒钱。会捞钱是二流学问,会撒钱才是一流学问。”他最崇拜蒋介石,他总结蒋介石一生“成就”说:“蒋介石一生做了两件大事,一是懂得如何将钱捞到手;二是知道如何将钱撒出去。”由于善于捞钱撒钱,孙殿英团结了一大帮有江湖义气的朋友,与各派军阀都玩得转。

孙殿英早年加入土匪,后来成为绿林老大,被当时北洋军阀收编。1922年,孙殿英投靠张宗昌,在张宗昌手下担任军长。不久,国民革命军北伐,张宗昌败逃山东老家,将他这个杂牌军扔下不管。政客何成浚奉蒋介石之命,前来收编北洋军阀的部队,孙殿英投奔到冯玉祥的门下。因为孙殿英的部队是杂牌,跟冯玉祥的西北军又没有多大的历史联系,所以他的部队给养十分困难。为了捞钱,1928年,孙殿英竟然打起慈禧太后墓的主意。他以为慈禧太后会有很多陪葬品,派工兵营乘夜幕掩护,挖了慈禧的墓,制造了轰动一时的盗墓大案。挖了墓后,孙殿英很懂得撒钱,据说,他派亲信将慈禧口中含的夜明珠,送给了宋美龄,将一个翡翠西瓜送给了孔祥熙,让他们在上层给他说情。这一手果然奏效,等了一段时间之后,盗墓案件不了了之。

1930年,中原大战的时候,孙殿英起先犹豫不定,后来看见蒋介石只有40万军队,而冯阎加起来有70万之众,以为蒋介石会失败,就热心投奔了冯玉祥,冯玉祥封他为安徽省主席。蒋介石为了拉拢孙殿英,特地委派当时任河南省建设厅长的张钫带着手谕和40万大洋巨款游说,结果,孙殿英脚踏两只船,一方面收下巨款,另一方面拒绝投靠蒋介石,但为了留下后路,他将张钫礼送出境。孙殿英耍弄蒋某人,深为蒋介石所痛恨,蒋介石等待时机收拾他。

中原大战结束后,孙殿英部队被蒋介石改编。1933年,冯玉祥在察哈尔组织抗日同盟军,邀请孙殿英参加。当时孙殿英手下有人马3万来人,如果参加冯玉祥的同盟军,势必在北方出现比较强大的反蒋力量,这深为蒋介石所害怕。蒋介石要求何应钦尽快想办法阻止孙殿英参加,而孙殿英对此事也不太热心。孙殿英自己也盘算了利弊,认为自己不是冯的嫡系,如果参加同盟军,有可能被冯玉祥吃掉,而且也得不到蒋介石的承认,所以一直是在观望。这时,何应钦委派自己的秘书刘健群亲自到孙殿英部队内劝说孙,随之而来的是戴笠。戴笠也曾在江湖上闯荡过,两人面谈得很投机。在戴的劝说下,孙殿英表示遵从蒋介石,不参加同盟军,但要求蒋介石给他地盘,蒋介石答应给孙殿英察哈尔主席的位置。

等到蒋介石解决了抗日同盟军之后,孙殿英可利用的价值就不大了,察哈尔主席的承诺也忘了个一干二净,孙殿英内心相当不满。当时,孙殿英有兵有枪,但是由于一直没有稳定的地盘,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像“客军”,受人白眼。在军阀当道的年代,如果没有地盘,那就困难重重。军心也就难以稳定。而蒋介石是绝对不会给这些杂牌军军饷的。

1933年,蒋介石突然对孙殿英下发了一纸委任状,任命他为青海省屯垦督办。蒋介石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他对孙殿英的一种补偿,而是采纳了何应钦的主意,决定用计谋最终解决孙殿英部队。

当时,西北地区是由三马控制,马步芳控制青海,马鸿奎和马鸿宾控制甘肃、宁夏。这三省处于边缘地带,天高皇帝远,蒋介石鞭长莫及。三马对蒋介石不敢明抗,但阳奉阴违。蒋介石非常想消灭三马地方势力,但又不好直接出兵。这时,孙殿英找他要地盘,何应钦出主意,提出把孙殿英派往西北,以搅乱西北的政治局面。

何应钦在向蒋献策时,陈述了此计至少有三种好处:一是防止孙殿英与冯玉祥合作,削弱冯玉祥的势力;二是通过三马打孙殿英,使孙殿英这个非嫡系部队瓦解;三是通过孙殿英去攻击三马,即使三马消灭不了,也会给其造成重大的打击。

孙殿英得到蒋介石的任命后,十分高兴,以为这次有了归属了。尽管有人对他说蒋某人送的这份礼是不好收的,会冒很大风险,但孙殿英以一个赌徒的心理,就此一博了。

同年,孙殿英由驻地包头集中,9月向宁夏出发,10月到达临河、乐平一带,摆出了进攻的队形。就在孙殿英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蒋介石突然发出了一份电报,命令孙殿英必须停止前进,原地待命。

蒋介石再次出尔反尔,并不是什么健忘,而是进一步运筹他的计策。他料到,西北三马绝对不会允许外人来抢占他们的地盘,肯定要反击,同时对蒋介石也心存不满。蒋介石要稳住西北“三马”,为了安抚“三马”,才命令孙殿殿英停止前进,给“三马”先吃一颗定心丸。此外,蒋介石也预料到孙殿英一定会拼命地要抢这块地盘,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遵守他的命令,继续进攻“三马”,这样既能够使孙殿英和“三马”大战,又将自己置于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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