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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千里行尸辰州奇术 斗室布阵刺客遭擒
书名: 雍正游侠传 作者: 陆士谔 本章字数: 3471 更新时间: 2024-09-06 14:05:22

话说皇四子听到易脚的事,吃了一惊,暗忖:使此说果确,此术果灵,我的性命不很危险么!遂问:“易脚的妖术,如何施法,你可知道?”

血滴子道:“王姑姑有做成的木腿,每只通只四五寸长,藏在袋中,施法时取出木腿,写上那人的姓名、年造、籍贯、住址,念动咒语,那人睡在床上,其腿自会飞掉,易上木腿。次日醒来也能够行走自如,不过稍形不便罢了,一周时间不觉得什么,这都是咒语的效力。过了一周时,其咒渐渐失效,其腿渐渐缩短,一刻短似一刻,一天短似一天,到了七日期满,只缩成四五寸,便就痛绝而亡。”

皇四子道:“可有甚解救的法子?”

血滴子道:“解救只在第二日腿没有缩短时,苦苦求她,可以想法子,倘过了期,腿已经缩短,就求她也没中用了。就是腿没有缩短,不求她而求别人也没有中用。”

皇四子道:“怪道有腿易去没有知道的俗语,恁地厉害。”

血滴子道:王姑姑还有一个千里走尸的法术,我此回出探,亲眼瞧见的。其法同伴之人,在外得病身死,可以使尸身自走回家,免得棺殓盘柩许多手脚。我此番跟着张恺往找,第二日忽见一个道姑手提小锣,一面鸣锣而来。道姑身后跟着一个人,脑袋上兜了一白巾,脸上是瞧不出。那人跟着道姑,笔直地走路,宛如一个僵尸,很是怕人。只见张恺迎着道:‘王姑姑回来了,我候了你已有好多日。’王姑姑只把头点了两点,并不回答,敲着锣径投一家子屋里,放下了锣,焚烧甲马,念动咒语,身后跟随的那个兜白巾的僵人,忽然扑倒,那道姑才与众人讲话。

张恺上来招呼,口称王姑姑,我才知道这道姑就是王姑姑。只见王姑姑道:‘我因携带了这累赘东西,不便和人家讲话,有失招呼,对不起,对不起。’张恺指着扑倒的僵人问道:‘这是谁?’王姑姑还未回答,早见那家子人哭着出来叩谢,并询问情形。王姑姑道:‘同到山东滕县,就得着急病死了,我发了急,只得用这千里行尸法弄他回来。滕县到此,路很不少,日子也久了,你们赶快办棺衾殡殓吧。路上是我作了法,尸身所以不烂,现在法已解了,再缓迟不得。’那家子人听了无不唯唯听命。

“张恺问她尸身如何行走,王姑姑道:‘这是有法的,只消向尸身念了咒,焚烧甲马,尸身自会跟着我走,到了下处,叫尸身对了墙壁,念动咒语,自会直立不动,次日动身再焚甲马,再念咒,尸身依旧跟随行走了。每日下宿都是如此,我自尽睡我的觉,尸身自会向壁直立。’张恺听了,连声夸赞,因言‘十四爷十分仰慕,特派我来启请’。王姑姑问明情形,很是欢喜,当下就跟着那张恺进京。我在后面跟随不舍,跟进京城,眼见他进了贝勒府才回来。”

皇四子道:“胤这孩子召集妖人,是何居心?”这辰州符妖法是向干例禁的,遂叫请云中燕来此商议。一时请到,皇四子就把王道姑的事说了一遍,问他有何意见。

云中燕道:“据我意思,不用商议的,只消一名血滴子黑夜飞行,闯进十四贝勒府,一动手取了这道姑的脑袋来,就没事了。”

皇四子道:“爽快,爽快!”就命探事的那个血滴子赶往十四贝勒府,飞取王道姑首级。那人答应一声,纵身上屋,霎时不见了踪迹。

这时光花园中地道工程,日夜赶做,开掘的尽管开掘,砌砖的尽管砌砖,一面掘,一面砌,迅速非凡,不过三日工夫,早已凿通了旧道。那旧地道一头通到大内乾清宫,一头却通到御苑畅春园,从此地下行走,交通十分便利,大家忙着办理地道,连派十四贝勒府的血滴子不来复命都忘掉了。

这日,云中燕忽地想起,问皇四子血滴子有无回音,皇四子道:“哎哟,我倒忘掉了,差去已有三天,无论办成办不成,总该有个回复,杳无音信,定然生有变端。”

云中燕道:“我也这么想呢,没有回音,大概是凶多吉少。我想在王爷跟前讨一个差,今晚黄昏后,我亲自飞入十四贝勒府,探一个究竟。”

皇四子道:“你去是最好了。”

这夜晚饭之后,云中燕穿上夜行衣靠,但见他青布包头,青布小袖短袄,面前二十四档密门纽扣,青布甩裆大裤,紧扎着两脚,蓝布袜,青布跳鞋,腰里紧系一条青绸汗巾,带上百宝囊,并那杀人不闻声的血滴子利器,浑身上下,一黑如墨,伶俐轻捷,飞走无声,说一声“我去也”,唰,早不见了影儿。

看官你道派往行刺的那个血滴子为甚音信杳然,原来皇十四子胤搜罗的能人也不少,留在府中,都十分优礼,内中精于星命的,要推张恺为首领;精于卜课的,要算净一道人为班头;其余望气占候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这日,张恺请到王道姑,皇十四子见了面,问了几句话,大喜过望,向众人道:“我又添着一个帮手了。”

忽见净一道人过来道:“回爷话,今晚府中防有刺客到。”

惊问:“如何知道?”

净一道人道:“贫道适才袖占一课,知道必有挟金革的异客到来,时光总在戌末亥初,方向总在西南角上。”

胤道:“妨碍不妨碍?”

净一道人道:“依课断来,是不妨碍的。”

胤听说不妨碍,才放了心。

净一与胤问答的当儿,王道姑早踌躇满志,心想:我今儿新来乍到,倘不显点子本领,立一个大功,王府中人未必把我重视。遂道:“刺客到来,既然占出时光,占出方向,待我来作点子小法,把他生擒活捉,捉住了博王爷一笑。”

胤道:“王姑姑有本领擒获刺客,那是好极了。”问需用点子什么东西,王道姑道:“清水一盂,朱墨笔砚各一副,黄纸香烛全备。此外,再要麻绳两条、家将两名,是专备捆缚刺客的,旁的都不用了。”

胤听了,半疑不信,开言道:“飞檐走壁的刺客,就这么轻轻易易被缚?不成吧。”一面叫家人预备各种应用物件。

到了夜饭之后,王道姑点上香烛,捏诀念咒,书了好几道符,门户窗口都贴了,然后焚烧甲马,遍洒法水,叫两个执绳的家将,只在东北门外等候,不准拦入室内。西南这一所院落恰好是王姑姑住屋,正是布下天罗地网,预备捕虎擒龙。眨眨眼,早到了戌末亥初,醮楼更鼓,打报一更,忽闻屋顶淅沥一声,一道黑烟,跳下一个人来,浑身夜行衣靠,腰间插着个血滴子,向窗口直蹿进来,活似一只猴子。跳进了屋,旋了几个转身,又跳了出去,一会子又跳进来。话休絮烦,这个血滴子,不知为了什么缘故,跳进跳出,一刻都没有停留,竟然跳了一整夜,到头通鸡啼,那人力也乏了,身子也疲了,竟在屋内墙上边睡了。王道姑看见,哈哈大笑,随唤两个家将进来,把那血滴子捆缚起来。两家将答应一声,立刻把那血滴子捆住,等候皇十四子起身,王道姑就进报昨夜擒获刺客一名,请王爷的示,如何办理。

这时光,府中宾客都聚在一间里,听得王道姑手擒刺客,都吃了一惊。皇十四子笑向众人道:“如何,众位可信了,我说她不是说大话打诳语的人,现在果然。”

王道姑听了,脸上顿时觉着生出无数金光来,体面异常,随问:“获住的那刺客,可要解来,王爷亲自询问?”

皇十四子道:“我倒要瞧瞧,这刺客怎样一个人。”

王道姑道:“如此,我去提他来。”说着,退了出去。

霎时两家将押进一个浑身黑衣的汉子来,王道姑执一个小皮囊,回明是从刺客身上取下来的,不识是何器,具有何用处。皇十四子见那刺客昂然直立,是个梢长大汉子,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几岁了?哪里人氏?”

那人道:“我的姓名不必说出,也不必叫你知道,年纪是二十五岁,籍贯是山东泰安县。”

皇十四子道:“你夤夜来此,做什么?”

那人道:“知道你家留着一个妖人王姑姑,满拟取她首级,为世界上除掉一害,不意本领不济,反被你们擒住,这也是我命合当休,怪不着你们。”

皇十四子问:“你携带的那皮囊,有何用处?叫什么名儿?”

那人道:“可笑,你贵为贝勒,不曾见过世面,连这个东西都不认识!此物就是天下闻名的新器血滴子。”

皇十四子惊道:“你就是血滴子么?”

那人道:“不错,我就是血滴子。”

皇十四子道:“那么你的来路,我早知道,我要问你,你们共有几多人?”

那人道:“似我这么没中用的总有三五百个,来无影,去无踪,要如何便如何的英雄,约莫有四五十位。”

皇十四子道:“我问你,你既然能够走脊飞檐,高来高去,又怎会被我擒获呢?”

那人道:“我自己也不曾知道,进了这里的门,听得有人似乎在讲话,仔细听时,偏又听不清楚,只见面前有短墙拦住去路,墙很短,可以一跳而过,不意跳过一墙,又是一墙,跳去跳来,再也跳不尽,后来力也尽了,身子也乏了,只得在墙脚边躺下休息,不知怎么就被你们捉住,开眼瞧时,墙也没有了,身子却在屋内,我也不懂呢。”

皇十四子道:“这是什么道理?”说着,眼望着王道姑。

王道姑道:“这就是奇门八阵,书了符,念了咒,别说他一人,再多几个,也都要被擒。”

皇十四子道:“山东人,谁指使你来的?说了出来,我就释放你回去。”

那人道:“是我自己要来,指使的就是我,更没有别个。”

皇十四子道:“这厮如此顽强,给我唤管事的,快把这厮送交顺天府去,说我的话,叫府尹严行究办。”

家人应着,正欲出去传话,忽有一人上来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交与府尹办!”

欲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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