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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答案
书名： 夜行人（全三册） 作者： 默媛静 本章字数： 7303 更新时间： 2024-06-07 14:34:25

楼下的闷响让姚伟警觉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表已近深夜，神情开始变得 紧张。姚伟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拉开一条门缝又先仔细听了一阵，闷响声 消失。就在要关上门重新回到电脑前时，有一声闷响传来。这时姚伟确定 家里进来了人，会是谁？小偷吗？没有多想，姚伟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书 架上摆放的工艺品，快步走到书架前随手拿起其中一个就走出了书房。姚伟边向楼下走，边打开走廊上的灯，直到走到客厅，整栋别墅变得亮堂 起来。看到客厅里空无一人，门窗也没有任何异样，姚伟开始察看每个房 间。楼上楼下察看一番之后，也没有发现有人闯入过的痕迹。姚伟怀疑是 自己听错了，正要转身关灯上楼时，忽觉一阵风从背后吹过，不等回头姚 伟就被一棒击倒在地。头部的剧痛让姚伟躺在地上难以起身。

逆光望去，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站在灯光下， 棒球棍再次向自己挥了下来，又一次重重地落在头部，这次鲜血喷溅在了墙壁和地面上。

陷入昏迷后的姚伟醒转过来时，只见黑衣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摆弄什么。看到姚伟醒来，男人起身走了过来，把手机放在了他的耳边。 姚伟清楚地听到电话里传出解天钧的声音，可是伤势太重他无法和解天钧对话。

黑衣男人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摘下口罩，一张熟悉的脸出现 在眼前。姚伟的脸上虽然布满血迹，但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孔时还是能看到 震惊的神情。

此时，黑衣男人从身后抽出一把军刀，毫不犹豫地向姚伟的心脏刺去。弥 留之际，姚伟从黑衣人的脸上看到了诡异的笑容。

当解天钧赶到现场时，整栋别墅已拉起警戒线，警方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 忙碌着。陈绍洋看到解天钧，急忙迎上来：“大哥。”说着，试图把解天钧拦在门外。

“怎么样了？”解天钧镇定地问。

陈绍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人心急。

“我想到结果了，你就直说吧。”

陈绍洋看着解天钧，犹豫了一下，刚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身后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来啦。”

闻声望去，刘队正站在身后。“出去聊聊吧。”对解天钧的突然出现刘队并不感到意外。可是，由于记挂姚伟，解天钧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陈绍洋倒 是想问，看到现场混乱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刘队在前，解天钧跟在后面走到院子里。

“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人跟踪你们？”刘队开门见山地问。 解天钧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

“别着急回答，好好想想。”

“不用想，没有。”解天钧笃定。

“凶手很残忍，姚伟有跟人结仇吗？” “没有。”

“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有。”

“都有谁？”

“唐明轩。”

“除了他。”

解天钧没有回答，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没死？” “回答问题，还有没有其他人？”刘队不理会解天钧的问话。

“即使有也都是直接冲我来，谁敢动我身边的人。”解天钧没有正面回答刘 队的问题。

刘队停住写字的手，抬起头：“解天钧，你的问题我们会再找你。现在先说 说这件案子。姚伟临死前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

“电话里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我怀疑不是他亲自打给我的。”

刘队继续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这段日子你都在哪儿？”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没死的？”终于问到了解天钧最关心的话题上，他反 问道。

刘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在这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 事？”

解天钧看他一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索性不再追问，决定先配合他的工作。 “在老城巷子里我有一间唱片店，我一直在那里……”解天钧把自己如何对外宣称自己死亡，又如何到唱片店养伤，等等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一

五一十地跟刘队讲述着，“……大概三天前，唐明轩来过一次唱片店。当时 我、姚伟还有栗子瑶就在楼上……”解天钧把唐明轩和店老板的对话大致的 说了一遍，顿时想起当时姚伟还用录音笔做了录音，忙问道：“对，录音笔。” “什么录音笔？”

“当时姚伟用录音笔录下了唐明轩和老王的对话，正好录下的是唐明轩跟老 王说自己是老顾客，还问了老王关于唱片店装修和老板的事。”

话音刚落，鉴定科的警员叫道：“刘队，你来一下。” 刘队合上记事本，向别墅内走去。

电脑前，搜证人员挪动着鼠标，显示器上出现一张张照片。刘队左手扶着 桌沿，弯腰看着显示器上的照片：“都是唐明轩。”

“您再看这几张。”说着，搜证人员打开了另外一个文件夹。显示器上迅速 出现五张唐明轩和一个黑衣男人站在路灯下的照片。

“拿上电脑，跟我来。”

说完，刘队走出了书房，又来到院子里。

“这个笔记本电脑是谁的？”刘队问。

“姚伟的。”解天钧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回答。“你们一直在跟踪唐明轩吗？”

“对。”

“照片是谁拍的？”

“是我。”陈绍洋接道。“都是什么时候拍的？”

“那上面不是都有时间嘛。”陈绍洋没有直接回答，刘队也没再追问。

刘队在电脑的感应器上点了两下，屏幕上出现唐明轩和黑衣男人的照片， 问道：“这个也是你拍的吗？”

陈绍洋走上前看了看，摇头说：“不是。”

“姚伟有没有跟你们提过照片里的这个黑衣男人？”

解天钧和陈绍洋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刘队示意警员把电脑拿走，又说道：“看来，他是查到了些什么，而没有告 诉你们。”

“这个人是谁？”栗子瑶看着照片里的黑衣男人，问道。

刘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拿出了另外一张照片，正是唐明轩的那张全家 福。

栗子瑶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着：“这照片里的孩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这是唐明轩家的一张全家福，陈绍洋和姚伟送过来的。”

栗子瑶惊讶：“你怀疑那个黑衣男人是……” 刘队点了点头。

“从身高来看，这个黑衣男人和唐明轩的身高相同，体型也跟唐明轩接近， 虽然看不清相貌，但唐明轩小时候的遭遇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个黑衣男人就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叫什么无从得知，也就是说唐明轩早就找到了他弟弟。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解玮瑶、黄锡伦的被杀以及解天钧的被袭，都是这个 人所为，唐明轩的不在场证明就是成立的。”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姚伟的死也是他弟弟所为，唐明轩的不在场证明继 续成立，而柯媛第四次成为了他的证人。”

刘队认同地点着头。

“可是，要怎么证明这个人就是唐明轩的弟弟？”栗子瑶问道。

刘队从包里拿出一份鉴定报告，递上前：“我们还是比较幸运的，在最近发 生的三起女性被害案中，在其中一个女受害者的指甲里我们找到了一些皮 屑组织，经过比对发现这个凶手的 DNA 和一个人的 DNA 相似，法医推断这两个人有血缘关系。”

栗子瑶立刻想到了唐明轩，几乎是脱口而出：“唐明轩。” 刘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现在怎么办？”

刘队刚浮现笑容的脸立刻又沉了下来：“我们需要谨慎，不能打草惊蛇。现 在，柯媛还在唐明轩的手上，如果贸然行动柯媛就会有危险。而且，眼下 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唐明轩是否参与杀人。假如我们推断的没错，就是唐 明轩制定计划，弟弟具体实施。可是，杀人动机不明，证据链也没有。即 使抓了，也很难定罪，甚至有可能会出现翻供。”

“那如果以这三起女性被害案逮捕唐明轩的弟弟呢？”

“行不通。我们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只有唐明轩知道。”

两个人都静默不语，目光都看向桌子上的两张照片，看着全家福里长得一 模一样的两个孩子，盯了一会儿终于让栗子瑶发现了问题。

陈绍洋把一杯水递给解天钧，接过水解天钧没有喝放在了茶几上。“姚伟的 录音笔你还记得吗？警方没有在家里找到他的录音笔，他会放在哪儿呢？” 解天钧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陈绍洋。

陈绍洋坐在沙发上，思忖了一会儿：“会不会是在公司里？”

解天钧抬头，陈绍洋继续说：“唐明轩开除了我，可是并没有开除姚伟。会 不会在公司里？”

“有可能。”解天钧认同着，“但现在我们两个都不方便回公司。” “我去找栗子瑶。”陈绍洋提议道。

解天钧点头表示同意。

栗子瑶接到陈绍洋的电话时，正在跟刘队分析着唐明轩的那张全家福。看 到是陈绍洋来电，栗子瑶没有马上接，而是先看了一眼刘队。刘队示意她 接听后，才接起了电话。“喂。”栗子瑶故意打着哈欠，模仿被半夜吵醒的语气。

电话里传出陈绍洋充满歉意的声音：“这么晚了还吵醒你，不好意思。” “没事。”栗子瑶又打了个哈欠，问道，“有事儿？”

“有件事想拜托你……”陈绍洋把让她去姚伟办公室找一个录音笔的事情告 诉她。

“好，我知道了。”栗子瑶挂断电话，问道，“你们没在案发现场找到姚伟的 录音笔吗？”

刘队摇摇头，问道：“怎么了？”

“陈绍洋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姚伟的录音笔可能在公司，他和解天钧都不方 便回公司，让我明天到姚伟的办公室找一找。”

刘队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想了想说道：“还 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天亮之后你马上去公司。”

“那你呢？”

刘队把照片和鉴定报告放回到包里：“我去家里找唐明轩。” 栗子瑶“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静默一阵，栗子瑶突然问：“您怎么想到把凶手的 DNA 跟唐明轩的 DNA

做对比的？”

刘队笑了笑，说：“鬼使神差。”

栗子瑶诧异地看了刘队一会儿，也笑了起来。

唐明轩刚打开房门准备关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上班去 呀？”

闻声回头，只见刘队正站在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刘队，有事吗？”唐 明轩边说着走上前。

自从唐明轩从经侦被保释出来之后再未见过，柯媛出事那天晚上听到栗子 瑶讲述唐明轩的变化之后，一开始还心有疑虑，现在真正面对他时，那股 让柯媛和栗子瑶都感到的冰冷的确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一瞬间，刘队竟不敢对视上唐明轩的目光。

“方便聊两句吗？”刘队正言道。

唐明轩犹豫了一下，侧身伸手示意刘队进屋。

两人一进屋，柯媛听到关门声，从二楼走了下来。看到唐明轩走进客厅， 正准备问话，就看到刘队紧跟着走了进来：“刘队？”

刘队向柯媛望去：“身体好些了吗？”

说话间，柯媛已经走到跟前，微笑道：“好多了。”

“坐吧。”唐明轩说道，“刘队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柯媛转身去倒水，刘队的目光在柯媛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坐在了沙发 上：“昨晚你在哪儿？”

唐明轩听出问话中不善意的意味，反问道：“您是在审问我吗？”

刘队轻咳一声，柯媛已经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刘队没有回答，迟疑了一 下，等到柯媛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待她坐定才说道：“昨晚姚伟被杀了。” 听到姚伟被杀，柯媛震惊：“什么？”

“我是犯罪嫌疑人，对吗？”唐明轩倒是表现得镇定自若。

“每个和姚伟有关的人都是我们调查的对象。”刘队说着官方话，又重复刚 才的问话，“昨晚你在哪儿？”

“在家。”

“几点？”

“七点下班后一直在家，柯媛可以为我证明。”说着，唐明轩把目光移向恍 惚的柯媛，伸手握住她的手。

果然又是利用柯媛做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刘队心里想。“中间没有出去过 吗？”说着，将目光移向柯媛。

柯媛还沉浸在听到姚伟被杀的消息里，神情恍惚，目光闪烁低着头，没有 听到刘队的问话。

唐明轩知道刘队这句话表面上是在问自己，其实是在向柯媛求证。“没有。” 唐明轩干脆地回答。

“柯媛？”刘队叫了一声。柯媛猛地抬头：“啊？”

“没事吧？”

柯媛转头看了一眼也注视着自己的唐明轩，回答：“没，没事。”

栗子瑶一走进公司就直奔姚伟的办公室，还不到上班时间，公司里空无一人。栗子瑶在姚伟办公室里翻找了一阵，什么也没找到，空着手走了出来。 刚从唐明轩家走出来，刘队就接到了栗子瑶的电话。电话里栗子瑶把没有找到录音笔的事情向刘队做了汇报后问道：“您那边怎么样？”

刘队叹了一口气：“正如我们所说的，唐明轩又一次成功的让柯媛成为了他 的不在场证明。但是，他在这里面起着怎样的作用，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 据证明。”

“柯媛怎么样？”

“听到姚伟被杀的消息后，情绪不太好。”刘队沉默了几秒钟，又说道，“我 总觉得柯媛隐瞒了什么？因为唐明轩在场又不方便说。”

“那我晚上找柯媛聊聊，看能……”

栗子瑶话没说完，就被刘队打断：“先不急，别引起唐明轩的怀疑。” “你说，录音笔会不会已经被唐明轩拿走了？”栗子瑶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

刘队还想再说话，只听手机里传出“嘟嘟”声，随即传来栗子瑶的声音：“陈 绍洋打电话进来，先不说了。”

“好。”

栗子瑶挂断刘队的电话，接起了陈绍洋的电话：“喂。办公室里没有，你确 定他没带在身上吗？家里呢，有没有再仔细找找。”

“家里现在还在被警方封锁着，很难进去。”陈绍洋看了一眼解天钧，回道。 解天钧盯着陈绍洋，目光充满渴望的神色，希望能够从他的嘴里听到录音笔被找到的好消息。可是，听到陈绍洋把话题岔开，便知道栗子瑶没有在公司里找到，眼神变得暗淡。

“嗵”，几秒钟的手起石落，一个精致的录音笔变得粉碎。看着地上的碎片， 唐明轩阴冷着一张脸说道：“真没想到解天钧会来这一招。”

唐明硕站起身，把石头扔到一边：“真没想到你比我还狠。”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姚伟死了，下一个该解天钧了吧。你不是早就想让他消失吗？ 上次让他躲过一劫，这次打算怎么办？”唐明轩边擦刀边说着。

唐明轩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一个大信封放在了桌子上。唐明硕扫了一眼， 继续擦着刀，问道：“口述就行。”

“这里面是一些钱，在警方找到你之前，赶紧离开这里。” “又想抛弃我？”

“不是。”唐明轩说，“我是为你好，你身上背着太多案子，警方迟早有一天 会找到你。你总不能躲一辈子吧。离开这里，不管你去哪里，重新换一个 身份，好好生活。”

唐明硕放下刀，扑哧一声笑了：“重新换一个身份。好好生活。”说着，拿 起大信封，打开看了一眼，“你早干嘛去了！我不需要这些。”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只管给。”

“当”，亮晃晃的刀插在了桌子上。唐明硕用凶恶的目光瞪视着唐明轩：“你 要真想给，就把我该拥有的回忆，却被你剥夺的那些过去还给我。”

唐明轩被说得哑口无言。

“没找到你之前我就被警方通缉，躲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这种日子。”唐 明硕从桌子上拔下刀，插进腰间的刀套里，“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我没事，你就没事。”唐明硕仔细琢磨着这句话，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大信封，“我明白了，你是在用钱封我的口，这是封口费。也对，我一旦被抓肯 定会供出你，早做打算是吧。唐明轩，你这样多不保险啊。想让一个人闭 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都不能说话，人间蒸发。”

唐明硕最后四个字说得诡异。

“明硕，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

唐明硕拿起大信封，拍在唐明轩胸前，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真还是假， 拿回你的钱，我不需要。”最后“不需要”三个字说得铿锵有力。

唐明轩接过钱，叹道：“这笔钱我给你留着，需要时告诉我。” 正要离开时，再次传来唐明硕冰冷的声音：“等一下。”

唐明轩转身。

“你让我跟踪的那个人，”唐明硕递上照片，“你自己看看吧。”

唐明轩见他缄默不语，接过照片自己翻阅起来。一开始还眉头舒展，当越 往后翻时，眉头开始微促起来，慢慢地没有紧皱。

柯媛坐在客厅里看书，眼睛时不时地扫向钟表，已经快 11 点了，见唐明轩还不回来正准备起身去餐厅收拾碗筷时，房门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柯媛站在客厅，看着唐明轩走进来，说道：“这么晚。” 唐明轩关门，没有回答。

“饭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唐明轩也不看柯媛，径直从她面前走过，冷冷地放下一句话：“不用了。” 便直接上了楼。

看着唐明轩的背影，柯媛不知所措。如果是放在以前，她绝对会追上去问 他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她害怕靠近他，见他不开心也不会再关心，见他 沉思不语也不再询问什么事。两个人之间变得越来越陌生，柯媛开始有了 搬出去的想法。

见唐明轩从卧室出来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柯媛端了一杯水推开了书 房的门。唐明轩听到开门声，转头看了一眼柯媛，没有说话又把脸转向了 窗户，望着窗外。

柯媛把水放在桌子上，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说道：“明轩，我想跟你说件事。”唐明轩还是不说话。

“我想去栗子瑶家住两天，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让我去陪陪她。”

唐明轩还是不回应，柯媛身子微微向右侧了侧，看着窗户上映出唐明轩的 冰冷脸色，不敢再说话。

书房里的空气变得压抑让柯媛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想到那次见到唐明轩 自言自语，不知道这个时候，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唐明轩，柯媛更小心说 话了：“明轩，我……”

话还没说出口，唐明轩终于有了反应：“栗子瑶还好吗？” “什么？”柯媛惊诧。

唐明轩转过身，刚才冰冷的脸色已经不见，微笑地问：“你不是说栗子瑶身 体不舒服吗？她怎么了？还好吗？”

柯媛见唐明轩笑了，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下来：“啊，就是感冒了，病毒性的。 她在这边不是没什么人嘛，我去照顾她几天。”

“好啊。”说着，唐明轩走到柯媛跟前，速度之快出乎她的意料，“去吧。前 段时间你流产后也是她照顾你，我们还没好好谢谢人家呢。”

柯媛盯着唐明轩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想要仔细看看此时的唐明轩是 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细心、温柔、体贴的丈夫。

唐明轩不躲避柯媛的眼神，也定定地看着柯媛，右手伸向桌子上的水杯。

“那我明天就去了，这些天我不在家，你照顾好自己。”

唐明轩转移目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笑道：“好。”

“很晚了，早点休息，别忙太晚，我先睡了。”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 书房内压抑的空气让她喘不过气来，早就想赶快逃离这个房间，不敢再面 对着唐明轩。“柯媛。”刚走出一步，唐明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柯媛一怔，没有转身，而是像石柱般伫足。唐明轩走到柯媛身后，双手放 在柯媛的肩膀上。对于唐明轩的举动，柯媛本想躲闪，又害怕让唐明轩起 疑，只好身体僵直地站着不动。

“你跟刑警队的刘警官很熟吗？”唐明轩问。

柯媛快速地思考着，唐明轩问什么突然之间问这个问题？

思忖间，唐明轩走到面前：“你跟刘警官是什么关系啊？我怎么没听你提 过？”

“我，他，”柯媛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故作镇定，“他不是负责解玮瑶的案子 嘛，你忘啦。”

“我没忘。”唐明轩的语气变得阴沉，“我是问，在瑶瑶的案子之前，你们是 什么关系？你们认识吗？”

唐明轩的目光让柯媛不敢直视，忙低下头：“我们……不认识。”

唐明轩露出厌恶的表情，和上次去栗子瑶家接柯媛时一样，极致的厌恶。 柯媛感到肩膀被捏得很疼，眉头微皱，说道：“明轩，你捏疼我了。”

只是，无论柯媛怎么请求，唐明轩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没有任何感情的 眼神、极致厌恶的身影，手背上凸显的血管，柯媛被他抓得更紧。

这时，柯媛才抬起头，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除了惊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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