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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还击
书名： 夜行人（全三册） 作者： 默媛静 本章字数： 7150 更新时间： 2024-06-07 14:34:25

“都在呀。”声音随着来人的脚步一起出现在姚伟和陈绍洋面前。唐明轩看 到两人诧异的神态，问道：“看到我很惊讶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姚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唐明轩微微耸肩，朝着姚伟和陈绍洋走去，双手插兜站在两个人面前。炯 炯有神的目光，精神倍加的神情，任谁看到此刻的唐明轩都不相信在妻子 小产，失去孩子后还能够站在这里。

这个人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陈绍洋在心里问着。

“我不能在这里吗？”唐明轩坐在沙发上，反问。

姚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柯媛昨晚住院了，她没事吧？” “没事了。今天中午就出院了。”

“怎么回事？”姚伟追问了一句。

唐明轩抬头，看着姚伟，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房间里大约静默了一分 钟，唐明轩说道：“流产。”平静的语气，两个充满伤痛的字就这样被他说了出来。

对于唐明轩的平静，姚伟和陈绍洋都感到难以理解。“那就应该在家好好陪 她，她现在是最需要人关心和陪伴的时候，公司的事情……”姚伟缓和地说 着。

“有人陪着她呢。”唐明轩打断，“公司最近有人作乱，搞得各位董事们很不 满意，我得回来拨乱反正呐。”说着，眼神扫向陈绍洋。

姚伟干笑了两声，说：“公司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从上次伪造文件的事 情之后你在公司的身份就特殊，恰巧这次柯媛身体也不好，你就把心思都 放在她身上。公司这边有我和绍洋，就够了。”

唐明轩笑了，无声的笑容慢慢浮现在干净俊气的脸上：“交给他？”边说着， 边指向陈绍洋，“一个背叛者，谈什么信任。”

陈绍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你想怎么做？”姚伟看出了唐明轩的决心，不再跟他客套，直接问道。 唐明轩眼睛变得明亮，身子稍微向前倾了倾：“我这个人不贪，还给我应得 的那部分，我就不会追究……”

“好像应该是我们追究你才对吧。”陈绍洋打断。

唐明轩撇了撇嘴，又重新靠在沙发背上：“随便，反正我已经在公安局留有 案底，现在又是取保候审。我是无所谓，只要警方找不到新的证据证明你 们所说的，我的结局显而易见。”

姚伟注视着唐明轩，从他的一举一动中自习观察着。他开始怀疑面前的这 个人是不是唐明轩，只有三天没有见到他，再见面突然感觉这个坐在自己 面前的男人，变得陌生。思忖间，耳边又传来唐明轩的声音：“不过，你们 别误会，我不是在征询你们的意见，更不是在请求你们。我只是通知。” 最后两个字，唐明轩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回想着姚伟和陈绍洋告诉自己关于唐明轩所说的事情，解天钧有一种不祥 的预感。阴郁的天气，使得本就昏暗的房间更加黑暗。解天钧打开了桌子 上的台灯，这也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解天钧翻开解玮瑶的日记本，扉页上 2009 年的字迹映入眼帘。关于唐明轩的身世背景，解玮瑶全都写在了这本日记里。

看着娟秀的字体，仿佛又被带回了那一年，即使自己不想再回忆，可是为 了妹妹，解天钧还是强忍着心痛翻开了它。

栗子瑶把唐明轩刚刚来过的事情全盘告诉了刘队，同样让刘队和栗子瑶百 思不得其解的也是唐明轩的改变。

“柯媛看上去那么害怕他，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栗子瑶做思索状，分析着，“如果唐明轩没有对柯媛做什么，以柯媛那么爱他的心理， 不可能害怕他。”

“你去医院接她时，她有没有再跟你说什么？”刘队问。

“没有。我问过她唐明轩为什么没来，她总是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刘队转头看了一眼卧室紧闭的房门，“这样吧，我明天去医院问问。以她现 在的状态很需要人照顾，你看看你那边能不能请假，多陪陪她。记住，千 万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得再问问她到底发生了 什么事。”

栗子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先走了。”刘队站起身，向玄关走去。栗子瑶跟在后面，送刘队出门。

刘队走出门，又转身叮嘱了一句：“晚上锁好门。” 栗子瑶“嗯”了一声，目送刘队离开后，关上了房门。

唐明轩回归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了陈绍洋在公司内的所有职务，可是让解 天钧不明白为什么留下了姚伟。唐明轩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是解天钧和 姚伟最想知道的。

柯媛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自从上次唐明轩来过之后便再没有出现，偶尔也 就给柯媛打个电话寒暄两句，但也从未提过要接她回家的事情。

“子瑶，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我现在身体也没事了。明天我就回去了。”

柯媛放下手里的碗筷，对栗子瑶说着。

栗子瑶抬头看着柯媛，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的没事了吗？”很显然，栗 子瑶不是在问她的身体，而是暗指她的内心。

柯媛靠在椅背上，眼睛注视着桌子上的饭菜和碗筷，说道：“伤口愈合了， 就没事了。”

“伤口是愈合了，但会结痂，留疤。”

柯媛缓缓抬头，眼眶潮热，微微一笑。

“那，你回去之后怎么办？”当看到唐明轩时柯媛害怕的样子在栗子瑶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她知道，柯媛这样回去势必会面对唐明轩，真的会没 事吗？她开始担心柯媛会步解玮瑶的后尘。

“我不知道。”柯媛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重新拿起碗筷继续吃饭。栗子瑶看着对面的柯媛，一想到她那害怕的样子，心里就开始发颤。

“看见陈总了吗？”栗子瑶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钟表，又望了一眼陈绍洋的办公室。快到中午了都不见陈绍洋来上班，栗子瑶向坐在后面的女同事问 道。

“走了。”同事若无其事地说道。“干嘛去了？”

“他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女同事顿时来了精神，惊讶道：“他竟然连你都没说。”转而又故作神秘地 说道：“他被唐总开除了，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让带。”

栗子瑶急道：“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周了吧。”

栗子瑶暗忖着，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向她透露任何消息，自己不在 公司的这半个月陈绍洋和唐明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唐明轩是在展开他 的报复行动吗？清除异己。

“子瑶，子瑶？”女同事连叫了她两声。栗子瑶回过神来：“啊？”

“唐总找你。”女同事向唐明轩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随着女同事的视线望去，只见唐明轩站在办公室门口，正在注视着栗子瑶。

“你来一下。”唐明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栗子瑶愣了一下，起身向唐明轩的办公室走去。

“您找我？”栗子瑶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唐明轩看到她的样子，笑道：“你干嘛？还怕我吃了你呀。”

栗子瑶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放松了下来：“你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我，干嘛离我那么远。你站那么远还让我怎么跟你说话。”

“就这么说呗，我听得见。”

唐明轩不再追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起身走上前递到栗子瑶面前。

“这是什么？”栗子瑶没有接，看着白色的信封问道。“你的酬劳。”

“不是已经发了工资吗？”

“这不是工资，是你照顾柯媛的酬劳。”

栗子瑶明白了：“算了。”

“还是算清的好。”唐明轩淡淡地说道。

见他认真的模样，栗子瑶怔了怔，还是接下了这笔钱。

栗子瑶拆开信封看了一眼：“这也太多了吧。柯媛在我那也就是家常便饭什 么的，没花多少钱，真用不了这么多。”

“你拿着吧。以后柯媛那边还得麻烦你的照顾……” 栗子瑶一听还需要照顾，急问道：“柯媛怎么了？” “她没事。”

听到柯媛没事，栗子瑶稍微安下了心。

唐明轩转身走回办公桌前，边走边说：“我把陈绍洋开除了。”

栗子瑶没想到唐明轩会突然把话题转到陈绍洋身上，愣了几秒钟才应道：

“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知道他是解天钧的人吗？”

他竟然知道。栗子瑶没想到唐明轩竟然知道陈绍洋的身份，此时此刻，在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唐明轩是怎么知道的？可她没有想到唐明轩的 突然一击其实是在试探她，试探她的身份真伪。

“你俩以前认识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是看出我和陈绍洋之间有什么问题吗？一个又一个 的问题随着唐明轩的问话在栗子瑶的脑子里萦绕着。

“你跟解天钧熟吗？”

他是在怀疑我吗？那又是怀疑我什么呢？栗子瑶想的越来越多，完全没有 了解答的能力。

看到栗子瑶一直沉默不语，唐明轩叫道：“子瑶，栗子瑶。” “什么？”栗子瑶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

“没事。你刚才说什么？”

唐明轩盯了栗子瑶一会儿：“没事了，你出去吧。” 栗子瑶一句话没说，走了出去。

看着栗子瑶的背影，唐明轩阴沉着一张脸，眼神锐利。

“她什么都知道。”红衣女人从唐明轩的身后走出来，目光跟随着栗子瑶的 身影，“是最好的隐藏者。”

“她跟刘队又是怎么回事？”唐明轩自言自语，“跟柯媛有关吗？”

红衣女人将目光移向唐明轩：“后悔了？” 唐明轩看向红衣女人：“我后悔什么？”

通透的玻璃窗，唐明轩的一举一动被姚伟和栗子瑶尽收眼底。他是在说话 吗？他在跟谁说话？同时站在过道上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又都看向唐 明轩，心里都问着同样的问题。

“自言自语？”解天钧好奇。

姚伟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坐在床沿边上的栗子瑶：“我和栗子瑶都看到了。” 解天钧沉思不语。

“绍洋呢？”姚伟问。

“我让他去查点儿东西。”解天钧说着边看了一眼栗子瑶，“去外地了。”

栗子瑶和解天钧的眼神对视上，瞬间想起陈绍洋曾经说过解天钧怀疑自己 的事情。陈绍洋不在，是去调查自己吗？栗子瑶想着。

紧跟着，解天钧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在瑶瑶 2009 年的日记本里发现点儿异样，让陈绍洋去查查怎么回事。”

听到陈绍洋是去调查解玮瑶和唐明轩，栗子瑶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哦。”姚伟说，“唐明轩的举动太不寻常了。”

话音刚落，从木地板的缝隙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姚伟和解天钧都一惊， 栗子瑶见状也仔细听了起来。是唐明轩！三人互相对视着，仿佛眼神里都在说“他怎么会来这里？”但是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由于唱片店的格局特殊，楼上的人只能听到楼下的声音，但是楼下的人听 不到楼上的动静。可即便如此，或许是做贼的总会心虚，阁楼里的三个人 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您要的那个唱片已经绝版了，要不您看看其它的吧。”老板说。

“不用了，谢谢。”唐明轩边说着，边环视着整间唱片店。仿佛是在看着货架上林林总总的各种 cd 和唱片，实际目光总是停留在店内的装修设计上。“老板，您的这家店经营多久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能有这么精致的一家老唱片店，算是闹中取静吧。”唐明轩问着，语气很客气。

“我不是老板，”店老板从容地回答着，“老板很多年前就移居国外了，平时 就喜欢收集一些老古董。被国外的儿女接走时还对这家店依依不舍的，子 女见老人这么不舍就保留了下来，雇佣我帮忙给看着。”

唐明轩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也算是这家店的老顾客了，上学的时候 总来。”唐明轩刻意隐瞒了自己在这家唱片店打工的经历，也隐瞒下了在这 家唱片店与解玮瑶邂逅的事情。

“是嘛。”店老板应和着。

“嗯。”唐明轩说，“很多年没来了，这里都变样了。” “对，之前是重新装修过。”

唐明轩不再问了，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盘 cd，走到收银台前：“这个。谢谢。”付完钱，走出了唱片店。

“走了。”栗子瑶向窗外看了一眼，“他怎么知道这家唱片店？” “这是瑶瑶和他相遇的地方。”解天钧想了起来。

“他不会看出了什么吧？”栗子瑶又走回来，脸上沉重的神色变得明显。想到昨天唐明轩问的那几个问题，强烈的敏感度让她觉得唐明轩一定察觉到 了什么。

姚伟沉思状，双手抱胸靠着桌边：“但愿不会。”语气略显无力，看了一眼 解天钧，“你怎么看？有什么想法吗？”

“等等洋子吧。”充满无奈的一句话从解天钧嘴里说出来，竟与他平时的做 事风格那么不相称。

从唱片店出来，栗子瑶拦下一辆出租车驶离了巷子。车刚开出去不久，一 辆白色私家车尾随跟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一路行驶，白色私家车一路尾随。

唐明轩跟了两条街，发现栗子瑶所去的方向正是自己家的方向，直到看到出租车停在自己家门口，看到栗子瑶从车上走下来，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亲眼看到柯媛开门，栗子瑶走了进去才调头离开。

唐明轩把车停在路边，车尾和车头的双闪灯一亮一灭。一双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搭在了唐明轩的肩膀上，一张红颜的双唇出现在唐明轩的耳边。 “她对我们有了戒备心。”红衣女人的手在唐明轩的肩上挪动着，直到抚上脸颊。

轻柔的动作，带着冰凉的温度，在唐明轩的脸颊上滑动着，痒痒的。唐明 轩不为所动，靠着座椅背直视着前方，像是在想什么。

红衣女人的手指在唐明轩的耳廓滑着，“其实也不是没办法。”红艳的双唇附耳说道，一股暖气流入耳蜗内。唐明轩顿感背部有什么东西向脖颈处缓 缓地爬着，痒痒的，浑身一个激灵，动作轻微。

华灯初上，冗长的巷子，一排排的路灯垂直地照着水泥地面。夜幕渐渐降 临，寂静的巷子人烟稀少，店铺内墙壁上的挂钟也将指针指向深夜。随着 其他店铺的关门声，唱片店也拉上栅栏，从内侧锁上了门。

昏黄的路灯下，在唱片店正对的方向一个黑影直视着黑暗的店内。透过路灯隐约可以看到店里的情况，只见店老板推开墙壁上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这是我从孤儿院查到的，还有这张全家福照片。”陈绍洋把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推到解天钧的面前。

姚伟走上前，拿起照片仔细地看着：“唐明轩是双胞胎？”

“对。”陈绍洋继续讲述调查到的事实，“唐明轩大概 5 岁的时候，家里着了一场火，父母都在那场火里丧生，而弟弟也在那时失踪了。当年警方经过调查发现是一起人为纵火，可是调查了很长时间都找不到纵火的犯罪嫌疑人。而且据当时的邻居说唐明轩他们家没有什么仇人，不可能是有人报复。 “后来，唐明轩被送进了孤儿院。唐明轩很听话，学习成绩也很好，上了高中之后就一直住校很少再回孤儿院了，考上大学之后就再没有回去过。”

“能找到那场大火的相关资料吗？”解天钧问。

陈绍洋摇摇头：“都二十年了，很难。虽然那场大火很受媒体关注，可是谁 家会存一份二十年前的报纸。而且，还是九几年的事情，不像现在网络这 么发达。”

姚伟点头表示认同。

解天钧看着照片不发一语。

“唐明轩的弟弟后来找到了吗？”解天钧突然问。“没有。”

“你怎么看？”解天钧问姚伟。

姚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又重新拿起照片看着，说：“5 岁大的孩子多少也有些记忆了，只要他也同样被孤儿院收养就能够找到相关记录，不过等 同于大海捞针。可万一他没有被孤儿院收养，找到他的几率是零。还得从 唐明轩入手。但也并不代表就放弃，可以通过警方试试。”

解天钧眼睛突然一亮，他想到了刘队。 “洋子，你明天带着这张照片去找刘队。” “知道了。”陈绍洋说着收起照片。

唱片店外，路灯下的黑影已经消失，垂直地灯光下只剩下三颗烟蒂。“哗啦” 栅栏门被拉开，陈绍洋和姚伟先后从里面走出来。两人并肩一起走到巷口 后，分道扬镳。

第二天一早陈绍洋就到了刑警队找刘队，把全家福的照片交给了刘队。看着照片上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刘队抬眼看了看陈绍洋和姚伟，放下照片： “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提供信息。”

“刘队，天钧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姚伟问。

“不方便透露。”刘队把照片夹在本子里，“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给死者家 属……给你们一个交代。”

对于刘队的态度，陈绍洋有些看不下去：“刘队，我知道在您眼里我们不是 什么好人，但是你也不能这种态度吧。”

“在我眼里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守法不守法之分。”

陈绍洋还想说话，姚伟拦住了他，说道：“那我们等您的消息。”

送走姚伟和陈绍洋，刘队又重新拿出了那张全家福照片，呢喃着：“难道那 些案子都是他做的？”

“刘队，嘟囔什么呢？”警员问道。

刘队转头看向来人，立刻问道：“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鉴定？什么鉴定？”

“睡醒了吗？”刘队拍了拍警员还带有睡意的脸。

刘队摇着手里的照片，警员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瞬间反应过来，忙说道： “DNA 比对呀。说是今天出，我去问问。”说完，急忙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快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小警员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车水马龙的街道，看似宁静安详的城市却隐藏着恐慌。连日来发生的多起女性被害案件让刘队等人的工作更加繁重，连轴转的工作量让每个人身上都像是背着一座大山，而在刘队身上不仅背着大山，也在他的心里装着一个千斤重的秤砣，压得喘不过气来。空荡的别墅只有书房里的台灯亮着， 微弱的灯光映在窗户上。姚伟坐在电脑前，镜片上映出电脑显示器上的画面。突然，一声闷响从楼下传来，姚伟下意识地警觉起来。

柯媛站在阳台上，抬头看着天幕上挂着了月亮，唐明轩从身后抱住，没有 防备的她被吓了一跳，身体过激的反应让唐明轩手足无措。

“吓着你啦。”唐明轩投以关切的目光，双手打算握住柯媛的双臂。 柯媛向后退了一步，逃出了唐明轩伸过来的双手。

看到柯媛的反应，唐明轩表现得镇定，放下了双手。“柯媛，你已经很多天 没理过我了。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很伤心，我也一样。可是……”

“我困了。”柯媛打断唐明轩的话，走进了屋里。

唐明轩跟进屋子，从身后紧紧抱住柯媛，不顾柯媛的挣扎越抱越紧：“柯媛， 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求你别这么折磨自己，好吗？你跟我说说话， 我受不了你一句话不说的样子，受不了这么安静的家。”

见无法挣脱，柯媛垂下了手臂，任由唐明轩就那样的抱着，也不再刻意的 躲避他。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柯媛鼻头发酸，眼泪滑过脸颊滴在了唐明 轩的手臂上。

月光照进阁楼，解天钧躺在床上注视着。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两声，解天 钧坐起身向桌子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的灯光垂直射向天花板。

解天钧没有马上查看手机，而是对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直到手机上的光线消失，依旧不敢动一下。不知为何，在解天钧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心慌不已。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手机，像时间静止般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机再次响起，不间断的铃声充斥只有十几平米的寂静房间，被突如其来 的铃声吓了一跳，解天钧才醒转过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姚伟的名字映入眼帘。

“喂。”

手机内，只是有沉重的呼吸声，没有人回应。解天钧又叫道：“喂，伟哥。”

依旧是沉重的呼吸声。

解天钧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心跳的快速跳动让呼吸也紧跟着变得急促起来，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就在要继续追问时，对方挂断了电话。

想到刚才手机信息的提示音，解天钧马上打开收到的信息，一张可怖的照 片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姚伟全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解天钧震惊，不敢相信看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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