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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交易
书名： 夜行人（全三册） 作者： 默媛静 本章字数： 7244 更新时间： 2024-06-07 14:34:25

昏暗的房间，白色的灯光照在桌面上，唐明轩坐在桌前目光呆滞地看着桌 面上的白光。一阵头痛袭来，眉头微皱，唐明轩用右手揉了揉太阳穴。

“哒哒”，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出现在唐明轩的眼前。唐明轩缓缓抬起头，看到红衣女人站在自己面前正在对着自己微笑。红艳 的嘴唇向上弯曲，黑色的凝眸在灯光的反射下更加发亮。

红衣女人握住唐明轩的手，鲜红色的指甲油上泛着莹莹星光。“你还好吧？” 红衣女人的声音温柔清脆，语气中竟有好似担心的意味。

唐明轩轻笑着：“你是在担心我吗？真不容易啊。”

“傻瓜，这个时候我不关心你还有谁关心你。你都在这里待了两天一夜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你，连你最爱的柯媛都没有来看你。”红衣女人说着， 眼角氤氲住冷漠，“他们就是这样现实，你风光时追在你后面，你落难时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别人或许是，但柯媛不会。”

“不会吗？如果不会，她为什么不来看你，为什么不把你从这里带出去？看 人不能只看表面，要看这里。”红衣女人伸出食指，指向唐明轩的心口。

唐明轩拨开女人的手，笃定道：“柯媛不会！”

正说着，审讯室的房门打开了，唐明轩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和警 察并肩站在门口。“唐明轩，你可以走了。”警察说道。

唐明轩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审讯室。

满脸憔悴，靠墙站着的唐明轩精神萎靡，等待着律师办理手续的空档，唐 明轩看到刘队从外面走进来，忙上前打招呼。“刘队。”唐明轩迎上去，走到刘队跟前。

没有防备，刘队被唐明轩的举动吓了一跳：“哦，没事了？” 唐明轩点点头。

“没事就好。”刘队叹了口气说。

“刘队，杀解天钧的凶手找到了吗？”

刘队讶异地看着唐明轩：“你还有心思关心他的事情？”

“唉，”唐明轩叹了口气说，“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人，不管他对我怎么样，看 在瑶瑶的面子上我怎么都要叫他一声大哥。瑶瑶不在了，她大哥又遭遇这 样的事情，也只有我操心这些事了。”

刘队注视着唐明轩。在他眼中，从见到唐明轩的第一刻起就在心里存下了 一份不安与疑惑，他说不清楚这个外表俊朗阳光的男人为什么给自己一种 阴郁的感觉，但是看到柯媛看他的眼神，便始终把这份疑虑放在心里。他 时常劝说自己太职业病，看谁都像犯罪嫌疑人，然而唐明轩一次又一次的 举动让他不得不加深自己的怀疑。唐明轩，如果你没做过那些事，就请你 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句话他不知在心里说过多少次。

“解天钧的事我们还在调查，你就不要操心了，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吧。 柯媛怀孕了，现在是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刘队说得轻描淡写。

“柯媛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唐明轩萎靡的样子顿时消失全无，眼神 放光，精神奕奕。

“你进来那天查出来的，都已经三个月了。”刘队把柯媛的状况对唐明轩毫 无隐瞒地说出。

“那我赶快回家。”

唐明轩正欲走，又因刘队的一句话愣住：“她现在不在家，在公司。陈绍洋 要变卖公司，她回公司处理了。”

柯媛站在栗子瑶和陈绍洋面前：“我要见解天钧。”眼神里满是愤怒，如炬 的目光像是要灼伤人般。

栗子瑶抬起沉重的手，拉住柯媛的胳膊：“柯媛，你别这样。” “栗子瑶，我真没想到你也跟着他们骗我。”

“我……”

“解天钧在哪儿？”柯媛将目光移向陈绍洋，“我要见他。”

陈绍洋和柯媛对视着，没有要躲闪的意思，但就是不回答柯媛的问题。柯媛再也忍受不了陈绍洋的沉默，几乎用大喊的声音说道：“解天钧在哪 儿？我要见他！”

“我带你去。”身后传来姚伟的声音。

柯媛转头，陈绍洋和栗子瑶的目光也看向姚伟。

姚伟走到柯媛跟前：“我带你去。” 柯媛二话不说，径直走出天台。

姚伟看了一眼栗子瑶和陈绍洋：“你们待在这里。”留下这么一句话，也走 出了天台。

目送两人离开，栗子瑶和陈绍洋对视一眼，都沉默无语。

唐明轩赶到公司时，柯媛和姚伟已经离开。在众人异样的眼神里，唐明轩 直接冲进柯媛的办公室，却空无一人。

“唐明轩？”栗子瑶吃惊地叫道。

唐明轩闻声回头，看到栗子瑶和陈绍洋站在身后。“柯媛呢？”唐明轩顾不 上和陈绍洋对质，着急地问栗子瑶。

栗子瑶看了一眼陈绍洋，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回答唐明轩的问题。解天钧 的假死是报复唐明轩的一步棋，如果让他知道柯媛去见解天钧，她难以想 象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也许到时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出去了。”陈绍洋开了口。

唐明轩看向陈绍洋，追问：“去哪儿了？” “不知道，她没说。”陈绍洋回答。

“是啊，她是急匆匆地出去的，也没跟我们说。”栗子瑶附和着，“要不你给 她打个电话问问。”

“我打了，没人接。”

听到柯媛不接电话，栗子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稍稳定心神后，注意 到唐明轩精神疲惫，劝道：“你应该是刚回来吧。要不你先回家休息，睡一 觉。等她回来，我跟她说，让她今晚早点回家。”

唐明轩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公司变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 卖？”

栗子瑶“啊”了一声，看向陈绍洋。唐明轩也把目光移向陈绍洋：“为什么要 卖？”语气从刚才的焦急转变为质问。

“你已经不是公司管理层的人，卖不卖都跟你没关系。”陈绍洋摆出一副领 导者的样子。

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栗子瑶顺手把两人都推进了柯媛的办公室，关上 了房门，同时也拉下了窗帘。

“你俩干嘛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还嫌公司不够乱。” “我问你呢，为什么要卖？”唐明轩怒视着陈绍洋。

“我说过了，你已经不是管理层的人，卖不卖都跟你没关系。”

“陈绍洋。”说着，唐明轩揪起陈绍洋的衣领，“你有什么资格卖掉它？！” “唐明轩。”栗子瑶见情势不妙，忙喊道。

陈绍洋拿开唐明轩的手，整理着衣服，边说道：“我当然有资格，现在我是 这家公司的最高领导者，我想对它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不会让你轻易卖掉它的。这家公司是瑶瑶的心血，我要守着它。”

“唐明轩，别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当初你要收购股权，不也是为了这家 公司吗？现在说什么守着，保护。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话音刚落，唐明轩一拳就打在了陈绍洋的脸上，打裂的嘴角立刻浸出鲜血， 一股铁锈般的味道在陈绍洋的嘴边晕开。

“唐明轩，”栗子瑶赶忙上前扶住趔趄的陈绍洋，“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唐明轩指着陈绍洋，“他呢？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知不知道 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不能打人。”

陈绍洋看着和唐明轩对峙的栗子瑶，没想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在此时还这样维护自己。而自己却在怀疑她。想起亲眼见到栗子瑶和刘队见面的情景， 在想到这时处处维护自己的栗子瑶，陈绍洋不知所措。

“陈绍洋，我不会放过你的。”唐明轩扔下狠狠的一句话，快步走出了办公 室。

栗子瑶看着陈绍洋嘴角的血迹，环视了一下房间，忙从茶几的抽纸包里抽 出一张纸巾替他擦掉血迹。

陈绍洋凝视着栗子瑶，握住了她替自己擦拭血迹的手。

姚伟把车停在寂静的巷口，柯媛从车上走下来，带有疑惑的目光看了一眼 车另一边的姚伟。

“进去吧。”说着，姚伟向巷子里走去。

柯媛边环顾着四周，边跟在姚伟的身后，慢慢向巷子里走去。

“这里……”见到巷子的第一眼，柯媛和栗子瑶有着同样的好奇，“怎么会有 这样一条巷子？”

姚伟没有回答，头也不回的只顾往前走着。

在边享受巷子的安宁间，姚伟把柯媛带到了一间唱片店前。

“进去吧。”姚伟转头看着柯媛。

柯媛上前一步，和姚伟齐肩站在唱片店前，向里张望着：“这不是一家唱片 店吗？”

店里依旧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男人站在柜台前整理着架子上的唱片。看到 姚伟站在门口，放下手里的活计走上前：“来了。”

姚伟点了点头。

柯媛跟进店里，环视着店内的环境。

“走吧。”姚伟转头对柯媛说完，径直走到收银台后面，打开房门，手指在 墙壁的开关上按了一下。“进来吧。”又放下一句话，走了进去。

柯媛疑惑，跟在姚伟身后来到门前，木质的楼梯呈现在眼前。

昏黄的灯光，狭窄的通道，柯媛伸手就能触到两侧的墙壁。“吱”一声，木 质的门从头顶被推开，姚伟上楼后伸手把柯媛拽上了楼。

“坐吧。”柯媛还没有站稳，耳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闻声望去， 解天钧坐在床上，正在看着自己。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解天钧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 还是一惊。柯媛难掩心中的惊讶，快速跳动的心脏，“咚咚”声震得生疼， 呼吸也变得急促，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姚伟搬过椅子放在柯媛面前：“坐吧。”自己走到了桌前靠在了桌沿边站着。 柯媛顿了顿坐在了椅子上。

“问吧。”解天钧先开了口。

柯媛定定地看着解天钧，还是不相信解天钧没有死的事实。“你们是怎么办 到的？”看了一阵之后，柯媛不由自主地问出了问题。

解天钧和姚伟互望一眼，相视一笑。

“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姚伟说道。

“问你想问的吧。”解天钧接道，“你现在最关心的应该不是我的死活吧。”

柯媛脸色微变，从一上来的惊诧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擦去脸上的剩余的剃须膏，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镜子里。卸去疲惫， 精神倍加的唐明轩又回来了。红衣女人看着镜子里的俊脸，一副欣赏的样子，意犹未尽。

“看够了吗？”唐明轩看着镜子里的红衣女人。

“不够，怎么看都不够。”红衣女人说道，“这才是你呀。” “什么样的我？”唐明轩问。

“眼神里透着冷漠，神情变得冷峻，在整张脸上看不到一丝温柔。”红衣女人边说着边向唐明轩走来。镜子里的她越来越近，直到与唐明轩的这张冷 峻的脸重合。

“这才是你。” “这才是我。”

红衣女人和唐明轩的声音重合。

“唐明轩。”嘴角上弯，冷冷的笑容挂在脸上。

出租车从身后驶离，柯媛站在家门口迟迟不肯走进去。望着别墅里亮起的 灯光，想到栗子瑶发给自己，告诉自己唐明轩已经回家的消息，想起解天 钧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明轩。

“我们做笔交易吧？”解天钧提出。柯媛疑惑地看着他：“交易？”

“你替我保守秘密，我不卖公司，也不再找唐明轩的麻烦。” “你是想堵住我的嘴。”

“你怎么理解都可以，这笔交易对你来说是必赚的买卖。”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信守承诺？你找唐明轩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因为 让我替你保守秘密而不再找他麻烦，你觉得我会信吗？你用假死来报复他， 设这么大的一个局，没有任何结果就放弃，你觉得我会信吗？”

“那你就别总想着替他开脱罪名。”解天钧的脸色骤变，“柯媛，我特别不明 白你。明明已经不相信他了，为什么还摆出一副绝对信任的面孔？你还在 坚持什么？”

解天钧的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插进了心里。柯媛比任何人都清楚对唐明 轩在情感上产生的微妙变化，可是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还在 坚持。或许是婚姻的束缚，让她只能选择信任，背叛对她而言是万万不能 的。

“柯媛？”唐明轩的声音传入耳中，沉浸在回忆里的柯媛猛然回神，只见不 知何时唐明轩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你怎么了？”她终于听清楚，还是那么 的熟悉和温柔。

“哦，”柯媛愣了愣，“没事。你回来啦。”

唐明轩点点头，随即搀扶着柯媛进屋：“怎么这么晚？你现在不能随便乱跑。”说着，反手关上房门。

“你知道啦。”

“今天下午刘队告诉我的。”唐明轩扶着柯媛坐下，“对不起啊，没能在身边 陪着你。”眼神里的歉疚再次让柯媛不忍，眼眶里顿时晕染开一层雾气。 “你回来就好。”柯媛强忍着。

“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吧，我炖了你最爱喝的骨头汤，很浓的。”说着，起 身就往厨房走，“从今天起你不能再熬夜，要有正常的作息时间……”

看着唐明轩为自己忙进忙出，柯媛心疼起来，雾气凝结成眼泪，流了下来。 明亮的路灯把小区照得通亮，陈绍洋把车停在单元楼前，栗子瑶松开安全带，淡淡地说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正欲下车，陈绍洋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栗子瑶有些不知所措。

“你跟刘队是什么关系？”陈绍洋的目光直视着前方。 栗子瑶停住正要开门的手，背对着陈绍洋，一语不发。

见栗子瑶没有反应，陈绍洋这才看向她：“你为什么总去他们家？”

栗子瑶回头，刚才震惊的眼神已完全消失，用几乎愤怒的目光盯着陈绍洋：

“你跟踪我？”

“对，我是跟踪你。”陈绍洋毫不掩饰，“如果我不跟踪你，还不知道你跟刘 队会那么熟。”

“这跟你没关系。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说完，栗子瑶开门下车，径 直向单元楼走去。

陈绍洋跟下车，快步上前拽住栗子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跟他是什 么关系？”

两人对视着，许久无话。

定定地看着熟睡的柯媛，唐明轩的嘴角挂起幸福的笑容。然而，这幸福的 笑容还没在脸上停留一分钟，即刻又变成诡异的笑容。唐明轩伸出手，红 色的手指甲，指腹轻拂过柯媛额头上的发际，直到脸颊。

“真的好漂亮。”红衣女人深情地望着柯媛，“你希望她给你生个男孩儿还是 女孩儿？”

“这不应该是你关心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关心。”

“你不是说过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红衣女人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床尾的唐明轩，站起身走向他：“终 于开窍了。”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红衣女人凑近，“说心里话。”

唐明轩注视着红衣女人的眼睛，清楚的看到瞳孔里的自己，嘴唇抽动几下 后说道：“我说想，你会不会放过柯媛？”

红衣女人直起身，转头看着熟睡的柯媛：“她，孩子。你只能选一个。” 唐明轩扑哧一声笑了：“你会这么好心。”

红衣女人玩味地盯着唐明轩。

“在你心里，想要谁死就必须得死，你会让她活那么久吗？”

红衣女人呵呵地笑了：“你是商人，懂得做生意的道理。要不然这样我们也 做笔生意？怎么样？”

唐明轩不解。

“以陈绍洋这样的小角色怎么会有野心吞掉一家公司，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支 持着他，他又怎么会想到保留你伪造合同、收购股票的证据，又怎么会想 到去公安局告发你。”

“你的意思是解天钧？”唐明轩说着，“可是，解天钧已经死了。” “但还有一个人。”

“姚伟？他只是解天钧身边的一个律师……”

“只有他见了解天钧的最后一面，你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吗？”红衣女人分 析着，“姚伟在解天钧眼中不像陈绍洋。”

唐明轩眼睛一亮，好似明白了什么。

“我帮你把失去的夺回来，只要你用……”红衣女人看向躺在床上的柯媛， “她做本钱就行了。”

随着红衣女人的目光，唐明轩的目光也落在的柯媛的身上。

陈绍洋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子，栗子瑶坐在沙发上，眼神对着陈绍洋的步 子来回移动着。

“解天钧怀疑我是卧底？”栗子瑶表现得镇定，心里却很是紧张。 陈绍洋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栗子瑶：“那倒没有。”

听到这句话，栗子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再去找刘队，难保他不这么认为。”陈绍洋劝告着，“大哥是一个很 警觉的人，如果有一点行差踏错，他就一直记着……”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记住我了？”

陈绍洋不说话了。

几分钟的安静，窗外汽车驶过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栗子瑶叹了一口气， 笑了。陈绍洋诧异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一声笑是为了什么，“你笑什么？” 陈绍洋问道。

栗子瑶从沙发上站起来，端起桌子上的水杯走到饮水机前：“不相信我正好，我正还不想管他们这些闲事呢。解天钧也好，唐明轩也好……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本来就不关我的事。”

“那柯媛呢？”陈绍洋接过栗子瑶递过来的水，“她可是你的好姐妹，你也不 管了。”

“我管得过来吗？”栗子瑶又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或许人家还不让我管 呢。”

放下水杯，陈绍洋站了起来走到栗子瑶面前：“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哥也不是不相信你。你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他心里也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再说了，你也说了是刘队主动找你，只是为了让你保护柯媛。大哥不也说了嘛，让我们看好柯媛，别让她出事。”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解天钧跟柯媛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这么在乎 她？”

陈绍洋摇摇头：“不知道。大哥做事从来不说明原因，我们也从来不问。” “就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问，才养成他这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毛病。” “嘿，怎么说话呢？那是我救命恩人，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栗子瑶放下手里的水杯，推开陈绍洋一迳向门口走去，伸手打开房门：“你 可以走了。”

见栗子瑶下了逐客令，陈绍洋想到是不是刚才自己说错了话，惹到了她， 软了下来：“我今晚能不走吗？”

“不行！”

“你都让我上楼了，还让我下去呀。”

“我让你上楼是跟你说正事，现在正事说完了，你该下楼了。”

陈绍洋看栗子瑶坚决，自己也耍起了赖，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顺势又躺了下来：“我今晚就睡在这了。你放心，看见没，那道门……”边说着边指着卧室的房门，“就是界限，你放心在屋里睡觉，我绝对不越雷池一步。”

栗子瑶关上房门，走到陈绍洋跟前：“你不走是吧。那我走。”说完，就要伸手提包。还未反应过来，陈绍洋突然把栗子瑶一拽，没有任何防备地摔 在他的身上。

待栗子瑶反应过来时，准备挣扎离开，又被陈绍洋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陈绍洋缓缓闭上眼睛。

栗子瑶也不再挣扎，脸贴在陈绍洋的胸口，有序的心跳声传进耳内。 秋季深夜，晚风微凉。

柯媛被从窗外吹进屋的凉风冻醒，一睁开眼就看到枕边没有唐明轩的身影。 关上窗户后，柯媛套了一件单衣走出卧室。站在走廊里，来回望了望，只 见书房半掩的房门门缝里有微弱的灯光闪出，随即从屋内传出悠扬的钢琴 曲。

熟悉的曲子，很久没有听到了。随着曲子跳动的音符，柯媛缓慢向书房走 近。

“本来不想让明硕牵扯进来的，最终还是没能……”唐明轩手里拿着小半杯 红酒，对着窗户的方向说。

红衣女人站在窗前，背靠着窗户，喝着红酒。

“杀了姚伟，我就把他送出国。”唐明轩的语气了充满了对弟弟的愧疚，“不 能再让他受到伤害，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吗？”红衣女人反问，“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听你话的 弟弟了。当年的打击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冷漠，你跟他谈兄弟，他把你 当哥哥吗？”

唐明轩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空酒杯放在桌子上：“我不管他认不认，但 我要弥补这些年对他的亏欠。”

“他杀了人，你保得了他一生，保不了他一世。警方一直在追查他的行踪， 迟早会找到他，而且他也会把你供出来。”

“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你就是这样，心软。” “他是我弟弟。”

“他会拖累你。” “我不……”

唐明轩的话刚说出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尖叫。伴随着尖叫声，就是什 么东西摔下楼梯的声音。

唐明轩三步并作两步，打开房门走出书房。

“柯媛！”

正对门的楼梯下，柯媛躺在地上，身下一片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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