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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名: 世界文学名著-牛虻 作者: (爱尔兰)伏尼契 本章字数: 6743 更新时间: 2024-06-13 16:25:08

这一天,正是布里希盖拉城赶集的日子。这个地区的大小村庄的乡民们早已到了集上,他们带来了猪、家禽、奶类产品,还有一群群未脱野性的山牛。集市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们嬉笑打趣,讨价还价地买卖无花果、廉价的糕点以及葵花子等货物。一些棕色皮肤的孩子,光着脚,不顾赤日炎炎,在人行道上爬着玩耍,而孩子们的母亲带着一篮一篮的黄油和鸡蛋,在树荫下叫卖。

蒙泰尼里主教走了出来,向人们道声早安。他立刻被一群大呼小叫的孩子包围住。他们把从山坡上采集来的大束大束的无花果枝叶、猩红色罂粟花以及清香的白水仙,争着奉献给他。主教喜欢野花,乡民们感情上可以谅解,觉得这是与大智大慧的人很相称的小小怪癖。如果是声望不如他的别的人,在家里摆一些野花野草,那就会受到人们的讥笑。可是,“有福的主教”有点无伤大雅的怪癖倒也无妨的。

“是你呀,玛瑞西亚,”主教站下来,拍拍一个孩子的头,说,“这一阵子没见,你又长高了。你奶奶的风湿病最近可好些呀?”

“大人,奶奶最近好多了。可是,妈妈身子现在不大好。”

“真是遗憾啦。对你妈妈说,哪一天请她到这儿来,看看齐奥塔尼医生能不能为她治疗治疗。我替她找住的地方。换换环境可能对她身体有好处。吕奇呀,你看样子好多了,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他一面走,一面和山民们聊聊。孩子们的姓名、年龄、他们的困难以及他们父母的困难,他总是了解得清清楚楚。圣诞节的时候,他总要走走,表一番同情之心,关心生病的牛是不是康复了,或者问一下孩子上一次集市上被车轮碾碎的布娃娃的情况。

主教回到宫里以后,集市的买卖也就开始了。这时候,一个身穿蓝色短衫的跛子,头上乱蓬蓬的黑发披到了眼睛上,左额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闲逛到一个店铺,说一口很糟糕的意大利语,要买柠檬水喝。

“你不是这一带的人吧?”卖货的女人一面倒柠檬水,一面打量他。

“对,我是从科西嘉来的。”

“来这儿找工作吗?”

“是的。马上就到收干草的季节了,有一位先生,他在拉文纳附近有一座农场,那天他到了巴斯蒂亚港,对我说这儿的活儿多得很。”

“希望你能找到活儿,一定能找到的。不过,我们这一带时势不好。”

“老妈妈,我们科西嘉还更糟呢。不知道我们这些穷人还要落难到什么地步。”

“就你一人来这儿吗?”

“不是的,我还有个伴,就是那边穿红衣服的。喂,保罗!”

密凯莱听到有人在叫他,就晃了过来,两手插在口袋里。尽管他为了不使别人认出他,头上戴了红色假发,但是,他的打扮还是很像一个科西嘉人。至于牛虻,他装扮的角色更是形神毕肖了。

他们俩在一起,闲逛着穿过集市。密凯莱从牙缝里吹着口哨;牛虻肩上扛着一捆东西,拖沓着脚跟着走,这样看上去瘸腿就不那么明显。他们在等一个人,要向他传达重要指示。

“在拐角那边,骑马的那人是麦康尼。”密凯莱突然耳语道。牛虻仍然扛着那捆东西,拖着脚跟朝骑马的人那儿走。

“先生,你要不要收干草的帮工?”牛虻一面说,一面摸着那顶破帽子,还用手指朝马笼头上摸摸——这是早已约定的接头暗号。那个骑马的人,其打扮倒很像是乡下一个绅士家的管家,这时就下了马,把缰绳搭到了马脖子上。

“伙计,你能干些什么活?”

牛虻摸摸帽子。

“先生,我能够割草,还可以修筑篱笆。”他开始了对话。然后,他一口气接着往下说:“今天夜里一点,在那个圆洞口。你一定要弄到两匹好马,一辆货车。我在洞里面等你——先生,我还能种地,还能……”

“行了,我只要个割草的帮工。你以往出来干过活没有?”

“先生,干过一次。注意:接头的时候你一定要全副武装,因为可能会碰到骑巡队。不要走林间小道,别的路安全些。途中要是碰到暗探,和他少啰唆,尽管开枪好了——先生,能替你干活我非常高兴。”

“好吧,那就这样吧。不过,我要的割草工要很内行。——没有,今天我身边一分钱也没带。”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向他们蹒跚走来,凄凉悲哀地叫着:“一个命苦的瞎子,你们可怜可怜吧,看在圣母玛利亚的分上——赶紧离开这儿,骑巡队就要到这儿来了——最最神圣的天后,贞洁的圣女——列瓦雷士,他们要逮捕的是你,两分钟之内他们就到——众多的圣人要向你们回报的——你们赶快逃走,拐拐角角里都有暗探,想偷跑不被他们发现是不可能的。”

麦康尼偷偷把缰绳塞到牛虻手里。

“快跑!跑到桥边就把马放掉。躲到山谷里去。我们都荷枪实弹,能抵挡十分钟。”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遭到逮捕。你们全集中在一起,跟在我后面,一个一个按顺序开火。我们的马群就在那边,拴在宫殿门口的台阶附近,大家就向那边移动。把短刀准备好,边打边退。见到我摔帽子时,就砍断马索,各人就近跳上马逃跑。用这个办法或许我们都能逃进树林里。”

他们的谈话声音特别小,来往行人即使靠得再近也不会以为他们在谈什么险情,而以为他们只是在谈论割草的事。麦康尼牵着缰绳,拉着自己那匹母马,朝拴着的马群那儿走;牛虻拖着脚走在他身旁;乞丐跟在他们后面,伸出手,苦苦向他们乞讨;密凯莱吹着口哨,赶了上来;乞丐就随机向他做了警告,他就悄悄地把消息传给另外三个乡下人——这三个人正在树下吃生葱。他们立即站起身,跟着密凯莱。就这样,一共七个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起停在宫殿的台阶附近,每个人的手都按着身藏的手枪。被拴的马群也就在附近。

“只要我不动,你们都不要暴露身份。”牛虻声音很柔和,也很清晰,“他们不大会认得我们。我一开火,你们就轮流动手。开枪时,不要射人,要射马——打断他们的马腿,他们就追不上我们。你们三个人开枪,三个人装子弹。不论是谁跑到我们的人和马之间,就对他开枪。我骑那匹菊花红棕马。见到我一摔帽子,大家都各自上马。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要马不停蹄。”

密凯莱叫了一声:“他们来了。”牛虻急转过身,装作天真而又笨拙的样子。集市上的人也停止了买卖。

荷枪实弹的骑巡队有十五个士兵,正骑马穿过集市,但速度很慢。由于人群拥挤,他们很难通过。如果不是广场四周暗探密布,他们七个地下党人本可以乘大家注意士兵的时候偷偷溜掉。这时候,密凯莱向牛虻凑近了一点。

“现在可以跑吗?”

“不行。四周全是暗探,其中有一个已经认出了我。他刚刚派人向队长报告我所在的位置。我们现在逃脱的唯一机会就是开枪打断他们的马腿。”

“认出你的那个暗探是哪一个?”

“我第一枪就打他。你们都准备好了吗?他们已经打开一条向着我们的通道,就要冲过来了。”

“看在陛下的分上,大家都快点让开!”上尉队长大声吆喝。

人群已经后退,一个个胆战心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士兵们向站在宫殿台阶旁的那一小群人急速冲过去。牛虻从怀里拔出手枪,并不向冲上来的士兵开火,而是打那个向马匹靠近的暗探。那家伙锁骨被打断,一个趔趄就栽倒下去。这一声枪响之后,接着就是一连串六声枪响。七个地下党人沉着镇定,向拴着的马群那儿移动。

骑兵当中有一匹马绊了一跤,一溜烟地跑开了;另一匹惨嘶一声倒在地上。

集市上的人群惊恐万状,尖声乱叫。这时候,那个指挥官已踩着马镫站立起来,把指挥刀高高举起,威风凛凛地大声叫喊:“弟兄们,这边冲!”

他话一说完就在马鞍上晃动一下身子,接着倒了下去。原来牛虻又开了一枪,击中了他的要害。队长的制服上一道血流淌下来。他仍然在拼命挣扎,死死抓住马鬃,咬牙切齿地叫嚷:“那个瘸子魔鬼,你们活捉不了就开枪崩掉他。他就是列瓦雷士!”

牛虻对伙伴们喊道:“快,再递支枪给我!你们快走!”

他把帽子一扔,这一动作正是时候,因为那些愤怒的士兵持着亮闪闪的刀正向他逼近。

“所有的人都放下武器!”

蒙泰尼里主教突然置身在作战双方之间,一个士兵吓坏了,赶忙大叫:“主教大人!我的天哪,你站在那里有生命危险!”

蒙泰尼里反而又向前跨了一步,面对着牛虻的枪口。

这时候,已经有五个地下党人跨上了马,朝崎岖的街道上奔跑。麦康尼纵身跳上了自己的母马,正要奔跑时,回头看看自己的头头是否需要援助,只见红棕马就在附近,眼看七个人全都即将脱险。没想到那个穿红法衣的人迈步上前,牛虻一时间神志恍惚,放下了拿枪的手。这一眨眼的工夫却决定了一切。士兵立即把他围住,疯狂地把他冲倒。有个士兵用刀背把他手里的枪打落在地。麦康尼见此情景,就狠踢马肚子逃跑,因为骑兵队从他后面追来,马蹄声雷鸣般压上山坡。如果待在那儿与牛虻一同被捕,不但无用,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他一面快速飞跑,一面在马鞍上转过身来对追得最近的士兵打出最后一枪。就在这时,他看到牛虻满脸是血,遭到了马蹄、士兵和暗探的践踏。与此同时,追捕者粗野的诅咒声、胜利的叫喊声以及愤怒的号叫声此起彼落。

这里发生的一切,蒙泰尼里并没有完全注意到,他已从台阶走开,正在尽力安抚那些受惊的群众。不一会儿,他俯身去看一个受伤的暗探,可是人群一阵惊动又使他抬起了头,只见那些士兵正用绳子拖着俘虏经过广场。俘虏的双手已被缚住,痛苦和疲乏使他的脸色青黑,连呼吸也极其困难。可是,他还是转回头望着主教,惨白的嘴唇挂着微笑,有气无力地说:“主教大人,恭……

恭贺你呀。”

玛梯尼在五天之后赶到了佛利镇。他已经收到了琼玛从邮局寄来的一包印刷品,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暗号:意味着情况紧急,需要他去。他想起了那天在琼玛寓所凉台上谈话的情景,立刻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一路上他还是不断地自我劝慰:以为牛虻出了什么事是没有道理的;再说,牛虻那个人神经敏感,富于想象,像个孩子似的迷信异端,把他的话看得过重也是荒唐的。他越是劝慰自己排除这个念头,这念头盘踞在他的心里就越牢固。

他一进了琼玛的房间,就问道:“我猜到出了事:自然是列瓦雷士被捕了?”

“上个礼拜四,他在布里希盖拉城里被逮捕。当时,他做了顽强的自卫,还打伤了骑巡队的队长,又打伤了一个暗探。”

“出现了武装抵抗,那糟了!”

“反正一个样。他早已是重大嫌疑犯,多开一枪对他的处境不会有多大影响。”

“你看,他们会如何处置他?”

她脸色变得比以前更加苍白。

她说:“我以为,我们一定不能等到发现他们的意图以后再动手。”

“你认为我们可以组织营救吗?”

“我们必须营救。”

他转过身,双手背在背后,开始吹着口哨。琼玛也不打扰他,让他去思考。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头靠着椅背,目光茫然地凝视远方,那么凄惨,那么专心致志。每当她流露出那种表情时,其样子很像杜勒[1]的铜版雕刻《悲哀》上的人物形象。

“你和他碰头了吗?”玛梯尼踱了一会儿步以后稍稍停一下。

“没有。本来他要在第二天早上和我在这儿会面。”

“对,我想起了一件事。他此刻关在哪儿?”

“就在那座堡垒里,看守十分严密,据说,他还戴着镣铐。”

他做了个姿势,显得并不在乎。

“啊,没关系。一把锋利的锉子什么镣铐都能对付。只要他没有受伤……”

“他好像有点轻伤,不过伤势究竟如何,我们还不知道。我看,你最好等密凯莱来,由他亲自告诉你。牛虻被捕的时候,他在现场。”

“他怎么没有被捕呢?他就只顾自己逃命,让列瓦雷士身陷险境?”

“他没有什么错。他也像别人一样做了顽强的抵抗,不折不扣地恪守列瓦雷士给他的指示。在这个问题上,别的人都是这么做的。要说有人忘了指示,或者在关键时刻出了差错,那只有一个人,就是列瓦雷士自己。这些事不是一下子就能说得清楚。你等一等,我把密凯莱叫到这儿来。”

琼玛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带着密凯莱返回,同来的还有一个壮实的山民。

她说:“这位是麦康尼,你听说过的。他也是个私贩子,刚到这儿,或许能向我们提供更多的情况。密凯莱,这就是西塞尔·玛梯尼,我常常向你讲起过。当时现场的情况,你能详细向我们介绍一下吗?”

密凯莱简要叙述了和骑巡队交战的情况。

“出现了那样的事,我无法理解,”他最后说,“当时如果我们想到他会被捕,我们谁也不会离开他。可是,他下达的指示非常周密。他扔掉帽子以后,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待在那儿让士兵包围住。他就在红棕马旁边,我亲眼看到他砍断了拴马索,还把装了子弹的手枪递给了他,然后我才跳上了马。我想,出现那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由于腿瘸,在上马的时候失了足。但是,尽管如此,他仍能开枪还击的呀。”

麦康尼插话了:“不对,情况不是那样。他当时并没有想到上马。我的母马听到枪声受了惊,所以我是最后离开现场的。我还回头看看他是否脱了险。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主教,他本来完全可以脱身。”

“啊!”琼玛轻轻叫了一声。

“主教!”玛梯尼颇为惊讶,重复了一声。

“是这样的,就是他挺身上前,挡住了牛虻的枪口——真可恶!列瓦雷士大概受了惊,因为他随后就放下了持枪的那只手,把另一只手这么举了起来。”说着,他就把左手背横放在眼睛上,

“士兵们一见这个情况,当然都扑到了他的跟前。”

密凯莱说:“不过,我有点不大理解,列瓦雷士在关键时刻不大可能会那么乱了方寸。”

“他放下了手枪,大概是担心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吧。”玛梯尼插了一句。密凯莱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既然手无寸铁,就不该把鼻子伸到战场上。战争就是战争。如果列瓦雷士真的把子弹射向主教大人,而不是自己乖乖地像个兔子束手就擒,我们岂不多了一个诚实的人吗,要少也不过少了个教士而已。”

他说着就转过身子,紧咬着胡须。他心中怒不可遏,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了。

“算了吧,”玛梯尼说,“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费时间去探究发生的原委已没有什么用处。现在我们考虑的应该是如何设法营救他。这要冒点风险,但我想大家都愿意去干吧?”

这种多余的问题,密凯莱甚至不屑于回答;那个私贩子只是哼笑了一声,说道:“要是我的亲兄弟说一个不字,我非把他崩了不可。”

“那好啊。现在头一件事就是,你们是否弄到了堡垒的平面图?”

琼玛打开抽屉,拿出了几张纸。

“平面图我已全部画好。这一张是堡垒的底层;这一张是塔楼的顶层和下层;这一张呢,是垒墙的平面图。这些都是通往山谷的线路;这儿是山间小道,山间隐蔽处,以及地下通道。”

“他关在哪一座塔楼里,知道吗?”

“在东面那座塔楼里,关在一间圆屋里,窗户上装有铁栏杆。图上已标出了记号。”

“你从哪儿得到这些情报的?”

“来自一个卫兵,他的绰号叫‘蟋蟀’,是我们这边一个叫季诺的人的表兄弟。”

“你倒准备得很迅速啊。”

“时间太紧迫了。出事以后,季诺立即就赶到了布里希盖拉城里。有几幅图我们本来就有。你从笔迹上可以看出来,山里隐藏的地方还是列瓦雷士本人标出的。”

“看守的卫兵是些什么人?”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打听清楚。蟋蟀刚刚调到那里,对别的卫兵的情况毫无所知。”

“我们一定要问问季诺,蟋蟀是个什么样的人。政府的意图方面有没有什么消息?审讯列瓦雷士是在布里希盖拉呢,还是要带到拉文纳去?”

“眼下还不清楚。当然,拉文纳是这个教省的省府。从法律上看,重大案子只能经过那里的预审法庭。但是,四大教省里,法律都显得无足轻重,这要取决于是谁掌权,以及掌权者个人的意图。”

“押到拉文纳审讯可能性不大。”密凯莱说。

“为什么?”

“我完全可以肯定。布里希盖拉城里的军事统领菲拉里上校,正是列瓦雷士打伤的那个骑巡队队长的叔叔。那家伙像头野兽,报复心极重。凡能有咬到仇人的机会他绝不肯放过。”

“照你看,他们要把列瓦雷士关在这儿?”

“我看他们要把他绞死。”

玛梯尼迅速扫了琼玛一眼,只见她脸色苍白,但是并没有因为听到上述议论而有其他变化。很明显,对密凯莱持那种看法她并没有什么新鲜感。

她很平静地说:“没有适当的正式手续,他想那么干很难办到。不过,他有可能以这样或那样的借口召开军事法庭,然后以城里治安需要为自己辩解。”

“主教会持什么态度呢?像这种事难道他会听之任之吗?”

“军事上的事他无权过问。”

“是无权过问,但是他有很大的影响。如果没有他的同意,统领敢大胆采取那种步骤吗?”

“要得到他的同意绝对不可能,”麦康尼打断了他的话,“蒙泰尼里对于军事审判及类似的任何做法,一向持反对态度。只要他们继续把他关在布里希盖拉城里,就不会发生什么严重情况,因为主教总要帮囚犯说话。我倒担心他们会把他带到拉文纳。一到了那边他就完了。”

密凯莱说:“我们一定要阻止,不让他们把他带到那边。我们可以在途中设法营救他。关于把他从堡垒里营救出来,那是另一回事。”

“我认为,”琼玛说,“我们不能坐等,等他们把他带往拉文纳时在途中营救。应该在布里希盖拉城里想办法。时间很紧迫。西塞尔,我和你最好一起仔细研究一下堡垒的平面图,看看能不能想出办法。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只是有一个困难不能解决。”

密凯莱站了起来,说:“麦康尼,我们走吧,让他们在这儿考虑他们的办法。今天下午我还要赶到冯亚诺去,想要你陪我一道去。文逊卓本该昨天就要把弹药运到这儿来,可是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他们俩走了以后,玛梯尼来到了琼玛身旁,一声不响,把手伸了出来。她也伸出了手,让他握了一会儿。

“西塞尔,你一直是个好朋友,总是在患难时刻及时相助。”琼玛终于说话了,“现在我们研究一下营救的计划吧。”

[1] 杜勒(1471—1528):文艺复兴时期德国最重要的油画家、版画家,同达·芬奇一样,有着多方面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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