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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第四场
书名： 欧里庇得斯悲剧集（上册） 作者： 披耳逊著，周作人译 本章字数： 2432 更新时间： 2021-04-12 14:34:14

（阿尔克墨涅从庙内出来。报信人上。）

报信人 主母，我的话你听去短得很，在我带来却是非常好的。我们打败了仇人，得到你的敌人的全副兵甲，得胜纪念在悬挂起来了。

阿尔克墨涅 啊，好朋友，今天引你得了自由了，凭着你传报的消息。可是还有一个忧虑，你没有给我解除：这便是恐怖，我所关怀的人都活着么？

报信人 他们活着，而且在军中大有声名哩。

阿尔克墨涅 那老人伊俄拉俄斯，他也活着么？

报信人 是的，并且凭了神们的帮助他干得极好呢！

阿尔克墨涅 这是什么事？他立了什么功勋了么？

报信人 他从老人还又变成一个青年人了。

阿尔克墨涅 你说的是一件奇迹。 可是我请你先报告，我们的朋友这仗是怎么打胜的。

报信人 我一句话就会把这都告诉给你了。在我们展开阵线，把军队对面立着的时候，许罗斯从四马车上走了下来，站在相对的战线的正中间，随后说话道：“啊，我从阿耳戈斯来的将军，我们为什么不能放过这地方呢？

这件事并不会给密刻奈什么损害，纵然你使它失掉了一个男子。还是出来同我单独战斗吧，你杀了我，便把赫剌克勒斯的孩子们带走，你如死了，让我去接受我父亲的名誉和家堂。”军队听了叫好，觉得这话说得很好，既可以免除辛苦，也显得有勇气。可是那人不顾听到这话的人们，也不害羞自己的懦怯，虽然身为将军，却是不敢出来应战。这是一个怯汉，这样的人还想来奴役赫剌克勒斯的儿女哩！许罗斯于是回到本阵，祭司们知道这战事不能以单枪决斗而解决，不再迟延的开始祭祀，立即去从牺牲的喉间放出了吉兆的鲜血。

有些人上了车，有些人把他身体隐藏在盾牌后面。但是雅典的王像是高贵的人那样子，对他的军队宣布道：“啊，我的同国人，那饲养你们，生育你们的国土现在需要你们帮助了！”那边的人也请求他的战友，不可辱没了阿耳戈斯和密刻奈。在那陡耳塞尼亚的号筒响亮的发出信号时，彼此便打在一起，你想那是多大的盾牌撞击的声音，多大的混着的呻呼以及喊声！当初是阿耳戈斯的兵力冲进了我们的阵线，随后又退了回去。其次是脚和脚交叉，人和人相对，他们站着苦斗。许多人倒下去了，这里有着两样的命令：——“啊，雅典的人民呵！”——“啊，耕种阿耳戈斯土地的人呵！”——“你们别辱没了你们的城邦！”我们尽了一切力量，并不是没有辛苦的，好容易才算将阿耳戈斯的兵力打跑了。

这时候那老人伊俄拉俄斯看见许罗斯向前攻去，他举起右手来请求，带他同到双座马车上去。于是他捏住缰绳，向着欧律斯透斯的马追赶。这之后我是听别人说的了，以前都是我所看见的。在他越过了那对于雅典娜是神圣的帕勒涅山之后，望见欧律斯透斯的车子，他对赫柏与宙斯祈求，他能够转变成一天青年，对于仇人们加以报复。现在你将听到一件奇迹了。因为有两颗星停在车辄上把马车包在暗云里去。这乃是你的儿子和赫柏，有如那些聪明人所说。那时他便从暗影中出现，是一个青年人的形像，有着少壮的臂膊！

这光荣的伊俄拉俄斯在斯刻戎的山岩近旁，抓住了欧律斯透斯的四马车。现在把他用手铐锁着，他带了最好的果实来了，那以前那么兴旺的将领。可是他的运命对一切凡人明白宣示一个教训，不可羡慕似乎幸运的人。在看见他死之前，因为时运是只有一时的。

……

歌队 却敌的宙斯呵，现在我们可以看到自由的日子，没有可怕的恐怖了。

阿尔克墨涅 啊，宙斯，你终于看到我的苦难了，可是我还是感谢你所做的事情。我以前不是这么想，现在却是明白的相信，我的儿子是归到神们那里去了。

孩子们，现在你们免除了辛苦，免除了欧律斯透斯的迫害，他是该当不得好死的，你们将得见你父亲的城邦，踏进你们分得的土地，祭祀你们祖先的神明，这以前被强迫了离开他们，过着当作客人，可怜的流浪生活。

但是，你告诉我，伊俄拉俄斯怀着什么高明的意见，他饶了欧律斯透斯，没有把他杀却？因为在我们看来，这不能算是聪明，拿住了仇人，却不加以报复。

报信人 那是为了尊敬你，好叫你亲眼见他被打倒了，落在你的子里。那不是自己情愿的，乃是他用强制服了他，因为他也不愿活着到你的眼前，来受你的报复。老王后，再见了。请你记住当初你对我说过的话，在我开始讲故事的时候，请你解放我吧，因为关于这种事情，不说诳话是与高贵的嘴相宜的。

（报信人下。）

八 第三合唱歌

歌队 （第一曲首节） 神们照顾着人们，这意思在我的心里的时候，大大地解除了我的忧患。可是我虽然隐藏着希望，那里藏着有神意，但这就离开了我，在我看着凡人的时运与行为的时候，因为一件跟着一件的变化，人的生涯便是永久的飘荡。

（第一曲次节）我愿依了我的祈求，从神那里，运命给与我这些，一个有幸福的时运和免于痛苦的心神。让我的思想不要太精密，也不可不真实，但是容易每天调整我的习惯，可以终生过幸福的日子。

（第二曲首节）我再不能有清静的心思，看见了意外的事情，因为那希腊的，那雅典的最光明的星，我看见，我看见因了他父亲的愤怒，被赶到别国去了！啊，我们城邦的海岩的沙呵！山上的标树林呵！在那里他曾带着快走的猎狗，同那庄严的狄克廷那去屠杀野兽的。

（第二曲次节）他将不再乘了那厄涅托的马驹驾着的车子，使得林那周围的跑马场上充满了马的蹄声。那在琴弦的梁下永不睡眠的歌曲将在他父亲的家中绝响，在绿树深处的勒托女儿的休息处也将没有花环，因了你的放逐，处女们对你的恋爱的竞争，婚姻的希望也就已消灭了。

（末节）我为了你的不幸落泪，却要去承受那不幸的时运。啊，不幸的母亲呵，你是白生了儿子了！唉！唉！我对神们生气哩！喴喴，你们这一组的美惠神女呵！为什么你们把那可怜的人，并无什么罪过，打发到祖国的外编，离了他的家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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