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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书名: 倾世风华 作者: 水何采采 本章字数: 6656 更新时间: 2023-05-23 18:24:45

铜雀身后跟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前线士兵,此人满目沧桑,口唇干裂出血泡,见凌慕辰就拜:“报告大将军!副帅被端木将军失手打死了!现在军心大乱,乌米尔趁乱攻下豹松岭了!”说完之后,竟当场晕了过去。

凌慕辰吩咐铜雀说道:“安排他去休息。”

陶蓁一听,不免着急得起了一头热汗:主副帅都不在,主力将军闹事,这仗怕是已输了大半!仔细琢磨一下,她却觉得疑虑重重:端木玉舯虽心直口快,却行事周全、思维缜密,怎么会贸然杀了副帅?

陶蓁研究过安义将军的这几仗:先是一溃千里,似是诈败,紧接着,他又打下一连串胜仗,让乌米尔焦头烂额。正在大捷之时,却又连番出了糊涂主意,已不像是王爷赏识的那个天下第二的神将。

知了仍在聒噪,叫声嘹亮,如风声鹤唳。

陶蓁忽然大悟:“王爷!端木将军不是个莽撞的人,难不成是安义反了?而端木将军不得不斩他,却又不能透露这个消息,怕导致军心更涣散?”

凌慕辰略一思忖,淡白的唇轻启:“那你说,他为什么要反?”

陶蓁苦想了一阵,终于眼前一亮:“难不成,他想借法撤尔草原人的实力东山再起?”

“怕是如此。”凌慕辰道。

陶蓁忽地全身热汗淋漓,只见凌慕辰神态自若,便问:“王爷莫非早料到了这一茬,已经有对策了吗?”

凌慕辰将手中的白扇轻摇,凉亭外骄阳如炙,亭内却是怡然沁凉。

“如无意外,辰风鬼骑昨晚已赶至孔雀湖。”凌慕辰道。

孔雀湖乃是花麻儿部落的老巢,法撤尔草原新可汗的老家就在此一带。

“好主意!王爷太厉害了!”陶蓁忍不住鼓掌,“那乌米尔声称率领四十万大军,实际大概只有二十万。草原上怕是早已空虚,要是老窝被捣了,看那个乌米尔还打什么仗!等他再派一部分前线人马赶回草原的时候,咱们正好趁乱收拾他们!”

“莫高兴得太早。”凌慕辰说道,“再鲁莽,本王再降你三级。”

陶蓁吐吐舌头。

锦瑟打量着小陶腰间灿如雪霜的欺雪剑,便在心中生出三分羡慕,七分无奈,在凌慕辰手中写道:“我这就去给你收拾行装。”

凌慕辰却一把牵住她的胳膊:“让玉梨收拾。”

陶蓁涩涩一笑。凌慕辰与她目光相撞时,心下一酸。

“叫常衡来。”凌慕辰道。

陶蓁说道:“王爷,这次要带着他吗?他不是那什么吗?”

“无碍。”凌慕辰道。

陶蓁笑道:“真的不怕带着他的话,小陶送王爷个礼物。”

不到一刻钟,陶蓁弄来一顶十分纤细精巧的肩舆,拆开楠木的四壁,有用竹篾编成的内层,轻巧舒适,卸下来可防暑,安上楠木可防寒。更奇异的是,这肩舆不同于别的,竟只有两个扶手。

“王爷,常衡轻功了得,且有拔千钧之力。他曾经说过,若是赶往前线的话,咱们抄近道走山路,您坐马车会不舒服,所以就让我做了一个肩舆。他可以扛在肩上带您走,这样您的身体也舒服些。”陶蓁嘻嘻笑道。

凌慕辰打量着陶蓁,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白皙得能捏出水来。不似锦瑟的袅娜高挑,她娇小得像一只绒绒的白兔。

“山路可如此,那平地呢?”凌慕辰问。

“王爷你看!”陶蓁走上前,从那肩舆的四个边角处挪出四个楠木车轮。

“王爷,平地的时候,这个肩舆可以套上马,十分平稳!”陶蓁笑道,“看,这个礼物怎么样?”

凌慕辰便觉得周身如破了冰的温泉,层层涌出,汩汩流遍全身。

“小陶。”凌慕辰轻唤。

陶蓁收起笑:“王爷?”

“本王赏你陶家千年老参一株,绢五十匹,珍珠一斛……”凌慕辰道。

陶蓁一听,双目圆瞪:“王爷,这是什么礼物!小陶死也不做侧妃!我知你是想回报小陶。可是,您难道为了让锦瑟王妃心安,就让小陶日后看着您天天把锦瑟王妃当宝,把我当草吗!这不是恩赐,是折磨和侮辱!”陶蓁说着,起身挥手就在凌慕辰净瓷似的白面庞上扇了一记。

凌慕辰也不躲,一个巴掌落下,苍白的脸上掌印明显。

凌慕辰说道:“本王只想安顿好你家中,你误会了。”说着,轻轻抹去唇角的血丝,召唤铜雀将自己连人带椅搬下凉亭,留下一个白衫的背影。

当夜,凌慕辰便带领十个侍卫并陶蓁、铜雀、常衡,由小道进发。当晚,清辉漫天,十几个人走得又急又快,怎奈第二日的烈阳酷热得像要蒸发了似的。树上的知了没有一刻停歇,所有树叶都打了蔫。

身上的汗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流。侍卫们都解了上衣,赫然亮出石头般的胸肌,裤腿也挽着,打着赤脚,恨不得把皮也扒下来。陶蓁亦将身上的薄衫袖子挽到肩头,茕茕的小舌头伸出老长,爬到树上趴着,昏昏欲睡。

铜雀只以为王爷畏寒,通身也冰,清凉无汗,以为他不觉炎热。不想凌慕辰虽未发汗,却早已热得头晕眼花,胸闷得喘不上气来。他本好逞强,一言不发地忍着,直到铜雀熬了日常的药服下时,再也坚持不住,将药汁全部吐了出来。

“王爷,您没事吧?要不,咱们原路返回,回家去?”铜雀心疼地一边打扇,一边道。

“没事。”凌慕辰粗声喘息着,一抬头,又是天旋地转的头晕。铜雀忙给他用白扇扇风。粗喘声音稍轻了些,铜雀只以为好了,没想凌慕辰竟将吃了少许的午饭也吐了出来。

“快给他擦擦身体啊!”小陶忙道,自己背过身,离得稍远了些。铜雀忙给他解下外袍,用凉水擦拭,不想凌慕辰四肢竟痉挛起来。铜雀吓得急忙喊陶蓁。

陶蓁急忙端详了一阵,说道:“王爷好像中暑了!”

“啊?那怎么办?中暑也能死人的!”铜雀忙问。

凌慕辰丹凤眼里冷冷地抛出一记冰刀子,粗声喘息着:“死不了。”

陶蓁也一边用锦瑟送的檀香扇帮凌慕辰扇风,一边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可是有心疾的人能刮痧吗?”

常衡说道:“王爷现在心病未犯,这暑症又十分危险,不如一试。”

铜雀却说道:“敢用吗?万一王爷有个三长两短的……”

凌慕辰年幼时,夏日便在皇宫的清凉殿度过。成年后另开王府,亦有锦瑟帮他布置沁心阁,他哪曾体会过这般酷暑。

忽然,陶蓁想起走前锦瑟给了她一堆药方子,拿出来一张张的读。第一张是医治心悸,第二张是缓减他肩痛,第三张,便是治中暑。

“通风,阴凉处,多饮水,仰卧,服我给带的药水。王爷体弱,不可以火罐拔,以器具刮,当以手指轻捏额心、下颌、脊背,见血豆方可,再以温水擦身……”陶蓁一边念着,对铜雀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替王爷捏捏。”

铜雀却挠头笑道:“嘿嘿,我……力气大怕捏坏了王爷的千金之躯,还是你来吧,小陶姐。这里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就你是女的。”

陶蓁心下一震,低头与凌慕辰迷迷糊糊的目光相撞。凌慕辰昏昏沉沉地说道:“非礼勿视!”

陶蓁一愣,只得由铜雀笨拙地给他捏了穴位,不想凌慕辰竟陷入昏迷,心跳得厉害。

“糟了!王爷要是在这荒山野岭犯了心疾,该怎么办!”铜雀着急地拽过正在看药方的陶蓁。两人给凌慕辰服药丸时,凌慕辰已然无法下咽,只抓着陶蓁的手开始说胡话。

“锦瑟。”凌慕辰喃喃地说道。

陶蓁一把抽出自己的手,任他微热的手捉上来。

“我是小陶。”陶蓁气道。

凌慕辰却迷迷糊糊地说道:“母妃。”

铜雀吓得浑身一哆嗦:“杨德妃娘娘……薨了十来年了……”

陶蓁鼻子一酸,由他握住自己的手。

“母妃,皇儿来了。”凌慕辰含糊不清地呢喃。

“啊!小陶姐,怎么办!”铜雀吓得浑身发抖,竟忘了炎热。

陶蓁亦慌了神,双手紧紧地抓着凌慕辰的热手,可那热手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母妃……锦瑟……”凌慕辰依旧喃喃呓语。

“霸业东流水了。”凌慕辰喃喃地说道。

陶蓁吓得一把将凌慕辰抱在怀里,对铜雀说道:“快扇风!各位大哥,都帮王爷扇风啊!”

一帮威武的男子用蒲扇夸张地扇动着,身体强烈的汗渍味熏得小陶鼻子发痒。凌慕辰被熏得咳嗽了一阵之后,继续昏昏沉沉地默念:“霸业东流水……”

陶蓁将凌慕辰紧紧抱住,眼泪簌簌地落下:“王爷,快回来!您不是要保护王妃吗!你要是走了,谁来保护她!天下的男子都觊觎她,谁为她挡一切风雨!”

凌慕辰的呼吸越来越弱。茕茕从树下爬下来,两只耳朵竖着,四肢趴在昏迷的凌慕辰面前,开始呜呜地叫。

陶蓁哭道:“您的霸业呢!您不回来,谁来打胜仗!您四海之志怎么办!”

陶蓁忍不住低下头开始吻凌慕辰的额心,顺着额心吻下,吻上那痴痴呓语着的唇,吻着他颀长的脖颈。

“王爷!您不是早就想和乌米尔大战一场吗!您的辰风鬼骑正在浩瀚的大草原上厮杀,要活捉可汗!您和乌米尔的大战马上就要击战鼓了!”陶蓁哭道。

凌慕辰的呼吸衰弱下来。

陶蓁抚摸着他几乎已停止跳动的心房处,开始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十个侍卫、常衡、铜雀也开始唱,一遍一遍地唱,夹杂着猫兔子呜呜的叫唤声。

凌慕辰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陶蓁不知为何,竟冷静下来:“铜雀,快点帮王爷按摩手脚!”

按照锦瑟所写的方子,开始指挥铜雀帮凌慕辰按摩。忽然,陶蓁就觉得自己裙袍上湿热了一大片,吃惊地望着不省人事的凌慕辰,却无暇顾及,开始帮他按摩胸口。侍卫们依旧在唱,声音中气十足,雄浑如山击。

“我帮忙煎药!我以前给我母亲煎过!”常衡道。

陶蓁与铜雀不停地揉捏着凌慕辰的四肢,抚胸,凌慕辰的呼吸依旧气若游丝。她开始嘴对嘴地呵气,再呵气,压胸口。

凌慕辰的心脏跳动微微频繁了些。

药还没有煎好,陶蓁只得将凌慕辰放平躺下,继续看药方,看完治病的几张,继续看中暑的。

“当以手指轻捏额心、下颌、脊背,见血豆方可,再以温水擦身,尤其是腋窝、大腿、腹股沟处……”陶蓁慢慢念着,对铜雀说道,“这事你来,我去打水。”

说着,打了水,想在远处回避,却又放心不下,只得背过头去。

煎好药之后,常衡端过来,递给陶蓁。陶蓁将白瓷瓶里的猫兔子眼泪滴入药碗,递回常衡手中说道:“你来。”

常衡并不去接,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又何必忌讳!”

陶蓁只得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抱到自己的腿上,将头发垂下,刻意回避着,不想凌慕辰依旧不会吞咽。

陶蓁只得唇对唇地送入他的口中,想不到,他人冷冰至此,薄唇却如此柔软。

一碗药见底时,她通身都湿透了。扶他平躺下时,陶蓁终于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的身体。铜雀急忙去护住他的一处,还是撞入她的视线。

“呜呜呜!”

睥睨一眼,茕茕竟用小爪子将盖住的衣物一把抽下。

“非礼勿视,你个小兔崽子!”陶蓁骂道,一边战战兢兢地帮他盖上。

夜空如蒸笼,她的心中却如千万只吐丝的蚕,蠕动,再蠕动,她羞耻得几乎头脑爆裂了。

正在这时候,天空中呼啦啦砸下一阵豆大的雨滴来。紧接着,骤雨急下,铺满山陵。铜雀忙给昏迷中的凌慕辰盖上衣物,将他匆匆抱回肩舆。

陶蓁阻止说道:“快扶王爷去马车平躺下!肩舆地方小,不够通风!”

铜雀忙把凌慕辰扶到马车上,雨滴如一块块碎石似的,又硬又急,只得把马车的帘子也盖上,车内潮热,让人窒息。

铜雀忍不住哭起来:“马车也不通风啊!天啊,老天爷这是想折腾死王爷吗!”

“快点支营帐!”常衡冷静地说道。

原来,这天太热,一帮人晚上要在山中露宿。

营帐刚支起来,就破了一个洞,不想天上又啪啪落下一阵冰雹,比铜钱还大。

“妈的!我还不信了!”又一个侍卫重新支起一个营帐。

营帐内,空气夹带着植物的气息,男人的汗气,浓郁的泥土气,憋闷得像是一个葫芦。昏迷中的凌慕辰呼吸又急促开来,陶蓁吓得心都要跳出喉腔。茕茕躲在一边,大眼睛黑溜溜地瞪着他,两只耳朵竖得笔直。

铜雀挥汗如雨,继续扇风。常衡也在不停地打扇,并对其他侍卫说道:“本来空气就差,你们都去别的营帐!”

侍卫们刚出去,陶蓁亦从营帐掀帘冲出去,在冰雹中伫立着。茕茕迈开四条肥腿跑到营帐边上,呜呜叫唤。

只见陶蓁在冰雹中,任冰块拍击着她的脸,怒指着天吼道:“老天爷,你好无情!他出生不久就瘫痪了!身染重病,不能骑马,你还要夺走他一只脚,现在连指挥打仗都不行吗!”

常衡一把将陶蓁拖回营帐:“别放弃!这是老天对王爷的考验!”说着,常衡将扇子塞进陶蓁的手里,“快扇!”说着,亦走到营帐门帘处。

凌慕辰的呼吸声越来越粗,却微微地睁开丹凤眼,铿锵地说道:“本帅死不了!”说完,又昏迷过去。正在这时候,常衡却兴奋地说道:“冰雹变成雨了!”

却说雨势开始变弱,再减缓为绵绵细雨,空气中的温度渐渐凉爽。漫天遍野垂头丧气的植物又生机勃勃开来,招展着枝叶,焕然在雨中轻摆。

天阴凉下来时,所有侍卫都将一身布衣穿戴一整,铜雀也为凌慕辰盖了一层缎衾。

凌慕辰的心跳、脉搏仍是虚弱,却搏动有致,呼吸也均匀了些。铜雀煎了药喂他,已能吞咽少许,众人松了一口气。凉风徐徐,昏迷中的凌慕辰因中暑,开始微微咳嗽。

陶蓁和铜雀只得为他盖好薄被,铜雀摇头说道:“王爷这是怎么了?上次断脚失血太多病成那样,这次中暑又病得厉害。”

“他有心病,他……”陶蓁想说,他怕是知道了锦瑟的事,却又奈何不得,生生坑了自己,却将话咽了回去。

铜雀继续说道:“看来,咱们得找个落脚的地方,让王爷好好歇一歇了。”

正说着,就见常衡进营帐说道:“我刚才打探了一番,在山脚穿过山洞再渡过一条小河那里有人家,咱们让王爷去歇歇怎么样?”

于是,一干人就往山脚进发。骤雨初歇,山间清凉,穿过一条小河。松鼠们跳来跳去,再走一段石子路,一大片樱桃树林映入眼帘。树上的樱桃鲜红透亮,不曾被昨夜的雨侵袭。众人便往那果树林里进发,不想走了许久之后,竟又绕回原地。

陶蓁说道:“咱们再走走试试。”结果辗转一遭,又回原地。

铜雀说道:“小陶姐,主人莫非不欢迎我们?”

陶蓁思忖了一阵,嘻嘻笑着大声说道:“喂,布阵的高人,你的阵法我早看清楚了,这次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一棵棵樱桃树竟像人似的,前后左右无章法地移动开来,一粒粒樱桃化作一粒粒暗器,如暴雨般射向众人。

茕茕急忙钻进凌慕辰的肩舆。

一帮人化作钢铁城墙,将那肩舆护住,滴红的樱桃纷纷落地,躲避不及的樱桃射入体内,不是真樱桃,坚硬如铁。待樱桃雨终于停下来时,已有两名侍卫倒地。

铜雀说道:“咱们还是别闯了,万一伤着公子怎么办!”

正说着,只见那一树树鲜红的樱桃再次排列成阵,从那树叶中飞出两颗榴莲般满是针刺的铁球,冲着众人飞过来。

常衡挥剑欲要斩落,不想那铁球竟将他的剑击成两半。

陶蓁只得借力打力,抽出一根肩舆的楠木,将两颗铁球相击,不想竟轰的一声,引发一阵大爆炸。她急忙将昏迷中的凌慕辰从肩舆中扛出,连滚出数米远,方才于烟尘滚滚中脱难。

硝烟阵阵,凌慕辰轻轻地咳嗽着,从昏迷中醒来,虚弱地洞悉着这迷阵,片刻之后,说道:“本王死不了,往北进发!咳咳……”。

众人忙要向北进发,樱桃树又改变了移动方向,开始前后变动。这次,从那树中飞出一只只蓝蝶,如蓝色雨雾,又有一个侍卫倒下。

“是迷药!”常衡说道,“快捂住鼻子!”

陶蓁捂住鼻子,捉住一只,发现竟是以假乱真的木蝶!一帮人手忙脚乱地将木蝶打落。

凌慕辰说道:“给本王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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