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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一只小手扰乱了他的心性
书名: 骚扰 作者: 少鸿 本章字数: 5314 更新时间: 2024-02-22 14:23:01

有叶秋荻这样的妻子,蔡凌云一直感到很幸运。

她聪明、热情、漂亮、能干、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在他所见到的所有女性中,无人可与之匹敌。在莲城,叶秋荻的知名度很高,他一点不嫉妒,反引以为自豪。每当有朋友和客户在酒桌上赞美叶秋荻,他嘴里虽要谦虚一番,心里总是乐滋滋的,就像搔痒搔准了地方,惬意得很,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无形之中,妻子的名气也给他的业务带来了良好的影响。

其实,他与叶秋荻的结识非常偶然,他把它归结于上天的垂青。

那时,他是华中师院美术系的学生,好打篮球,有一身好肌肉。天气好的傍晚,他喜欢在篮球场上驰骋,用鼓鼓楞楞的肱头肌和潇洒的上篮动作,吸引女生羡慕的目光。在本校打他还不满足,一个星期天,他和一帮同学跑到武汉大学切蹉技艺去了。那是一个他生命中具有重大意义的时刻,天上飘着绚丽的晚霞,晚风中带着树叶的清新气息,他矫健地跃起断球时,指尖将篮球碰向了命运的方向。

武大新闻系的系花叶秋荻正在场边观战,手里端着饭盆,边吃边看,眼睛和嘴巴都津津有味。篮球飞来得十分突然,她根本来不及躲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哐的一声,手中的饭盆就被砸到了地上。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快活的哄笑声,叶秋荻脸红了红,窘迫地去捡饭盆。

这本是一起小小的意外,完全不必理会的,蔡凌云却鬼使神差般,不去捡他热爱的篮球,而跑过去帮她捡起了饭盆,还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吃饭不成了!”

在捡饭盒的同时,他的眼睛领略了这位女生的漂亮,说话就有点慌张,不觉将吃饭说成了“七”饭,莲城口音暴露无遗。

学新闻的叶秋荻听觉十分敏锐,马上大度地用家乡话说:“没关系没关系,老乡打老乡,有话好商量,反正七(吃)得差不多了。”

蔡凌云就惊奇而兴奋地张大了嘴巴:“你也是莲城人?”

叶秋荻微笑着,含而不露地点了点头。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叶秋荻后来开玩笑说,打篮球打掉一个人的饭碗不是新闻,打篮球打掉一个女老乡的饭碗才是新闻,而打篮球将一个女老乡打成了女朋友,则是一条可获普利策奖的好新闻了。

两人由此开始了他们的恋爱。武汉大学与华中师范学院分别位于京广线东西两侧,相距只有几站路,通常是蔡凌云屈尊去找叶秋荻。约会的地点,往往是在武大附近的东湖公园。

起先,蔡凌云对这场恋爱是没有把握的,也不抱希望的。在这之前,他已谈过两场恋爱,都没修成正果。那两位女生都不如叶秋荻优秀,但都自视过高,对他的个性和钱包都十分的挑剔。所以,在叶秋荻面前,蔡凌云有先天的自卑,连手都不敢主动去握的。

不过,随着约会次数的增加,他被叶秋荻大方开朗的性格感染了,慢慢地将自卑放到了一边。他想,成不成正果不管它,只要过程美好就行,先享受这个过程吧。在东湖公园的树荫下,他开始握她的手,拥抱她,亲吻她,摸索她的身体。

叶秋荻一点不忸怩,更不故作姿态,只要心里动了情,会主动地搬过他的头就亲,身边有人路过,她都不管不顾。叶秋荻坦言,她是从他的身体开始爱上他的。她说,他身上的肌肉,还有奔跑的体态,健美极了,非常吸引她。

其实呢,蔡凌云也一样,即使用他专业的眼光来看,叶秋荻的容貌和体征都是非常出色的,他的爱也自她的身体始,只是他嘴里不说而己。他怕说出来,亵读了这份情感,因为书本里许多经典的爱情,都是侧重于精神领域的。他确实是太看重她了。和她在一起,无拘无束,热情奔放,心灵放松,充满了愉悦,他感到,这才是真正的恋爱。

临近毕业考试,蔡凌云要画一幅人体素描。他想将此作为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创作,让它成为一件足以纪念他四年的大学生活以及他们的爱情的艺术品。可他不想描摹学校请的那几个模特,太没个性了,大家都在画,没什么意思,而且画得太多,都没感觉了。

他想画另外的模特,可到哪里去找呢?

他为此而犯愁。

和叶秋荻约会的时候,他就把他的忧愁说了。

叶秋荻听后一笑,指头在他鼻子上一戳:“没安好心!我晓得你肚子里有几条蛔虫!”

蔡凌云急红了脸:“我肚子里没蛔虫!”

叶秋荻说:“那些蛔虫你自己看不见的。你想让我当模特,趁机看看我的身体是不是?”

蔡凌云表白道:“不是的!我才不想把女朋友的光身子画了让别人看呢!”

叶秋荻认起真来:“那有什么,画出来的我,就不是我了,只是一个艺术意义上的人体形象,一种美学符号!亏你还是学美术的,还有这种封建思想,怎么成得了大器!”

蔡凌云说:“你真的愿意?”

“当然愿意,一个现成的模特不用,岂不可惜?”叶秋荻抬起双手,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白色的裙裾像一朵喇叭花一样旋开来,又说,“不过,我要你保证,在完成作品之前,不许你碰我!”

蔡凌云迭声道:“我保证我保证。”

叶秋荻说:“还有,你眼光里若有色情意味,我会把你眼珠抠出来!”

蔡凌云就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你男朋友,不是色狼!”

叶秋荻笑道:“谅你也不敢。”

他们带上画具,到一个僻静的小旅社开了一个房间。

叶秋荻脱光衣服,慢慢地转过身来时,蔡凌云一时惊呆了:那流畅的线条,那白里透红的肤色,每一处都充溢着生命的活力;那饱满的乳房,鲜红的乳头,那圆润的小腹和肚脐,那神秘三角区蓬勃的茸毛,无不显示青春女性的魅惑之美;那娇憨的面容,那羞涩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叶秋荻一手护住胸前,一手捂住羞处,嗔怪道:“你怎么了?”

蔡凌云喃喃说:“我、我被你的美震慑住了……”

叶秋荻美目顾盼,目光如流星一闪:“美得你!抓紧时间快画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房间里有两张床,蔡凌云让叶秋荻侧身躺到床上,右手撑住腮部,上身稍稍抬起,左手搁在左胯上,手掌掩住羞处。他将窗帘拉开一条缝,让光线投到她的裸体上。

然后,他坐到对面床上,拿起炭笔,咽下一口痰,急不可捺地画起来。

他从上午10点一直画到下午5点才住手,一连画了三张。中午两人就着开水吃了两个面包充饥。由于激情充沛,灵感四现,三张画张张出色,都是自他学画以来画得最好的。他的技艺似乎突然之间有了长足进步,连他自己都惊叹不己。

他陶醉于自己的作品之中,居然将躺在床上的女友暂时忘记了。

叶秋荻下了床,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身子,走过来偎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欣赏画中的自己。

当他的目光从画像上移开,触到叶秋荻挺拨的乳房上时,他像被火烫了一下,浑身一哆嗦,就猛地将她楼住了。她也抱住了他。

两人纠缠在一起,脚下踉跄了几步,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两张嘴胡乱地互相咬着,喘着粗气。

他是有经验的,下面已变得硬梆梆的了,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控制。

他气喘吁吁地说:“秋荻,我,我想跨出历史性的一步……你愿意吗?”

叶秋荻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她的脸红得像一只苹果。

他立即动手褪自己的短裤,可是她抓住了他的手,低声说:“不行,没有措施不行。”

他说:“那好,你等着,我去把措施买回来。”

他是那样迫不及待,不到十分钟,就从一个成人保健品商店买了一打避孕套回来。叶秋荻面墙躺着,不看他。他手忙脚乱地戴上套子,伸手将她扳了过来……快乐到极点的时候,叶秋荻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疼得他眉一皱,但他忍着没有出声。

他们很快被快乐的潮水淹没了。

后来,蔡凌云做善后工作时,发现套子上沾有鲜红的血迹,他大为惊骇。以他想来,像叶秋荻这种敢作敢为的女孩,是不会是处女了的,他根本没想到,他会得到她的初夜权。

他有些懵懂,结结巴巴地:“怎、怎么会流血?”

“怎么,哪里不对头吗?”叶秋荻飞快地穿好内衣和裙子,嗔怪地道。

“不是,我没想到……”

“流血不流血,很重要?”

“不,不重要,我只是……”

“不重要就别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该走到这一步了,就走到了这一步,跟是不是第一次没关系。”叶秋荻说,“我也是对自己和你,都很有把握了,才决定走出这一步的。”

“谢谢你,我很幸福,也很幸运!”蔡凌云不禁有些哽咽,心头卷过狂欢的浪潮,蓦地将叶秋荻拥在怀里。

他晓得,他的恋爱真正的瓜熟蒂落了,他的心有了归宿感。他嘴里说那事不重要,其实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内心是很在乎的。童贞的血会给男人以虚荣,满足他们的占有欲,他们对它比对诺言看重得多。仿佛那染红初夜的液体才是最靠得住的。蔡凌云知道,从此之后,他就可以和她谈嫁论娶了。

那三张不同寻常的素描,最好的那张他舍不得拿出去,就自己留下了;稍次的那张成了他的毕业创作,在老师那里得了高分,并参加了毕业作品展;再次的那幅则当场撕了,他不想它流落到别处,让别的人看见。

毕业之后,他们双双回到莲城,并且双双进了莲城早报社。结婚之后,蔡凌云将那幅素描佩了个精致的画框,挂在他们的卧室里。

在婚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每晚都跟产生这幅画的那天一样甜蜜。他们像两个贪吃而又自私的孩子,为了过得轻松洒脱,又不会有第三者来分享或分散这份甜蜜,决定当丁克一族,终生不育。

蔡凌云对自己的工作并不满意,主要是太清闲了。闲得骨头里都发痒。在当了八个月的美术编辑后,终于再也耐不住寂寞,决定停薪留职,去找自己喜欢的事做。

他是这样跟叶秋荻做思想工作的:“老婆,为了使你有更大的选择名牌时装的自由,我打算到商海游一阵子。”

叶秋荻则说:“老公,为了你获得更大的个性自由的空间,我支持你游一辈子!”

蔡凌云先是在一家装饰公司做家具设计,把市场摸清楚之后,毅然跳了出来,以自己的名字注册了一家广告公司。他脑筋灵活,为人爽快,善于拉关系,十分适应社会的各个方面,又有比较新潮的现代广告设计理念,业务很快就有声有色地开展起来了。不到三年工夫,凌云广告公司就在莲城路牌广告中占了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蔡凌云也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款”。市政协委员、青年企业家、全省十佳广告人这类的头衔也像鸽子一样陆续飞来,落到他的头上。他与报社彻底脱离了关系,将人事档案放在了人才交流中心——其实,自己当自己的老板,那捞什子完全失去了作用,烧掉都行——但报社还得巴结他,指望他念旧情,念还有一个妻子在报社,在给人做广告策划时,能拉一些广告到报社来发布。

在商品经济的汪洋大海里,蔡凌云这条鱼是游得多么欢畅啊,老婆如此的优秀,事业如此的发达,生活多么的幸福。

可这一幸福不打紧,就有点奋斗到了头的感觉,就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味道了。忙完业务上的事后,他就仰靠在老板椅上望着迷茫的远方发呆。他的眼神虚无飘渺,他看不清前面的路,不晓得人生该奔向何方。

他的双眼就这么迷惘着,没有了灵性和光泽,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的到来,才猝然明亮了起来。

女孩叫黄玉珊,22岁,才从大学毕业,是来他的公司找工作的。

他的公司管理很严格,一个萝卜一个坑,不需要多余的人。但是,黄玉珊长得太有特色了。小巧、玲珑、白晰、苗条,瓷人儿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特别大,特别圆,有点像日本卡通女孩,但不像影星赵薇那样大而无当,而是大得有味道。他的生活是需要有一些别有味道的东西了。他向来看不起那些靠钻市场经济不规范的空子而发达起来的暴发户,他们往往胸无点墨,粗俗不堪,却要给自己配一个靓丽的女大学生作秘书,而那些秘书的工作内容,又是众所周知的,也是遭他鄙弃的。不过见到黄玉珊,他的思想就有所解放,观念也有所改变了。配女秘书,其实也是配一种派头,配一种象征。女秘书也是公司形象,而形象也是一种生产力啊。如果有个小姐坐前台,兼作他的秘书,不是可以将他从许多琐碎小事中解放出来吗?他不就有更多时间和精力来思考公司如何发展这样的重大问题了吗?

他当机立断,接下了黄玉珊手中那一册装订得十分精美的自荐书,他让她过两天来打听消息。他说他要认真看看她的简历。他殷勤地送黄玉珊出办公室。

走到铺着红地毯的楼道里时,他与她握手告别。

不知怎么,握着她的手,他一时没舍得松开。她的手又小又软又温,有种特别的、贴心贴肺的感觉。

又不知怎的,他轻轻地捏了她的手一下。

黄玉珊立即放下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黑幽幽的大眼睛,嫩白的脸上飞出两团红晕。

与此同时,他感到,她也轻轻地回捏了他一下。

是有意,还是下意识?是慌张挣扎所致,还是一种心领神会?他难以下定论。

他松开她的手,心里晃晃悠悠了好一阵。

黄玉珊走了很久,他还在回味那只小手的味道。

他想起了一首流行于酒席间的民谣:“握着小姐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握着情人的手,千言万语在心头;握着老婆的手,好像左手握右手。”

说得妙极了,民间真是有智慧啊。玉珊小姐的手确实扰乱了他的心,让他心神不宁,难以忘怀。而夫妻多年之后,妻子的手,也确实让他没多少感觉了。

难道,他就此生了外心吗?不,妻子仍是他的至爱,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她。无论是感情的融洽还是性爱的和谐,他和妻子都是超一流的,他相信,没有什么人可比。而他蔡凌云,也根本不是那种所谓“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花心男人,根本不是。为应酬客户,他经常出入那些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但他从不碰那些小姐,连看都不正眼看一下。

他是有他的道德底线的。

那么,他为何对黄玉珊念念不忘,以致于被她那双大眼和一只小手扰乱了心性呢?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妻子对上网聊天的热衷,顿觉豁然开朗。

是的,妻子与网友聊天,冷落了他,或多或少影响了他的自尊和自信。

他相信,网上聊天,是有情感交流的。他之所以对素昧平生的黄玉珊产生了兴趣,是对妻子上网聊天的一种反抗,是一种因爱而生的报复行为。

蔡凌云自以为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于是,当他再次看到叶秋荻与那个叫凉秋的网友聊天时,就霸道地关掉电脑,掀倒妻子,奋力与妻子做爱。

他多么想重温与妻子初次媾爱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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