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雪花踏月探友蜗居夫人最新章节-免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蜗居夫人作品-小说大全-七猫免费小说-七猫中文网

第二十章 小雪花踏月探友
书名: 父亲的民国十八年 作者: 蜗居夫人 本章字数: 6294 更新时间: 2024-11-26 09:58:32

花开花落,不知不觉又是几度春秋。

大婆带着两个儿子和侄子,在孙家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劳作,已经熬过两个春夏秋冬。

此时的父亲,早已成了一个真正的放羊娃,三兄弟已经把孙家的牛羊全部包了放牧。

在孙家这两年,肚子的温饱问题解决了;可寄人篱下的自卑感却在日益增长,特别是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别的长工短工都领了工钱,高高兴兴地回家过年去了。

偌大一个孙家后院,此时就显得空落落的寂寞冷清 。

大婆起早贪黑的做了一年的新衣服,却没有一件是做给自己的孩子穿的,临过年前才为自己的孩子缝缝补补,把身上的旧衣服刷洗干净迎接新年。

除夕之夜,前院炮竹声响成一片,热热闹闹的在过年吃年夜饭;后院里小兄弟三个耷拉着脑袋,围着火堆在烤火取暖,旁边放着几个啃得半个拉几馍馍,被烟熏火燎的黑不溜秋的。

等孙家一家老小吃完年夜饭,已是半夜时分,大婆才洗完锅灶,将剩下的残汤剩饭,在管家婆狼剩媳妇的监视下,用盆子盛了端回后院热给兄弟三个吃,虽然也是有菜有肉的大杂烩;可大家端起碗来,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和难受……。

大伯贤义含着泪花说:“娘,咱们回家吧!”

二伯也哽咽着说:“娘,咱们回家吧!在老家就是喝一碗杂和面糊糊,心里也觉得舒畅!”

“大大,我也想家了,我也要回老家去!”父亲恳切的望着大婆。

大婆伤感的叹了一口气说:“唉,等天暖和了再说吧!”

此时此刻,大婆心里比谁都委屈,自己起早贪黑的在孙家拼命干了一年的活,为孙家过年起鸡叫,熬半夜杀鸡宰羊折腾了许多天,到头来得到的还是这些残汤剩饭,难道我们天生的就是要饭的命,过大年也要吃剩饭,眼泪在大婆眼眶里打转转,她硬是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此时,大伯用筷子敲的盆子叮当响。

大婆一扭头,看见二伯和父亲馋猫似的,用筷子在盆子里拨拉着找肉吃,便用手轻轻地拍了拍父亲的头,眼睛里充满了说不出的伤感和无奈,叹了口气说:“唉,吃吧、吃吧、凑合着吃吧!这也不错了,谁叫咱们家乡偏偏地遇上了那个该死的大旱灾呢?等这灾荒过去了,咱们在老家养几只鸡,再喂一头猪过年杀了,让你们吃个够。”

父亲半信半疑的睁大眼睛问:“大大,你说的是真的吗?”

大婆苦笑着点点头。

时间过得真快,过完正月十五,就是二月二,父亲他们的苦行僧生涯又开始了。

每天早餐是一碗洋芋珍珍一个窝窝头,吃完早饭每人怀里揣一个窝窝头做午餐,便赶着牛羊上山坡,烦闷的时候,二伯亮出他的金嗓子,唱几段黄腔野调的秦腔戏,苦中作乐,太阳落山时,再赶着牛羊回到孙家,这样早出晚归,日复一日。

这种寄人篱下,看人眉高眼低的苦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大婆托付老李多处打听家乡的消息。

大约是民国二十三年的春天,老李终于在一位西府赶骡子的客商口里得知,宝鸡灾荒已经彻底过去了,他们路过金陵川时,大路畔的冬小麦已经绿油油的了。

大婆终于等到了家乡的好消息,开始做回老家的准备工作,回去早了没有事情干,计划着赶种早玉米到家。可能是有了第一次回家失败的经验,还是她考虑到侄子的年龄太小,带回家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多一张吃饭的嘴,不如留在这里继续给孙家放羊混饭吃,这样他们回家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那天晚上,她躺在炕上开始给父亲做思想工作说:“小周周,你也长大了,也该懂事了!你也看见我这两天把东西收拾好了,我准备明天先带着你两个哥哥回老家去看看,看看老家的灾荒到底过去了没有?如若咱们老家就像那个赶骡子的商客说的那样,有人已经种出了麦子,那就等我们回去把家里安排好了,等到秋天把玉米棒子收了麦种上,我马上就让你大哥来接你回去,你说好不好?”

自从大年初一,提起了回家的事情,父亲就天天盼望着回老家。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要回家的这一天,大大却说不带自己回去,他只觉得就像头顶响了一个炸雷,他差点儿被气晕过去——

大婆后边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绝望的抱着头声嘶力歇的大喊:“不好!不好!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放羊,我要跟你们一块儿回老家去!”父亲谁的劝说他也听不进去,双脚又蹬又跺,放声嚎啕大哭。

大伯搂着父亲的肩膀摇着哄父亲说:“周义,听话别闹了!我们又不是不要你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来接你回老家的!”

渴望回老家已久的父亲,早已是归心似箭,竟然等来的却是让他继续留到这里放羊,他的肺快要气炸了,他心里难过极了!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一个孤儿,随时随地都有被人遗弃的可能——

第一次是母亲去世后,自己就被大勇爸爸抛弃过一次。那次不管怎么说,大勇爸爸还是把自己送回了他熟悉的老家,那里还有大大和哥哥们疼爱自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又要被大大抛弃了,而且是抛弃到这个举目无亲的陌生地方。

父亲伤心极了!

天亮后,大大就要领着大哥二哥回老家了,留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再也无人过问自己的饥饱冷暖了,父亲越思越想越伤心,哭哭啼啼的翻来覆去的哭了一夜没睡觉。

大婆见状,虽然也是于心不忍,那又能怎么样?

此次回家,仍然是前途茫然,成败难料,她经过再三考虑斟酌后,才决定留下父亲在这里做个退路,这也是一个小女人万般无奈的选择!

这一夜,父亲断断续续的哭声,搅得谁也睡不安然,大伯明白母亲的心意,还帮着母亲劝父亲说:“周义,你现在长大了,也应该为大家想一想了,我不是已经说过了,等我们回家看一下家乡的灾情过去了,我就立马回来接你回家,你说好不好?请你别哭了,我们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你们为什么不留下?偏偏地留下我一个,我说大大就是偏心眼!”

二伯心里也舍不得留下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弟弟,这次出门没办法,活生生的舍弃了三弟笨笨。原本十来口人的大家庭,现如今只剩下母子四人,现在又要留下小弟弟一个人在这个举目无亲的鬼地方,二伯干脆翻身坐起来,百思不解的问:“娘,我就想不通,咱们来的时候周周那么小,当时还病着哩,是你让我们轮流换着背来的。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他自己完全能走回去,你却要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这是为什么?娘你告诉我啊?好让弟弟也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婆被儿子这样一问,心里更觉得委屈,哽咽的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伯也一骨碌爬起来说:“哎呀!连义,周义年纪小,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竟跟着瞎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怎么?难道我问错了吗?那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让我们心里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你说的理由充足,我想三弟会想开的!也就用不着你们老是别哭了别哭了的劝了,周义,你说对吗?”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父亲,刚一开始觉得二哥是在为自己说话,心里还稍微有些温暖。

现在这么一听,他又觉得二哥的话,也说着说着有些变味,听见二哥问他,便愤怒的坐起来大声吼道:“说什么呀?大大就是偏心眼,嫌我是个累赘,不想要我了!”他便又梗直了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嚎啕大哭起来。

年幼的父亲,只想用他的哭声哭软大大的心,好带自己回老家。

怎料,他哭了大半天,黑暗之中的大大仍然默不作声,详装睡着了。万般无奈的父亲又爬到大婆身边,用手摇着大大的肩膀哀求说:“大大,求求你带我回家吧!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我好害怕!我害怕你们走了,他们欺负我,不给我饭吃,我会饿死在这里的!大大,求求你了,我的好大大啊!”

任凭父亲怎么哭求,黑暗中的大婆只是硬着心肠不做声。

屋里早已是静悄悄地,也不知道大哥和二哥吵吵闹闹的战争什么时候结束了,黑暗中传来了他们断断续续的鼾声。

求情无望的父亲,哭哭啼啼闹了大半夜,也无人理他!

最后,他只好下定决心,明天只要他们开拔启程前边走,我就远远地尾随在后面跟着他们走,等翻过了卧虎岭,再过走过几个小村庄,一直跟着他们走到快天黑的时候,我再赶上他们,那时候他们就是想赶我回去也不可能了!

父亲止住哭声,为了防止自己睡着了,被他们悄悄地溜走,他穿好衣服,打起精神坐在炕上,瞪着两只眼睛盼天亮。

谁知,尽管如此,一夜未眠的困倦袭来,不知不觉的两只眼皮直打架,经过几番努力挣扎,仍然倒在黎明前的黑暗里睡着了。

一缕阳光,从窗户的破洞里洒在炕上,照得屋子里暖烘烘的,父亲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觉睡得好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睁眼一看,炕上光秃秃的,只有几个木头枕头横七竖八胡乱堆在一边,除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破被子,还有一个小包袱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

父亲见状,知道大大领着两个哥哥,趁他熟睡的时候悄悄地溜走了。

他急忙翻身溜下炕,顾不得穿上鞋子,只好一手抓起小包袱,一手提上鞋子,疯了似的嚎啕大哭着冲出孙家大院,追到村口沟边的老榆树下,用衣袖擦了一把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顺着台阶路往沟底一看,只有一个挑水老头在路上孤孤单单的行走,再用目光仔细搜寻对面山坡上的盘山路,哪里还有大大和哥哥们的踪影?

绝望中的父亲,朝着对面的卧虎岭嚎啕大哭大叫了一气,也无济于事!

然而,他不甘心就这么被大大抛弃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深山里!

于是,他倔强的擦干眼泪,穿上鞋子,提着包裹顺着台阶往下冲!他要追赶大大和哥哥们去。

半道上遇见低头挑水的老刘头,慌不择路的父亲,差点儿撞翻了老头的水桶,老头抬头一看是父亲,便生气的说:“嗨,怎么是你这个碎崽娃子,你跑这么快,后边得是有疯狗追你哩?”

父亲见是熟人,急忙刹住脚步问:“刘爷爷,你挑水看见我大大和哥哥他们了没有?”

刘老头停住脚步,调顺扁担躲在一边关切的问:“怎么,你大大她说她洗衣服了吗?我挑水怎么没有看见啊?看你哭得伤心的样子,是谁欺负你了?”

“不……不是的,是我大大她……她不要我了,他们都回老家了,我也要回老家去——啊——”父亲哭喊着继续往山下跑。

刘老头看见父亲一个小娃娃,在这寂静的山野里狂奔胡跑,不放心的说:“娃娃,快回来吧!山里有狼,你不敢一个人胡跑啊?”

疯了似的父亲,哪里还听得见刘老头说的是什么?跑到沟底,稀里糊涂的过了小石桥,顺着盘山路又往卧虎岭上爬,跌跌撞撞硬是一口气爬到了卧虎岭,再看山下的盘山路和对面的大路上,仍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晃动,他在卧虎岭的山梁上,疯了似的哭着喊着来来回回跑了几十圈,只能听见远山传来同样的回音,却再也听不到哥哥们的回应。

绝望了的父亲坐在卧虎岭上,没吃没喝整整的哭哭啼啼的哭了一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听见远处放羊的一位大哥哥,赶着牛羊群往回走,便冲着他喊:“嗨——娃娃,别哭啦!赶紧回家去吧,一会儿天黑了,狼就来了!”

他这才意识到是该回家了,无可奈何地的下山往回走,当他回到孙家大院时,已是点灯时分,他从大门进来走到后院住处,大大小小穿了过两个月亮门,三个小角门。一路上,他人没少见,却没有一个人关心他,问他一声:你今天去了哪里?你吃饭了没有?没有!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他成了这个世界上的多余人,他伤心极了!

父亲一头扑在冰冷的土炕上放声大哭,哭了好一阵子,仍然没人理他,父亲毕竟是个倔强的小男子汉,心想:我已经哭了一天一夜,肚子早已咕咕叫了,大大、大哥他们走了一天了,我就是哭破嗓子,他们也听不见了,我这是哭给谁听?哭给谁看?这里还有谁会怜悯我这个小放羊娃呢?想到这里,止住了哭声,无可奈何地翻身坐起,又冷又饿的他缩着脖子,双手抱住卷曲的双腿,膝盖顶着下巴颏,痴呆呆的望着光秃秃的大土炕出神发呆——

天渐渐地黑透了,屋子里越来越黑,一种由衷的凄凉感和恐惧感,又从他的心底升起——

父亲望着空空荡荡的大房子,墙角里依旧是堆放着乱七八糟很久不用的破农具,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此时,几只老鼠在房梁上追逐打架,搞得屋顶的尘土唰唰的往下掉——偶尔,还发出“叽叽吱吱”的叫声。

他望着黑咕隆咚的大房子,总觉得有什么妖魔鬼怪躲藏在黑暗里,或者是狼,是老虎,是豹子之类的野兽藏在角落里。他越思越想越害怕!又冷又饿又怕的父亲,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与煎熬,情不自禁的又嘤嘤啼哭起来——

恐惧而绝望的父亲,用被子蒙着头哭哭啼啼的不知过了多久,又无可奈何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轮上弦月,慢慢地从东边的山顶升起,挂在了窗外的桐树稍上,洒下一地清辉,驱走了黑暗,给这死一样寂静的后院带来了一丝生机。

此时,东边院子里的马厩里,老李和胡老头两人正在马灯下铡草,忽然听见西院的角门“吱扭”一声,老李趁老胡拦草的机会,他借着朦朦胧胧的月色,下意识扭头探身朝西院扫了一眼,看见一个小黑影在西院斑斑驳驳的树影里晃动,不由他心中暗吃一惊,按下手里的铡把,出腰门定睛仔细一瞧——原来是西院八婆的小孙女雪花夜探小伙伴来了,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继续回去铡草。

只见那小雪花像猫一样,轻轻地探头探脑的向这边走来,到窗台下听了听动静,她知道父亲在屋里,只见屋里黑咕隆咚的没有灯光,站在敞开着的门口往炕上一看,只见偌大一个土炕,光秃秃的只有一个包裹在一旁,炕角落里被子堆的高高的,看不见她的三哥哥在哪里?便胆怯的四下张望,揉了揉眼睛,压低声音轻轻地叫:“三哥哥,你在家里吗?我看你给你送馍馍来了!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啊?”

又饿又累的父亲,刚迷迷糊糊地裹着被子睡着了。

突然,听到有人给自己送馍馍来了,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刚想翻身继续睡觉,却又听见叫声,这回听得清清楚楚是小雪花在叫自己,他这才掀开被子一骨碌翻身坐起,惊讶地睁大眼睛问:“花花,天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怎么来了,你婆她知道吗?”

小雪花轻轻地摇摇头说:“她不知道,我听柳妈说你可能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在厨房偷了两个馍馍给你送来了,还热乎乎的,你赶紧吃了吧!”

父亲趁着门外朦朦胧胧的月光,接过雪花妹妹手里的两个馒头,激动得热泪盈眶,瞬间感到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在他绝望透顶的时候,又看到了一丝希望,至少这个地方还有雪花妹妹在关心着自己。

父亲整整一天没吃没喝,早已饿得两眼发黑,见了馒头恨不得一口全都吞下去,一下子填满他那早已饿得饥肠咕咕的肚子,嗓子却干的难以下咽,噎的他梗直了脖子咽不下去。

小雪花见状,心疼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掂着脚爬上炕头,跪在炕上,学着奶奶拍她的样子,用小手轻轻地拍着父亲的后背说:“三哥哥,这都是你的,你慢点儿吃吧,小心噎着了!”

父亲抬起头,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哽咽着点点头。

“三哥哥,听说你大大和你的两个哥哥都回老家了,这是真的吗?”小雪花关切的问。

父亲望着雪花妹妹,可怜巴巴的点点头说:“我大大说他们先回去看看家乡的情况,若是老家灾荒过去了,他们把家里安顿好了,她就会打发大哥来接我回家。”

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小雪花看见父亲脸上,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不停地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三哥哥,你不要哭了,他们走了不要紧,这里还有我给你作伴儿哩,你不要害怕!有我哩!”小雪花跪父亲的身边,用自己的衣服袖子给父亲擦着脸上的泪水安慰他说。

父亲默默地点点头,只管吃馒头,干渴的嗓子就是不听话,噎的他直翻白眼说不出话。

小雪花心疼的不停地给他拍打脊背,又是帮他抚摸胸口说:“三哥哥,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啊!你干嘛吃的这么急?”

一口馍馍咽下去,父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唉,你知道什么呀,我一天没吃没喝的,嗓子干的都可粘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噢——”小雪花似懂非懂的说。

——“嗯,不对啊!三哥哥,卧虎岭上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水喝,那么沟底的黑河里也没有水了吗?你就不知道多喝点水,肚子就不那么饿了嘛!”小雪花同情的看着父亲被噎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不由得抱怨他说。

此时,老李铡完草,收拾起铡刀,胡老头喂牲口,他便也急急忙忙的过来了,他看见父亲被噎得直伸脖子,急忙问:“周周,你怎么晚上没有吃饭吗?”

父亲委屈的点点头说:“嗯,我今天没有去放羊,怕她们不让我吃饭,我大大和哥哥他们都回老家了,他们不要我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小雪花看见父亲哭得十分伤心,她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大哭起来。

搞得笨嘴笨舌的老李,搓手跺脚的不知如何是好?哄了这个还得哄那个,可是两个孩子却是越哭越是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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