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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苦尽甜来
书名: 父亲的民国十八年 作者: 蜗居夫人 本章字数: 6386 更新时间: 2024-11-26 09:58:32
奶奶的第三次婚姻,可以说是奶奶自己选择的。
赵大勇趁回王启发家取东西之时,给表嫂这个半拉子媒人,传达了他们相亲的信息,表示这门亲事基本已经说定,双方都表示很满意,看样子今天还真的如愿以偿,可以直接把人接走。
按照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只要赵大勇来取东西,证明此时已经八九不离十。王启发的老婆李氏,急忙打发儿子王喜先进城去刘家,给赵大勇的姐姐赵水莲报个喜,顺便帮忙张罗一下新房,还能蹭上一顿喜宴,改善一下昔日糠菜充饥的肚肠。
当赵大勇和奶奶坐着东洋车,跟随着姐夫刘建平和王启发乘坐的车子,来到西关幸福巷时,老远就看见王喜和几个陌生的小年轻,在一家贴有红双喜的大门口“噼里啪啦”燃放炮竹。
这里就是姐姐和姐夫刘建平,给内弟赵大勇租赁好的新房。
闻见炮竹声,院子里迎出来的是一位光彩照人,身穿浅绿色七彩软缎旗袍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微微有些发福。身后跟着一群少男幼女迎着赵大勇叫舅舅。刘建平给大家做了简短的介绍,奶奶得知面前这位服饰鲜亮的贵妇人,就是赵大勇的姐姐赵水莲,急忙下车迎上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赵水莲笑容可掬的答应了一声:“哎。”她似乎对这位未曾见过面的弟媳妇十分满意,高兴的上去拉着奶奶的手,嘴里不住地称赞说:“不错!不错!还真是一个大美人呢!”
他们的新房不大,只是一间租来的民房,赵大勇的姐姐赵水莲带领着几个孩子和王喜,急急忙忙的收拾了大半天,总算是把一个久无人住的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明亮的窗户玻璃上,贴有一对红双喜,屋里白纸糊的墙壁上,也贴了一个斗大的红双喜字,分外耀眼;一帘鹅绒黄的幔帐把新房一隔两半,成一明一暗的套间;一进门,左边的墙壁上贴有一副十八里相送的年画,下面是一张带有两个抽屉的两斗桌,和两把相配椅子;顺墙支了一张单人小床,床上是一床半新不旧的被褥和一个小枕头。看得出是赵水莲仓促之际,把自家孩子用的分出了一套送给弟弟,以解弟弟的燃眉之急;里屋是一张双人床,一床旧被子做褥子用,上面铺了一床玫红色提花床单,就是三面挽有方格网络穗子那种,是当时最流行的太平洋床单,是有钱人才能买得起的那种;床上还并排放着两床锦缎被子和两个太平洋枕头;床头墙壁上贴了一张胖娃娃的年画和那个红双喜字相对成趣,使简朴而别致的新房,显得更加喜庆温馨。
奶奶在赵水莲的牵引下来到新房,站在桌旁伫立片刻,望着简朴而别致新房,和新房内单人床上放的小枕头和小被褥,奶奶感激的连声说:“谢谢姐姐,谢谢姐姐!没想到姐姐想的真周到,还为我的小周周也支了一张床!”奶奶的心里升起一种甜丝丝,无比幸福的暖流传遍全身。
赵水莲轻轻地拍了拍奶奶的手背,扭头望着跟在身后,抱着父亲不放的赵大勇抿嘴笑着说:“你看有些人急着要当爸爸了,我能不支持吗?你放心吧!你既然嫁给了我家大勇,小周周从此就是我们赵家的小宝贝,我们绝不会亏待他的!”
奶奶感动得热泪盈眶,望着面前这个憨厚老实,笑容可掬的赵大勇,心里似乎有千言万语的感激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奶奶有了对簸箕湾吴明起,刻骨铭心的仇恨!
使她更加珍惜眼前这个,视她为女神的赵大勇。
新婚之夜,年逾三十的赵大勇,第一次品尝了男女之间,肉体与心灵相交融时的快感,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男欢女爱?颠鸾倒凤是什么滋味?迟到的爱情,在他的而立之年,让他真正的做了男人。
婚后,赵大勇没有食言。他的确对奶奶和父亲都很好,几乎每次回家都要给父亲和奶奶带些好吃的!哪怕是两块水果糖,或者是一两瓜子,或者是一个最廉价的小玩具,不管是白天还是半夜回来,都能给父亲带来惊喜和狂欢。
每当这个时候,奶奶的心里就像吃了蜂糖似的透心甜,原本美若天仙的容貌,此时更加光彩照人,美艳绝伦!
赵大勇原本爱笑,见父亲惊喜若狂,奶奶欣喜的脸泛红光,有一种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快感!使他笑容可掬的笑脸,笑得更加阳光灿烂,他感受到了家的温馨。
为此,奶奶劝他说:“你不要再这么娇惯孩子,他现在能吃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咱们得省着点过日子,总不能一辈子租赁别人的房子住吧?”
“没关系,这不值钱。”他还和奶奶商量,等到明年灾荒过后,时局稍微稳定,他就要送父亲去上学识字。
为此,父亲和奶奶感动地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奶奶和父亲商量着、盘算着如何能把小日子过的更好,白天没事,她领着父亲大街小巷的闲转观察,看别人都怎样做生意,既然嫁到城里,就要学会城里人的生活方式。
奶奶悄悄地告诉父亲说:“周儿,你说生活在城里好呢?还是乡下好,你喜欢哪里?”
父亲不假思索的答说:“当然是城里好啊!城里不但能吃饱肚子,还能吃上白面馍馍,我喜欢城里!”
奶奶说:“那好,你看城里人都在忙着做生意赚钱,除非那些要饭的叫花子没办法,才在街上转悠乞讨。咱们也得学着做点生意,学会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不能光靠你大勇爸爸一个人挣钱养活咱们啊?”
父亲不解的瞪大眼睛问:“娘,什么叫做生意,我不会做生意啊?”
奶奶认真的说:“不着急,慢慢学,咱们先从小处着手,咱先去城外挖一些野菜帮衬着吃,会省一些白面,过几天,等你大勇爸爸休假的时候,给咱们把锅灶重新收拾好,娘在家用这些白面烙些烧饼,你可以提出去在街上去卖,像别人一样一个饼卖一毛钱,一个就能赚五六分钱,一天多不卖,能卖十个烧饼,一天就能赚五六毛钱呢,咱娘儿俩的生活费就差不多够了,日子久了,还能积攒些生意本钱,为你大勇爸爸减轻负担,他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父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很赞同母亲的提议。
原本是从乡下来的父亲,城里的一切人和事在他眼里,都是稀奇古怪的事情,在乡下连野菜糊糊都吃不饱,在城里却能吃上白面馍馍,他心存感激的想,这一切都是大勇爸爸所赐,我一定要学会做生意挣钱,将来等我有了钱,我也要给大勇爸爸买好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那时候,大勇爸爸一定会更加爱我、疼我、喜欢我!
却说,正当奶奶和父亲满怀喜悦,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生活,要以真正的城里人的生活方式,融进这个小小的山城,不用种庄稼;却也能自食其力,自己养活自己。就在他们母子计划着,从何处入手学着做生意之时——不幸却悄悄地降临了。
世人皆知,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民国二十一年六月之后,在陕西的西府地区爆发了“真菌霍乱,”当地人都叫作“转筋霍乱泻。”这种传染病最大的特点是传播快!发病快!死亡也快!快得叫人有些措手不及!这种可怕的瘟疫,在西府地区迅速传播蔓延,人口密集的山城宝鸡,首当其冲。
——使这个多灾多难的山城宝鸡,再次陷入了死亡率极高的“转筋霍乱泻”的灰色恐怖里。
赵大勇原本是县政府的一名警察。自古至今,警察是一个最特殊的职业,是一个上下班没有时间观念,也没有一定的职业规范,哪里需要哪里去,大呼小叫都得到,成天忙的团团转。
尤其在那种特殊情况的历史背景下,身为警察的赵大勇怎能置身度外。虽然新婚燕尔,他也得义无反顾的以大局为重,吃住在县政府里,整装待令,随时听侯上司调遣。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正当赵大勇在县衙里忙得晕头转向之时——奶奶却病倒了!
恰逢此时,房东老太太去乡下走亲戚未归。
奶奶上吐下泻无人问津,她还以为是自己吃坏了肚子,打发年幼的父亲上街去买药,也不知道奶奶是怎么吩咐父亲的,父亲不知道怎么就听成了“神仙一把抓,”一路上念着神仙一把抓去药店买药,一进门哭着给大夫说:“大夫,我娘病了,我娘让我给她买一包‘神仙一把抓’的药。”
大夫一听笑着说:“娃娃,哪里有什么神仙一把抓的药,你肯定是记错了,你娘得的是什么病,她哪不舒服啊?”
父亲只是哭哭啼啼的说不清……
无奈,大夫猜想,这么热的天,可能是奶奶受热中暑了,就给他一包吃不死人,也治不了大病,防暑用的“人丹”药打发他回去。
正好刘建平家的一位邻居老太太也在那里看病,她认识父亲是赵水莲弟媳妇带来的孩子。那老太太是一位热心人,看完病就去刘家报信,见赵水莲刚刚吃过午饭,正在厨房洗碗刷锅,来到厨房门口便告诉她说:“水莲,你弟媳妇好像病了,我刚才去药店看病,小周周去药房给他娘买药,他也说不清他娘得的是什么病,没办法大夫就给了他一包‘人丹’打发回去了。你还是过去看看放心!”
赵水莲听了,半信半疑的说:“她昨天上午还好好地来过我家,今天怎么就病了呢?”
“她到底病没病,就这么近点儿路,你过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吗?她新来乍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兄弟差事忙,你这个做姐姐的经常过去看看,亲戚也就走的热乎了。”老太太用埋怨的口气唠叨。
赵水莲见老太太不高兴,便说:“谢谢三婶,你说的对,我已经收拾完了,这就过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老太太这才“嗯”了一声,慢腾腾地的离去。
刘家住的地方,与奶奶租住的房子也不太远。赵水莲把厨房里收拾好,回屋里换了一件衣服,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天空阴沉沉的,快要塌下来似的,潮乎乎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恶臭,随着热风飘来,闷热的叫人有些气短窒息的感觉。
赵水莲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在路边看见一个卖烧饼的,就顺便买了一个热烧饼用纸包了捏在手里,一进大门便大声喊叫:“翠萍——翠萍——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父亲听见叫声,从房里跑出来,在院子里抱住赵水莲就哭着说:“姑妈,我娘她病了,病得起不来了,大勇爸爸也不回来,我肚子饿得很!”
赵水莲拍拍父亲的头安慰说:“小周周,不要哭了!你看姑给你带来了什么?”赵水莲说着话,打开手里的纸包,露出一个热乎乎的烧饼在父亲面前晃了晃。
此时,饿得两眼发黑的父亲,抬头望着姑妈手里烧饼,眼里立刻放出了光芒。
赵水莲把烧饼递给父亲,看见父亲狼吞虎咽的样子,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父亲的头说:“不着急,慢慢吃,小心噎着你,这些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赵水莲刚一到门口,屋里就有一股呛鼻的异味扑鼻而来,赵水莲下意识的用手捂着鼻子隔门问:“翠萍!你这到底是怎么啦?你昨天还不是好好地吗?怎么今天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奶奶在屋里病得昏昏沉沉的躺着,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原来是说话大嗓门的大姑姐赵水莲在院子里跟儿子说话,她勉强地挣扎着撑起身子向外张望,刚好看见赵水莲在门口伸长脖子,用手捂着鼻子向屋里探视——
奶奶见状,尴尬的说:“姐,你来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早上起来还好好地,半上午说不对就不对了,一会儿又吐又拉的,直拉得我两腿发软,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怎么会是怎样?你别动了,快躺着吧!”赵水莲有些吃惊的说。
奶奶知道赵水莲嫌弃屋里空气污浊,给儿子吩咐说:“小周周,快给你姑妈搬个凳子放在房檐台上,让姑妈坐下歇歇脚。”
赵水莲一听奶奶又吐又泻的样子,觉得八成儿是染上了瘟疫,急忙退在院子里说:“不用了,不用了! 你都病成了这个样子,我还坐什么呀?你先躺着,我去县里找大勇回来给你找大夫看病,媳妇都病成了这个样子,他还上什么班啊?”赵水莲见状急忙抽身要走。
父亲见母亲病成了这样,好不容易盼来了姑妈这个大救星。可姑妈的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又要转身走了,父亲急忙扯住赵水莲的衣角央求说:“姑妈,你不要走,小周周不要姑妈走!”
赵水莲有点厌恶的邹着眉头,心想:恐怕这个小家伙说不定也感染上了瘟疫,此地不可久留,我得赶紧溜。便对父亲说:“小周周乖,姑妈不走,姑妈是去给你找你大勇爸爸去,叫他回来给你娘找大夫看病,你乖乖的在家陪着你娘别乱跑,我去去就来!”赵水莲低头择开父亲的小手,就慌慌张张逃也似地的离去。
自从赵水莲走后,父亲眼巴巴地望着被病痛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母亲,孤独无助的在病榻上挣扎,他却束手无策,无法替母亲分担痛苦,除了号啕大哭,只能给母亲在床前一碗一碗舀水解渴降温。急的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的在门口不知看了多少次,总是望不见大勇爸爸的影子——
却说,赵水莲出了大门不远,犹犹豫豫的在十字路口徘徊了好一会,到底该不该去县衙给弟弟报信?明明知道“转筋霍乱泻”很可怕,传染性极强。自己怕惹祸上身,为了躲避瘟疫,都不敢在那里多停留一分钟就急忙溜了出来,却要眼睁睁的把弟弟往火坑里推?不说吧,她知道弟弟和翠萍结婚虽然时间不长,小夫妻俩情投意合,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不说恐怕弟弟将来知道了真相,怨恨自己不是人,那时候自己有口难辩,她听说弟弟他们整天忙着“真菌霍乱”的预防和救治,想必肯定有预防的药。
最后,赵水莲还是决定往县政府跑一趟,免得将来弟弟翻脸怨恨自己,连姐弟情分都没的做了。
自从赵水莲像躲瘟神似的,匆匆忙忙离去的那一刻,奶奶已经从她的脸上读懂了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
奶奶躺在病榻上,怎么也想不通,老天爷为什么对她这样的不公平!她的命运怎么就这么苦?
现在好不容易才遇着了赵大勇这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可怕的瘟疫就偏偏的缠上了自己,无情的死神已经在向自己频频招手。
一个人求生的欲望,有时候大的惊人!
何况是苦尽甜来,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的奶奶。她不想这样匆匆忙忙的丢下年幼的儿子,和疼她爱她的丈夫去死,她在床上痛苦的挣扎着,与病魔抗争着——她盼望赵大勇快点儿回来救她一命。
那天的天气,从清晨起来就没有看见太阳,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此时,天空的乌云越积越多,快要塌下来似的——就像奶奶此时此刻,孤独无助的处境一样,糟糕透顶了!
万般无奈的父亲,坐在门槛上,眼巴巴的盼望着大勇爸爸回来给母亲看病,一直盼到夜幕降临——还是看不见大勇爸爸的身影在哪里?
天黑了,喧嚣了一天的大街渐渐地安静下来。
屋子里黑洞洞静悄悄的,静的叫他有些害怕!他在桌子上摸着洋火,爬上去跪在椅子上,把带有灯罩的高脚煤油慢慢地拉到跟前,费劲地取下灯罩,划着洋火点亮了灯芯,又慢慢地套好灯罩,使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担心害怕的要紧,他看见母亲曲卷的身体裸露着睡着了,外面起风了,他怕母亲着凉,拉过线毯替她盖好,他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静静的守着油灯,盼望着大勇爸爸早点回来给母亲看病,顺便给他们带点吃的东西回来。
他知道大勇爸爸很疼爱母亲和小周周,只要他知道母亲生病的消息,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来的,因为他不怕黑,他常常是深夜才回家的!他陪着母亲来回舀水,倒尿的折腾了一天,累极了!不知不觉地昏昏沉沉地坐着睡着了。
一声炸雷从头顶“轰隆隆”的滚过,他被惊醒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起来,又是一连串电闪雷鸣“轰隆隆”的巨响接踵而来。
一霎时,狂风大作,天空就像是天河决口,雨水倒也似的倾泻下来——
吓得年幼的父亲惊慌失措,猛一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拉了一裤子,臭烘烘的难受极了!他知道自己也病了,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难忍,浑身滚烫无力,强挣扎着来到门外,把脏裤子脱掉扔到院子里让雨水淋,又借着房檐水冲洗了一下屁股,只觉得口干舌燥,干渴难忍,他知道桌子旁的水桶里,早已桶底朝天了,他只觉得两腿发软,连进屋取碗接水喝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奈,父亲只得就地卧倒趴在房檐台上,趁着屋内的灯光仰头喝起房檐水,他也顾不得电闪雷鸣的恐怖,一头喝水一头拉,喝着喝着一头栽倒在房檐水沟里,迷迷糊糊地失去知觉——任凭风吹雨打,雷电交加,他都不知道了。
却说,赵大勇出外办完事情回到县里,已经很晚了,值班的老张告诉他说:“下午你姐姐来县衙找你,听说是你媳妇病了,叫你赶快回家看看!我这儿有头儿留给你的两瓶预防“真菌霍乱”的药,你给她们娘儿俩带回去,可能用得着!”
赵大勇闻言,连身上的湿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更换,接过老张递过来的药瓶就急急忙忙往回走。
大雨还在下着,赵大勇冒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借助昏暗路灯,在泥泞打滑的道路上匆匆忙忙地往回走。
当赵大勇不顾天黑路滑赶回来时,却见院门敞开着,他知道房东老太太回乡下老家了,家里只有奶奶和父亲看家,便自作多情的埋怨妻子说:“唉,这人怎么这么糊涂啊!你们就是给我留门等我回来,也没必要这么敞开着大门等我啊?你们不知道外面的局势有多乱啊!”嘟嘟囔囔的关上大门,回头见屋里灯还亮着,却没有动静,便大声埋怨说:“翠萍——周周——天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连大门都不知道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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