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蕾丝系列之情欲乐园

黑蕾丝系列之情欲乐园

天色接近黄昏。我们还在谈着。
我们从一个小地方游荡到另一个小地方,这儿喝一杯酒,那儿喝一杯咖啡。现在,我们正穿过街道走回旅馆,整个城市在日暮中闪闪发亮,只有纽奥良会出现这种情景。也许在义大利,亮光是这种色彩,我在这个确切的时刻并不知道。当你在纽奥良时,为何想到威尼斯?但此刻的情景太美了,古老建柔和、斑剥的墙,长长的百叶窗上的白垩绿漆、紫色石子路及绿苔图案。
我仍然在倾吐所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艾略特说过的话,每个愚蠢的细节,我们跳舞的模样,那些很长、很长的谈话,还有做爱。也关于说我们要买的那间房子、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节目,以及所发生过土里土气的事情。
马丁手臂抱着我,他的雨衣、夹克和运动衫挂在另一只手臂上,所有黑暗的旧金山层面,已经在温和的热气中一层层剥落,只是他不曾抱怨。
他听着,听着,只有偶尔停下来问我最怪异的问题。
诸如,“在‘马利奥’,他们演奏什么歌?”;“‘勇士队’是哪一场比赛?”;我怎么会知道‘勇士队’是哪一场比赛?还有“他在游泳池旁是为你念哪一部分的文章?”;以及“当他那样微笑时,你有什么感觉?”
每当我感到心烦时,他会等着,轻声哄我。但是,我的精力正在减退,重温往事一直是令人筋疲力尽、令人惊恐的。
我们来到旅馆,进到一楼那又长又暗的酒吧。我们点了饮料,是他常喝的白酒,以及我常喝的孟买琴酒加冰。我们走进小小的庭院,坐在一张小小的铸铁桌子旁。庭院空空的。
“我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件事,”我说。
我看着他,他坐在那儿,右手在嘴唇下弯曲着,眼睛像以前一样眯着,透露出接纳的意味。又长又瘦的身体坐在铸铁花园椅中,很放松,像是非常自在,能够永远倾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