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厕所有狗男女
锦绣酒店位于A市市中心,是一家装修典雅的中式餐厅,包厢里摆着红木圆桌,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颇有几分古韵。苏然拉着我走进包厢时,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几个男的还挺年长,都是文学系的老师或教授,气氛热闹而随意。李晓晴一看到我们,立马站起来挥手:“哟,然然,唐枫,来的够快的!”
我笑着跟大家打招呼,目光扫过桌子。几个老师我都见过几次,都是苏然口中的“老学究”,平时聊起唐诗宋词滔滔不绝,今天却难得放松,桌上已经摆了几瓶红酒和一些菜品,但还没上硬菜。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头顶秃得发亮,下巴有一大块黑红色的肉疙瘩,看起来有点恶心,穿着件不太合身的西装,笑眯眯地跟旁边的女老师聊天。他就是苏然提过的马主任,文学系新来的负责人,据说爱开会,特别能折腾人。
一会儿,包厢门被轻轻推开,服务员着餐车走进来,白衬衫领口的纽扣扣得规整,托盘里的骨瓷餐盘沿衬着淡金花纹,随着他稳健的脚步微微晃出细碎的光。他先将一盅盅温热的蟹粉豆腐摆在每个人面前,瓷勺轻放时几乎听不到声响,“各位老师慢用,这是咱们店的招牌蟹粉豆腐,用的是今晨刚拆的活蟹。”
话音刚落,靠窗的李教授便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指尖在餐盘边缘轻轻一点,“蟹粉提鲜,豆腐藏鲜,倒像极了归有光笔下的家常,平淡里藏着真味。”旁边的王教授闻言轻笑,伸手示意服务员开酒——那是瓶标签泛黄的绍兴黄酒,酒液倾入白瓷酒壶时,琥珀色的光泽在灯光下漫开,带着陈年的醇厚香气。
服务员接着端上一道清蒸石斑鱼,鱼身覆着翠绿的葱丝与嫣红的椒丝,蒸汽裹挟着海味扑面而来。张教授举着筷子却不急着动,目光落在鱼眼上,“你看这鱼眼清亮,肉质必定细嫩,倒让我想起《红楼梦》里茄鲞的讲究,食材的本味,从来都藏在这些细微处。”
我坐在妻子旁边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感觉脑子空白言不达意,食不知味,魂思物外。倒是妻子时不时附和几句,时不时笑意盈盈。
“唐枫,挪过去点!”李晓晴热情地拉来椅子,隔壁的一个女老师也往另一侧挤了挤,。我和苏然往另一侧靠了靠,晓晴就在我旁边坐定。接着她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唐大经理,白天骗你的,哈哈,看你木木的站在学校门口傻笑的样子,太可爱了!我逗你玩,说然然请假了,没想到你真信了!”
我一愣,随即笑出声:“好你个李晓晴,合着我白跑一趟,还被你耍了?”
“谁让你木木的傻傻的!被骗那叫活该!”
苏然坐在我旁边,偶尔插几句话,更多时候是安静地听,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她夹了块鱼给我,低声说:“老公,这个好吃,你试试。”我低头看着她,灯光下她的侧脸柔美得像仙子,心里的疑惑又被这温馨的一幕冲淡了。饭局已经持续了很久,期间我观察着苏然和李晓晴的互动。两人如往常一样亲密,聊着学生、课程,偶尔还拿我开玩笑。
其乐融融,杯盏轻碰的脆响与谈笑声交织。我望着包厢里映在墙上的光影,只觉得空气里飘着几分黄酒的醇味和妻子特有的香味以及这些个老学究文人骚骨的臭味。综合在一起感觉很不是滋味,只盼望这扯淡的饭局快点结束。我郁闷得只得一个劲的喝闷酒。期间妻子也喝了两杯红酒。
不一会儿我的脸就红了起来,感觉头越来越重,平常上班在外面应酬我也没喝过这么多酒,我向来就不胜酒力,今晚在这个场合上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加上刚才那郁闷的心情,我就鬼使神差地多喝了一点。
妻子也看到了我的状况,于是偷偷的劝我少喝一点,然后她温柔低声的跟我说:“老公你等着,我出去给你买一点醒酒茶。”
我本来要叫她不要去的,但妻子已经站起来,看到她曼妙的背影,我的心复杂而暖暖的。也许我不该对她有任何的疑惑,她那么爱我,我去对她心生疑虑,想到此,我又有点心生愧疚。
过了几分钟那下巴长着一片肉瘤的马主任起身上去上厕所,看他站起来,我竟不经意的多打量他两眼,看他如受伤的野狗般的走出包间。想来,现在除了我应该是他喝的最多了,而其他几位年长的教授都浅斟慢酌,出口成章。反倒是这个马主任出口皆是粗鄙之语,竟比起我来,反而更不像读书之人。再加上他那猥琐的长相以及如臭狗屎般的肉瘤,竟感觉在众人当中他直如小丑般的滑稽。
我不禁莞尔自得的笑起来,下意识的拿起右手边的酒一饮而尽。眼神迷离下感觉膀胱膨胀起来,前列腺突然涌来铺天盖地的尿意,我随着也夹着腿站起来,险些站立不稳。晓晴也站起来似要扶我,我摆了摆手向外面走去。
锦绣酒店的洗手间不分男女,是一排独立的小隔间,装修得古色古香,木门上雕着精致的花纹。我刚走进一间隔间,解开裤子,玄关一松,如排山倒海般肆意的释放自己那积压如山的污秽液体。
就听到旁边的隔间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声,女人的声音,我听来就像来自地狱的冤鬼的哀嚎,似闻未闻,断断续续夹杂着喘息。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粗俗夹着嗓子道:“骚货,你这母狗,快吃……你说……谁的鸡巴大?”女人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喘着,接着又有几声呕吐。以及断断续续咕叽咕叽的轻微响动,和窒息的咳嗽。气氛淫靡得让人脸红心跳。我愣在原地,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不禁暗骂世风日下,现在的人真是变态,大晚上在酒店洗手间里搞这种事!这样的狗男女真让人恶心。
与爱的人做爱的事是很美好很神圣的行为,是非常亲密相爱的表达,是融入彼此升华彼此的表现。如果不分场合甚至不分对象的随地交媾,那与禽兽有何异,与路边的野狗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交媾有什么不同。
狗对廉耻心是没有感知的,它们是没有选择。而你们是人啊,你们是有思想有廉耻感的啊,你们一开始就是有选择的,所以在我在我看来你们比随便在路边交媾的野狗还更下贱。
我咬牙切齿赶紧洗完手离开。
我回到座位上,也没看到那马主任回来,看来他现在应该是在厕所偷听那旖旎淫靡的狗男女媾和之事,再结合他那丑陋的面容,我更觉得他人格的低劣与卑贱,也更不安于妻子的学校里有他这种人而感到可耻,甚至于我感到高校有这种人而感到惊掉下巴。
酒桌上觥筹交错已经把我排除在外,或者说我莫名的屏蔽了现在酒桌上的觥筹交错。
我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那恶心的马主任才如野狗般踉跄的走进包间。我不屑的鄙夷他一眼。
我又不自觉自顾自得喝了一杯。
这时我看到苏然推门进来。我的妻子很漂亮,是她们学校公认的最美教授,我妻子的美貌我平常的感受自不必多言,而现在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刚才在洗手间受到淫乱狗男女的刺激,我居然鬼使神差的细细打量了妻子,她穿着一件低胸的紧身上衣,薄薄的布料勾勒出她饱满的胸部曲线。下身是一条合体恰到好处的牛仔裤,包裹着她浑圆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裤缝几乎嵌进她的大腿根部,性感得让人血脉贲张。鼻梁上架着那副黑框眼镜,知性中透着一股勾魂的魅惑,长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垂在肩头,像是故意在撩拨人的心弦。她推了推眼镜,眼神扫过我时,脸有点微红,像是刚补过妆,想是今晚她也喝了些红酒,此刻她知不知道自己这副妩媚的模样有多致命。任何一个男人看到恐怕都会忍不住想把她按在床上,撕开那紧绷的牛仔裤,狠狠占有她。
呸,我暗骂自己一声禽兽不如。然后她小心翼翼的坐在我旁边,我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我感觉有点黏黏的,她缩了缩脖子随即立马用她的芊芊玉手握着我的手对我温柔的说:“老公我去转了很久,我都没找到醒酒茶。”
此时的我心不在焉,我老婆的牛仔裤勾勒的曲线在灯光下晃得我心神不宁。
我只是心疼的安慰她道没关系,家里有。虽然我平常不怎么喝酒,但是公司有时候偶尔会应酬,所以家里醒酒的东西还是准备些的。
我低头亲了亲她,她缩脖子躲了躲道:“讨厌,这么多人呢。”
我不管不顾的亲了下去,我们双唇接触时我感觉有一股腥臭的味道。难怪她躲着我呢,我喝这么多酒,嘴巴这么臭。
包间里的场景我感道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酒过三巡,酒壶里的黄酒见了底,晓晴适时添酒,却被陈教授抬手拦下,“不必添了,这酒意正好。”他晃了晃杯中残酒,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浅淡的酒痕,“方才尝的这道梅干菜扣肉,甜咸交织,倒像极了辛弃疾的词,豪迈里藏着几分柔肠。”
散场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我站的在酒店门口,现在我酒醒了不少,点了一支烟,意识清晰的看到马主任醉醺醺地被几个老师扶着上了车,李晓晴则拉着苏然商量下周的课程安排。秋夜的凉风吹过,脑子里却还在回想今天的事。苏然、晓晴、请假、开会……那电话…这些碎片在我脑海里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景。我吐出一口烟雾,暗骂一下自己,也许就是晓晴恶作剧,然然是你的老婆,你怎么能怀疑她呢。你一无所有的年纪她义无反顾的跟你在一起,这几年的风风雨雨喜怒哀乐她都陪你度过,可曾抱怨过你一句。她那么爱你,你就这么不相信她,你还是个人吗?
想起白天晓晴在学校跟我说话时是带走几分似笑非笑的揶揄之态,想来定是她恶作剧了,这疯丫头。差点让我和然然心生嫌隙。
他们离开不久,我们的代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