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祭祀大典 内容简介

清晨,洛云之亲自送来了祭祀的礼服。

并非素白,而是深邃的玄色鲛绡,流转着幽暗光华。袍身以暗金丝线织就繁复的远古图腾与星轨秘纹,行走间隐现流光,庄重而神秘。

“此衣名为‘玄穹’,唯有神女可着。”洛云之的声音平稳无波

目光落在苏汐月颈间那枚青碧玉佩上“月儿,玉佩通常是挂在腰边的。你倒好,挂在了脖子上。”

苏汐月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温润的玉佩:“财不外露嘛,你们也说这是圣物了,那怎么能明晃晃的挂在外面给人看。对了昨天的事……”

“线索断了。”洛云之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那婢女死了,查无可查。大典上鱼龙混杂,更需谨慎。”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她愈显苍白的小脸,“记住,你现在就是神女。立于祭坛之上,受万民仰望,无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会紧跟在你身边,是你最安全的屏障。”

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苏汐月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在这诡谲的云谷,能依靠的,似乎只有胸前这枚救了她命的玉佩和这不知好坏的大祭司。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用力攥紧了冰凉的青灵源佩。

祭坛位于云谷中心,依山而建,由一种温润的乳白色玉石垒砌而成。石阶漫长,仿佛通天之梯。

坛顶开阔,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莲花状石台,跟苏汐月当初昏倒的那座极为相似,只是更加宏伟古老,每一片花瓣都历经风雨,刻满了岁月痕迹。

符咒神秘诡异仿佛随时能将人吞没。

青铜巨钟轰然震颤,十二道声浪自云谷主峰层层荡开。

钟声所过之处,飞鸟惊起,正在布置祭坛的弟子们齐刷刷挺直脊背。

乐声响起时,三十六支碧玉箫同时吹响。呜咽声裹挟着编钟清越,如灵蛇缠绕着山间流云。

当排箫吹出第一声长音,苏汐月被搀扶着踏上祭坛。她脚下的汉白玉砖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微光。

柳城钟手持青铜手杖,头发在风中猎猎作响,望着她的眼神既有敬畏又藏着几分复杂。

洛云之站在祭坛东侧,腰间玉佩与钟声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整个云谷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台下一名面具男子,神色大变。眼神紧紧盯着苏汐月,怎么会!是月儿吗?原来我这两日费尽心思要杀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神女!神女降世,佑我云谷!”

“神女洪福!泽被苍生!”

周围山呼海啸般的声浪骤然拔高,如同潮水般汹涌扑来。打断了男子的思绪,他嘴唇微扬,心里像是拿定了主意。

成千上万的云谷弟子、仆役、依附于云谷的百姓,以及受邀观礼的各方势力代表,黑压压跪伏于祭坛下方开阔的广场之上。

无数道目光汇聚在她身上,狂热、敬畏、好奇、审视……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沉甸甸地笼罩下来。

苏汐月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嘴里念叨着: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接着她沿着那漫长的白玉阶,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心跳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落脚都仿佛踏在浮冰上。

终于踏上祭坛顶端。风声呼啸,卷动着宽大的衣袖袍摆。柳城上前一步,面向下方万千生灵,声音灌注内力,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整个山谷:

“苍天垂怜!今有神女,感召天命,降于云谷圣莲台!青灵源佩,神物自晦千年,今朝显圣认主!此乃我云谷乃至天下苍生之大幸!祭祀大典——启——!”

“启——!”山呼之声再起,震得群山回响。

焚香,献祭五谷牺牲,长老们吟诵着冗长而晦涩的祷文。苏汐月被引导着站上莲花石台的中心。

她闭上眼,感受着风穿过发梢,阳光熨帖着皮肤,仿佛与这古老的祭坛、这方天地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连接。

直到回到梧院,洛云之紧绷的心弦才有些松下。他有些不解,一直到祭礼进行到结束,大典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人似乎又不打算出手了。

苏汐月瘫软在床上,“不行,真的是太累了,我的脖子和腰感觉都要断了。”

洛云之顺势坐在床边“汐月,祭祀大典上你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苏汐月摇了摇头“这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根本就看不过来。”

洛云之陷入深思,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大祭司,陈公子想见神女”洛云之的手一顿,苏汐月垂眸,“陈公子是那个和我掉河里那个?”

洛云之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只见一道修长身影缓步而入。苏汐月从床上坐起,抬眼望去时,呼吸微微一滞,来人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墨发用玉冠束起,玄色锦袍上暗纹流转,浑身上下透着矜贵。

她盯着那张脸仔细打量,心头忽然“咯噔”一下。顿时想起原来在那个古墓里见过他,对!当时在古墓中晕倒前看到的人就长这样。

苏汐月心里一喜,那个墓不会是他的墓吧,龙神花在他的墓所以等于他有龙神花。

陈书淮顺势坐在床上,苏汐月连忙往后缩。

陈书淮愣了一下有些失落,不过转瞬又压了下来“月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没有死,跟我回去好吗”

苏汐月懵了,我不认识他啊,他这是干嘛,还有这洛云之,苏汐月从未见过他们。

他们是怎么认识她的,懂了!苏汐月恍然大悟,她长的跟他们认识的一个人一样,所以他们这是认错了。

要不要告诉他们认错了呢?不行!他们一看就不是善茬,不好惹!万一他们知道我是假的杀了我怎么办。

见她沉默,陈书淮眸色沉了沉,语气添了几分急切:“你不记得我了吗?月儿”

苏汐月眼珠一转,露出为难的神色,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印象吧,诶呀!我这脑子之前受过伤,那个医生说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好像还说了需要一种叫龙神花药材才能治好”

陈书淮有些疑惑“月儿这……医生是何物?”

“就是……郎中。”苏汐月赶紧改口,心里却在打鼓。

陈书淮点了点头,“月儿放心,我骊国皇宫的太医院里,奇珍药材数不胜数,龙神花定能找到。”

苏汐月欣喜若狂,龙神花!又开始疑惑“皇宫?什么皇宫?你是当官的?”

男子望着她懵懂的模样,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是骊国的陛下,而你,是我的皇后。”

“轰——”苏汐月只觉脑袋里炸开一团烟花。皇后?陛下?这还没摆脱“神女”的身份,转头就撞上了个更大的 BOSS?这戏到底要怎么演!

她正想开口圆谎,一旁的洛云之忽然起身,拱手道:“陛下,神女今日受惊,还需静养。若没别的事,臣送您回住处歇息?”

陈书淮深深看了苏汐月一眼,终究是点了点头,起身时又回望了她一眼,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