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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针插传书简
书名: 世界文学名著-名利场:全2册 作者: (英)萨克雷 本章字数: 6542 更新时间: 2024-06-13 16:24:59
他们怎样结婚,不关任何人的事。一位成年的上尉和一位成年的小姐买一张结婚证,在本城一座教堂里成了亲,谁又管得着?一个女人想干什么事,她肯定想得出法子,这一点谁不明白?我的看法是,有一天,夏普小姐到拉塞尔广场去看望她亲爱的朋友阿米丽亚·塞德利小姐,人们看见一个模样跟她很相像的小姐进了老城区的一座教堂,陪着她的是一位胡子染过色的先生。一刻钟之后,这位先生又陪着她回到正在等候的公共马车上。这就是他们悄悄举行的婚礼。我们平常见过的事多得很,听说一位先生娶了太太,谁还能够怀疑不成?多少有学问的聪明人娶了自己的厨娘!连最慎重的人埃尔登勋爵[1]不都跟人私奔吗?阿奇利斯和阿杰克斯[2]不都是爱上了自己的女用人吗?一个粗笨的龙骑兵,欲念强,脑筋少,一辈子没有克制过自己的欲望,咱们能指望他突然慎重起来,有心纵情享乐,却舍不得付出最大的代价吗?如果人们结婚都谨慎小心起来,人口增长会受到多大的限制!
就我来说,我觉得,跟本书有关而必须记载下来的罗顿先生的生平事迹中,他的结婚算是最正派的。谁也不会说一个男人迷上了一个女人、迷上之后就娶了她,是没有男子汉大丈夫气概。这高大的士兵见了蓓基由欣赏而愉快,而爱恋、而惊叹、而无限信任、而狂热倾倒,这样的感情,至少小姐太太们会说,不完全是丢脸的事。她唱歌的时候,每一个音符都在他迟钝的心灵里颤动,酥麻麻地传遍他庞大的身躯。她说话的时候,他调动脑子的全部功能来倾听赞叹。如果她开玩笑,他就在心里反复琢磨她的笑话,半个小时之后,在街上哈哈大笑起来,跟他并排坐着替他赶车的马弁或跟他并辔而行的同伴往往听了大为诧异。她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她的一举一动无一例外都体现出优雅与智慧。“她唱得多好;她画得多好,”他想,“在钦定克劳利她骑那乱蹦乱踢的母马骑得多好!”他们说私房话的时候,他常说:“真的,蓓基,你可以当总司令,或者坎特伯雷大主教,真的。”他这样的人难道还少吗?咱们不是每天都看到世上有许多大力神赫却利斯拜倒在奥菲尔的裙子下[3],大胡子的力士参孙伏在德丽拉的膝头[4]?
因此,当蓓基告诉他巨大的危机已经来临,采取行动的时候到了,罗顿一口答应执行她的命令,正如他会听从上校的号令率领部队冲锋一样。没有必要把他的答复夹在《波蒂乌斯》第三卷中。第二天,丽蓓卡想出法子轻而易举地甩掉同伴布里格斯,在“老地方”会到了她忠实的朋友。她已在晚上把事情通盘考虑了一遍,把决定的结果告诉了罗顿。他当然全都赞成,完全相信都是对的,说她的主意是最好的主意,说过不了多久克劳利小姐的心必然会软下来,或者用他的话说,会“回过头来”。即使丽蓓卡的决定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他也会不声不响地照办。“蓓基,你一个人的脑子就够咱们俩用了,”他说,“你一定能设法让咱们过这一关。我也见过不少能干的人,但从来没有见过比得上你的。”这痴情的龙骑兵三言两语表达了自己的信心之后,就离开她去执行她为两人订好的计划中由他承担的那一部分了。
他那一部分只是给克劳利上尉和太太在布隆普顿或军营附近租一所冷僻的房子,因为丽蓓卡已经决定逃走。我也觉得这决定很明智。罗顿对她的这个决定再高兴也没有了;好几个星期以来他一直在央求她采取这个措施。他飞马前去租房子,因为恋爱中的人就是这么性急。他一口答应每周付两个基尼房租,弄得房东太太后悔开价这么低。他租了一架钢琴,赊了大量鲜花,足足搬空了半个花房,还有一大堆讲究的东西。他爱得昏头昏脑,赊账又没有限制,就让人大批大批地送来披风、羔羊皮手套、丝袜、法国金表、手镯、香水等等。他这么倾泻了一番慷慨之后,心里觉得轻松了一些,就到俱乐部去吃饭,心神不宁地等待他一生中的重大时刻到来。
前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丽蓓卡回绝了这么有利的一门亲事,行事令人赞叹;她心头有说不出的苦楚,却那么温顺地、默默地忍受着痛苦;这一切都使克劳利小姐比往常心软多了。结婚、拒婚、求婚这一类事情,总是会使阖家女眷都激动不安,在她们心中引起强烈的共鸣。我是个喜欢观察人性的人,在许多上等人成亲的季节,常常到汉诺弗广场圣乔治教堂去。我虽然从来没看见新郎的男性朋友哭过,也没看见教堂办事员或主持婚礼的牧师受到感动;但是那些与正在进行的事情毫不相干的女人,如早已过了婚配年龄的中年妇女,更不用说戴着粉红帽子的年轻漂亮的姑娘(她们也要晋级当新娘了,当然对婚礼感兴趣),我是说,在场的女人号啕大哭、抽抽噎噎、擤鼻涕,用小手帕掩住小脸蛋也毫不顶事;老老少少都胸脯起伏,情绪激动地哭着;这样的场面并非罕见。我的朋友风流倜傥的约翰·平姆利科娶可爱的贝尔格拉维亚·格林·帕左太太的时候,全场一片激动,连脾气急躁的开包座的小老太婆也一边放我进去就座一边掉眼泪。为什么呢?我心中暗自思量:就要结婚的又不是她。
总而言之,克劳利小姐和布里格斯小姐在皮特爵士的事情发生之后,尽情享受着发泄感情的乐趣。丽蓓卡成了她们表示深切同情的对象。她不在的时候,克劳利小姐就看她的藏书中最缠绵悱恻的小说聊以自慰。小夏普因为有了心中的隐痛,成了当天的中心人物。
那天晚上,丽蓓卡唱得格外甜美,谈话格外风趣,这在公园巷还是第一回。她抓住了克劳利小姐的心。她轻松地笑谈皮特爵士的求婚,讥之为一个老头子愚蠢的痴心幻想。她说她除了永远留在亲爱的恩人身边之外别无所求,说得热泪盈眶;布里格斯听了有一股受了挫折之后的说不出的痛苦。“我的小乖乖,”老太太说,“你可以相信,好几年之内我不打算让你离开我一步。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再让你回到我那讨厌的弟弟身边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你就跟我和布里格斯待在一起。布里格斯想经常去看望她的亲戚。布里格斯,你想去就尽管去。但是你,亲爱的,你一定得留下来照顾我这老婆子。”
如果罗顿·克劳利当时在场,而不是在俱乐部心神不定地喝红酒,这一对也许会在这老处女面前跪下来,承认一切,一瞬间就会得到宽恕。可是这对年轻人没有得到这个好机会,想必是为了让这部书能写下去的缘故。这本书讲了他们的许多奇遇。如果他们得到了克劳利小姐的宽恕,在她家里住下来,受到她的庇护,过着舒适而又平凡的日子,这些奇遇就永远也不会发生了。
公园巷的宅邸里弗金太太手下有一个从汉普郡来的年轻姑娘。她的职责之一是早晨端着一罐热水去敲开夏普小姐的门。弗金自己本来是宁死也不愿给这外来者干这差使的。这姑娘是在爵士庄园上长大的,有一个哥哥在克劳利上尉手下当兵。如果真相大白的话,我想结果会是:跟本书有关的某些安排她是知情的;至少,她买了一条黄色披巾、一双绿色靴子、一顶饰有红羽毛的淡蓝色帽子所花的三个基尼是丽蓓卡给她的。夏普小姐花钱绝不会大手大脚,她之所以肯这么贿赂贝蒂·马丁,想必是对她效劳的回报。
皮特爵士向夏普小姐求婚的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到了平常的钟点,管楼上的用人贝蒂·马丁敲了敲家庭教师的卧室门。
没有人答应。她又敲了一阵,仍然一片寂静。贝蒂打开门,端着热水走进房间。铺着白色线毯的床还是前一天贝蒂亲手铺好的那样平坦整齐。箱子捆好放在房间一头,窗前的桌上摆着一个针插(这针插很肥大,衬着粉红里子,像女人的睡帽一样织成斜纹),针插上搁着一封信。这信大概在上面已经酣睡了一整夜。
贝蒂踮起脚走过去,仿佛怕惊醒它似的,瞧瞧信又瞧瞧四周,神情又惊奇又满意。她拿起信,咧开嘴笑嘻嘻地翻过来翻过去,最后拿到楼下布里格斯小姐房里去了。
我倒要请问,贝蒂怎么知道这封信是写给布里格斯小姐的?她只在别特·克劳利太太的主日学校上过一点儿学,要她认字,等于是要她认希伯来文。
“哎呀,布里格斯小姐,”姑娘嚷道,“啊,小姐,一定出了事了。夏普小姐房里没人,床上没人睡过。她跑了,留下这封信给你,小姐。”
“什么!”布里格斯大叫一声,梳子都掉了,稀疏的褪了色的头发落到了肩上,“私奔啦!夏普小姐逃跑啦!什么,这是什么?”她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用句俗话说,“一口吞下”写给她的信。
亲爱的布里格斯小姐,(逃亡者写道)世上像你这样最善良的人一定会可怜我,同情我,并原谅我的。我边流着泪,为大家祈祷、祝福,边离开我这孤儿时刻受到好心看顾和疼爱的家,因为另外有人有权利要我离开此地,他的权利甚至超过了我的恩人的权利。我前往我的职责之所在——我的丈夫身边。是的,我结了婚。我丈夫命令我回到我们自己寒酸的家。最亲爱的布里格斯小姐,你又细致又充满同情心,请用你认为最好的方式向我敬爱的朋友和恩人透露这个消息。请告诉她,我临走之前在她那亲爱的枕边——在她病中我常常守护的枕边洒过泪水。告诉她我渴望再来看护她。啊,如能回到公园巷我会多么高兴啊!我战战兢兢等候决定我的命运的回音!皮特爵士抬举我向我求婚,敬爱的克劳利小姐说,那荣幸我当之无愧(她断定可怜的孤儿配当她的弟媳,我为她祝福)。当时我告诉皮特爵士我已经当了妻子,连他也宽恕了我。我当时本应向他和盘托出,可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他,我不能当他的妻子,是因为我已经当了他的儿媳!我嫁给了最出色最慷慨大度的男人——克劳利小姐的侄儿罗顿就是我的罗顿。我奉他之命开口说出秘密,跟着他回到我们寒酸的家里去,并且愿意跟着他走遍天涯海角。啊,我最要好、最善良的朋友,在我的罗顿的敬爱的姑妈面前替他和可怜的姑娘说句好话吧。他高贵的本家对这姑娘的慈爱是无与伦比的。请求克劳利小姐让她的孩子们回来。我别无他言,只是祝福,祝福亲爱的全家所有的人。我走了。
感激涕零的密友 丽蓓卡·克劳利泣拜于午夜
这份令人感动的有趣文书恢复了布里格斯作为克劳利小姐首席心腹的地位。她刚读完,弗金太太就进来了。“别特·克劳利太太坐着汉普郡来的邮车刚刚到了。她要吃茶点,请你下楼来预备早餐好吗,小姐?”
使弗金小姐惊奇的是,布里格斯裹紧梳妆衣,一绺稀疏的乱发披在脑后,额头上还伸出一团卷发纸,手里拿着写有这美妙的消息的信,飘然下楼去见别特太太。
“啊,弗金太太,”贝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事不好,夏普小姐已经跟上‘伟’逃走了,逃到格雷特尼村[5]去了!”要不是她的女主人会有什么心情这一点占住了我们的文思,我们会用整整一章篇幅来描写弗金太太的心情。
别特·克劳利太太半夜赶路冻僵了,正在会客室里毕剥作响的火前烤火,听了布里格斯告诉她的秘密结婚的消息后说,她恰在这时来了,正好能帮助可怜的亲爱的克劳利小姐承受这个打击,真是天意;说丽蓓卡是个诡计多端的小蹄子,她一贯对她有疑心;说到罗顿·克劳利,她怎么也想不通他姑妈为什么这么宠他,而她早就看出他是个放荡的不可救药的坏蛋。这种可怕的勾当,别特太太说,至少有一个好处,就是让克劳利小姐睁开眼睛,看清这个坏家伙的本来面目。然后别特太太美美地吃了一顿热烤面包,喝了热茶。家里现在有一间空房,她就不必待在格洛斯特咖啡馆了。到朴茨茅斯去的邮车让她在那儿下的车。她吩咐鲍尔斯先生手下的听差去把她的箱子搬来。
须知克劳利小姐每天快到中午才出房门。她早晨在床上喝巧克力茶,听蓓基给她念《晨报》,或者自己用别的法子消遣,或瞎混时间。楼下密谈的人商定,不到亲爱的小姐进了客厅不去让她伤心。当时只向她报告说,别特·克劳利太太坐邮车从汉普郡进城来了,下榻在格洛斯特咖啡馆,向克劳利小姐请安,正在跟布里格斯小姐一块儿吃早饭。别特太太要是换个时候来,本不会引起克劳利小姐特别高兴,可是这次却受到她兴高采烈的欢迎,因为克劳利小姐有了一个得意的念头,就是跟弟媳聊聊克劳利夫人,聊聊即将举行的丧事,聊聊皮特爵士突然向丽蓓卡求婚的事。
老太太到客厅里安坐在自己常坐的安乐椅上,和别特太太拥抱寒暄过后,那两个密谋者才觉得可以对她采取行动了。谁不佩服女人报告坏消息之前,为了让朋友“有个思想准备”而玩的花样、采取的和缓步骤?克劳利小姐的两个朋友先造成十分神秘的气氛,弄得老太太又惊又疑,达到必要的程度才向她透露消息。
“而她之所以拒绝皮特爵士的求婚,我亲爱的、亲爱的克劳利小姐,请你做好思想准备,”别特太太说,“是因为她身不由己。”
“当然是有原因的,”克劳利小姐答道,“她喜欢另一个人。我昨天就听布里格斯这么说过。”
“喜欢另一个人,”布里格斯喘了一口气,“啊,亲爱的朋友,她已经结了婚啦。”
“已经结了婚啦。”别特太太插进来说。两人都抄拢双手,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瞧着她们作弄的对象。
“她一进来就叫她来见我。这狡猾的小坏蛋。她竟敢瞒着我?”克劳利小姐大叫起来。
“她不会很快进来的。做好思想准备,亲爱的朋友……她出去很久了……她……她走了,不回来了。”
“老天爷,谁来给我沏巧克力茶?派人去叫她回来。我要她回来。”老太太说。
“她昨晚逃走了,小姐。”别特太太大叫道。
“她给我留了一封信,”布里格斯嚷道,“她嫁给了……”
“看在老天爷分上,先让她有个思想准备。别吓坏了她,亲爱的布里格斯小姐。”
“她嫁给了谁?”老姑娘又急又气大喊道。
“给……给一个亲戚……”
“可她拒绝了皮特爵士,”受作弄的人叫道,“快点儿说,别把我急疯了。”
“啊,小姐(布里格斯小姐,让她有个思想准备),她嫁给了罗顿·克劳利。”
“罗顿娶了……丽蓓卡……家庭教师……小市民……滚出去,你这个傻瓜,你这个白痴……这个老不死的愚蠢的布里格斯……你好大的胆子!玛莎,你跟他们串通一气……你要他结婚,以为我就不会把钱给他了……你是这样干的。”可怜的老太太发狂似的断断续续大叫。
“小姐,我会要自己家族的人娶个图画教师的女儿吗?”
“她母亲是蒙莫伦西家族的后代。”老太太叫道,同时用尽全力拉铃。
“她母亲是个唱歌剧的戏子,她自己也上过台,甚至做更下贱的事。”别特太太说。
克劳利小姐最后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她们不得不把她抬回她刚刚离开的房间。她发狂似的大哭大闹,一阵接着一阵。派了人去请医生来——来的是药剂师。别特太太在床边担当起看护的责任。“她的亲人应当守在她的床边才对。”这位和蔼可亲的太太说。
她刚被抬上楼进入卧室,又来了一个人,这消息也得告诉他。这就是皮特爵士。“蓓基在哪儿?”他边进来边说,“她的东西在哪儿?说好她跟我回钦定克劳利去的。”
“你没有听说过她偷偷结婚这个惊人的消息吗?”布里格斯问。
“那关我什么事?”皮特爵士说,“我知道她结了婚。那没有什么关系。叫她马上下来,别让我老等着。”
“先生,你还不知道吗?”布里格斯小姐问道,“她离开了我们这个家,克劳利小姐大吃了一惊,她听了罗顿上尉跟她成了亲的消息差不多气死了。”
皮特爵士听说丽蓓卡嫁给了他的儿子气得破口大骂,那些话记载下来没什么好处。可怜的布里格斯听了浑身发抖跑了出来。我们也跟着她出来把门关上吧,免得看见这老头子被人夺了所爱,气得发狂发疯,一个劲儿大骂的样子。
回到钦定克劳利府之后,有一天他像疯子似的闯进丽蓓卡住过的那间房子,用脚踢开她的箱子,把她的文件、衣服和其他遗留物件抛得到处都是。男管家的女儿霍洛克斯小姐拿走了一些。孩子们穿着余下的衣服演戏。这时她们可怜的母亲下葬才没有几天。她孤单单地到了冷清清的墓地,葬在周围全是陌生人的墓穴里,没有人哭,没有人理睬。
“要是老太太不肯回过头来怎么办?”罗顿同他娇小的太太坐在他们在布隆普顿的舒适的小寓所里,对她说。她整个上午都在试那架新钢琴。新手套她戴上不大不小,新披巾围在她肩上美极了;新戒指在她的小手上闪闪发光,新手表在她手腕上嘀嘀嗒嗒响。“要是她不肯回过头来怎么办,蓓基?”
“我来帮你发财。”她说。德丽拉拍拍参孙的脸。
“你什么都办得到,”他吻吻她的小手说,“真的,你办得到。嘿,咱们坐车到星章及嘉德勋章饭店[6]去吃饭。”
[1] 洛德·埃尔登(1751—1838),英国法官。1772年与一银行家的女儿私奔。后来官居大法官兼上议院议长。
[2] 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的两员希腊勇将。两人都爱女仆。罗马诗人贺拉斯以这两人为例,说明英雄爱美人,不拘地位悬殊。
[3] 希腊神话中宙斯的儿子赫却利斯不幸发疯,他遵照神谕,卖身于利底亚王后奥菲尔为奴三年,爱上了王后。
[4] 《圣经·旧约》中的大力士参孙迷上敌方女子德丽拉。德丽拉得知他的头发是他的力量的来源,趁他熟睡剃掉他的头发;敌方轻易将他擒住。
[5] 离苏格兰边界仅1.2公里的苏格兰村庄。1940年以前苏格兰法律规定,男女双方只要在证人面前宣布自愿结婚,就可成亲,所以私奔的英格兰情侣常到这儿结婚。
[6] 伦敦当时的高档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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