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之中国际态度突变杨帆最新章节-免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杨帆作品-小说大全-七猫免费小说-七猫中文网
北伐之中,国际态度突变
书名: 中共早期领导人的最后岁月 作者: 杨帆 本章字数: 3124 更新时间: 2024-05-28 10:51:26
1926 年是国共合作的多事之秋,继国民党二大中共放弃对领导权的争夺后,3 至5 月,一连串严峻事件摆在中共面前,首先是中山舰事件。
1926 年3 月18 日晚,一艘遭土匪抢劫的商轮向黄埔军校求助,要求派一艘巡舰运卫兵16 人前往保护,几经周折电话打到军校驻省办事处,报告到办事处主任欧阳钟处,欧阳钟矫黄埔军校校长蒋介石之令,通知海军局速派兵舰二艘开赴黄埔,听候差遣。海军局当夜派出二舰,其中便有中山舰。
次日中午蒋介石得知中山舰已连夜开往黄埔,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时蒋介石刚办好赴苏护照,而汪精卫当天上午三次询问他何时回黄埔,令蒋介石疑窦顿生,怀疑苏联首席军事顾问季山嘉与汪精卫联合设计倒蒋阴谋,准备将他“劫持”到苏联。
19 日一整天,蒋介石在惶惶不安中度过。20 日凌晨,蒋介石下令广州地区部分戒严,包围省港罢工委员会;拘禁卫戍广州的第二师共产党员;下令抓捕中山舰舰长李之龙,占领中山舰;同时包围苏联顾问团住宅,收缴其卫队的武器;以“保护”名义将汪精卫住宅包围。当天下午,当蒋介石意识到没有什么危险后,即下令取消戒严,释放党代表并向苏联顾问道歉。
事实上,蒋介石对此次事变并无取胜把握,却出乎意料地取得了一箭三雕的效果:
首先,他的果断与强硬措施迫使苏联方面做出让步,苏方不仅不予责备,而且答应其要求,将苏联顾问季山嘉等人调走,改变了苏联顾问控制国民党的局面;
其二,苏方的态度以及季山嘉的回国令汪精卫大失所望,遂称病不出,并于25 日秘密出走,为蒋介石攫取党、政、军大权创造了条件;其三,对李之龙的一抓一放,打击了中共代表。
事变发生后,陈独秀于4 月2 日派张国焘赴广州,对在广州的中共负责人明确表示:
“此次事件的发生,与我们党该退让而未退让不无关系。”
当时的中共广东区委书记是陈独秀的长子陈延年。陈延年在法国勤工俭学三年之后于1923 年3 月根据中共中央指示与其弟陈乔年及赵世炎、王若飞等人一起,转入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1924 年夏奉召回国,被派到当时的革命中心广东,先负责共青团的工作,后任中共广东区委书记。陈延年对陈独秀的退让态度持反对意见,在事变之初便主张给蒋介石以还击,由于季山嘉的反对而放弃。
在得知苏联方面对“事变”处理结果后,陈独秀又撰文称蒋介石“是中国民族革命运动中的一个柱石”,表明中共绝无倒蒋之意。
然而,事态发展之快令陈独秀大出意料,在5 月15 日召开的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上,蒋介石不仅提出“整理党务案”,而且公开提出一党专政的主张。
“整理党务案”是蒋介石为限制共产党发展,确保他本人与国民党政治前途的一项方案,为了得到从莫斯科返回的苏联代表鲍罗廷的支持,蒋介石对鲍罗廷明确表示:
“大党允小党在党内活动,无异自取灭亡。……以两党现状,共产党退出国民党为最好。”
在苏联顾问团的支持下,蒋介石的“整理党务案”顺利通过。
中共在第一军的党代表全部退出,在国民党中央担任部长职务的中共党员也全体辞职。
对于“整理党务案”的实施,陈独秀在7 月中共中央四届三次扩大会议上明确提出:过去对蒋介石的力量估计不足,原以为民族资产阶级没有力量,现在看来蒋介石就是民族资产阶级的代表。而对民族资产阶级,不联合不行,不反对也不行,“明知其为将来之敌人,或者即是一年或三年后之敌人,而现在却不可不视为友军,且为有力之友军。”
会议最后通过决议:努力扩大左派,并与他们密切联合,共同应付中派,公开反对右派,以此争取国民运动的领导权。但会议对北伐战争没有引起足够重视,陈独秀受共产国际的影响,对北伐抱有消极态度,他在7 月7日《论国民政府之北伐》一文中指出:“革命的北伐时期尚未成熟”,“北伐只是讨伐北洋军阀的一种军事行动,还说不上是和帝国主义者直接的武装冲突”,“若其中夹杂有军事投机的军人政客个人权位欲的活动,即有相当的成功,也只是军事投机之胜利,而不是革命的胜利”。
他认为现阶段国民政府的重点,是巩固广东革命政府基地。
此文章一经发表,立刻在广东引起轩然大波,不仅遭到国共两党的反对与批评,甚至连鲍罗廷都对此很有意见。
鲍罗廷自然知道莫斯科对北伐的态度,但他本人绝口不提共产国际关于“马上北伐为时尚早”的意见,这其中自然有他个人的想法。“中山舰事件”
后鲍罗廷接替季山嘉重回广州,原是带着与蒋介石消除“误解”修复关系的重任,但到广州之后才发现,他根本无法完成使命,惟有曲意迎合方能取得蒋介石的信任。
而鲍罗廷个人的想法是,准备乘蒋介石北伐不在广州之机,对国民党最高权力中心施加影响。不料蒋介石考虑到武汉地理位置的重要,于9 月提出迁都武汉。开始时鲍罗廷持反对意见,但后来注意到蒋介石无法到武汉亲政,立刻改变主意,决定利用蒋介石与唐生智等地方派系的矛盾,与蒋介石相对抗。同时迎接避居莫斯科的汪精卫出山,联合一切反蒋势力,逼蒋介石交权。
12 月国民政府迁都武汉后,鲍罗廷立即提议在中央执行委员会政治会议迁到武昌之前,先由中央执行委员和国民政府委员组织临时联席会议,行使“最高职权”。此提议当即顺利通过,并决定司法部长徐谦为联席会议主席。
而蒋介石及代理其中央常务委员会主席职务的张静江均被排除在外。在次年3 月召开的二届三中全会上,蒋介石更是大权旁落。鲍罗廷及武汉国民党左派用党权、政权限制和对抗握有军权的蒋介石,已基本达到目的,但鲍罗廷显然没有想到,他的一系列对抗措施会促使蒋介石走向极端。
随着北伐军一路势如破竹,共产党人利用北伐军占领区组织和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工农运动。但到1926 年底,广东、两湖,特别是武汉地区,已出现了手工业者同小商人、店员同店主之间的尖锐冲突。
陈独秀意识到必须对工农运动加以适当引导,限制其“过火”行为。为此,12 月13 日,陈独秀在汉口主持召开了中共中央特别会议,明确指出:民众运动已出现向左的倾向,要把反对这种倾向作为党面临的中心任务……汉口会议闭幕不久,一向担心共产党影响过大的共产国际,突然改变策略,共产国际执委会第七次大会中国委员会会议于1927 年1 月做出一项激进决议:利用工农运动高涨之机,把在野的共产党推上历史舞台,令其迅速取得部分军权与政权,引导中国革命持续左转。
共产国际之所以做出如此决议,其主要原因便是北伐军顺利北上,国民党极有可能迅速统一中国,而苏共中央担心凯末尔噩梦在中国重演。
对此,陈独秀颇感困惑。显然,共产国际过于相信群众运动,忽略了中国革命与俄国革命的不同特点,诸如土地国有,“通过军队帮助农民反对地主”,“通过军队实行正确的农民政策”等主张,对当时的共产党来说,无异于是纸上谈兵。共产党一无军队,二无政权,三无地盘,甚至没经验、没政策、没干部,在根本没能力引导和约束工农运动的情况下,坚持推行土地革命之类的激进政策,结果可想而知。
但共产国际的决策令共产党人一度激情满怀,他们相信中国革命已经进入无产阶级“夺取领导权的时期”,此后工农运动如火如荼,仅武汉在两三个月内,便发生罢工150 余起。
但由于没有约束与引导,工人、店员群起要求加薪,甚至加到“骇人的程度”,单方缩短工时甚至随意旷工。工会权力极大,任意抓人,私设公堂;随便中断交通,没收商户财物等。湖南农运则大搞贫农专政,甚至喊出“有土皆豪,无绅不劣”的口号,不仅对其随意捕杀,而且游街、罚款、私分其家财;甚至截扣军粮,抗捐抗税,为所欲为。武汉政府控制的两湖及江西三省,财政收入因此锐减三分之二以上。
令武汉政府更为不满的是,其赖以与蒋介石对抗的军队主要是湖南唐生智所部,该部官兵多来自湖南本地,而农运不仅分其军官家中土地,连士兵养家汇款都予截留,再加上政府欠饷,官兵怨声载道。武汉政府国民党人自然将这笔账记到共产党头上。国共两党矛盾加剧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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