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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书名： 因为年轻，所以我们伤得起：我是摩羯座女孩 作者： 朝寻暮烟 本章字数： 3326 更新时间： 2020-08-06 15:23:01
夜色已浓，别墅的草地上四处亮着地灯。苏阿姨出门散步，年轻人就都到了花园里。
这时我的电话响起，接起来竟然是隽绎，我便躲到了客厅里去。
上次不欢而散，我以为他不会再跟我联系了。长岛那件事发生以后我有很多话想说，给他打电话他又关机，过了这么些日子，那些话亦无从谈起。
但是很开心他能打来电话，他说最近很忙。
“岩溪，我想争取到创业者天使投资基金，从明天开始跟师兄一起闭关，很想你。”电话里隽绎的声音很诚恳。
“嗯，你忙吧。”我窝在落地玻璃窗前的沙发上。
“有两个德国朋友明天从北京飞过来，可以帮忙接待一下吗？”
“好。”
“我把联系方式发你手机上。”
“嗯。”
“唉——”他叹了口气说，“除了‘好’跟‘嗯’，没有别的话跟我说吗？”
“哦。”
“岩溪——”隽绎无奈地唤了我一句，低声呢喃，“我很想你，岩溪，你知不知道，你从没试过思恋一个人的滋味吧！感觉像喝着一口冰水，得靠自己的体温焐热了它才能化成滚烫的泪，你知道吗。忙得受不了的时候就想你，娴静的你，温和的你，稳定的你，倔强的你，甚至你跟允芳对峙惹恼了她，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地爱你，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女孩子。”他说的这些话，让我感觉有些晕，心里一阵阵悸动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在眼眶里打转儿。我是一个天性自卑的人，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跟自己的自卑抗争，我所有的努力韧劲都来源于希望可以摆脱天性中的自卑，从而看到理想国度里的自己。隽绎的话让我很感动，他让我认识到自己的美好。
“第一天认识你，我就知道你的心很大，比我还大，你就好像隐藏在某个角落里的我自己。有时候回想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知道换成我也一样会那样做。你懂我，我也懂你，信吗，岩溪？”
隽绎沙沙的嗓音回响在耳边，他的话击中我了，他确实懂我。
“哦。”我心里很感动，忽然也很想他，但是我说不出比他还动听的情话，我的心在甄别、鉴定，如果他知道我一边热泪盈眶地听着他的电话，一边在警告自己他的话也许同时在跟别的女孩说，那他会怎么想我？
这时候，我面前的玻璃上映出一个头影，老泉站在花园的草地上对我挥挥手，口型在说“等你出来玩游戏”。
我朝他比画了个手势，电话里隽绎很敏感地觉察我在神游打混，问道：“你那边还有人？”
“今天我的工作有些变动，在朋友家聚会。”我跟他解释。
“噢。”他忽然有种被打击到的感觉，“我没听你说……”
“没什么。”我听出他的不高兴，但是真觉得不值一提。
“岩溪，你不要把我往外推。”他闷闷地说完这话便不再出声，愉快的通话瞬间就冷了场。
又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和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被他主宰着的，我只是迎合而已，他开心我就开心，他不高兴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明天，我去机场接你的朋友好不好？”我很不容易才在慌乱中找到一个话题问他。
“嗯。”
他这样回答让我顿时就找不着北了，只好搜肠刮肚地又说了句：“我会把他们接待得很好的，放心。”
“哦。”
“等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
我绞尽脑汁，再也找不到话题了……沉默中，忽然觉悟到被他故意捉弄，懊恼地握着电话走出了客厅。
燕子看着我明知故问：“谁的电话打这么久？”
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仔细分辨，电话里只有隐隐约约的电流声。
“那，我们玩，你是跟汉森还是跟我？”他们准备玩非常流行的扑克游戏“斗地主”，三个人上场，另外三人跟。
我用手指指了指她，老泉挡在她身前扬着眉毛说：“你跟汉森。”
我无所谓，跟就跟。
花园里比客厅喧闹，过了很久终于听到隽绎叹了口气说：“岩溪，等我回来我带你去西藏，就我们俩。”
“哦。”我看了眼前的众人一眼，转身朝客厅走去，“去西藏，你说的。”
“嗯，好。”隽绎那头的语气总算有了一些生机。
说再见之后，我站在客厅的石柱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走回花园。
这一晚，我跟汉森的组合大输特输，两人轮番上阵，不管是当地主还是民工都输。散场的时候老泉哈哈大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可惜啊可惜！”
我感到汗颜，老泉的话直指我今天心不在焉。回头看汉森，只见他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眼角含笑地看着老泉、胡冰两组人恣意狷狂，稳稳当当的样子流露着不同寻常的沉静深邃。他的镇定自若仿佛一根定海神针，我立刻放弃了要在嘴上再争输赢的打算，放任他们在我和汉森的面前显摆开心。
“岩溪：上次的约会明天补上好不？”汉森忽然转头问我。
我顿了顿：“不好意思，明天有安排。”这一次千真万确。
“哦。”他点点头，不死心又问，“约会啊？”
“是两个德国朋友来玩，下班后我得去接机。”
“这样，”他笑了笑，“正好我曾是巴伐利亚的交换生，可以帮你做翻译。”
我有些犹豫，汉森能够与我一起接待隽绎的朋友固然很好，可是想到那天他忽然失控的表现，又觉得不妥。我并不拒绝结交异性好友，可是须得在两个人都心无旁骛的基础上，“备胎”和“女神”的交往方式于我而言都是非常抗拒的虚伪的友情。有人说摩羯座女人是纯粹爱情最坚定的捍卫者，换位思考，一如隽绎与那个未曾被我们提起的女朋友，或者正因为如此，我的心始终有所保留，做不到全心全意去爱。
汉森看着我出神久久没有回答，倾身过来附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放心，我不会再冒犯你了。”
我斜睨着他，动了动嘴皮：“确定？”
“嗯。”他的样子很诚恳，“正好练练口语。”
我要承认我的英语口语一般，更别说面对傲慢的日耳曼人。刚才还在寻思要不要在燕子那里借个翻译用一用，如果有汉森在身边当然求之不得。
“那好！”
远滩水电面临集团注资重组，相关部门开了一天的会。今天周末，下班的时候已经很迟了，从写字楼出来，我看见汉森的奔驰E300已经停在路边。
我赶不及换衣服，便上了他的车。汉森什么话也没有，打转方向盘便朝机场开去。
一路沉默，汉森专注地开车。
我转头看着他精致的侧脸，有雕刻般的轮廓，心想该找点什么话说才好，“谢谢你，帮我的忙。”
不料他只是扫了我一眼，嘴角勾了勾没回答。
我被他轻视，立刻噤声，翻出手机看隽绎昨天给我的留言。这两个德国人并不是隽绎的同学，其中一个头衔是某世界500强制药企业的大区经理，另外一人是他的女朋友。我对隽绎的社交网一无所知，每次一看都大开眼界，跨界好广，弹性好大，HOLD不住的感觉汹涌而来。
飞机晚点，接到客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两个德国人高大健硕很醒目，白里透红的皮肤，金发碧眼。但在他们硬朗的外表下，透过双眼表现出的更多的是谦虚。
汉森上前用德语跟他们打了招呼，聊了聊飞机晚点的话题后，便帮忙把行李带上车。
女人看起来开朗些，她自我介绍中文名叫梁爽，男朋友名叫梁快。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同样选择姓梁，而且名字有恶搞的嫌疑，当汉森翻译给我听是认识隽绎之后在他的帮助下改的名，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把梁爽和梁快送到酒店安置妥当，已经半夜十二点，汉森送我回家。
“他们不是你的朋友？”汉森问我，“梁隽绎就是上次被你踩到骨折的那个？”
“对！”我利索地回答，很快做好了汉森会撂担子的心理准备，“隽绎拜托我帮忙。”
“这样。”汉森点点头，我以为他问这样的话就表示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明天，确定是上山去吗？”
我迟疑半秒点头说：“是的。”
“那我明天换辆越野车。”
“哦。”我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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