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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空虚深入骨髓,堕落只是时间的问题
书名: 因为年轻,所以我们伤得起:我是摩羯座女孩 作者: 朝寻暮烟 本章字数: 4538 更新时间: 2020-08-06 15:23:01
阿瞳没有像以前那样拉着我的手上车,而是径直坐到了柱子的副驾位,我暗自叹息着拉开后座的车门,一瞬间有些迟疑,觉得似乎不该赴这趟约,既然我在他们的眼里不算他们圈子的人,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因为曾经他在我眼里是一个善良淳厚的人吗?还是因为我对他说过那样的话:“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遇到你这样的朋友,将是我一生的幸运。”
我正是恪守着这样一种信条与他们交往,所以才没有感觉冒昧。
还好柱子是个健谈的人,他似乎对隽绎印象深刻,还问我那个房东现在去了哪里。
“他现在在北京,我们也很久没有联系了。”
“哦,如果他回来,记得约着一起玩一玩。”
谈话间,汽车绕向三环朝着城郊开去,“我们去长岛酒店。”
我知道那是一家由本地富豪投资修建的超五星高尔夫酒店,还在试运行期间,并没有对外接待。这处酒店地处郊县一个巨大的湖泊边缘,独享临湖半岛,临路而建,道路两旁栽种着各种名贵的花木和果树。超过1000亩的18洞高尔夫球场延绵于眼前,刚刚修剪过的草坪散发着清新的草木香气,远处是呈扇形排列的别墅群,沿湖还有四五个网球场,湖边码头停靠的几艘豪华游艇随波荡漾。汽车穿过高尔夫球场,在酒店的高大门厅前停下,立刻便有一个穿得像英格兰皇家卫队的保安上前帮忙泊车。
走进酒店豪华的石柱门厅,1000平方米的中心大堂全是高大茂盛的乔木,绿意盎然的树冠下摆放着一簇簇咖啡休闲座椅,整个给人一股不差钱的感受。
其间只有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人独自坐在咖啡椅上,背对着我们看不清脸,微微伸长的腿脚很随意地安放在侧,露出褐色的麂皮牛津鞋。
酒店还未对外营业,大堂内显得格外冷清,只有前台三两个穿着绛紫色制服的女人在细细低语,见到我们走来立刻双手交叉按在下摆,礼貌地点头问好。
“袁先生还没下楼,要不要先带你们去餐厅?”一个看似大堂经理的女孩走上前问。
“不用,我们先上去看看。”柱子说着便朝着转角的电梯走去。
刚走到电梯口,门就开了,一个身材娇小的黑发女子走出电梯,与我们擦肩而过。
阿瞳“咦”了一声,我也跟随着站立回望。
那女孩穿着一袭黑衣无袖衫,墨绿色包臀裙,手上拿着一个紫红色香奈儿手包,身上COCO香水的气息跟阿瞳一样。
“阿漫!”我和阿瞳还没开口,柱子已经喊出了她的名字。
那女孩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们三人看着她的背影愣愣地忘了进电梯,只见她踩着高跟鞋直接走到了大堂那个背对我们的男人身边,说了句什么。
那个男人伸手搂过她的腰,慢慢地站起来,两个人便这么并肩走出了大堂。
“娱乐周刊报道过那个经纪人,是她的新男友吗?”阿瞳瞪着眼睛问柱子。
“不知道哇,上去问东东!”
正说着,另一部电梯门也开了,袁东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他的身后紧跟着陈晟和金回。我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到袁东双眼赤红,下巴上滴答着的不知是汗水、泪水抑或口水,嘴里在高声狂吼:“阿漫,你是个婊子!你给我回来!”
陈晟抓着袁东的肩膀,袁东身材高大结实,被陈晟这么一抓却踉跄着差点摔倒。
金回也去抱袁东,忽然看见我在一旁,放开抓着袁东的手说:“阿瞳,你带岩溪先上楼。”
阿瞳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站在墙边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金回的话置若罔闻。
这时袁东已经挣脱了陈晟,他显得异常亢奋。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靠着墙根惊恐地看着变了个样子的袁东,只见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嘴里不停地大声叫骂,愤怒和亢奋让他看起来很扭曲,“你他妈全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要跟我一辈子!为了你这句话,老子这么多年从没碰过其他女人,你他妈今天跟我说要分手,还让我开个价,你当老子是什么?啊啊啊啊——”
他一边骂一边朝大堂外冲,外面的几个女孩子吓坏了,躲在前台不敢抬头。我跟在阿瞳的后面随着陈晟、金回和柱子一起追出大堂。
阿漫跟那个男人上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走了。
袁东跟在车后跑了一路,终于颓然停下,怒气冲冲地转向停车场。
“他想去开车!”陈晟说着迈腿就跑,金回转头对柱子说:“糟了,拦住他!”
说话间,眼前一道白影呼啸而过,袁东开着一辆白色捷豹冲向阿漫离开的方向,目测车速超过150码。汽车的后面,陈晟徒劳地扬着双手,一副神情紧张大祸临头的表情。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袁东的表现,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嘴角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有种自己被拖拽着不知不觉走进坟墓的压抑,心底涌起一阵阵说不出的恐惧。
隽绎气急败坏的表情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那时他刚得知我跟金回这群人有交往。我想他是对的,我理解了他火冒三丈的心情。
柱子开了金回的车过来,陈晟跳上去对金回嚷着:“上来啊!”
金回看了我一眼,咽了口口水说:“我得去把东东找回来,让阿瞳先陪你好不好?”
我盯着他没说话。金回毅然上了车,汽车便“轰”的一声冲了出去。
阿瞳脸色有些发白,转身回到大堂坐到咖啡座上出神。我走过去对她说:“阿瞳,我想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吗?”
“楼上还有其他人,你不想待就走吧。”阿瞳瞥了我一眼,显得疏离冷淡。
我跟她道别,请大堂经理找车送我到酒店外,给燕子打电话让她开车来接我。
夏天的夜来得迟,这里道路宽阔,位置偏僻,当地的住户拆迁时都被集中安置。夜色中只有天际间一丝朦胧微光,四下里雾霭蒙蒙,显得空旷寂寥。
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恍恍惚惚的,想把身外所有的东西统统抛到脑后,仿佛我这么任性地走下去,就可以忘记恐惧和害怕。只是越走越荒凉,纵然铺天而来的孤寂,也不见得能让人平静。起先我只是压抑着喉咙痛苦地小声啜泣,随着越走越远我开始控制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悲伤,为自己的愚蠢、自以为是,也因为感觉自己对不起隽绎。
他当初骂我是对的,跟这些人混有什么前途啊,他们都是些靠着父母、后台混日子的人,空虚深入骨髓,堕落只是时间问题。那些原本以为正常不过的健康娱乐,不过是照猫画虎徒有其表,即便是金回的淳厚善良也不过是因为灵魂的卑微而并非我所敬重的强大慈悲,一旦稍显强势的力量出现,他们立刻脆弱得不堪一击。一如我以为我理解袁东对感情的不甘心是执着,其实自己只是被繁华迷乱了眼睛吧,既没看透,也没看懂。
耳边一遍遍回响着隽绎的话:“真不知道你是聪明到绝顶,还是笨到绝顶啊!”
事实上,我是个笨到绝顶的人。
这时,一辆黑色奔驰迎面过来,悄无声息地停在我身边,车窗滑下,竟是汉森。
他向我挥了挥手说:“上车!”
两个月没见,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我收敛哭泣,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打开后车门正迈腿,他却走下来侧了侧头对我说:“你开。”
“噢?”我不解其意。
“我说你开,我躺会儿。”他说完转身的瞬间我才注意到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很快他便绕过车头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出什么事了,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样。”汉森看着我问。
我谨慎自制,这样失控的状态很少见。我发动汽车没说话,他回头看了看我走来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闭上了眼睛。
他应该误会了什么,这条路是为长岛酒店单独开辟的一条四车道黑化公路。一个女孩子夜晚从酒店哭着出来,在男人心里的联想必然丰富多彩。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缓缓开了一路,想到伤心处又忍不住呜咽着哭起来,泪水模糊了眼睛。
“好吵。”汉森眉头蹙立,转过头嫌弃地看着我。
我被他打岔,强行收起泪水。他这样开启战斗模式的表情很少见,不知什么事情惹到他心情如此不好。
我见他闭上眼睛,悲从中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只见汉森蓦然坐直身来,冷冷地喝道:“停车!”
我在他的威严中踩下刹车,见他扶着额头神情漠然地说:“这样,你下去蹲路边哭,我在车上躺一会儿,什么时候哭够了再上来,好不好?”
“哪有这样的道理?”
正说着,电话响了,汉森不耐烦地说:“下去接。”
我依言下车,走到路边坐在草坪上,电话是金回打来的,他哆嗦着告诉我袁东毒驾,以超过180码的速度从高速公路冲出护栏,车毁人亡,他在电话里哭了。
“你说认识我很幸运,不过我知道你跟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事情的发生让我震惊,从悲伤中醒悟过来之后我提心吊胆感到不安,我经常听到前辈们叮嘱,知道社会很复杂,可是没想到复杂成这个样子。
当时袁东发疯一般驾车冲出去,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要出事,陈晟和柱子那副大祸临头的表情已经表明他们知道袁东的状态。
金回说阿漫回来,是想跟袁东讲清楚,免得他总是三天两头飞到北京探班。
“当初选秀的时候,是袁东把阿漫推出去的。她欠了袁东很多情分,希望可以偿还,所以谈的时候让他开价,东东就火了,控制不住打了她一巴掌。”
金回很伤心,为袁东也为他们这样的一个群体悲哀,表面上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面对女孩的翻脸却无力招架,他说袁东不是坏人,光逞个嘴上功夫,却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当初阿漫很落魄,一直是袁东在照顾她,他真的很爱她,可是为什么到头来会是这样的下场?”
金回在觉悟,如今袁东死了,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阿漫会怎么想。这时金回在电话里说:“警察过来了,酒店里面的人全部被带回去做笔录了,你没事吧?”
他吓坏了,我捏着电话不知所措,连哭也忘了。
坐回车上发愣,手握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汉森睁开眼睛看着我,哑着嗓子问:“干吗?”
“汉森,袁东死了,警察把酒店的人都带走了。”
“哦。”他似乎觉得事不关己,很冷漠地哦了一声。
可是我该怎么办,也许天不亮警察就会找到我,长这么大,除了捡钱上交以外,我从没跟警察打过交道!
汉森见我全身发抖,扶着头问:“你吓成这样,他是你弄死的?”
“怎么会!”我瞪着眼睛吼了一声。
“那不没事嘛!你怕什么?”他看着我,嫌弃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确定吗?”我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草,“汉森,我不怕警察,但是害怕集团里的风言风语,如果他们知道我因为涉毒被传唤,我以后怎么在机关里待啊?”
“这样哦。”他想了想说,“明天一早你先找胡冰,告诉他事情的经过,他知道轻重会帮你的。”
汉森稳重的样子给了我很多信心,慌乱的心绪平复之后,肚子却咕咕地叫起来。
开车回到市区已经很晚了,送他到河心岛别墅,苏阿姨便让英子给我做了顿简单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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