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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天、一天贴近你的心
书名: 对焦少女心 作者: 萧小船 本章字数: 6380 更新时间: 2024-08-30 10:00:06
1.0
陈倦的公开课,给江只只在故事创作上指引了一条新的道路。
首先要自己喜欢,才能让读者、让观众去接受并热爱。
公开课结束后一周,江只只还时不时地回忆起陈倦的话,还有公开课第二天陈倦在采访环节中自己和陈倦的对话。
“收效快、成本低的甜宠剧目前是主流,大批编剧也投入这类题材的创作,那些大制作的职场剧、古装剧反倒没有那么多人去写。我想问倦大,您创作新项目的时候会不会考虑到题材和市场的这类问题。”
“我会考虑,但是在真正想写的故事面前,这些外在因素都显得无足轻重。写故事的人,会毫不犹豫地想让自己喜欢的东西呈现在大众面前。尽力而为,写好故事。”
江只只翻出在电脑里放了很久,快要积灰的文档《予月光》。
这是她对文字,对故事最初的热望,也是她遇见言却之后,对他最初的描绘。后来因为和林格battle,再加上大学后主修的是与小说完全不一样的文字,她就把《予月光》搁置了。
陈倦的话,让她又想起这本书,她应该把这本书圆满完整地呈现给大家。
她觉得等这本书完结,她可能对要从事的文字事业有一个新的认识。
江只只整理《予月光》前面的故事线和后续的大纲,难免又习惯性熬夜。连着三天,江只只都会在凌晨十二点零一分,收到言却的微信消息。
【meisbieka:陈倦的签名书,要吗?】
【只只呀:要要要!】
她秒回之后,言却就不说话了,然后一分钟内,江只只就能在朋友圈看到言却新分享的健康推文。
第二天几乎同一时间。
【meisbieka:顾知洲最近不太对劲。】
这么劲爆的消息,江只只立刻冲过去八卦。
【只只呀:怎么不对劲儿了?被人拍到恋情了吗?不过他最近不是闭关在剧组拍戏?】
言却又不说话了,依旧在朋友圈分享新一波健康推文。
第三天……
【meisbieka:下周五的是制片人公开课,学校没有太对应的院系,名额平分,你统计下你们系的名单,下周给我。】
这次江只只没有秒回。
小区楼下,言却在路灯边站了一会儿,江只只还没有回,应该是睡着了。
言却收起手机,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在寂静的秋夜里漫步。最近他的失眠越发频繁,几乎到了每周只有一两天能睡好,剩下的几天都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的程度。
他也去医院检查过,没有什么病态,只是他脑子一刻不停地紧绷着,即使吃药调解,效果也是微弱。
医生说这种状况,只有放松心态才能有所好转。
可他从小打大都是这么生活的,不知道什么是停下来,怎么样才是放松。
大概像现在这样,在本该忙碌思考正事的夜里,他却在想一些别的事情,别的人,都是变相的一种放松了。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本该睡着了的江只只回了消息。
【只只呀:好,等我回去的时候就统计。】
【只只呀:言却,我……】
【只只呀:算了,你早点儿休息,晚安。】
她的反应和平时很不一样。
言却迅速地捕捉到“回去”两个字。
【meisbieka:你没在寝室?】
【meisbieka:你在哪儿?】
江只只三分钟没有回,言却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江只只才接起来。言却首先听到的,是对面的吵闹声。
“你在哪儿?”言却又重复了这一句。
“在二院。”江只只像在跑着,声音有些喘,过了会儿旁边安静了很多,应该是跑到了外面:“不关我什么事情,其实是谢钰晚上……”
江只只还没说完,言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只只:“……”
她收起手机,折身往回走。
1001病房外,站了五个男生,小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大的也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每个人脖子上都戴着手指粗的金链子,挽起来的袖口露出一截花臂,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老子非常不好惹”的气质。
江只只经过几个人时,见站在最前面的那人眉眼疏阔,倒是长得周正又和善。他盯了她一会儿,江只只连忙脚步加快进了病房。谢钰正面无血色地瘫在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
“我爱林凡,林凡爱我,你一亲我,白敬亭算什么。”
谢钰声音沙哑:“你自创的这首歌仿佛有毒,你唱言却,结果你现在都没追到他。我唱林凡,结果发现他是个渣男。我呸,他有什么脸跟白敬亭相比!”
江只只:“……我觉得自己现在有被冒犯到。”
谢钰病歪歪的,平时的猛虎变成了病猫,江只只也没再和她计较这个。
“对了,门外面站了几个看起来像大佬一样的男生,是林凡找来的?”
1001隔壁就是林凡的病房。
谢钰和林凡年初开始谈恋爱,感情一向很好。但最近谢钰突然发现林凡脚踏两条船,果断决定分手。林凡也是个奇才,说要和谢钰喝一顿分手酒,然后再说再见。谢钰本着“想看你还作什么妖”就去赴了约,结果林凡找的那家街边小饭馆不太正轨,酒里掺了假酒,两人喝到最后双双被送进了医院。
谢钰最后的通话记录是和江只只的,医院就直接打给了她。江只只赶过来时,没喝多少的谢钰已经清醒,倒是林凡,为了壮自己的怂人胆灌了好几瓶,直接被送去洗胃,现在还没醒。
谢钰往外看了一眼,很平静地说:“哦,他们啊,是我找来的。”
江只只惊了:“你还有这门路?”
“其实是我堂哥谢唐,和他几个室友。”
“你……堂哥?我记得不是他A大医学系的研究生?”
谢钰点点头。
江只只满脑袋问号:“那花臂?”
“是纹身贴纸。”
“金链子呢?”
“五块钱一条地摊买的。”谢钰说:“谢唐打算等林凡醒了从精神层面吓吓他,也算是给我出口气。”
江只只:“……你堂哥,真是个人才。”
“叩叩叩”,病房的门在这一刻被敲响,江只只走过去开门。
背着走廊的光,来人的面目落在视线里有些模糊,但江只只对他的气息太过熟悉,“你怎么来了?”
言却走进来,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凉意,视线瞟过床上瘫着的谢钰,再到行动自如的江只只身上,凝滞的表情松缓下来。
看来她没什么事,言却心道。
“没什么,睡不着而已,但又不想浪费时间,索性来医院做个复健。顺便想起你说也在这儿,索性就过来看一眼。”
“复检?你哪里伤到了吗?”
言却“嗯”了一声:“以前的伤。”
江只只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说的“伤”上,根本分不出心去想他话里的漏洞。
安静下来的外面突然又开始吵吵闹闹,一声比一声高,听着有点儿危险。江只只好奇要出去看看,言却先一跨步挡在她面前,“现在看完了我要走了。”
他出门,顺手将门合上,人还堵在了门口,将江只只要去看热闹的路封得水泄不通。
江只只:??
半分钟后,言却又把门打开了。
江只只探出个头,看见外面一幕表情登时扭曲。
谢唐的几个朋友为了撑住不睡,力求林凡醒来第一时间要他好看,头悬梁锥刺股,拿鞋带一端绑住刘海,另一端挂在门把手上,结果林凡醒来一拽门,鞋带一下把头发扯掉好几根。
当代秃头青年人,头发是本命。于是谢唐几个人一拥而上,冲进病房,开始吓唬林凡。要把他用八四消毒水洗洗满脑袋污秽,再泡福尔马林里做标本。
江只只感叹:“现实永远比剧本里精彩得多。”
2.0
谢唐几个人出气的目的达到,就从林凡病房里出来。今夜已经太晚了,二院附近的酒店又一向是爆满状态,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找个通宵营业的KTV包房待一晚,想唱想睡觉都可以,第二天一早再各回各家,各自美丽。
“江只只是吗?谢钰总和我提起你,反正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去唱歌?”谢唐看着江只只,蠢蠢欲动地提议道。
这个时候回去,寝室阿姨肯定会骂她的。反正她还不困,作为KTV制霸,江只只有些心动。但是言却在这儿,她肯定要顾虑他,言却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场合。
她用眼神询问一小时前就应该“看完了要走了”的言却:走吗?
言却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她,“刚好我回去也没什么事,一起去吧!”
江只只:??
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KTV离二院步行只有十分钟,几个人订了个包房。谢唐拉着江只只去点歌,“谢钰说你唱歌特别好听,今晚一定要露一手。”
江只只之前参加选秀的时候五音不全,后来专门去学过一段时间发音,其实她嗓音条件很好,又甜又萌,只是乐感不好,跟不上调。江星沉有时候打游戏就让她在旁边说话。这样队友就以为江星沉是个萌妹子,各种照顾他。
知道自己的缺点和优点之后,江只只后面唱歌就唱调子简单,突出嗓音特质的歌,也算是在寝室K歌界占有一定江湖地位。
本来言却在旁边,江只只还想矜持一些,奈何实力不允许她低调,她点完了歌,大大方方地站到前面小舞台上立麦的位置前,“喂喂……下面呢,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我最近很喜欢的歌。”
她说着瞟了一眼言却,言却坐在小舞台对面的沙发上,坐姿挺拔得像是拿直尺比着。撞进她的视线里,言却目光淡淡,被她盯了一会儿也没有像平常那样移开。
江只只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最初,她写了一个假期的男主角突然从天而降和她相遇,这一刻的感觉和那一刻时的一样。
好像,有什么也从天而降了。
轻快的前奏缓慢地响起,是一首甜甜暖暖的歌曲《第二杯半价》。
江只只忍住鼓动的心跳,扶着立麦。
“每天每天,都路过那家奶茶店/每天每天,它都把广告念一遍/第二杯奶茶,全部半价/可是,却没人陪我兑现……
小橘猫天天,坐在那家奶茶店/有时候我也会,偷偷的去看一眼/第二杯奶茶,全部半价每一天每一天,这么念……”
谢唐几个人拿着手摇巴掌在下面激情欢呼,江只只每一段停顿他们都会接着唱半句,像极了狂热的追星女孩。
气氛渐渐变得热烈,整个包房都充斥着快乐的因子。只有沙发上连姿势都没换的言却,与这氛围格格不入。
“我多么想有一个每天陪我喝奶茶的人/不要波霸只要仙草这句话讲特认真/我多么想能和你一起分享这一杯快乐/这样你就可以独爱我一个。”
江只只扬起笑,看向即使在昏暗包房里也能让她一眼捕捉到的言魔王。
之后的歌词被轻声念出来,带着猫一样的奶音:“乌龙玛奇朵,奶茶配coco,葡萄柚多多,我爱你很多。”
“安可安可!!再来一首!!”
江只只低声咳了咳:“目前我只擅长这一首,如果唱别的,你们今夜都将被我吓走。”
包房的灯光只将小舞台那一方照亮,每分钟是三十秒的温柔暖光,和三十秒的霓虹彩光交替。
她说着从小舞台上跳下来,刚好暖光切换到彩光,她周身由温柔过渡到绚烂。
江只只走向言却,离得近了发现他的姿势还是稍稍变化了一些的,后背靠在沙发垫上,把头歪向一边,仿佛是睡着了。
谢唐接过江只只的接力棒站上小舞台,“我刚好最近也很喜欢一首歌,和你唱的那首很呼应。害,要不怎么说我和只只学妹有缘呢!”
“有缘的只只学妹”没怎么听进去谢唐学长的呼唤,她正像猫一样,睁着琉璃珠子样的眼,暗戳戳地盯着自己的猎物,然后缓慢地匍匐靠近。
她伏趴在沙发另一边,一点点靠近言却的位置。
书里总写,女主角在男主角睡着时轻轻靠近,观察他的睡颜。
男主角虽然醒着,但装作还在沉睡,在女主角靠近时内心波涛汹涌:这个女孩子好单纯好可爱,和我见过的那些有目的接近我的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
言却有失眠症,江只只觉得他肯定没睡着。
她越靠越近,脸上是精心调配的完美表情,靠近一点点,再一点点。
下一秒,一只大手扼住了命运的脑壳。
江只只的靠近之旅就这样中途夭折。
江只只眼睛往上翻看着按住自己脑袋的大手,再看手的主人,在偶尔灯光切换时有微弱的亮光扫过来一缕,看得清言却眼底确如她所想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想暗算我?”
江只只:“……”
“你闻到什么了吗?你一出现空气就甜炸,手里拿着哈密瓜冰沙/想要和你第二杯半价,这样甜甜的爱情啊,小姐姐请了解一下……”
此时谢唐正在激情献唱,他的嗓音清透,隐隐有引炸整个包房的势头。
言却坐正,眼睛看过去。
江只只也跟着看过去。
台上的谢唐看不太清下面江只只在哪儿,就干脆时双臂举过头,往四面八方散发爱心。
言却眯了眯眼,还按在江只只脑袋上的手一扭,把她的视线从谢唐身上又扭回来。
谢唐往这个方向比的爱心“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江只只睁着无辜的眼看言却,问:“怎么了?”
“这是我刚去做复检时医生教我的一个手法,多扭扭,对肩颈好,尤其适合你这样长时间坐在电脑前的人群。”言却说着收回手,江只只下意识又扭了扭脖子。
那厢谢唐闭着眼睛,握着立麦唱到忘情,言却站了起来:“我要去外面走走。”
江只只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笑得弯弯眼:“顾知洲不在,我陪你好了。”
言却淡淡应了一声:“嗯。”
“你实在太可爱,要不要跟我来/有你的存在AiAiAi,生活都被你萌翻/有你的存在,没别的期待!”
谢唐完美收尾,“啪”地打了个响指:“开灯!”
他的手做邀请状,脸上的笑容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凝固住。
“江只只人呢?”
室友答:“刚跟着和她一起来的那小子出去了。”
“啪叽——”谢唐的满腔热情一瞬间和他比的爱心一样掉在了地上。
3.0
出了KTV,就像出了熙熙攘攘的闹市,来到静谧安和的郊外。
后天就是中秋节,农历八月十三的月亮已经接近满月。
银辉遍洒,人间也似天堂。
言却走路的时候不爱说话,或者说他本来就没什么爱说话的时候,他沉默着,江只只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安静地踩着他的影子一直往前。
本来她是个爱热闹的人,可这一刻发现这样沉沉的夜景更让人心中疏阔。
不知是夜色动人,还是前面她喜欢的人太动人。
蹦着跳着踩了一会儿影子后,她终于开口,问前面那个她喜欢的人:“你喜欢什么馅儿的月饼呀?”
“我不吃月饼。”
“也是,你喝奶茶都不放糖,更何况是月饼。”江只只往前快走几步,跟上他的脚步。
“中秋节只有三天假,我家不在A市,只能国庆节再回去。你虽然不是A市的人,但家就在隔壁市,中秋节就可以和家里团圆了。”
“我不过中秋。”
江只只一怔,言却的侧脸看上去依旧清冷,还透着几分的孤寂:“我父母都忙,除了过春节,其他节日在他们眼里都不算节日。”
他没有转头,却将她的反应猜的一清二楚:“不用这么可怜地看着我,‘可怜’是给生活无能的人,不是我。”
江只只:“……”
如果一般人说这话会让人觉得有夸大成分,但言却说,怎么听怎么贴切。
江只只一抹脸,迅速换上目光灼灼的倾慕脸。
言却也不回家,那是不是说,她可以跟他一起团个圆?
言却这回转头看她,她依旧还是那个表情生动,情绪秒切换的江只只。
“你应该是演技最好的尸体演员。”
江只只拿这个当夸奖了:“谢谢言导肯定,以后言导未来大作中请为我留一个扮演尸体的角色。”
言却在这条街尽头停下脚步,问:“你就只有这一点追求?”
“主业是追你,其他追求都是顺带的。”江只只对月喟叹道:“人,不能太贪心。”
“光主业已经很贪心了。”言却毫不留情地开口戳穿她。
江只只装模作样地“唉”了一声:“生活不易,只只叹气。”
晚风轻轻地吹,一路沾染秋的气息。一枚刚刚泛黄的叶子被吹到言却头发上,他摘下来拿在手里。
旁边树枝沙沙作响,一道黑影“嗖”的窜过,江只只尖叫一声,拉着言却撒腿就跑。
言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被她拉着跑了几百米到宽阔的大路上才反应过来,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微用力将她拽回来停下。
“怎么了?”
江只只喘着粗气,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袖口:“那棵树下,有、有……”
“有蛇?”
“有、有……”
“到底有什么?”言却的声音有些发紧。
江只只喘匀了气,说:“有一个想邀请你来心里的我。”
言却唇抿得紧紧,她的情话说得那么顺口,像是完好储备到心里,随时随地就可以抽出来一句。
月亮那么好,他胸口鼓动的情绪那么渴望出来见光。
他喉头一滚,将所有躁动按压。
言却松开她的手腕,折身往回走,江只只小碎步跟上,“你生气了吗?
“其实我是真的被吓到了,不过跑了几步我意识到那个是猫,就想着跑都跑了,干脆拉着你跑远一点儿。
“你生气归生气,可千万要记住刚才我的表白,那是冒着被你拉黑的风险创造的名场面……”
江只只企图用插科打诨来分散言却的注意力,让他快点儿消气。
这是和言却相处这么久以来,她摸索出来的小窍门。
言却却一言不发,只是径直往前走。
今天的言却,怎么不吃这套了呢?
江只只纳闷,还是锲而不舍地追了上去。
相同的路灯,相同的追逐身影。
前面的影子偶尔放慢,等后面的影子快要追上时再不露痕迹地加快。
言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焦虑又不安。
因为他不仅记住了江只只说的那句话,还记住了她站在了月亮下的模样。
她的情话比月光更柔和。
即使在教室里,他已经对这一切有了预先的准备,可什么准备,都敌不过心中慌乱的怦然。
这超出他从小到大的认知,未知的所有,都带着不确定因素。
而言却,要的是确定。
按照往常的他早就该停下,可不应该地走了这么远后,他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月亮往西走,再不久,就会沉下。
言却的人和心,跟着月亮一起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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