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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夜一深，就找那颗星星
书名： 对焦少女心 作者： 萧小船 本章字数： 8266 更新时间： 2024-08-30 10:00:06

1.0

“凌音有别的项目，和导演协商之后退出《对你何止钟意》的拍摄，不过推了他们公司另一个新人小花过来。所以她的戏份就不用再做大幅度地修改，我觉得综合各方面来说你最合适，所以还是想让你留下来继续参与项目。还是先试稿，导演看过如果没问题，我们就签实习的合同。”

没了凌音的加戏，那江只只的工作就是针对导演和演员们的正常意见进行剧本的修改。

她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也想抓住这次的机会。

凌晨一点半，江只只将前十集的批注意见修改完，捶了捶发酸的肩背和腰部。

“感谢凌音的新项目，祝你们红出宇宙，火上银河。”

不过她也很好奇，凌音到底有什么好项目才会放弃《对你何止钟意》这部从班底到制作都一流的剧集。

“算了，等之后有新闻出来就知道了。”江只只搓搓手，迫不及待地去加言却的微信。其实顾知洲之前就已经给她了，但是她知道以言却其人的冷漠，十集没改完就算她去加好友他也不会同意。

有微信号但是加不上，和没有微信号对比起来，前者更心酸。

追人，讲究的就是一种自欺欺人。

言却的微信名是一串英文：meisbieka。

江只只百度了下没找到这个词，心道，她喜欢的男人果然高深莫测。

江只只留了备注信息：十集已经改完，我来你列表一游啦！

发送之后，她关上电脑准备刷一集综艺，微信消息突然发出提醒——【对方已经同意添加您为好友】。

江只只顿时精神一震，7月21日1：36分，这个神圣的时刻，她要铭记。

【只只呀：你这个时间还没睡吗？】

【meisbieka：嗯。】

【只只呀：你可以和我多说两个字吗？】

【meisbieka：可以。】

江只只：“……”还真是两个字。

行吧，比“不可以”三个字好多了。

江只只噼里啪啦地打字准备给言却发个段子，顾知洲发了消息过来。

【在河知洲：言却失眠，在楼下散步，我困得顶不住了，你来接个班？】

【在河知洲：我刚才瞄到他回你消息了，兄弟可以啊！】

江只只骨碌一下爬起来，随手套了大卫衣就冲出了房间。半分钟后她又折回来，台风过境一样扫了一堆东西塞进背包，这才又下了楼。

言却有轻微的失眠症，每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前几夜几乎都难以入眠。

别人不知道，顾知洲是知道他这个毛病的，也不放心他一个人自己在下面只能跟着。

“要是让人知道我这个未来娱乐圈的天王现在在酒店边上给人做随从，那得多丢脸。”

言却反唇讥讽他：“安心，除非娱乐圈的人都转行，你才会有这个机会。”

陪他出来喂蚊子还要被怼，顾知洲快要气死了。

“言却，你简直没有心的。”顾知洲拍了拍手臂，就一错眼看见从酒店门口有一大颗红心飞过来：“我去，什么东西啊？”

言却也跟着看过去，今晚弯弯月，月光不算亮，红心飞近才能看出那是衣服上的图案。

他想起那天雨夜的房间里，落在江只只脸上的红心光晕。

江只只微喘着在两人身边停下，离得这么近了顾知洲这才看出来是谁：“只只啊，你这衣服哪个牌子的，穿上它站在发布会一定是全剧组最亮眼最抢镜的存在，链接分享给我，下一次头条上的就是我”

那颗红心亮闪闪，江只只整个人简直是行走的路灯一样，要多扎眼有多扎眼。她扯了扯衣袖，笑着说：“这是我弟弟弄的，他说这样晚上穿出去就不用拿手电筒，比较方便。”

她边说着边从背包取出花露水往言却露出来的胳膊上喷，再拿着酒店刚拆封的大浴巾展开。她照着言却比了比，说：“你低一点儿。”

言却皱眉：“你做什么？”

“你太高了我够不到你。”

“够到我要做什么？”

“这里蚊子太多了，你遮上一点儿。”

“不需要。”

“遮上嘛，让蚊子都去叮顾知洲。”

顾知洲：？

言却若有所思地看了顾知洲一眼，在顾知洲的记忆里第一次听了江只只的话弯了腰，任她把浴巾搭到自己肩膀上，将露出来的皮肤遮住大半。

顾知洲：？？？

他再也待不下去，嚷嚷着回去睡，赶紧逃离这可恶的案发现场。

受伤男孩顾知洲走后，江只只的心思又浪了起来。

“我爸说，蚊子喜欢叮智商高的人，受蚊子欢迎证明你聪明机智。”

言却“嗯”了一声：“不过我的智商不用蚊子证明。”

江只只竖起大拇指，言却，真是聊天鬼才。

衣服上的红心随着她的步伐一跳一跳的，在地上投出的光斑也跟着一跳一跳的，似是那样能跳进人心里。

言却的声音变低，“你怎么出来了？”

江只只虽然伤害了队友顾知洲，但不能出卖他，她指了指天，说：“来看星星呀，市内很少能有机会看到这么多星星。”

天上星星眨了眨眼，地上的她也跟着眨眨眼，坦诚道：“不过嘛，这只是来和你偶遇的借口。”

言却低头看她，天上的那颗星落在她眼底。

他再次将手从伞的缺口上移开，这一次挤进来的不只是夏日的甜，还有光，温柔又灿烂的光。

江只只歪着头，如实说：“毕竟星星哪里比得上你好。”

于是夜深了，我来找你这颗星了。

2.0

导演对江只只改过的剧本很看好，当即就定下来让江只只留在A市继续跟组。拿到实习合同时江只只感慨良多，虽然经历了些波折，但最后坚持还是得到了好报。

B组在流心湖的戏拍了五天之后转场到医院，《对你何止钟意》作为一部医疗爱情剧，半数以上的戏份都在医院拍摄。剧组专门按照A市医大二院的布置，一比一还原搭建了一间医院以供拍摄。

江只只本来打算留在酒店码字，对于她这种深夜修仙党来说，上午的时光是用来补觉，下午才是一天的开始。一大早就去剧组这种事她是拒绝的，但昨晚看剧组工作人员群的消息，她又可以了。

【小钟意-选角导演：明天上午有场急救车祸病人的戏，需要大量的群演，群里有想要去客串的可以到我这报个名。】

江只只的演技之魂又蠢蠢欲动了。

【小钟意-编剧助理：我我我！要求不多，喘着气的角色就行！】

【小钟意-选角导演：没问题。】

于是这一天江只只起了大早跟着组出发，等到临开拍前，她才意识到选角导演就是个爱情骗子。

她演的是一个在车祸中被撞得满脸血的路人，还没送进急救室就挂掉了。确实是喘气了，喘两分钟也是喘气。

“算了，在戏里反复死亡，这就是我的命。”

江只只认命地跟着群演去化妆，说是化妆，其实就是往脸上糊血浆，要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看起来越凄惨越好。

江只只为艺术献身的精神永存，不要脸一样地将血浆往脸上糊。

“快来来来，各就各位——”

江只只躺在一架担架床上，阖上眼。

“action！”

导演一声喊像按下了开关，周遭立刻陷入动乱，江只只眼睛紧闭，耳边乱哄哄的，有人指挥着将她放到医院的床上，飞奔着往急救室推。

“快，前面让开！！”

“让一下！！”

“病人心跳骤停，准备电击。”

“但病人内脏受损，电击怕承受不住。”

“……”

“脉搏停了。”

这最后一句落在江只只耳朵里的话，她瞬间就想复活了。

很多人都会对某样东西有着特殊的感知。

譬如言却对光线的敏感，譬如顾知洲对八卦的敏感。

而江只只，则对言却的声音尤其敏感，经她判断言却的距离她不会超过半米，估计也是被拉来客串的。

江只只的心无法抑制地狂跳，怦怦怦，怦怦怦，像有小恐龙在里面练拳。

言却只有一句台词，说完就没什么事了。

他开拍前看了一眼这场戏的群演名单，知道床上躺着的是谁，瞬间就知道顾知洲先斩后奏地告诉导演他会来串群演是为了什么。

她脸上被血浆糊得惨不忍睹，从扮演尸体和准尸体来说，她还真的很专业。只不过——

言却的目光避无可避地往下移，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下一秒就会诈尸坐起来。

言却：“……”

好在他对此已经轻车熟路，之后让后期把她穿帮的镜头剪掉好了。

这场戏拍得很慢，导演精益求精，一直拍到下午三点才过。

江只只脸上的血浆干了又糊，糊了又干，等到三点时像脸上戴了张面具。

顾知洲和季禾子赶去拍下一场戏了，江只只就只能自力更生地卸妆。

她到医院外面的空地上，拿温热的水往脸上拍，将凝固的血浆化开，再拿纸巾往下擦。擦了两下她掏出手机拍了个自拍，发到朋友圈。

【只只呀：持之以恒追不到男神的我，在血泊中弹肖邦。[图片]】

江只只的弟弟江星沉立刻炸了。

【小沉沉：卧×，哪个野男人居然敢打你！！你在哪儿，我立刻带我的八百小弟赶过去！】

江只只：“……”

江星沉显然真的担心了，十来条语音发过来，每条都两分钟。

江只只也没去听，等他暂时停下，发了一句。

【只只呀：这是拍戏的血浆。对了，前几天有人夸你在我卫衣上做的灯了，说你天赋异禀，技术高超。】

江星沉的思路瞬间被带跑偏，忘了带八百小弟杀过来的豪言壮语。

【小沉沉：那是当然，不愧是我。】

江星沉这么一打岔，江只只脸上刚沾水化开的血浆就又被风干了。水凉了不好再擦，她想回去倒热水，一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言却。

瞧见她红油彩色盘样的脸，言却皱紧了眉头，江只只立马拿纸巾遮住半张脸，只露一双没被污染的眼睛看他。

言却穿着一件白大褂，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衬得他斯文又儒雅。江只只记得前两年A市各大高校评比各专业的顶级男神，医学系夺冠的是A大的夏霁，那张照片上的夏霁就穿着白大褂，再加上英年早有女友，女友还是他的小青梅，这样神仙的颜值和神仙的爱情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江只只看过那张照片，当时也惊为天人，不过遇到了言却之后，言却就是宇宙银河第一帅，不接受任何反驳！

“言医生，能治治我的病吗？”

江只只挪着小碎步过去，说：“一看您就是救死扶伤，妙手回春的神医，一定能知道我得了什么病。”

言却一只手背在后面，倒是少见地搭她的戏精话茬，问：“你有什么症状？”

“一看不见言医生就会无精打采，心情低落，言医生一出现我就自动好了。”江只只眨眨眼，再往言却身边凑一凑：“言医生，你看我这病还有得治吗？”

“当然。”言却嘴角上扬半分，在江只只期待至极的目光里继续道：“你可以打印一打我的照片随身携带，犯病的时候就看一眼。”

江只只：“……”

她的目光瞬间呆滞，言却眼中的笑意由一分漾成三分。

他将一直背在后面的手伸过来，热热的手帕塞进她的手里：“拿了这个，去找顾知洲让他把图删了。”

手帕在掌心暖出温度，江只只发着愣，等言却走后才回过神，摸出手机点进顾知洲的朋友圈。

【在河知洲：辣鸡言却，居然这么对一个真心真意喜欢他的小女孩，简直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配图是江只只刚发的那条朋友圈截图，但为了保护隐私给她整个图都打了码，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一片红。

重点是，顾知洲给她的备注——【追言却追到我都流泪的小女孩】

江只只一阵窒息，拿着手帕擦着脸。

温热贴到肌肤上，很轻易就将血浆擦干净，这是言却让她劝顾知洲删图片的交换物。

这一次，她应该不会用再还给他了。

那这就是言却第一次送给她东西了，四舍五入，定情信物。

江只只端详着“信物”，“不过白色的意头不太好。”

江只只回酒店前折去超市，买了瓶淡粉色的漂色染剂，将手帕洗干净之后漂了色。

夏日的夜晚，阳台上的绳子上，木头夹子夹住手帕，在偶来的轻风中摇摆。

【只只呀：每时每刻，让我少女心怦然而动的你。】

朋友圈设置仅【meisbieka】一人可见。

可能他根本不会看，可能他看见了也会无视。

可迟早有一天，他会回头，捡起一路上她掉落的星星。

她相信，她会等到绚烂星光汇成的银河。

这夜深深，言却挂断了第七个来找他八卦的发小电话。

著名大嘴巴顾知洲不光发了朋友圈，还群发给了好几个他们的好友发小群，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个可爱的女生持之以恒地在追言却，连顾知洲都感动的那种追。

言却有些头疼，可其实他去找江只只，是打算让她把发的那条删了的，但话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让顾知洲删。

明明他知道就算顾知洲删了也没用。

手指往下刷着屏幕，视线映入那道在风中飘动的粉色，言却心里酸酸涨涨，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说不出的感觉。

言却抬起头看着房间的门。

那晚，他就不应该放她进来，之后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和已经堪堪难以完美控制的思绪。

3.0

@今天也要追男神：8月10号，晴。

很长时间没有发博了，私信有人问我是不是放弃追男神了，怎么可能？！地球不爆炸，追男神不放假！只是最近峰回路转，我有机会和男神在同一个地方实习，我本想等取得阶段性成果再来发微博汇报，事实证明我想多了，男神就是高岭之花，我往上爬去摘他的道阻且长。

不过男神戴眼镜真的太帅了，我每天幸福得要昏过去了，就这样叭，看脸维持我的生命甜度就可以，现阶段我不求其他了。

微博一发，底下一片“啊啊啊”的尖叫声。

@橘子草莓气泡水：啊啊啊！！我要按头，给我在一起！！

@十四不是四十：民政局在哪里，自动过来啊啊啊！！

……

江只只这个打卡微博的粉丝都是跟着她一路走过来的，平时虽然嘲笑她，但一点点进展都会让大家跟着她一起激动，场面堪比过年。

收割一轮祝福加打气，江只只觉得自己又可以朝着言却狂奔了。

她抬起头，不远处言却在和B组的郑导说话。没一会儿，扮演女主角俞秒的实力派演员，视后祝轻光也过去，和两个人谈论刚拍的戏。她的眼神时不时地落在言却身上，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亲昵又温柔。

祝轻光是圈里少有的流量与实力并存的小花，五天前进的组。她对每场戏都格外认真对待，会提很多自己的想法，江只只这几天修改祝轻光的戏份，发现她提的每个点都堪称一针见血。

这样有颜有能力有实绩的人，大概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江只只从没见过言却和一个女生说过这么多话，而且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也没有平时的淡漠冰冷姿态。

她不敢置信，就算她这个暑假和言却在一起，也半路杀出个情敌来。

怪只怪言却太优秀，毕竟闪闪发光的人有谁会不喜欢呢？

江只只深深地呼吸几次，努力集中精力将这集的最后一点改好，用打印机打出来走过去交给祝轻光，“祝老师，这是改好的剧本，您看一下。”

祝轻光接过仔细地看完，笑着说：“改得很好呢，完全是我想要的感觉，语气和台词都拿捏得特别好。”

隐形且强大的情敌这么夸自己，江只只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她不想仗还没打就先自乱阵脚，和祝轻光客套了几句抱着笔记本就离开了，全程把言却当成透明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咦，之前你每次出现江只只的目光恨不得半永久固定在你身上，今天怎么看都不看你一眼？闹别扭啦？”

祝轻光笑眯眯地打趣，言却低头去翻手里记的分镜，淡淡地道：“与我无关。”

“你能不能换个台词，这么多年都是这么一句，你以为你是魔仙堡的王子吗？你这孩子怎莫总这个亚子？”

言却：“……”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江只只赶回酒店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百度祝轻光的资料。

如果放在宫斗剧里，祝轻光妥妥就是白月光皇后的人设，才华品性都是无可挑剔，后宫佳丽三千，却独得皇上恩宠，就算是反派妃子都要一边害她一边诵经念佛说自己也是被逼的那种。

祝轻光出道五年，凭借精湛演技成为这一批小花里第一个得到视后奖项的人，她平时很佛系，有戏拍戏，没戏就神隐，微博没有，综艺不参加。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人简直是异类。粉随偶像，她的粉丝也是圈子里独一份，不安利不空瓶，只在剧播的时候蜂拥而至，但如果谁攻击祝轻光，粉丝们立马下场厮杀，真是长情又能打。

@今天也要追男神：8月10号，晴。

追男神路上出现了危机，肤白貌美，人间尤物的姐姐出现在男神身边，还是那种我想黑都舍不得，怕碰碎她的七彩水晶泪的仙女，要不是我对男神情真意切，我都想鼓掌祝福他们了。

江只只叹了口气，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可怎么样让言却的注意从光芒万丈的仙女转移到自己身上，争取更多的刷脸机会，这是个问题。

比内涵和能力，她没什么机会，那就干脆肤浅点儿比外在吧。

【只只呀：呼叫沉沉，呼叫沉沉，坐标101号飞机需要支援。】

【小沉沉：干吗？】

【只只呀：帮我搞一个薄薄的灯牌，能缝衣服上的那种。】

【小沉沉：你这是在为难我胖虎。】

【只只呀：本来我可以找人订做的，但一想想我家天才弟弟180的智商什么弄不出来……】

【小沉沉：enough！】

每次都用捧杀这一招，偏偏江星沉就吃这一套。

【小沉沉：地址给我，等着快递。】

对光线那么敏感的言却，一定会第一眼就看见他的。

江只只托腮做思考状，心想，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4.0

之后江只只一连三天没在拍摄现场出现，顾知洲下戏之后平均一分钟叹三口气。

“她不会真的放弃了吧？”

“也是，追言却这样没有心的男人，谁能坚持得住呢？只只学妹已经非常可以了。”

“不行，我还是意难平，她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了？”

言却戴着耳麦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半个字的回应也没有。顾知洲气鼓鼓，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刷微博：“让我看看，是谁阻挡了只只学妹向前冲的步伐。”

“哦豁，她打卡博居然说你身边出现了仙女，怎么可能，我都没看见。”

网瘾少年顾知洲是偶然发现江只只的打卡博的。

他想拥有快乐，看小号有人推荐沙雕博主里有@今天也要追男神，他就去关注看了一下，确实心酸又有意思，他一路追得津津有味的。后来等陈意和他提起江大有学妹追言却的种种细节，顾知洲惊奇地发现，居然和@今天也要追男神发的内容对得上。

这不就巧了嘛！

拥有了江只只的小号，顾知洲就有了冲在吃瓜第一线的资本。

“我去找她问问，追了这么久的连续剧怎么能be，我不同意！”

顾知洲跑去做瓜农，走了叽叽喳喳的一个他，空气仿佛都降温了几度。医院置景的长椅上，言却睁开眼，望着虚空停顿了几秒，伸手将耳麦摘下来。

他的长指摩挲着耳麦的边缘，里面的歌曲早在顾知洲来之前已经停下。

旁边工作人员将设备往楼下撤，走廊里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言却低着头，静默片刻后掏出手机，登上许久没登过的微博，从顾知洲的小号很轻易地找到了那个打卡博。

是好奇心作祟也好，还是其他什么心思作祟也罢，点进主页的一瞬间，言却仿佛看见那把伞的缺口越来越大，再大一点点，一只手就遮不住了。

他滑到第一条微博。

@今天也要追男神：4月1日，晴

去年在报纸上无意间看见的男神今天出现在我的真实世界里了，真的是不可思议。不过今天是愚人节，也许这是老天爷和我开的玩笑，等明天我再看看是不是真的，到时候再激动。

@今天也要追男神：4月2日，阴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的的确确是真的！！！我去洗男神衣服了！！！

……

四个月的微博，言却看了两个小时。这四个多月来发生的种种，都用另一种方式得以补充。

视线定格在三天前江只只发的最后一条微博上，言却薄唇抿紧，起身往楼下走。

八月中旬，阳光灼热，在外面走上一会儿像在火炉里烤。谁要是在这种天气去见人，一定是真情真意。

言却脚一迈进酒店大堂，就看见江只只和顾知洲从电梯出来，一边往咖啡厅走一边谈笑风生。

他停下，三秒后又迈开步子，步伐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

言却身高腿长，在那两人刚进咖啡厅时跟到了他们的后面。

咖啡厅没什么人，顾知洲也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音：“轻姐治言却那可是一绝，言却他大哥都治不了他，轻姐就可以。我时常怀疑言却他大哥和轻姐在一起，是为了让堂弟臣服于自己脚下……”

言却：“……”

“所以你放心，轻姐压根看不上言却的。”

言却：“……”

八卦完毕，顾知洲口干舌燥，转回头要喊服务员先来杯水，冷不丁撞上言却一张毫无温度的脸，笑容顿时僵硬。江只只察觉到气氛的陡然凝结，好奇地看过去，完全没有八卦被抓包的觉悟，眉梢眼角都是见到想见的人才有的惊喜：“言却！你不是在拍摄场地吗？怎么回来了？”

本来他来找她是想解释一下的，他无所谓，但被人误会他和他堂嫂容易引起家庭纠纷。

他无所谓的。

无所谓。

言却心里默念这几个字，冷眼扫了抢他所有台词并添油加醋渲染的顾知洲，顾知洲被这杀意陡生的眼神逼得向后踉跄了两步，转正身体的江只只就整个暴露在言却眼下。

她身上穿着件白色连衣裙，上半身印着字——

4月1日开始追言却

这个日期之后认识他的麻烦往后排一排

和谐追言却，从你我做起

她一动，那字一个接一个的发光，看起来还是声控装置的。

言却：“……”

无语之余，他有点儿想笑，脸部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回答她说：“本来回来是有些事要处理，不过现在解决了。”

“对了顾知洲，你刚才那场戏有些问题，郑导可能会找你，你最好先去和他聊一聊。你知道的，郑导喜欢有觉悟的演员，你先去找一下他比较好。”

言却突然间的关心和照顾让顾知洲有些摸不着头脑，后背阴风一阵阵往上蹿。

多年的斗智斗勇让顾知洲感知到危险的临近。

他犹豫着，言却兀自一笑。

顾知洲被他的微笑吓得连连退步，这个时候走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顾知洲去找郑导，本来的八卦小聚，变成了江只只和言却的“临时约会”。

江只只心里一喜，看来江星沉这装备果然起效了。

落座后，言却开口：“关于我大哥和轻姐的事情……”

视后祝轻光早就结婚了，这分分钟爆掉热搜的消息居然瞒得滴水不漏，江只只知道轻重，急急地表忠心：“我会保密，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你最好这样，不然——”

江只只眼睛一亮，接得飞快：“不然以身相许？”

言却抬眸：“你想得美。”

他的眼凝在她左右，江只只抿紧下唇，顺手将服务员上的冰水一口气干了，可也压不住脸上的热意。

“你发烧了？”

江只只摇摇头，又点点头。

和言却对视的每一次，都是心往下坠一分的沉沦。

要是让他知道光和他对视，她脑中就有一架飞机起航，飞向他们未来，他一定会觉得她有病的。

斯德哥尔摩戏精附体相思病。

相对比而言，还是承认发烧好。

她已经被他知道得太多，就让她继续藏好仅有的还没被他发觉的小心事吧。

等到之后的一天，再翻出来贴近他耳朵，说给他一个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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