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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桃夭花季
书名: 三毛——梦里花落惜别离 作者: 朱丹红 本章字数: 4956 更新时间: 2025-01-13 13:56:05

当一个人的灵魂坠落,升空。世界的黑白是否会颠倒,人生的信仰可还会坚持。是山中的野菊还是应世的牡丹,绽放的一样是色彩,只是不同的芳香。

出与入,进和退,争当一切荣辱。小隐于林,大隐于世。当发现一切皆如繁花,开落交替,回忆曾经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在那个年纪里,如果没有爱情,就是考试得了一百分,也会觉得生命交了白卷。

已沉寂了太多时刻,思绪反复,辗转成侧,三毛又回到了大学校园,曾经的狼狈都已不在,三毛放却了那段陈年旧事,在这里重新开始、继续。

在状态平复后,三毛又恢复了曾经那个调皮爱玩的性子,交友,聚会,玩的如脱缰野马。

这般日子虽然逍遥,只是过来最初新鲜的快乐,也会发腻,这样虚度的日子,实在无聊。

三毛有一朋友陈秀美,即是后来的女作家,陈若曦。是绘画老师顾福生介绍的。那也是在那段日子以来,三毛的第一个朋友。

三毛和她无话不谈,是闺中密友。

陈秀美建议三毛去上大学,哪怕是做一个选读生。那是一个刚开了一年的学院,但是声誉很不错,台北华冈文华学院。

荒废了多年,又胡闹了多日,三毛觉得未来不应如此度过,于是,收心,决定去上学。

一篇长长的求学信,被送到了当时的校长张其昀的办工桌上。言辞恳切,真实过往,三毛详细的叙述了失学和自学的经历。

区区向学之志,请求成全。三毛在信中表达了她的求学信念与理念。

三毛开始了人生心的篇章,成为了这个学校的第二届选读生。

去注册时,三毛带来自己发表的作品和绘画去见了张校长。这样的一个人才在学校就读,张先生自然是很高兴的。

建议三毛选择文学或是艺术专业。三毛婉拒了,她选择的是哲学系。

人的一生无非是生到死的过程,生是赤裸裸的来,死后又化成灰烬,重归于尘土。

为何要在这尘世苦苦挣扎呢,忍受苦难与折磨,想着今天和明天。

熬白了头发,苍老的容颜,萎缩的躯体,又强大又变得弱小,还是要在时间争那一席之地。

三毛还是没有从那场噩梦中解脱,但是她可以暂时忘却。封藏在角落,寻求永久的封印,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在家的那七年,三毛苦苦探索人生这个课题,甚至还曾经觉得生命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意义。

幸运的是,她活了下来,并且走了出来,走到今天,去寻找曾经未解的答案。

三毛的大学成绩,应该是中上的,平均分约在85分左右。当然,其中的国文还是分数最高的,写文章,三毛这个作家还是非常擅长的。

三毛在中学就辍学了,没有接受正规的教育,对许多知识都是不懂的。在一次国文知识测验,三毛耍了个小聪明。

写了一篇作文代替考试,她杜撰了一篇悲惨的家史,又写的文采斐然,老师很容易就被感动了,潸然泪下,测验自然就过关了。

三毛从小就是个骄傲的孩子,拥有很强的好胜心,什么事情都不想要落后,尤其是在她引以为傲的文学方面。

那个年代的学生,大多都是要读几本书的,不能开口成章,也要听得懂别人的引经据典。

班里有的同学读了某本书,也会拿出来炫耀分享下。听到没读过的好书,三毛必要千方百计的找到,尽心的专研揣摩。

再别人再说到这本书的时候,三毛就会说出更加高明的见解,心里小得意,看那个人还敢在自己门前班门弄斧不。满意的接收四周崇拜的目光,她喜欢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

低调的炫耀,深沉的华丽,三毛享受崇拜,但并不要求万人之下。

她依然是一个黄毛丫头,覆在前额的刘海,勾向脸庞的发梢。连写的字也是右上角斜飞而去,好像给双翅膀就能展翅飞翔。

三毛喜欢大家在一起,讨论人生讨论哲学。

初入大学的孩子,人生的经历,淡色的纯白,哪有几多愁。

哲学系的人,在一起无非就是,加缪的思想,柏拉图的理论,黑格尔的观点,每个人说起来都有一套,再覆上三分愁,一个个都是愁苦的俊女才男。

三毛这时,总是静静地听,淡淡的笑。有不同意的观点也不会多嘴,只是就怔怔的盯着那个人瞧。

面壁七年的苦读,非一日而就,别人的思想,对于三毛来讲,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说的无聊童贞话。

很多人在她面前也不敢多开口,在一个有内涵的人在面前炫耀,那是很少人会干的事。但是有的人滔滔不绝的讲话,三毛也不会当面拆台,大家相处的很热闹融洽,也很愉快。

三毛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成熟的大姐姐,楷模人物。这是在是冤枉了她,三毛只不过是喜欢玩深沉,玩得很潇洒罢了。

同龄人崇拜他,在老师的眼里她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作家胡品清说:三毛喜欢追求幻影,创造悲剧美,等到悲剧美,等到幻影成现实的时候,便开始逃避。

一个城市现代矛盾少女的形象,憧憬着美好,怜惜着悲剧。

平淡如水,安详闲适,看一叶知秋,晓温春寒冬。读红楼梦史,品人世风情。

大学是一首青春的赞歌,赞美如花的美女,感叹俊秀的少男。一段芳草萋萋地,缠绵点缀七月花。

一个石桌,几个竹凳,一场桃花,夭夭绽放。一场爱恋,灼灼其华。

戏剧系的才子和哲学系的才女,在山色秀丽、松风可谛的华冈,谱写了一段爱的篇章。

三毛长期被压制的爱情浪潮,漫过了彼岸,曼珠沙华在内心夹岸盛放。

作家梁光明,后笔名为舒凡,与三毛恋爱了。

那是的舒凡已经是闻名学校的才子,大二的他就已经出版了二本集子。是女生业余的闲谈的对象,大多数女生的梦中情人。

在那之前三毛有过二次狂热的单恋,一些约会也有不少。少女的心期待着爱情,日常生活中接触的异性,也常常成为憧憬的目标。

邻居的大哥哥,班级的气质男,某个喜欢穿蓝格子衬衫的男子,都是三毛白马王子的替身。

少女怀着好奇的心,借了“梁祝”来读,顿生爱慕,也成为梁的粉丝。

不同的是,别人是怀着观仰的心来对待这位偶像,三毛渴望白马王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第三次单恋正式上映。与前俩次不同的是,以前的少女总是怀着羞涩的心来等着爱情走到身边,而这次,三毛绝对主动出击。

三毛是虔诚的耶稣信徒,那三、四个月的时间,梁光明就是三毛的神。神到哪里,信徒就跟随到哪里。

梁夹着本书去上课,三毛就放弃子的课程,跟着到戏剧系去旁听,至于听进去的和看进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有时候下课晚了,梁到小饭馆去吃饭,三毛也跟着去邻近的桌子,摆着一双筷子在面前,欣赏那个人吃饭的姿态。

心上人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三毛,照吃他的,吃完就走。三毛就像个影子一样,但是主人根本不记得他的这个影子,也不去理睬身后一样节奏的脚步。

梁光明经常乘公共汽车上街,三毛呢,毫不犹豫的跟上去。就像个尽职的私家侦探一样,记录着那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姿态,不负雇主的委托。

三毛甚至觉得,耶稣已经知道这个门徒的存在,但是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接受这个门徒对他深深的景仰。

几个月过去了,三毛有些挫败,一个人的独角戏演的煎熬。

大学的三毛,依然在报刊上发表作品。一次,发了新稿酬,三毛请客,买了很多好吃的,大家在教室尽情欢闹。

同学们喝着米酒,敲着桌子,唱一些找不到调的歌,但是很大声,给人一种澎湃的感觉。

大家互说祝福与祝贺的话,玩的好不热闹。

却在这时,门开了,进来的一个男子,眉清目秀,瘦削的身材,正是高年级才梁光明,那个三毛心心念念的人。

对于那个请梁光明来的人,三毛无比的感谢,原来上苍真的听得见她的心愿。

他与别的同学,碰杯,逗笑。他的一举一动,三毛都紧紧的看在眼里,紧攥的衣角,心跳的快要蹦出胸膛了。

三毛觉得无论如何,心上人也要来像她这个宴会的皇后来道贺了,遗憾的是,梁光明虽然喝了三毛的酒,却没有把尊贵的头颅扭过来,也没有接收到三毛那炽热的可以灼烧的视线。

只是来了一会,和大家摆摆手就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有来到过三毛的身边,留下一个伤心的女孩,痴痴地望着他的离去。

深深的挫败感,萦绕三毛的眉头,她觉得这场宴会现在是无比的无趣,只有对酒消愁。

一杯又一杯,三毛拼命地喝酒,单恋是如此的痛苦,她不想像从前那样,她想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

匪兵甲的遗憾是那时候没有勇气,毕加索只是时间阻挡了爱河,这一次,他来到了身边,就要紧紧地抓住。

爱恋应该是愉快幸福的,一切的苦涩回忆三毛不想重演,不堪回首的昨天,她要用未来去美化它。

十九岁的年纪,三毛已经从自闭的铁窗飞出来,她的翅膀上,流动着自由的风。

三毛决定采取主动,去把那个男人追到。

缘分真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宴会散后,三毛一个人,在空旷的草地漫无目的的散步。

这样的散步,是缓冲剂,可以缓解内心的痛苦,压抑心底的阴霾。

痛苦还没有消去,喜悦就来到了心头。

在操场离她很远的地方,有一个熟悉的样子。三毛内心希望着,她飞奔过去,看清了,那个人就是梁光明,刚才还在心底默念的三个字。

梁也看见三毛了,他没有动,僵硬的站在那里。三毛按住胸口,她觉得心脏已经不受控制了,要挣脱熟妇飞到他的身边。

两个影子在阳光下相对,暧昧的日光在俩人身旁围绕。静静的相持,那一步羞涩在坚持。

脚下是碧绿的草坪,平坦的像一面舒适的摊子,温柔地把俩人包围,把影子合为一体。

三毛想,人生不能一幕一幕的遗憾下去。爱情,也不能再无疾而终,她想有一个开始。

这个时候,三毛笔直的像男孩子走过去,缓慢而有节奏的脚步一声声响起。

一个脚步的距离,站住了,俩人默默相望,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呼吸,那么强有力,那么澎湃。

四目相望,默默无语。三毛缓缓地抬起右手,拔出了男孩衬衫上的钢笔,轻轻的抬起男孩紧握着的手,缓缓地在他掌心写下了她家的电话号码。

三毛握笔的手,有些哆嗦,脸涨的通红,眼睛一闪一闪的。她觉得又羞涩又快乐。

把钢笔轻轻的放在他的手中,他握住了笔,连带着那个号码,一切都在慢动作,三毛看着这一切。

冲他点了个头,眼泪却禁不住往下掉,那一刹那内心有种不知名的恐惧。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先是快走,最后就快速地跑掉了,好像逃命一样,后面有什么在追逐他一样,其实只有一个男孩,怔怔地看着手心。

那一天,三毛逃课了,她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跑回了家,一直守在电话机旁,紧张的好像连动一动都困难。

整个下午,三毛都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电话铃一响,三毛就飞快的接了起来。

她接了很多电话,又惊喜到失望到再惊喜,俩种情绪一直在循环播放。

三毛觉得她快得病了,心脏的严重的超出了负荷,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真的怕某下跳动之后会窒息。

五点半的时候,电话又响了,那头传出了一个男孩的声音,定了一个很温暖的约会。

三毛在客厅不断的旋转,不断的转,把自己转晕了,也一直在笑,知道流出了眼泪。

她想,这一段爱情,终于开花了。

七点半的约会,三毛早早的就去了。那个台北铁路车站门口,她跟那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视线相对,缠绵的红线,把俩人绕在一起了。

三毛人生的第一次恋人约会,那一刻是会被永恒的收在记忆之中的。

去淡水那里旅行好么?梁光明轻声问她,三毛怎么会说一个不字,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论天堂地狱她都会跟随的。

三毛的初恋,从此开始。

仿佛还看见昨日那张悲伤的脸庞,快乐有时候竟然辣的像一记光。

甜蜜和喜悦从此与三毛相伴,三毛醉了,痴了,在这场爱恋她放逐自己了。

少女时代的种种苦难,在这场爱恋中,得到了补偿,甚至觉得以前的种种换来如今是太值得的。

三毛对初恋的怀念,永远是那么美好:这位男朋友如同亲人般相处,每一秒钟都是那么的真实。并不像小说描述中的那样空洞,三毛觉得相处的那样的踏实,就像很多年后的时光。

梁光明是一个作家,对待事物有独特的见解,三毛在与他的相处当中,潜移默化的受了很多改变,对文学的思想,对未来的期望,对生命的尊重,自我肯定,自我期许,在这份爱情中,三毛收获的不只是爱。

曾经自闭的孩子不成熟的思想,在这个男人面前被成熟了。

满目秀色的华冈,是情侣们天然的伊甸园。花田月下,文学才女三毛,戏剧系才子梁光明,自有说不尽的浪漫情话。

两个人,一起读书,一起吃饭,一起逛街,还在教室为了某个学术问题争得面红耳赤。

即使只是两个人简单的漫步,周围的粉红色泡泡也跳跃的欢踊。

舒凡很喜欢三毛那双眸子,和黑夜一样的颜色,黝黑黝黑的,荡漾着大海一样温柔的可以溺死人的微波。

而自己,被深深的刻在那里,那座雕像,坚强的姿态,连自己都没发现。

初次的吻,轻轻的接触。回应着彼此,无比的欢喜,长久的渴望在这一刻终于变成现实。

三毛眼角滑出了一滴泪珠,琉璃般的晶透,美到了极致。梁光明呆呆地凝视着,不能动,做任何动作都是一种破坏。

在一个文学气质青年的眼里,那闪闪的泪光是一种艺术。他只有把三毛环住,喃喃爱的语言。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还没来得及记全,就停止在了瞬间。

那些个浪漫的月夜,像是从枝头剪下的玫瑰,插在瓶中,不过是记忆的虚设。

若干年后想起来,已不再鲜艳欲滴。三毛还没有来得及把玫瑰剪下来就已经来到了枯萎的结局。

插花的艺术还是没有学会,等到掉落的时候,那样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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