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猎物的推理
“都仔细看看吧。”
庄勇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
人群沉默了几秒。
随即，人圈往里缩了缩，大家靠的近了些。
借着烛火。
那两张纸的字迹在他们的眼里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
尤其是那张字迹歪歪扭扭的纸。
那些字笔画歪斜得厉害，像是写字的人手抖得握不住笔。
但所有人都认出来了，这是确实是徐志强的笔迹。
“这确实是老大的字。”
“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纸页顶端，《长生秘术》四个字，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住了。
“长生？真的假的？”
“扯淡吧，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
“可万一是真的呢？”
“老大该不会就是试了这个才……”
议论声此起彼伏。
庄勇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不信的，再看看另一张。”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转向第二张纸。
仅仅是瞥了一眼，全部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怪的符号，歪七扭八。
远看像是无数条纠缠在一起的蜈蚣。
甚至，每多看一秒，眼球就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有人低声咒骂，很快把视线移开，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但离得最近的一个男人反应最为剧烈，他捂住双眼，指缝间渗出浑浊的泪水。
“这些字…它们在动…”
男人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不自然的颤音。
“它们在纸上爬…不，是在我脑子里爬！”
他的叫声越来越尖锐，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哀嚎。
「检测到特殊能量：高纯度精神能量」
「来源：目标“赵明”的极端恐惧情绪」
这动静倒是引起了正在维持群蚀共鸣场的方夜安的注意。
他微微偏头，目光穿过虚空，落在男人的身上。
这个人在丁鸿和庄勇的记忆碎片中提到过。
他叫赵明，以前是星际联邦小有名气的考古语言学家，专门破译上古文明遗留的文献。
同盟会吸纳他，也是因为他的考古能力，在这种被废弃的原始资源星上会很有用。
方夜安将他全身打量了一番。
“有意思，这人的灵感特别的高啊。”
灵感是方夜安建立的文明的知识体系中的一个概念。
灵感越高的人，越能发现常人无法察觉的异象，也越能触及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普通人的灵感值一般在30到50之间浮动。
而这个赵明的灵感值恐怕已经超过70了。
但高灵感从来都不是恩赐，而是一种诅咒。
当你能看清世界的真相时，那些真相往往更令人绝望。
“不过，相应的，他们的极端情绪也会更加纯粹。更加，美味。”
方夜安再次给自己的仆从下达了神谕。
下一刻。
丁鸿和庄勇的目光几乎同时锁定了赵明。
庄勇的动作最快，他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赵明颤抖的肩膀上。
“兄弟，镇定。你庄哥在呢。”
赵明喘着粗气，脸上血色尽失。
但在庄勇的安慰下，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终于渐渐平缓下来。
虽然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了。
“怎么回事？”庄勇刻意放慢语速，引导性地问道，“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他们也是被赵明刚刚的样子给吓到的。
人偷偷瞥向那两页泛黄的纸张，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却又不敢确定。
赵明的额头上冒着冷汗，肩膀还在痉挛似的抽搐着。
“你们肯定不会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回忆的画面让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那些字，纸上的字变成了虫子，成千上万的虫子……”
“它们爬进我的鼻子…我的嘴巴…我的脑子里…”
赵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头皮，“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啃食我的大脑.。”
随着他的描述，每个人的耳边似乎真的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爬行声，还有细微却清晰的啃噬声。
这声音若有若无。
让所有人的后颈汗毛倒竖。
但人群中依旧有人反驳道：“赵明，该不会是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吧？”
“绝对不是！”
赵明提高音量，接着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有些粗糙的纸张。
“你们看看这个。”
他将它和那两张黄纸并排摊开。
做这些的时候，赵明刻意偏过头，视线避开那黄纸上的诡异的符号。
然后，指着自己的纸。
新取出的纸上赫然拓印着防爆门那看不懂的涂鸦。
【█████████】
赵明说道：“你们不觉得门上的涂鸦和这纸上的字符很像吗？”
他这么一说。
众人都反应过来了，对比了一下。
发现这两个纸上的字符确实是有共同之处的。
“确实很像啊。”
“难道说？”
赵明解释道：“你们知道我以前是干考古的，自认为还是有一点学识。
各个星球遗迹的古文明古书和碑文也见了不少。
但是……”
他顿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文字，或者说联邦的语料库里面根本就没有这种文字的任何记载。
而且，我怀疑，防爆门锁死，电子设备失灵都和这种文字有关系。
我们撞上的是超出联邦认知范畴的东西！”
说完这些。
赵明一下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些话一口气说出来，对他来说需要莫大的勇气。
其余人面面相觑，面色依旧有些怀疑。
毕竟，这种事情实在太超出常理了。
但庄勇说道：“我支持赵明的话，你们还记得昨天传出来的那个流言吗？”
这一下子，大家的脸色都不好了。
一些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庄哥，你的意思是，那个关于地下怪物的传言是真的？我们现在遇到的事也和那东西有关？”
庄勇而是将锐利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丁鸿。
“丁鸿，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丁鸿沉默。
但其余人坐不住了。
十几个重刑犯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都是刑期百年以上的亡命之徒，事关生死存亡，耐心早已耗尽。
“丁鸿，这事关兄弟们的命，你要是再装哑巴……”
一个壮汉将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在众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丁鸿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庄哥和赵明说得对，这纸上的咒语是真的，地下也确实有怪物。“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这时。
赵明又站出来，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哆嗦：“各位，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赵明道：“既然这纸和门上的文字同出一源，那老大很可能就是因为接触这些内容失踪的。”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如我们主动尝试纸上的咒语，说不定能找到出路。”
鱼儿，自己跳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