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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书名: 我的网络老婆出墙红杏 作者: 磨子李 本章字数: 10424 更新时间: 2023-05-04 16:53:33

这是国庆大假,总共七天。

我上了飞机,一会儿后,飞机在蓝天白云中穿行。

坐在飞机上,我心里充满了五光十色的遐思。想到即将要与心爱的出墙红杏见面,我心都要跳出胸膛,真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

我没有给她打电话,甚至,这两天也没有上网。出墙红杏当然来过电话,我都含含糊糊过去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有什么比看见心爱的老婆开怀大笑更高兴的事情呢?

到了首都机场,时间是上午八点过一刻。过了一个小时,也就是九点过,我到了天安门。摸出手机,我给出墙红杏打电话。我不知道出墙红杏的学校在哪里,我得知道方向。电话一会儿就通了,我问,杏啊我的乖乖老婆,国庆愉快,请问你现在在哪里呀?

她那里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她说,老公,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没有想到你的电话就来了。我还没有地儿去呢,要不,我们就在网上聊天?

我说,真的,你没有地儿可去?

是啊老公,你有事出去?

我么,老婆,请你猜猜,我现在哪里?

老公——嗯,我猜啊,你肯定还在床上,还摸着身体某个部位,遥想你的老婆我呢。

我说,错。

她说,那——你正在做早饭,准备吃了出去?

我说,错。

她说,那,你难道——

我说,老婆,你展开想象的翅膀,大胆地说罢。

她说,老公,你准备到北京吗?

我高兴地说,哎呀真是我的好老婆呀,怎么一猜就中!

她那里却没有了动静,好一会,方才听的她那里一声深深的叹息。

我说,怎么了?

她说,可是——

我着急起来,我说,老婆呀,千万别可是,我已经到了北京,我现在在天安门广场!你们学校在哪里,快,快,快告诉我,我马上打车去你那里!我急的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她吞吞吐吐地说,老公哇,我也很想见你哇,可是,我们这里明确规定,不准见客的。

我扑哧一笑道,老婆,你晕哪,学校不准见客,我们不是可以外面见面?呵呵,北京多么大呀,天当被地当炕,我们还可以顺便旅游呢。

她说,这样哇,老公,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呢?

我说,老婆哇,我不是想送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吗?别再多说了,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打车来。

不能哇,老公,我马上就要走了,去廊坊。

我奇怪地问,去廊坊,你不是说你不去哪里吗?

她说,老公哇,我们导师早给我说过,让我这次大假去他那里。

哦,去干什么?

他的生日哇,六十大寿呢,不去不好。

这样哇,那我就马上和你见面。你说,我们在哪里见面比较好?

老公哇,不行,我必须得马上走呢。你看,都有同学催我了。

我说,老婆老婆,千万别走哇,我在天安门广场,一个人多么孤苦伶仃啊。我好绝望,差点儿哭起来。

我的话刚一说完,她那里突然就把电话挂断,我再打过去,那里就总是盲音,一会儿,一个圆润的女声道,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户已经关机,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我好生气哇,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满腔热情,换来了一盆冰水!我仇恨地望着手机,真想一下子砸它个稀巴烂。怎么办呢?我一时之间陷入了难堪的境地。这时,我想起了出墙红杏说过,她周末和假日那么难耐的日子,她真的那么孤独吗?

我在北京住了一晚,是住的地下室。我是半夜才找到住的地方。在此期间,我一直给出墙红杏打电话,可是,她那里却始终关机。我望着前面高大轩昂的天安门,以及波光潋滟的金水河,还有漫天飞舞的柳絮,真的连死的心情都有哇。没有想到,我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可是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怎么办呢?我好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怏怏地地在北京大街上走着。中午饭我是在前门一个大排档吃的,一盒回锅肉盖浇饭,一瓶啤酒,站在街边就吃了。仰望着首都灰蒙蒙的天际,我真的欲哭无泪哇。

住在首都地下室黝黑的房间里,呼吸着室内霉浊浊的空气,我在想该怎么打发这几天日子。出墙红杏肯定是走了,她甚至连面也不愿意和我见。她还是网络上与我情投意合的老婆吗?我真的难以置信。我突然想,要不,我这几天就去找出墙红杏所在的学校,等她回来了,要是她不乐意,我躲在远处不也能见到她吗?

可是,我到现在连她是在哪个学校进修也不知道,首都北京这么大,我上哪里找去?我想,既然来了,总的找找吧,哪怕就是为了使自己心安吧。我就这样想了一夜,于是,第二天就开始了行动。

走出黑黢黢的地下室,来到天气阴晦的大街,我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我想,出墙红杏是到首都进修,那么首先就应该从她们行业内部的学校找起。于是,我用手机上网,查了查北京的金融大学,总共有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央财经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央民族大学、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农业大学、北京语言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北京工商大学、北京工业大学等,都有金融学专业。这么多金融大学,我该找哪个呢?

对了,那就找找哪个大学在办在职干部培训班吧?于是,我就开始给每个大学打电话。我首先打的是中国人民大学,可是,打了半天,电话转来转去,那里却说没有办在职干部培训班!这时,手机很快就没有电了,而且,手机里的资费显然也不够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沮丧地扳着指头算,算我的身上带的资金,也算出墙红杏到底要在河北廊坊呆多久。算了,显见着这次我准备不足,没有考虑到出墙红杏要外出,哎,看来只有打道回府了。临走,我在去机场的路上,遇见了公用电话就要去打,可是,每次都是一个女的懒洋洋的回复,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户没有看机,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户没有开机……

我是坐的十月四日晚上十一点过的飞机,十月五日凌晨到达。回到家,我脸脚都没有洗就上床睡觉了。

这天周末,星期六。

清晨,天还没亮,我正在床上酣着呢。所谓酣着,就是神鹜八极,让思想冲破牢笼。思想这大鸟一旦没有了羁绊,一下子就飞到了北京去了,还与远在北京的美人出墙红杏有了肌肤之亲。

青春期的男人,一般都有晨勃的丑习惯,我也不例外。酣在床上,我眼前却浮现着我老婆出墙红杏。久未谋面,又是特喜欢的乖乖老婆,自然是互诉衷肠。

先是,出墙红杏讲了一个网上传播的故事。她说,狼啊,告诉你们单位那些同事手机不要乱放,不然,容易闹出事端。一次,我们办公室里男同事中午外出,没把手机带走,他老婆不停地打电话来。午睡的女同事被吵烦了,拿过手机大吼:“我们在睡觉,你烦不烦啊!”电话再也不响了。半小时后,男同事怒气冲冲地回到公司:“刚才是哪个混蛋说跟我睡觉来着?”办公室里寂然无声。

我顷刻笑倒。然后,我又讲了一个老掉牙的热菜的故事。接着,她又讲了一个段子,接着,我又挖空心思编了一个。嘈嘈切切,嗡嗡嘤嘤,诉说诉说之后就是脱衣解带,这一般都是顺理成章的。接下来,就是肉体接触。不知道为什么,我与她的肌肤之亲,变成了一种非常激情的游戏。这种游戏,我以前和夏明珠一道并没有玩过,而是特有趣特刺激的。开始的时候,我和出墙红杏拥抱,接吻,我感觉身子好像飘荡起来,荡漾在空中。一阵接着一阵的舒爽朝我袭来,我一阵颤抖,浑身爬满鸡皮疙瘩。

我突然想起在监狱里广贼所说的游戏。于是,我反复央求出墙红杏给我来这种菜。先,她并不同意,后来,她也许觉得反正远隔万水千山,不过就是网络游戏,就同意了。

我们的网络游戏做得非常逼真。

此刻,我才想起来,我所经历的梦境,原来是在监狱时,老大哥广贼所讲述的那一套!下流哇下流,你的名字叫卫鸣!我哇哇叫了一声,道广贼,你这个坏蛋!

我禁不住一阵汗颜。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白天哪里就在想这些怪糟糟的事情呢?好怪。

望着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了,我却不想起来。忙碌了一周,好不容易能有个休息喘气的日子,我懒得起床,早饭就中午饭一起吃吧,我常常就是这样。资总却打来电话。她说,卫鸣,你在家吧?

我说,是。资总请问公司有事情吗?我一下子很沮丧,看来,这个美好的周末又要泡汤了。

资总说,瞧这小兄弟,难道只有公司有事才能找你?我有私事想邀请你一道去办,你愿意吗?

我只好啃啃哧哧说,好的,我马上就到公司。

她说,马上?多少时间?十五分钟,还是半个小时?

我说,二十分钟吧。

她说,好的,二十分钟我们在公司大楼前见面吧。

我只好赶紧爬起身,胡乱笼上衣裤,朝着公司跑去。到了公司大楼,只见资总平常驾驶的那辆天蓝色日产风度轿车停在楼前。见了我,车窗打开,资总在驾驶室内朝我招招手。我赶紧跑到驾驶室另一侧,打开门坐了上去。

资总身穿一套浅色的便装,里面是一件黑色带蕾丝边的内衣,露出了象牙一般白皙的胸,挂着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项链的顶端,是一颗心形的水晶珠链。顶奇怪的,是轿车后座坐了一位小姑娘,很瘦,眼睛大大的。很漂亮,眼睛滴溜溜的转动,显得很聪颖,年纪大约只有八岁左右的样子。资总说,红云儿,叫哥哥。

那位叫红云儿的小姑娘乖巧的叫了一声,哥哥。不过,这小妹妹盯人不大对劲,双眸的黑眼仁对着中央,两旁只剩下眼白。怎么说呢,有点斗鸡眼吧。

资总说,红云儿,把食品袋给哥哥,他还没有吃饭呢。

红云儿果然朝我笑笑,将一袋食品递给我,还脆生生叫道,哥哥请吃早点。

我迟疑着将食品袋接过来,心里想,资总车里怎么还有一位小姑娘,她要带我去哪里?这位小姑娘是她什么人呢,怎么资总让她叫我哥哥?

突然,我想到了穆桂花给我看的那份报纸,这位女童,难道是报纸上那位弃婴吗?

阳光从车窗照进来,暖暖的浅黄,映衬着资总丰满而不失窈窕的身材,一颦一笑之间,眼角眉梢顿时风生水起,飞花溅玉般透露出无限风情,让人如沐春风,但却又绵里藏针,机锋暗挑,使人望而心惊,我一时呆住了。我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赶紧将头扭开,说,谢谢资总,双手将食物接了过来。

资总笑眯眯看着我,说卫鸣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的周末。

我赶紧说,没有关系,资总,随时听候你的调遣。心里却道,资总吔,你要是体恤下情,就别来打搅我哇,害的我周末都不得安宁。可是,我能这么说吗?

资总嫣然一笑。资总笑起来非常好看,因为她眸子乌溜溜的,面颊两旁还有两只小酒窝儿,可见,她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资总揶揄我说,还会说漂亮话呢。呵,估计你没有吃,顺便买了一点,赶紧趁热吃吧,今天还得麻烦你呢。说着,她打燃车,轿车朝着郊外驶去。

我打开食品袋,嗬,里面内容还挺丰富的。有蛋糕,有卤鸡蛋,还有酱肉大包,另外是一盒牛奶和一盒豆奶,满满一大袋。我随口说,这么多哇?

资总说,不多,能吃才能做。再说,你看你红云儿小妹妹都吃了你手里那么多呢。能吃下,你慢慢儿吃吧。

我确实饿了,瞅着资总全神贯注开车,塞了一只热乎乎的酱肉大包到嘴里,几口就噎了下去。

资总拍了我一下,亲昵地道,卫鸣,你慢慢吃,没有人和你抢。

我朝她笑笑。

资总对后面坐着的红云儿道,红云儿,你唱只歌给我们听听,好不好?

红云儿奶声奶气地道,不好。

资总故意不高兴的道,为什么呢?

红云儿道,妮妮姐,你还有这位哥哥没有鼓掌欢迎。

我一听,口里的牛奶差点儿没有喷出去,这个小姑娘叫资总什么?不会吧,姐——姐?难道,资总的老爸还有这么小的女儿?

资总道,好的,红云儿,我和你哥哥鼓掌,欢迎红云儿给我们表演。说罢,真的把车停下,啪啪啪拍了一阵巴掌。我一见,赶紧响应,使劲鼓掌,把手都拍红了。

红云儿果然唱起来了,她唱的是一首很抒情的老儿歌。

红太阳,从天上,

慢慢的爬出。

风吹绿草,草儿把头摇。

骑上骏马扬起鞭,

赶上牛羊下河滩,

唱上一支歌呀心花开放。

小姑娘嗓音圆润,唱的很有表情,好听极了。我赶紧使劲鼓掌。

资总问道,红云儿,这首歌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红云儿稚气地道,妮妮姐,你难不倒我。这首歌,讲的是一位小姑娘,她清早起床去放牛羊。这个时候,红彤彤的太阳出来啦,好像姑娘漂亮的脸蛋一样。一阵阵晨风吹过来了,绿色的草地东摇西晃的,好像小朋友的小脑袋一样。小姑娘骑着一匹骏马,啪啪扬鞭,边跑边唱着开心的歌,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哇噻,说的可真好哇,好像散文诗一样。我吃惊地扭头看着她,心里佩服得不行。一边便逗她,说小妹妹,你的歌唱得确实不错,可是,你还能不能再唱几首呢。

小姑娘偏着脑袋说,会呀,我会唱很多很多的歌子,不信,不信你问我妮妮姐。

我瞪大眼睛问资总,怎么,你有这么小的妹妹?

资总别我一眼,说,我就不能有这么小的妹妹?歇了歇又说,告诉你,她是我义妹红云儿。

红云儿一听就咯咯咯地笑起来,说,妮妮姐,我不要做你义妹,我要做你亲妹妹。妮妮姐,你说,我能干不能干?

资总乐呵呵地道,就是哇,我们家红云儿最能干了,会唱很多很多歌曲。红云儿,可是哥哥不相信你会唱呀,那怎么办呢?

红云儿道,那我就唱呗。说罢,又唱了起来。她唱的是《红星照我去战斗》、《小二郎》、《卖报歌》,车厢里,飘荡着她清脆的充满稚气的歌声。

资总偏头瞥我一眼,道,卫鸣,你看这位小妹妹聪明不?

我点点头,说不错啊,很聪明的。

她叹了口气,轻轻地道,可是,就是这么一位乖巧的小姑娘,她的命运却非常非常悲惨。你看,你看她的脚吧。

我又扭头朝身后看去,我心里突然一紧。天,这位小小姑娘,右脚膝盖以下却光秃秃的!我疑问地望着资总。

资总又叹了一口气。她道,红云儿是我捡的,说来,我与这个孩子特有缘分。那天,我在后宗祠大酒楼请客吃饭。饭后我去停车场开车,突然听到一个小孩凄惨的哭声,我一看,原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的在暴打一个小姑娘。那女的满脸横肉,而小姑娘却是一位残废。我很生气,走过去,问那女的为什么打小姑娘。那女的横蛮地说,我打我自己的孩子,关你什么事?我正在无言以对,这位小姑娘突然爬过来,抱着我的大腿,哭泣着道大姐姐,你别听她的谎话,她不是我家大人,她是坏人——

——小姑娘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女的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很生气,将她狠狠搡到一旁,说你怎么胡乱打人?那女的见我真的生气,也不由得虚怯,一把将这个小姑娘抱起,要走。

——我看着这位小姑娘痛哭的样子,还有她眼巴巴望着我的神情,心里好像针扎似的。我一把将那女的拦住,道不忙走,且听小姑娘把话说完再说。

那女的一听拔腿就跑,我赶紧叫司机去追,我也跟着在后面跑。司机到底是男的,一会就把那女人抓住了。我追上去,站在那女的面前冷冷地说,你肯定不是她母亲。

她黑着脸,说,你怎么说话呢?说话要负责任啊。说罢,好像感觉累坏了似的,将小姑娘放到地上。

我说,我说话当然要负责任,不过,要权威部门说了算数。

她说,权威部门,哪个权威部门?

我说,警察哇,不是说,人民警察为人民吗?

那女的不知道为什么不开腔了,突然,她拔腿就朝马路对面跑,这时,一辆轿车驶过差点儿撞着她。我急忙喊道,站住,你别跑哇——谁知,我这样一喊,那女的跑得更快,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这小姑娘又爬过来,抱住我的腿子就不放手,说大姐姐,我是孤儿,可怜可怜你收留下我吧。

我一看这位小妹妹,眼泪哗啦哗啦流,周身脏兮兮真的好可怜啊。我感觉心里好痛好痛,一把抱起她,说小妹妹,大姐姐收留下你了,从此你就是我小妹妹……

资总停止了讲述,她的眸子烁烁发亮,依稀地,可以看见泪珠在她眼眶里转动。

我感觉心里十分不好受,回过身,一把将红云儿抱过来,亲吻了她面颊一下。红云儿气呼呼在我身上挣扎,气呼呼地说,不干不干,你这个大哥哥死坏。人家是女的你是男的,你要亲人家,得让人家同意!

我说,小妹妹,大哥哥是喜欢你,才亲你的呀。

红云儿说,喜欢也不能亲,我家妮妮姐说过,女孩儿要保护自己,不能随便让臭男人亲。妮妮姐,你说对不对哇?说着,亲昵而讨好地问资总。

资总嘻嘻地笑,用手抚摸着红云儿的小脑袋,说,对啊,我家红云儿最聪明了。红云儿呀,他是你家卫哥哥,是香男人,不臭。再说,他喜欢你,是真心的,可以让他亲吻你的。

红云儿抬头望着我,稚气的漂亮的大眼睛望着我,眨巴眨巴两下,说卫哥哥,既然我妮妮姐同意你亲我,那你就亲吧,别客气。说罢,搂住我脖子,将头凑上来。

瞅着她充满稚气的大眼睛,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非常纠结。我将面颊紧紧贴紧她柔嫩细腻的脸庞,感觉喉头发噎,鼻孔发酸。

资总笑眯眯,朝我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家红云儿是个小油嘴儿,怪讨人喜欢的。

我说嗯。

走出郊外,春阳升了起来。远处近处的田畴,绽出一片一片新绿,非常的赏心悦目。不时看见一个两个农人,吆喝着耕牛在田野上忙活着,就像一幅幅生动的剪影。

资总说,卫鸣,最近,还好?

我不知道她指的什么,只好含混地嗯了一声。

资总说,其实吧,姐是过来人,恋爱呢,总归还是得男生主动一些才好。俗话说,男追女,一座山,女追男,一层纸。她陡然停住话头,笑了起来。嘻嘻,不是这个意思,爱情么,还是得双方努力,你说是吧?

我点点头。我确实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也不知道出墙红杏,也就是胡蕾蕾是不是把我和她交往的事情都告诉了资总。一瞬时,我心里有些疙疙瘩瘩,很不爽。爱情是自私的,怎么能让局外人洞悉?

轿车上了高速公路,朝着南充方向驶去。资总将车停靠在路旁,说她有点儿不舒服,让我去开。我重新把红云儿放到后排,和资总交换了位置,资总到了后排与红云儿坐在一起,我驾驶着轿车朝前驶去。我扭头瞥瞥资总,见她将头靠在沙发靠垫上,一只手紧紧地搂住红云儿。红云儿闹了一阵也乏累了,此刻已经搂住资总的脖子乖乖地睡着了。资总吔眯着眼睛说,卫鸣,一会儿在合川下道啊,把我叫醒。

我嗯了一声。

早晨在高速路开车真的爽,车辆不多,阳光耀眼,一马平川。我的车速飞快,只几十分钟,车就到了合川,我将车停在路口,叫醒了资总。

休息了一会的资总精神显得很好,白皙的面颊浮现出红晕,她看看表,让我将车朝着左侧一条岔道驶去。这是通往郊外的路,轿车驶出大约半个小时就开始沿着盘山公路爬山。坡度很陡,道路狭窄,一面是葳蕤的青山,一面则是陡峭的悬崖。这山是华蓥山脉的一支,大约属于广安境内。

资总笑眯眯问我,卫鸣,周末让你陪我,你大约不舒服吧?

我说,怎么会呢,资总,我喜欢到大自然怀抱里,我们是去爬山?

资总呵呵笑,说,卫鸣,怎么还是童心未泯?我们不是去爬山,我们去有重要事情。

说话间轿车驶到一个三岔路口,资总让我朝着一条破破烂烂的土公路驶去。这里的路好烂,坑坑洼洼,轿车左右摇晃,不停地颠簸。坐在车里的人,也随着轿车左右摇摆,一会朝车顶棚冲,一会又跌坐下来。资总想来知道这里路况情况,她一点儿也不慌张,还轻声叮嘱我,别着急,慢慢开,还早着呢。

驶过这段泥泞坑洼的路面,前面的路况稍微好一些了,路面也要宽一些了。资总说,卫鸣,你看吧,这就是多头管理的坏处。这里是两个乡镇的交接处,本来有两个地方政府管理,路况应该更好才是。可是,现在是两边都推该别人管,不是自己的地盘,这样就造成了这种局面。哎。

驶过这段平坦的土公路,公路沿着一条小溪逶迤朝前。前面到了一个小小村落,这里房子破旧,而且大都是老楠竹做柱,泥巴做墙,土瓦做顶的房子。我按照资总指挥,将轿车停到了一株硕大的黄桷树旁,树旁,是一幢五层楼的青砖房子。

这时,一群人涌过来,原来是一群小孩儿,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不到十五岁吧。他们穿的很干净很整洁,看起来就像是学校里的孩子。不过,这些孩子看着好像都有些毛病,有的腿瘸了,走路歪歪斜斜的;有的手残废了,袖子里空空荡荡的;有的好像有智力障碍,斗鸡眼,望着天走路,还傻傻地笑着呢。还有三个女的,大约是看护这些小孩的吧,为首者是一位年纪很老的老妪。小孩儿们欢呼着道:妮妮姐,妮妮姐——好像小鹿一般蹦蹦跳跳跑过来。资总让我把车停下,她将红云儿背在背上,叫我打开后车厢,提拎着几袋鼓鼓囊囊的东西。那是一些食物,水果,食油还有衣物。三位女的也过来,每人提拎了几袋,我提拎了剩下的几袋,然后我们朝前快步走去。

妮妮姐,妮妮姐。那群小孩儿快活地跑到资总面前,仰面望着她,牵扯着她的裤腿和衣角,显得非常亲热的样子。

资总勾下身子,双手好像护雏的母鸡一般抱起最先跑拢的一位小女孩,这是一位左手缺失的女童,年纪估计要比红云儿稍大一些。

资总乐呵呵地对后面跑着的孩子们道,乖孩子们,慢慢的,慢慢的啊,别摔着了。抱在资总怀里那位女孩子,与她背上的女孩子突然之间打了起来。资总乐呵呵地道,你两位小祖先,可别打啊,认识了在一起你们就是姐妹了,知道吗?听了资总的话,两位小姑娘都住了手。资总将怀抱的小姑娘放下地,然后又将背上的红云儿放下,拉着两人的手,放到一起,道,小魔女,她叫红云儿,是你的妹妹。你看吧,妹妹右脚没有了,需要人照顾,你是姐姐,以后要多多爱护她。

两位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又看看资总,然后牵着手儿。那位叫做小魔女的小姑娘,背起红云儿,趔趔趄趄朝回走去。

资总提拎着塑料口袋,朝我开心地笑笑,在一群小孩儿的簇拥下朝着那青砖楼房走去。

这幢楼房矗立在一排平房之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的样子。门口,立柱上竖着一块木牌:妮妮儿童福利院。福利院穹形的牌坊上,牵着一张大横幅:“热烈欢迎资妮妮院长来视察工作”。阳光斜斜地照耀着这红底黄色的印刷字体,显得熠熠生辉。我瞬间明白了,这福利院,原来是资总捐助的吧,不然,不会叫这个名字。

果然,那位年纪很老的老妪恭恭敬敬地叫道,资院长,您看您,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好累哇。

资总说,黄婆婆,不累,我也是随便带点,东西很新鲜的。又将脸一沉,朝那横幅努努嘴道,黄婆婆,您看您,不是跟您老人家说了吗,我到院里来,就是回家。您老人家怎么又弄这种虚滑的东西?

黄婆婆挺直腰身,理直气壮地说,资院长,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连孩子们都说要热烈欢迎你呢。

资总道,黄婆婆,原来您老人家在批评我呀。确实,我这些日子比较忙,实在没有时间。以后,我一定抽出时间,争取每月回来一至两次。好不好?

黄婆婆咧开没有牙齿的嘴,笑了。

资总对跟在黄婆婆身边的两位女的说,玉环钟蒨,你们都辛苦了。

两位女的笑笑,说资院长,您才辛苦。

资总朝两位女的道,你看看你们,总叫我院长,我比你们小,是你们的妹妹。

说话间,我们到了底楼一间大大的会议室。只见一张黑板上,画着一张横幅,歪歪扭扭写着:“妮妮姐姐,我们爱你。”横幅周围,是一张张小脸,都在笑,眼睛笑成了豌豆角。资总很高兴,与平素那严肃的样子判若两人,蹲下身子,抱着一个个孩子的小脸蛋亲了又亲。

黄婆婆说,资院长,我们院里账上的资金……

资总道,黄婆婆,我昨天已经叫人把钱打在账上了,你们放心吧。

黄婆婆说,资院长,那个马三坏又在说房子加租的事情,还说,要是我们不同意加租,他就要把房子收回去呢。

资总眉毛一扬,生气地道,他敢!瞥瞥我,声气软了下去,说,黄婆婆,我们不是同他签订的五年租赁协议么?他怎么是这种人,白纸黑字都赖账?他,还是不是男人。不管,他要是想擅自增租,就请他给我打电话,或者找我们公司的律师。说着,在孩子们的簇拥下,从一楼的宿舍一直走到了五楼。每个铺位,她都伸手摸摸床上的被子和褥子,所有的被子褥子都很软和,所有的被单和床罩也都很卫生。资总非常高兴,连连夸了黄婆婆她们好几次。

中饭是吃的水饺,全院的小朋友和老师都动员起来,包的包水饺,剁的剁馅,一派热腾腾的景象。资总好像一位指挥官,招呼这里,招呼那里,声音都显得有些嘶哑的样子。

午饭过后,资总与几位老师一道,招呼小朋友们午休。资总让红云儿同小魔女住到一张床,红云儿显得很不乐意,她嘟着小嘴儿道,妮妮姐,我不嘛,我要同你一道睡觉。

资总和颜悦色然而语气却很坚定地说,红云儿,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了。妮妮姐要忙工作,不能再带你睡觉了。我们红云儿最乖最懂事了,晓得自己照顾自己。再说,你还有这么多小朋友,他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知道吗?我站在旁边看着资总,我发现,她说话的声音显得很无奈,眼眶里面湿漉漉的。

红云儿眼眶兔儿样红着,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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