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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运动防御战
书名: 志愿军朝鲜战斗实录 作者: 刘亮,李奎,周广双,台运真等 本章字数: 11241 更新时间: 2024-06-24 13:39:47

但“联合国军”仍旧向其原驻地倾泻了一万多发炮弹,然后小心翼翼的攻了上去,却发现阵地上空无一人。

彭德怀在和金日成商量之后,决定不计一城一地的得失,主动放弃汉城。

等他苏醒过来发现,美军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阵地是我们的,我们胜利了!”他步履蹒跚地跑向负伤的班长报喜。

志愿军转入全面防御

志愿军在砥平里攻坚战中主动撤退后,彭德怀主持召开会议,总结了经验教训。志愿军总部首长、各兵团、各军领导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彭德怀首先问道:“经过几次大小战斗,不知道大家对战局有什么新的看法?”

大家开始了热烈地讨论。

韩先楚在会上对志愿军面临的形势做了深入地分析。他说:

我们的弱点是交通运输改善不大,还比较困难。现在6个军连经4次战役,一方面战斗减员比较严重,另一方面动员补充的新兵还没有送到。

第十九兵团于2月17日从安东出动,和其他新入朝的各军一样,他们最快也要到4月初左右才能赶到“三八线”附近。可以说,部队现在正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大家得注意这一点。

另外,敌人的装备非常优良,陆海空三军协同作战,机动能力比较强,所以李奇微可能继续进攻,乘志愿军第二批入朝参战兵团和补充兵员还没有到达前线的机会,向“三八线”挺进。

彭德怀同意韩先楚的看法,他说:“从此次敌人的进攻可以看出,不消灭美军主力,他们是不会退出朝鲜的,这就决定了这场战争的长期性。下一步我们要争取两个月时间进行准备。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必须采取积极的姿态,集中兵力,改善交通运输,囤积作战物质,把敌人引诱到汉江以北地区,然后迂回穿插,前后夹击。这样的话,效果会比较好。”

然后,彭德怀给大家讲了一下他所计划的歼灭对方的区域,并说明了具体的作战方针,彭德怀的讲话博得了大家的掌声

接下来,彭德怀又给大家讲了有效阻止对方进攻的3个步骤。

1、韩先楚集团按现在阵势,部署汉江北岸经礼峰山、清溪山到白云峰一线。邓华集团的第四十二军在中元山、龙头里到圣智峰一线构筑阵地,第六十六军在横城南北地区构筑阵地;第三十九军和第四十军作为机动突击团,力求寻找敌人进攻中的空隙,寻机歼敌一部,制止敌人的冒进。金雄集团在酒泉里攻歼南朝鲜军第五师一部,得手后撤到居里坪、上下安兴里、芳林里一线以北地区布防。各集团在各自战线上,尽力迟滞敌人的进攻,争取20天到一个月的时间。当然了,坚持时间越长越好。

2、人民军第一军团和第五十军在汉城到议政府一线地区节节抗敌,第三十八军从第一线阵地到祝灵山、禾也山一线地区抗敌,第四十二军和第六十六军从第一线阵地到罗山、斗陵山、五音山、脚踏山以南一线地区抗敌,金雄集团从第一线阵地甲川里、自主峰、大美山、巨文山一线地区抗敌。在抗敌时,各部队都要采取运动防御的方式,节节抗击,争取到一个月时间。

3、志愿军各部队在斗浦里、金谷里、芒碣山、七峰山、团师峰、祝灵山、禾也山、斗陵山、垒房山、台议山、凤腹山、太岐山到白积山一线主阵地,经过节节抗击,争取到20天时间。

大家纷纷点头同意彭德怀的看法。

彭德怀接着说:

由于我军在火力上不占优势,阻击起来困难很多,所以在阻击兵力配置上,应采取前轻后重的原则,尽力多控制些机动力量。

这时,韩先楚说:“对了。凭我的经验,在阻击战斗中,要多以小规模的部队袭扰敌人的后方,迟滞敌人的进攻。打退敌人的冲锋后,我们也可以趁势发起反冲锋。如果在白天丢了阵地,可以在黄昏组织反击,重新夺回阵地。”

就这样,经过集思广益之后,志愿军总部命令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全线转入防御。

让美军爬着过来

志愿军在决定转入全面防御以后,决定把汉江南岸的志愿军撤往北岸,并建立三道阻击线阻止“联合国军”的北进,以求在层层防御中大量歼灭对方的有生力量,并为下个阶段的作战赢得时间准备。

2月18日,新上任的美国第九军军长布赖恩特少将向李奇微报告,第二十四师的一些队伍发现前方志愿军阵地已空无一人,李奇微派出的巡逻队也证实第八集团军中部前线的志愿军已开始全面撤退。

这让李奇微欣喜若狂,他为自己的新战术而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

为了不让志愿军占领重要阵地,他计划派第九军和第十军向北挺进,打乱志愿军的阵脚,尽可能多地歼灭对方,李奇微立即决定采取更狠的招数。

2月18日,就在麦克阿瑟视察前线的头两天,李奇微精心抛出了一项新的计划,这次计划的代号为“屠夫行动”。

许多“联合国军”指挥官都认为这个名字太粗俗了,但李奇微本人却对此代号情有独钟。

李奇微在他主持召开的“屠夫行动”作战会议上,给他手下的将领们指明了这次战役的目标,他还特别强调要在战斗中大量杀伤志愿军,并减少自身的伤亡。最后,李奇微对“联合国军”做了具体的部署。

李奇微后来回忆说:

我是在2月18日(星期日)夜晚、总司令视察的前两天亲自动手拟定的这份行动计划,并且已向美第九、第十军军长和第一陆战师师长作了扼要介绍。

可以说,这次恢复攻势使我的计划终于见诸行动。从接任第八集团军指挥职务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酝酿这个计划,而且,可以说,计划的酝酿工作是在包括总司令在内的各级指挥官普遍存在撤退思想的情况下进行的。

李奇微在回忆中还讲了一段有关“屠夫行动”的趣闻。他说:

当我选定的“屠夫行动”的代号通知五角大楼之后,乔·柯林斯马上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指出,“屠夫”一词肯定会给公众造成一种不舒服的印象。我不明白承认战争就在于杀死敌人这样一个事实有什么可反对的。好几年以后我才听说,这种反对意见是由于共和党的指控引起的,他们指控杜鲁门政府在朝鲜的目的就是屠杀中国人。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李奇微命令向汉江南岸的志愿军发起进攻。

此时,志愿军五十军已经撤离了汉江南岸,但“联合国军”仍旧向其原驻地倾泻了一万多发炮弹,然后小心翼翼的攻了上去,却发现阵地上空无一人。

接着,美第三师、第二十五师向汉江以北进攻,但遭到志愿军的迎头痛击,被迫退回。

在砥平里以北的曹佐里到鹰峰、鸭谷里、横城一线,志愿军与美军展开激烈地搏斗,双方屡屡出现胶着的状态。

第六十六军作为第一梯队,承担的任务比较重,他们面对的是美军第一师、第二师和南朝鲜军的第六师。

为了尽可能地减缓“联合国军”的进军速度,第六十六军构筑了两道防御阵地,进行节节抵抗。第一梯队是一九六师和一九七师,一九八师为第二梯队。

2月23日,美军第一师、第二师及南朝鲜第六师向志愿军一九六师和一九七师阵地发起了全线进攻。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联合国军”白天依靠猛烈的炮火轰击,飞机轰炸和坦克进攻来夺取志愿军的阵地。

但是,一到晚上,志愿军就又出现在他们面前,志愿军充分发挥夜战近战的优势,把对方赶出阵地,双方就是这样反复地争夺着。

直到3月10日晚上,第六十六军才开始先后转移。

在六十六军抗击“联合国军”的这段日子里,每一处阵地的争夺都是非常惨烈的。

志愿军基本上是靠一个连或者一个排的兵力去对抗对方的一个营甚至一个团的冲击。更为难得的是我们的志愿军战士,以血肉之躯,靠着手里的轻型武器去抵挡对方飞机、坦克、大炮的攻击,还成功地迟滞了他们进军的步伐。

2月21日至3月6日,李奇微总共花了15天的时间才前进了不到5公里,平均每天不到0.3公里。

在稍后的作战会议上,李奇微不无自嘲地说:“好像我们是爬着过来的。”

美国的一位著名作家评论说:

“屠夫行动”进展缓慢。由于敌军在联合国部队进攻前早已撤退,因而在行动中很少遭遇敌军。联合国部队继续沿两军阵地前线全面向北挺进。到了2月24日,第一海军陆战师已拿下了横城以南的高地。同一天,第九军军长穆尔将军乘坐的直升机坠落汉江,而后他因心脏病发作而死。海军陆战师师长史密斯将军临时统领军务,直到3月5日,由威廉·H·霍奇少将接任。

美国的一位著名作家评论说:

“屠夫行动”并未杀伤大量敌人。不过,这次行动却使“联合国军”转入进攻,并提高了第八集团军官兵的士气及使命感。

到了3月1日,“联合国军”的战线已推到了“三七线”和“三八线”之间。

志愿军主动撤离汉城

在“屠夫行动”结束不久,诡计多端的李奇微又推出了一作战计划,这就是所谓“撕裂者行动”。

这次进攻势头显得更加猛烈了。

3月7日5时50分,天还没有亮,美军第二十五师就开始了攻击前的炮火准备,对方一共用了10个野战炮兵营。

经过20分钟的炮袭之后,美军开始渡江了,激烈的战斗也随之开始了!

第一天,中朝军队一线各军就有8个连队全部牺牲在阵地上。

这个时候,许多部队在近两个月的机动防御作战中已经打得筋疲力竭。而且炮兵由于没了弹药,炮损严重,大多撤往“三八线”以北休整。步兵没有炮火掩护不说,粮食也接济不上,很多阵地仅仅是因为守备分队饥饿而不得不忍痛予以放弃。

勿庸讳言,对于志愿军来说,这仗打得既被动,又吃力。而且当时面临的局面却更加严峻,可还是得打下去!

但志愿军战士凭借着超人的智慧和顽强的毅力,在作战中逐步摸清了对方的进攻战术。

美军每次在发动攻击之前,都要集中强大的炮兵、飞机及坦克火力进行长时间的猛烈轰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好的藏身之处,就容易被大量杀伤。

从3月8日起,中朝联合司令部和志愿军总部连续发出战术指示,要求各级指挥员很好研究对方的进攻特点,改进我之战术

并且明确提出中朝军队防御作战的作战方针是:

积极防御,纵深设防,利用良好地形,节节阻击,迟滞和杀伤敌人,赢得时间,以待后续部队到来进行战役反击。

作战方针还指出,“战役上的积极防御,在战术上应是节节阻击和反击相结合的办法。”在兵力配备上“必须确实贯彻前轻后重的原则。”这已经是比较明确的运动防御的作战方针了。

根据志愿军司令部的战术指示,正在交接防务的中朝军队也改进了战术,他们在宽大正面上采取重点设防、梯次配置和扼守要点、以点制面的部署、实行“兵力前轻后重,火力前重后轻”的原则,以阻击结合反击、伏击、袭击等各种手段,依托每一阵地节节阻击敌人,大量地杀伤消耗对方。

但是战线仍在缓慢北移。

3月9日,彭德怀返回已前移至上甘岭的志愿军总部。

面对“联合国军”咄咄逼人的进攻势头,彭德怀和邓华等商议后,觉得为了节省兵力、减少伤亡、缩短供应线和保持主动,充分准备下一次战役,有必要暂避敌锋。他们决定:

从3月10日起,提前让第一梯队按预定计划采取运动防御,以4至5天时间逐渐后撤至高阳、议政府、清平川、洪川江北岸至丰岩里一带休整,让第二梯队接替防务,继续采取运动防御节节退至“三八线”地区。

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的交接部署为:

朝鲜人民军第十九师团接替人民军第一军团,第一军团主力转移至开城等地区休整;第二十六军接替第五十军、第三十九军接替第六十六军,第五十军、第六十六军回国整补;第四十军接替第四十二军防务,第三十八军、第四十二军分别撤至肃川和元山以西地区整补。

10日,彭德怀致电中央军委并第三、第十九兵团指挥员陈赓、王近山、杨得志、李志民,决心把对方引诱到容易被我军歼灭的地区,第三兵团集结伊川、谷山、遂安、新溪公路以东地区;第十九兵团集结至兔山、市边里、南川店地区;第九兵团之第二十军、第二十七军完成补充后集结于平康、金化地区,第二十六军完成迟滞敌进之任务后,集结于铁原及其东南地区。

各兵团按指定地区事先进行准备,必须于4月10日前全部到达集结位置,待机歼敌。

11日,彭德怀再电周恩来:

为缩短我军防线,决定放弃汉城,采取运动防御,保持有生力量。现运输情况未改善,部队仍经常吃不上饭,就地筹粮亦不可能。

这时候,彭德怀在和金日成商量之后,决定不计一城一地的得失,主动放弃汉城。

11日,在给周恩来发电决定放弃汉城的同时,彭德怀亦电告柴成文转金日成,通报了与毛泽东等商定的长期作战的作战方针,并特别提出了:

作战方针以消灭敌人为主,不必顾虑城市之暂时得失。抗美援朝运动已在中国全面展开,各地动员参军均超过指标。

这实际上是明确告诉给金日成,汉城丢了就丢了,志愿军还是要和他一起打到底,但是,此时只能是且战且退。

3月12日,中朝军队第一、二梯队在预定地域完成防务交接。

3月14日,中朝联合司令部确定:

中朝军队下一次战役的起始位置为西起东海岸之长渊、东向新院里、白川里、漏川里、朔宁、芝浦里、华川、杨口、麟蹄、襄阳一线。

为控制这一地域,为新入朝部队争取作战准备的时间,要求前线各部从第二道防御阵地至三八线,要阻滞对方20至25天。

同日,夹汉江两岸而进的美步兵第二十五师和第二十四师攻占清平川以南之九岩里,截断了春川至汉城的公路;向洪川江推进的美骑兵第一师、陆战第一师、英步兵第二十七旅已过洪川江,占领洪川,从三面逼近汉城;东线朝鲜人民军第二、第五军团当面的南朝鲜军第一、第三军团也推进至草岘里、下珍富里一线。

当日晨,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按联司预定计划主动撤离汉城。

二十六军顽强阻击

占领汉城的李奇微,一心要找到志愿军主力并加以沉重打击,他命令“联合国军”继续向“三八线”以北进军,但是这一次他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彭德怀早已命令志愿军设好3道防御线在等着他们了。

在第一线防御战中,执行阻击任务的是志愿军二十六军、三十九军及四十军。

3月22日起,对方在炮兵、坦克、航空兵的火力掩护下,分别向我二十六军第七十八师、七十七师、七十六师之二二六团的防御正面发起全面进攻。

至此,我军即在西起龙渊里、东至后坪40公里正面上展开防御作战。在38天的运动防御战中,战斗打得非常激烈和残酷。前线的战士们冒着“联合国军”飞机和炮火的猛烈轰击,面对着几倍、十几倍、几十倍的“联合国军”的轮番冲击而临危不惧,坚守阵地,英勇杀敌,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表现出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和牺牲精神。

如坚守绿阳里的第二三团四连一排抗击法国营和美第三师4个连的连续冲击,当对方在坦克、飞机、炮火交援下突破我阵地时,该排战士仍逐壕顽强抵抗,工事被炸塌,人员伤亡大,弹药用尽了,战士们就用刺刀、铁锨、石块与对方搏斗,先后杀伤对方250余人,击毁对方坦克3辆,副排长李圣堂等30余名同志壮烈牺牲。战后,该排被命名为“李圣堂排”。

由二十六军发起的祝灵山阻击战创造了我军以弱致胜的一个典型战例。

祝灵山,主峰海拔879米,有连绵10多公里的9个山头,是扼守汉城——清平里——永固里公路的制高点,是全团防御体系的前哨,也是我军第一防御地带的骨干阵地之—。

坚守该阵地的是第七十六师二二六团七连。

在3月20日至24日的5个昼夜的战斗中,七连依托坚固阵地,以积极主动、坚决顽强、灵活多变的战术,消灭“联合国军”有生力量,英勇奋战,给疯狂进攻的“联合国军”一次又一次沉重地打击。

战斗中,该连创造出以一个班采取伏击手段,击毁对方坦克一辆,消灭对方10余人,自己无一伤亡的光辉战例;也涌现出一批像孤胆英雄王廷吉一样,单人独守阵地,机智勇敢地与对方周旋,终于保住了阵地的战斗模范。

3月23日夜,七连奉命袭击霜洞里的“联合国军”。当攻击信号发出后,全连勇士齐向预定目标冲去,向对方猛烈开火,正在酣睡的两个营的对方守军遭到志愿军地突然打击,乱作一团,四处奔命。

这一战,七连以伤亡9人的代价,取得了毙伤敌10O余人,击毁对方满载弹药的汽车16辆,缴获迫击炮2门和各种武器一大批的重大胜利。

24日上午,对方集中大量兵力向我三连阵地发动了报复性连续攻击。在三连阵地大部被“联合国军”占领的危急时刻,七连奉命增援。

七连全连干部战士不顾对方密集拦截火网,在指导员房光超、副连长陈长胜的带领下及时赶到阵地,与立足未稳之“联合国军”展开激战,消灭“联合国军”20多个人,把“联合国军”赶下山去,胜利地夺回了阵地。

当日下午,“联合国军”集中一个多营的兵力,在飞机、炮火配合支援下,向七连阵地拼命反扑。战斗越打越激烈,七连的伤亡也逐渐增多,指战员们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坚持到黄昏就是胜利。

战士唐兆司的左腿被炸断,仍鼓励大家坚决守住阵地;战士刘树芳拖着被打断的右臂,坚持不下火线,用左臂投弹射击;战士杨金锋的肚子被打穿,用枪托顶住往外滑出的肠子继续射击,直到光荣牺牲;二排长张守玉为掩护全连撤退,在射出最后一梭子弹后,跳出堑壕,抱住“联合国军”一个士兵滚下山涧壮烈牺牲。

七连的同志们就是凭着这股勇敢顽强的精神,粉碎了“联合国军”多次进攻,坚守住了祝灵山阵地。

战后,二三六团七连荣获志愿军司令部、政治部授予的“祝灵山阻击战斗英雄连”光荣称号。指导员房光超获得“二级人民英雄”荣誉称号。

25日,二十六军转移到仙岩山、七峰山、海龙山、旺方山、晕岳山一线开始二线防御。

二十六军二三二团一连七班奉命坚守212高地。上午8时,美三师乘坐装甲车、汽车、坦克沿公路由南向北开来,七班趁对方立足未稳,突然开火。全班在打退对方两个加强连的连续进攻后,就剩下秦建彬一个人没有负伤。

傍晚时分,美军又组织了5个加强排,向212高地发起第三次进攻,秦建彬龙腾虎跃,西边打一阵,东边又打一阵,弄得敌人不知阵地上还有多少人。用手榴弹再次把对方打退了。

这时,阵地上一片寂静,只有秦建彬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他要监视对方,又要搜集弹药,又要安慰伤员,他把党证、日记和一些心爱的纪念品用油布包好,埋到地下。做完这些,他把手榴弹拉出弦,一个人守在那里。

太阳下山了,山下的美军士兵以为山上没有人了便蜂拥而上占领阵地。

一个美军士兵爬到离工事有10多米时,发现秦建彬握着手榴弹瞪大了眼睛站在那里,不敢上来,只是招着手叫他投降。

秦建彬当时想用手榴弹消灭他,但对方人很多,一个手榴弹不解决问题,他顺手从掩体中拔出炸坦克的爆破筒,拉了导火索就向对方投去。“轰”地一声巨响,美军就被炸得粉碎了,秦建彬也被震得昏了过去。

等他苏醒过来发现,美军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阵地是我们的,我们胜利了!”他步履蹒跚地跑向负伤的班长报喜。

战后他所在的七班全体立了一等功,秦建彬也在全军英模大会上以96%的票数当选为“一级人民英雄”称号。

二十六军在二线防御作战中,打得最为激烈的是七峰山阻击战。

28日,美第二十四师、二十五师分别以大约两个营的兵力对我第七十七师、七十六师之二二六团阵地发起攻击。

美主力第三师及空降兵一八七团配合坦克10O余辆,在炮兵、航空兵的支援下,重点向我第七十八师防御阵地七峰山、海龙山、旺方山发动猛烈攻击。

志愿军坚守七峰山、海龙山的部队与对方反复争夺11次,对方便以坦克40余辆楔入基村西侧,企图分割我军七峰山与278.2高地之间的联系。

然后,对方以一个团的兵力在炮兵、航空兵、坦克火力支援下向我七峰山冲击,我坚守七峰山的第二三四团三营在炮兵火力支援下,连续打退美军7次冲锋,毙伤美军1O00余人。最后,只剩下副营长以下16人仍坚持战斗。

三营九连四班在抗击对方向148高地进攻之时,创造了用反坦克手榴弹击毁美军坦克11辆、吉普车一辆,自己无一伤亡的战例。

战后,该班被命名为“反坦克英雄班”,班长雷宝森荣获“一级战斗英雄”称号。

3月31日,在二十六军大量杀伤对方,争取时间,胜利完成了在“三八线”以南地区阻止对方至3月底的防御任务后,当晚奉命除留小分队迟滞对方外,其余部队转移至都贤浦、内石桥、永平、土桥地带继续组织防御,阻止对方从涟川、釜谷里、中里向铁原方向的进攻。

全面扼制美军攻势

李奇微发起的“撕裂者行动”,使得“联合国军”在3周时间内就全线抵达“三八线”,但他想的是继续往前进攻,他把新一轮的进攻称为“狂暴作战”,目标是进抵“堪萨斯线”。

李奇微将新的作战计划定名为“狂暴作战”。“狂暴”,英文为RUGGED,可以理解成“崎岖不平”的意思。不知美军是指越往北朝鲜半岛地势越不平,还是指美军的前途犹如崎岖山路般的艰险。

但真实的情况是,困扰李奇微的问题是,几乎在每一条进攻的线路上,美军都会受到志愿军的异常顽强的阻击,局部战斗进行得艰苦而残酷,但是,这也只是志愿军小型的阻击部队。

被命名为“堪萨斯线”的目标线是:从临津江口开始,经过板门店,斜穿“三八线”,从涟川北一直到华川水库。这基本上是一条在“三八线”北侧20公里左右、与“三八线”基本平行的战场线。

李奇微所称的“堪萨斯”线全长184公里,西侧依托汉江和临津江的共同入海口,有22公里的水障;中部依托宽达16公里的华川水库。这样,整条战线上就有38公里长的水障。

在这条战线上,“联合国军”进可朝“铁三角”继续推进,退可依托水障从容后撤,能够做到进退有据。

在“怀俄明”线上,“联合国军”可以俯视“铁三角”地区,进可严重威胁“铁三角”,若想撤退则只需后撤约15公里就能退到“堪萨斯”线上。

在“狂暴作战”中,“联合国军”一线各军的作战任务则为:

美一军和美九军:美一军西翼留守临津江南岸,向北岸不断派出侦察队探明敌情;美一军东翼和美九军向永平北侧至华川水库之线推进;美九军最西翼的美二十四师,划至美一军战斗序列;

美十军和南朝鲜一、三军:进至华川水库至东海岸杆城南侧之线。

在上述各部到达“堪萨斯”线后,美骑兵一师向汉城东南侧集结,美二师向洪川集结,南朝鲜军一个师向江陵以西集结,会同已于3月29日开始向大邱集结的美一八七空降团作为预备队使用。

一旦中朝军队发动春季攻势,则这些预备队就会被派往战线上的告急处。

李奇微认为,由于中朝军队的春季攻势很可能会在不长的时间内发动,在“狂暴作战”中,“联合国军”要一边和中朝军队保持接触以给中朝军队造成压迫和扰乱,一边极其谨慎地推进。

因此,“狂暴作战”中,“联合国军”部队要谨慎地准备才能发起进攻。

李奇微遂下令各部在4月2日至4月5日之间于谨慎准备完毕后开始向“堪萨斯”线推进。

4月1日,美第八集团军向前线各部补充了1.5万多名朝鲜民工,用于搬运战地物资之用。这样,“联合国军”越过“三八线”北上的“狂暴作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4月3日,麦克阿瑟又一次飞抵朝鲜,在东海岸的南朝鲜第一军作战区域内降落,与李奇微会面。李奇微向麦克阿瑟通报了“狂暴作战”和“无畏作战”的计划,麦克阿瑟表示同意。

随后,麦克阿瑟飞回日本,此时的麦克阿瑟并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以“联合国军”总司令的身份视察战场。

“狂暴作战”开始不久,随着志愿军的撤退,美陆战一师接近了华川水库。

但是,根据南朝鲜第六师的情报,华川水库不但有志愿军坚守,而且志愿军已经把水库的闸门全部打开了,北汉江江水猛涨,南朝鲜军不少士兵和装备被大水冲走。

打开华川水库闸门,用大水来减缓美军北进的速度,是我军第三十九军—一五师三四四团干的。他们于9日凌晨4时在师作战科副科长沈穆带领下,来到大坝,让看守水库的朝鲜工人把10个泄水闸门全部提了起来。洪水不但冲走了美军的一个炮兵阵地,把公路也冲垮了。

美军陆战一师七团对“水库”这个词特别敏感,他们对不久前在长津水库遭到的厄运至今心有余悸。但是,也许就是在这样的回忆中,他们居然想学习一下志愿军的战术,对华川水库来了一个突然的袭击。

李奇微亲自审查和批准了陆战一师的作战计划。

袭击部队以七团为主,特别又配备了一个特种兵连。

这次行动,美军一改乘坐汽车白天行军的惯例,携带着个人补给品和弹药,开始利用黑夜步行前进。

美陆战一师的袭击部队想突然占领水库,然后把水闸关上。

袭击部队到达水库边,在他们乘坐橡皮舟渡水库的时候,被志愿军士兵发现了,立即遭到射击。七团留在北岸的两个连也同时遭到志愿军的猛烈反击,美军部队陷入危机之中。

没有大炮的支援,山高雾大,飞机也支援不了,美军士兵不知道该怎么打仗了。

陆战一师一营奉命强渡水库,但是他们找了一整天都没找到他们认为合适的渡口,断崖上全是志愿军坚固的阵地。

正当李奇微的“狂暴作战”计划在逐步实施的时候,他突然接到命令,由他取代麦克阿瑟的职务,就任“联合国军”总司令一职。对于李奇微来讲,这无疑又是一件大好事。

正当李奇微趾高气昂地向“三七线”以北挺进时,彭德怀已经开始构思第五次战役了。

彭德怀在志愿军党委扩大会议上作了重要讲话。他指出:

我们必须在4月20日左右举行战役反击,消灭敌人几个师,粉碎敌人的计划,把主动权夺回来。

实施反击的主要方向是西线汶山至春川一线,该线敌人有南朝鲜第一师、英第二十九旅、美第三、第二十五、第二十四师、土耳其旅和南朝鲜第六师。由于敌人连续的北进作战,其纵深小,援兵主要依靠横向运动,所以我军在战役指导上,实施战役分割与战术分割相结合,战役迂回包围和战术迂回包围相结合的方针。在兵力布置上,拟从金化、加平一线的山区劈开一个战役缺口,将东西两线的敌人分割开,同时以三兵团由正面突击,以九兵团和十九兵团从东西两翼实施战役迂回。

北朝鲜人民军分别向当面敌人发起攻击配合作战。

彭德怀要求大家立即抓紧时间进行政治动员和战术教育,组织第一批参战部队的干部向新参战的部队介绍作战经验,并向新参战部队派出顾问,立即开展战役侦察和战术侦察。

同时,对后勤工作的要求是:加强囤集粮弹物资,保证参加这次战役的每个战士能自带5天的干粮,后勤分部同时准备可供部队5天的干粮随部队前进。

要克服王八线一带150公里无粮区的困难,不允许战士挨饿的情况发生,如果一两天断粮,再好的作战计划也没有用。卫生部门做好4至5万伤员的收容治疗准备。工兵部队立即开始修筑熙川经德岘里、宁远、孟山到阳德的公路,准备一旦对方从侧后登陆,志愿军的西线交通被切断时作为主要运输线。

10日,彭德怀将第五次战役的具体设想和部署电告毛泽东。

在中国北京中南海丰泽园内的书房里,毛泽东和周恩来仔细审查了这个战役预案。

毛泽东对周思来说:“美军想在元山这个蜂腰部位做文章,占领这一线,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是军事上还是政治上都有利,我就不信这个邪!我看彭德怀他们的分析很有道理!”

彭德怀在电报中有这样的表述:

现在,我第二番参战部队正在开上前线,而敌军经过两个多月的进攻已很疲劳,伤亡未补充,部队不甚充实,且后备部队尚未来到。抓紧这个时机向立足未稳之敌大举出击,打一个大的战役,以加速朝鲜问题尽快解决……不然,我军动作慢了,坐失良机,等敌援军上来了,加之海上两栖登陆,势必逼迫我军两面作战,让我处于不利境地。此役原拟于5月上旬开始,但为了推迟敌人的登陆,避免同时两面作战,因此提前于4月22日开始。

这次战役是极为重要的,是一场大恶战。即使付出五六万人的代价,也要消灭对方5个师……

“看来,彭大将军的野心确实不小!”毛泽东赞赏地说。

周恩来提醒说:

这样,战役准备时间会很仓促,三兵团的兵团领导班子3月16日才组建,全兵团按照预定速度,4月中旬才能到达朝鲜前线。再说,这次的战役无论是从投放的兵力、战线的阔度,还是预想的效果,比起前4个战役来都大得多。我们前几次战役的情况证明,一次包围美军几个师,一个整师、甚至一个团,都难以达到歼灭的任务,而这次战役的第一阶段就预定歼灭敌人5个师,其中有美军的3个师,恐怕客观上难以做到……

但是,毛泽东批准了彭德怀的作战预案。

13日,毛泽东回电同意彭德怀的部署,并且特别强调了警惕美军登陆作战的问题,指出把第四十二军部署到元山方向,以专门确保元山的安全。

志愿军第五次战役发起的时间最后确定为:1951年4月22日。

4月21日,“联合国军”进抵开城、高浪浦里、三川里、文惠里、华川、杨口、元通里一线。

这里已经是志愿军的最后防线了,所以“联合国军”虽然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了,随着第二轮战役地展开,第四次战役终于结束了。

这次战役,志愿军是在尚未得到休整和补充的情况下仓促转入防御作战的,各种困难大大超过了前三次战役。

但是,志愿军全体指战员充分发扬了英勇顽强、不怕牺牲、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优良作风,抗击了美军的猛烈进攻。

志愿军以积极的坚守防御、反突击和运动防御作战,歼灭了美军和南朝鲜军的大批有生力量,并有计划地向北转移。

整个战役从志愿军全部转入防御作战的1月27日起,至4月21日止,激战85天,共毙、伤、俘“联合国军”7.8万余人,使其平均每天前进不到1.5公里,总共只前进了100余公里。

中朝军队保全实力并撤至三八线以北,所进行的机动防御以空间换取了时间,为进行下一次反击创造了必要的条件,也为掩护战略预备队十九兵团和三兵团的开进集结,为实施下一个战役创造了有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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