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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如是我闻
书名：鬼面佛相：姚广孝作者：苏启文本章字数： 1329 更新时间： 2024-06-18 10:16:14

宋忠着急道：“哼！你快说吧！”

姚广孝面不改色地说道，因为他确信宋忠并没有证据证明舆图的来源，继而道：“贫僧可以直言，此舆图绝非贫僧所作。”“大人不妨想一想，贫僧身为一心侍奉佛法的出家人，哪里来的本事去绘制舆图呢？更何况是绘制如此细致的舆图，画出来之后，贫僧又能拿来做什么呢？难道一介出家人，还能造朝廷的反不成？”

宋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死死盯着姚广孝的眼睛，一时间，也无法确认姚广孝此话是真是假。

宋忠压低声音道：“可这舆图，的确是在你的车驾上搜到的，哨探也称，你一路上一直没有与燕王殿下一同露面。”

姚广孝淡淡回道：“那是因为，贫僧自江南之地而来，未适应北地气候而染上风寒，一直在车驾中静养，至于哨探所言，大人以为有几分可信？贫僧所料不错的话，所谓提供情报的哨探，都是那位藩王的人马吧？”

宋忠周身微微一颤，下意识躲开了姚广孝的目光，没有直接回答。

姚广孝悠悠说道：“贫僧可以不过问那位藩王的身份，但有一点贫僧可以确认，其必然与燕王殿下明里暗里有诸多不和。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这位藩王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舆图，硬是塞进了贫僧车驾之中，用以栽赃陷害，也不是不可能的吧？若不是这位藩王授意，大人何故铤而走险，率兵强行将贫僧捉拿呢？这里难道不是一套环环相扣的计策么？大人也只是计策中的棋子之一吧？”

空气在此刻陡然变得安静，四下只有火把燃烧声，沉默许久，宋忠深深看了姚广孝一眼，意味深长道：“你果然是个妖僧，极擅妖言惑众，方才所说，不过是你的推测罢了，这件事仍有一种可能，即是你的确有谋反之意，舆图也确是由你所绘，更进一步，甚至此举得到了燕王殿下的授意，你们乃是同谋。”

说到这里，就连宋忠也不由打了个冷战，圣上的亲儿子要造反，这未免太过耸人听闻，大明朝难道要重演昔日玄武门之事么？

姚广孝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继而道：“大人自己想想，这个推论不荒谬吗？天下承平、国力正盛、太子贤明、百官驯服，此时却有藩王造反，僧人助阵之事，历朝历代都未听闻又如此荒诞不经之举呀。”

宋忠古怪地看了姚广孝一眼，心中隐隐有了些动摇，而后，姚广孝又补充道：“大人，不妨再进一步想想，是这位藩王离大人更近呢？还是燕王殿下离大人更近？大人既身为北平府镇守兵参将，日后少不了要常与燕王殿下打交道。贫僧以为，大人还是不宜将事情做绝，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说到底，你我不过是听从圣上吩咐，各自给各自的主子做事罢了，上头的藩王如何争斗，与你我又有什么关联？”

宋忠闻言，狠狠瞪向姚广孝，厉声道：“本将自然与你这种胸无大志、贪生怕死之徒不一样！既受圣上恩惠，自然要尽心为圣上分忧！”

姚广孝顺从地附和道：“是是是，大人志向远大，贫僧不能及。不过贫僧还是建议，大人若不想惹火上身，便尽早将此舆图焚毁，而后告诉那位藩王，并未发现异常之处，将此事含混过去。贫僧到了燕王那，自然也会咬定此事为误会一场，竭力消弭此事。这既是在帮大人，也是在帮贫僧，毕竟出家之人最忌讳沾染尘世因果，会扰乱了清净，误了修行。”

宋忠呵呵冷笑，一言不发、不置可否，姚广孝说得一正言辞，宋忠盯着姚广孝看了许久，无奈地叹道：“大师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心向佛法的出家人。阿弥陀佛，大人看错贫僧了。”

姚广孝长长叹出一口气，眼中满是一秉虔诚、如是我闻。